“公主只是聽說,但您並不知道,當年皇上愛極了皇貴妃了,那樣癡情的皇上,可不是那般容易見到的。”老嬤嬤也是深宮中的老宮人了,當年司馬景和皇貴妃之事有心人沒人不知道的,老嬤嬤自然也不例外。
“本宮可不同情皇貴妃,不過到底天意弄人,本宮看皇貴妃是沒有後福之人。”柔福長公主勾着嘴角道。
老嬤嬤點了點頭,揚言道:“是呂家沒有福氣,自古帝王向來無情,金池國曆代的皇帝,都沒有一個像皇上這樣的,若不是太后向先帝把皇貴妃指婚給了延王,使皇上有了心結,沒讓皇貴妃爲後,不然不說這後宮,就是這江山姓司馬還是姓呂都難說了。”
“大膽,這話是你該說的嗎?”柔福長公主衝着老嬤嬤喝了一聲,見老嬤嬤忙跪在地上請罪,才緩和了語氣:“嬤嬤,你越矩了。”
“公主,恕罪,老奴失言,老奴該死。”老嬤嬤也是嚇着了。
“嬤嬤,起來吧,下次說話要注意一些,讓別人聽去了,就是本宮都保不住你。”柔福長公主輕嘆了口氣,扶起了老嬤嬤。
到底是身邊的老人,更不說老嬤嬤還侍候過柔福長公主的生母柔太妃的,柔福長公主因着老嬤嬤最後那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生氣,卻也無法責罰老嬤嬤。
身爲皇族公主,司馬氏一族的後代,柔福長公主自然是不樂意聽到這樣的話的。只是在心中,她也是這麼認爲的,若真像老嬤嬤說的那樣,年少的皇上癡情於皇貴妃,沒有太后插一腳,以呂家的人野心和霸道,這江山就是沒有姓呂,也差不到哪去了。
“老奴謹記公主教誨,再不敢犯。”
柔福長公主點了點頭,心緩緩落下,如今形式不明,現在確實不是該站隊的時候自己確實有些急躁了。
“侯爺”見了齊修遠出來,在府裡漫無目的走着,清風跟了許久,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清風,不必跟着我,你下去吧。”齊修遠朝着清風擺擺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侯爺”清風擔心地看着齊修遠,不知道齊修遠和柔福長公主發生了什麼事情,齊修遠從柔福長公主院裡出來,就心情不好。
“我沒事,日後長公主和呂玉璃那裡都盯緊一些,有什麼情況要及時報過來。”齊修遠吩咐道。
“屬下遵命。”清風應下,再擡頭看着齊修遠的時候,齊修遠已經轉過身去了,只聽齊修遠一聲,下去吧,清風也只好離開。
齊修遠望着天上的夜空,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可現在他的心情卻並不美好。
想着司馬景今日帶賢妃到府裡來過壽,齊修遠眉頭皺了皺,他也不明白司馬景是什麼心思。對於後宮的事情,齊修遠自然是關心的,然,也並不想捲入宮廷之爭。
且,就是支持,他願意支持的人也只是牛盈兒。
盈兒現在也有了皇子,司馬景雖然對盈兒不錯,可司馬景的后妃並不止盈兒一人,寵愛還是有限的。
齊修遠久久地坐在那裡,想了很多,自己與牛盈兒無緣,但他還是希望牛盈兒能過的好的。
今日大長公主大壽,胡郎中帶着孫子胡江澍也過來了,只不過去的卻是侯府。
“胡老弟,今日你能來,我很高興。”西伯侯府裡,老侯爺跟胡郎中正下着棋,看到胡郎中出現時,他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對於胡郎中妻離子散之事,老侯爺心中一直愧疚着,多年來也一直暗裡找胡郎中的家人。即使最後知道胡郎中在牛家村,老侯爺都不敢去見,因爲他沒有找到胡郎中的家人,愧對兄弟無顏相見。
“我早不怪你了,只是不方便跟你聯繫。”胡郎中落了一子,“老天待我還是不薄的,總算是沒有絕江家的後。”
對於胡郎中找到了親人之事,老侯爺也是很高興,當下道:“胡老弟行醫多年,懸壺濟世自有好報,你那孫子聰慧機靈,承你醫術,胡老弟也後繼有人了,你孫子日後定不比你差,說不定成爲繼江神醫之後一代人物。”
“你那兩個孫子也不差,我看齊兄的大孫子就很有你當年的模樣。”胡郎中笑了起來,又跟老侯爺回憶起了從前。
兄弟多年未見,彷彿有許多說不完的話,這一聊便是兩個時辰。胡郎中一看夜色,對着老侯爺道:“今日大長公主大壽,你該陪她的,我佔了你好多時間了,也該回去了。”
