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貴妃母子如今是衆人羨慕嫉妒的對象,司馬景對她們很寬容,在別人的眼裡,那無疑是寵上天了。
傅延辰的婚禮沒有過多久,司馬景又同意傅貴妃回傅家省親,傅貴妃回傅家參加傅延辰的婚禮,還不是最讓后妃們羨慕的,那這一次的省親,卻是后妃們最羨慕的,也是最夢想的。
一入宮門深四海,進來要通過層層選拔,可真正進來了,就跟這宮裡眷養的金絲雀差不多了。大多的后妃進了宮之後,終其一生都老死宮中,能出去的極少,能回孃家省親的就更少了。
便是牛盈兒都羨慕着,在聽了傅貴妃要回孃家省親的事,眼裡流露出的光芒讓人無法忽視。
四公主正用着吃完早膳,見牛盈兒這般,便依了過來,熟練地把自己偎在牛盈兒的懷裡。
“母妃,您以後定也能回孃家省親的。”
“嗯嗯,父皇這麼寵愛母妃,母妃肯定也能和貴母妃一樣回孃家省親的。”五公主也迴應道。
牛盈兒失笑,雖然羨慕着傅貴妃能光明正大的回孃家省親,但她已經很知足了,自己雖沒傅貴妃表面那麼風光,可也不算差。如今她已經是四位之一,和傅貴妃同等級,司馬景對她已經不錯了。
再往上貴妃、皇貴妃,還有後位,也許她這一生頂天也就是德妃之位了,或者是貴淑賢這三妃有人升上去時,她有機會再上位,可這樣的機會很渺茫。至於皇貴妃之位,皇后之位,牛盈兒更是不敢想了。
“母…阿…阿…母母…妃…”
整個殿內一靜,牛盈兒和四公主還有五公主齊齊地看向了搖籃裡的七皇子,顯然那聲音是從七皇子的嘴裡發出來的。
“母妃,是七皇弟在講話。”五公主首先道。
四公主笑了起來了,“母妃,七皇弟在叫母妃呢。”
挽月和紫蘇她們也都笑了,“七皇子會說話了。”
牛盈兒立馬抱起了七皇子,放到懷中,一臉喜悅和期待地說道:“皇兒,再叫一聲母妃,叫母妃。”
“阿阿…母母…妃…阿…”七皇子很配合着牛盈兒,說的比較含糊,卻也能讓你人聽的出來,雖然還沒有完整地叫出母妃,卻已經會咬一兩個字了,牛盈兒欣喜。
“七皇弟,叫皇姐。”四公主和五公主也開始圍着七皇子了。
挽月笑道:“七皇子真聰明,娘娘這麼早就開始會說話了。”
牛盈兒微微一笑,“孩子聰明跟會說話沒有多大的關係的。”雖是這麼說,牛盈兒心裡卻很高興,不過她說的也是有根據的,她曾聽譚母說過,譚茂林是兩歲的時候纔會說話,但譚茂林也確認聰明。不說遠的,就說幾個女兒,三公主是一歲的時候說話的,四公主則是一歲六個月時開的口,五公主八個月就會開口了,她覺得她的孩子都很聰明,可卻不能說早開口說話就一定很聰明的。
“七皇子如今九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就滿週歲,比六皇子說話還早呢,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外面那些人若知道七皇子這麼早就開了口,她們還好意思誇太子聰明麼。”白蘇得意道。
聽着白蘇提到了六皇子,牛盈兒一頓,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對着挽月和紫蘇、白蘇幾個道:“七皇子說話的事情別傳出去。”
“娘娘,爲什麼?”紫蘇有些不解,七皇子會說話這不是好事嗎,爲什麼娘娘不讓人知道,心裡覺得可惜,要知道他們都是聽着六皇子的事蹟聽的耳朵都長繭了,看着長樂宮那些宮人的驕傲,不可一世,紫蘇心裡就不服氣。
牛盈兒沒有回話,挽月倒是出聲了,“紫蘇,娘娘說的對,七皇子還小呢,過早出名對七皇子不是好事。”
白蘇也點頭,確實如此,只是一個開口說話,便傳的衆所皆知的,未免讓人覺得輕狂了。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傷仲永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是耳熟能聞的,今日的事,你們爛在肚子裡。七皇子再聰明,如今也不是表現的時候,也不能搶了太子的風頭了。”牛盈兒可不希望兒子被推到了風浪尖口去,比起出名,她更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而不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去爭那虛名。若是七皇子的風頭蓋過了六皇子,傅貴妃第一個就得找她麻煩了,牛盈兒並不想與傅貴妃爲敵,不是怕了傅貴妃,而是司馬景對傅貴妃的不一般。
傅貴妃那個女人深不可測,只有同爲女人的她才感覺到傅貴妃的危險,這是遇上皇貴妃所沒有的,當然,還有一個人讓牛盈兒警惕的,便是賢妃了。