“公主知道你來了,還讓我好好與你敘敘舊,她不會介意的。”老侯爺不是不知道他得好好陪大長公主,只是幾十年與胡郎中未見面,如今心情那個激動,大有與胡郎中徹夜長聊之態。老侯爺自把爵位傳給了兒子齊修遠之後,整個人就更加的清閒了,天天都陪着大長公主,今日胡郎中過來,老侯爺陪着大長公主過壽,在賓客都散去後,便一直和胡郎中敘舊。
“我改日再來吧,天晚了也該回去了。”胡郎中看看天色,覺得自己反正都在京城了,以後也有的是時間見老侯爺,所以也不想耽擱了老侯爺的時間了,即便老侯爺天天陪着大長公主,可今日大長公主生辰,意義總不一樣的。
“今晚胡老弟就留下吧,在侯府多住些日吧,若是你願意在侯府里長住更好,我們兄弟多年未見,該好好敘敘舊纔是。”老侯爺有些不捨。
胡郎中輕搖了頭,“不了,你也知道我如今麻煩未解,留在侯府也只會給你添麻煩。”仇家是有權有勢,地位尊貴的太后,胡郎中並不想累了老侯爺了。
“說什麼麻不麻煩的,你我兄弟一場,若是需要我幫忙,我義不容辭。可惜了,要不是廖家太急躁了,如今倒的就是呂家了,宮中的那一位也折騰不起來。”老侯爺覺得可惜的很,對呂家,對太后都沒有好感。
“那到底是皇上的生母,而且皇上也不是個無情之人。”胡郎中嘆了口氣,如果真剩他一個人了,說不定他真找太后拼命了,可現在他有了孫子,比起家仇,胡郎中更在乎的是孫子的安危。“齊兄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日後若是用的上齊兄,就得麻煩齊兄了。”
胡郎中跟老侯爺聊着,胡江澍和齊浩元之前還陪在一邊,後面漸覺得無聊便在侯府裡逛了起來。
“浩元,那亭子裡有個人呢。”胡江澍看了過去。
“那是我父親。”齊浩元認出了齊修遠今日穿的一身紫袍。
“哦,那我們還過不過去。”胡江澍頓住了腳步。
“不過去。”齊浩元搖了搖頭,對於自己的父親,他還是有些害怕的。
“你怕你父親?”胡江澍眨眨眼。
“那當然,你不怕你父親嗎?”齊浩元反問道。
“我父親已經去世了。”胡江澍暗下了目光。
“那你怕你祖父嗎?”齊浩元問道。
胡江澍搖搖頭,“不怕,爺爺很疼我。”
齊浩元笑了起來,“我也不怕祖父,祖父很疼我。”
兩娃一直聊着天,一問一答,你一言我一語,相當的投緣。
遠遠的,老侯爺和胡郎中見此,都相似而笑,他們兄弟結識一場,如今看到後輩關係好,自然是樂見的。
胡郎中並沒有在侯府留宿,和老侯爺聊完之後,便帶着胡江澍離去了。
司馬景回到宮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他並沒有去賢妃的月詡宮留宿,而是回到了皇極殿。
“李承喜,琉璃宮怎麼樣了?”司馬景問道。
“回皇上,琉璃宮一切安好,這會惠妃娘娘已經睡了。”李承喜忙道:“皇上是要去琉璃宮嗎,奴婢這就去安排。”
司馬景輕搖頭:“不必了。”
是,李承喜應了一聲。
如今李承喜有些摸不能透司馬景,雖然侍候了好多年了,可這會司馬景做的事情,卻讓李承喜疑惑的很。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司馬景說道。
“皇上,你今日帶着賢妃娘娘去了大長公主府……”
“嗯,有什麼事嗎?”司馬景看向李承喜。
“這宮裡宮外都傳遍了,說皇上您有意立賢妃娘娘爲繼後呢。”李承喜說着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司馬景的臉色,見司馬景沒有生氣,稍鬆口氣。
“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司馬景擡眼道。
李承喜嘿嘿一笑,“奴婢這不是聽說嗎?再說皇上這行爲也會讓人誤會。”
司馬景沉默了一會,才道:“朕暫時沒有立後的想法,不過賢妃這些日管理後宮,井井有條,朕很滿意,”
李承喜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下去了,忙服侍着司馬景安寢。
“李承喜,你覺得朕該立後嗎?”正當李承喜服侍完準備離開之後,司馬景問了這麼一句。
“皇上?”李承喜輕喚了一聲,想着剛剛的聲音是不是幻覺。
“你也覺得朕該立後?"司馬景又說道。
這一次李承喜聽清了,忙道:“這,奴婢不知道。”李承喜哪敢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