若不是賢妃管着後宮,她可以說是一個隱形的人物,賢妃對於牛盈兒來說也是矛盾的,在宮中,賢妃一直是默默無聞,很安靜的,可卻偏偏讓人無法忽略到她。
淑妃同樣也是默默無聞,自萬家被貶後,淑妃就徹底沉寂了下來,可淑妃和賢妃卻不一樣的,是賢妃管着宮權的原因嗎,牛盈兒輕搖頭,她覺得不是,她預感,賢妃同樣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七皇子開口說話的時候,就這樣被牛盈兒給壓下來了,然七皇子的表現還不止如此,自開口之後,牛盈兒驚異地發現,七皇子會走路了。雖然走的不太穩,顫顫巍巍的幾步,可確實會走了。
再慢慢的,七皇子又多走了幾步,慢慢的,才十個月,七皇子的腳步就有些穩了。
牛盈兒複雜地看着正學走路的七皇子,她的孩子跟別人不一樣呢,比別的孩子優秀一些。
自七皇子會說話後,四公主和五公主天天都圍着七皇子,教七皇子說話,叫人,還有認字唸書。牛盈兒只是在一邊看着,並不說話,卻也是默許了四公主和五公主的教導的。
司馬景到琉璃宮時才發現,一個月不見,七皇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不僅會說話,會走路,更會認字了。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七字,但七皇子確確實實的會認了。
“這孩子聰明,像朕。”司馬景樂道。
牛盈兒無語地笑了,皇上這不是在變相誇自己嗎。
司馬景很高興,也加入了四公主和五公主的教習隊伍,一個下午就在教着七皇子認字,唸書給七皇子聽,父子父女四人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感人。
要是三公主在就好了,牛盈兒的眼裡霧氣瀰漫,眨眨眼,收拾心情,轉身去給父子女幾個做點心。
“盈兒,下個月便是七皇子的週歲禮,朕打算在皇極殿辦。”
司馬景的話一落,牛盈兒便驚出聲,“皇上,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司馬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皇上,這不妥,小七的週歲禮在琉璃宮辦就好了,不用大擺。”牛盈兒輕搖頭,她也顧慮着六皇子,六皇子是太子,可週歲禮沒在皇極殿擺過,若是七皇子的週歲禮在皇極殿舉辦,大家怎麼想,傅貴妃能忍的住。牛盈兒可不想讓傅貴妃把注意力放在七皇子的身上,那並不是好事,也並不希望太后和賢妃他們也盯着七皇子,把七皇子當作潛在的威脅。
“七皇子有皇上的寵愛,已經很幸福了,若是在皇極殿辦週歲禮,皇上讓莊貴妃和太子怎麼想?”
“盈兒,你的顧忌太多了。”司馬景皺皺眉頭,他想的也很簡單,也並不覺得自己虧待了傅貴妃和六皇子。權力地位,他給了傅貴妃和六皇子,但他的喜好卻不在傅貴妃和六皇子的身上,對於七皇子這個兒子,司馬景是喜愛的,他給不了七皇子皇位,卻想給七皇子更多的寵愛。
可是牛盈兒顯然不想這樣,不想七皇子太過於出風頭了,七皇子還小,還需要長大。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過於出風頭,對七皇子是危險的,並不好事。
“皇上,臣妾很感動您對七皇子的厚愛,但請聽臣妾一言,七皇子還小,臣妾只希望七皇子平平安安的長大,他不需要太過優秀,不需要多少聰明,只要好好的活着就好,臣妾的願很小,不希望七皇子置身危險之中。”做爲一個母親,孩子是她的心頭肉,最不願意的就是看到孩子置身於危險之中,或者被人當做威脅了。
牛盈兒知道,雖然太子已立,卻並不是結局。奪嫡纔剛剛開始,只要太子一天沒有坐上皇位,其他人就不會斷了念想,甚至可以說即便太子真的順利登基了,有野心的皇子也不願意就這麼放棄。
牛盈兒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捲入奪嫡之中,險入危險,她寧可七皇子中庸一些,平凡一些,以後做個富貴閒王就好。
但顯然,司馬景並不贊同牛盈兒。
“盈兒,小七生於皇家,就註定不平凡,聰明是好事,至少不會被利用,遇到危險也能化解,能自保。”
“可皇上也知道,過於聰明,就會成爲別人的眼中盯,肉中刺了,更不說還有皇上您的寵愛,到時候讓太子怎麼想。皇上,別讓小七成爲太子的試練石好嗎?”牛盈兒的聲音裡帶着祈求之意,並不希望司馬景培養七皇子來磨練六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