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日跟在你父皇的身邊,不僅要學如何執政,如何掌權,更要揣摩你父皇的一言一行,模仿你父皇的一舉一動,要想得你父皇的心,便要了解你父皇喜愛和忌諱。既然你父皇喜歡你們兄友弟恭,本宮不如你心裡如何不喜,如何不願,但你表面裝也要給本宮裝出樣來,”傅貴妃對着六皇子教導着,爲了六皇子能成爲合格且又得司馬景心的繼承人,傅貴妃可謂是用心良苦。
“母妃放心,兒臣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六皇子說完,又挺着胸道:“孤是這片江山的主人。”
傅貴妃滿意,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母妃雖然晉爲皇貴妃,但到底不是皇后,至於後位,你父皇願不願意給母妃,也要看你的努力了。”
“兒子將來會給母妃掙一頂鳳冠。”六皇子信心十足,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只要他登上了帝位,他的母妃就是太后,同樣可以母儀天下。
傅貴妃笑了起來,心情也因六皇子的話變的美好,傅貴妃本來就長的極美的,這一笑可謂是春花燦爛,迷了長樂宮衆宮人的眼,大家的心情都跟着好起來。
六皇子也大鬆了口氣,他還是喜歡笑着的母妃,懼怕臉色陰沉的母妃,看來要讓母妃多笑,他要更努力得父皇的喜愛才行。想到了七皇子,六皇子皺起了眉頭,這個皇弟是他最大的威脅。每回六皇子看到司馬景對七皇子好,心裡就特不舒服,對這個搶佔了寵愛的七皇子,討厭的很。但母妃也說了,父皇喜歡他們兄友弟恭,他裝也要裝出來,不僅要對七皇子好,還要對幾位兄長好。
皇位是他的,誰都不可以跟他爭,父皇不給母妃後位,他也要爲母妃掙一頂鳳冠。
小小年紀的六皇子在傅貴妃的灌輸下,已經知道了皇位的重要性,知道如何去爭,如何討司馬景的喜愛,如何做到讓司馬景滿意。
皇極殿中,司馬景和牛盈兒又幹掉了一盤螞蚱之後,終於歇了下來。
“盈兒,明日還要不要吃?”司馬景喝了一口茶道,第一次覺得原來食物也是可以吃的那麼痛快的。
“不要了”牛盈兒輕搖頭,偶爾吃一吃還可以,要天天吃肯定會覺得膩的。
“那好,盈兒以後什麼時候想吃了,跟朕說,朕與你一起吃。”司馬景放下話。
牛盈兒微微一笑,輕點下了頭。
兩人並不知道他們吃螞蚱的事情被宣揚了出去,皇極殿這裡雖然是司馬景的地盤,但也有別的眼線在潛伏的,更不說司馬景開口要做一盤炸螞蚱,宮中的太監宮女都動起來了,就爲着司馬景的口欲,在宮中抓起了螞蚱,也把後宮給驚動了。
別人不會說司馬景如何,倒是對牛盈兒評擊了起來,把牛盈兒出身鄉野,上不得檯面的話也拿來說事。
“娘娘,那些人太過份了。”挽月出去一趟,便一臉怒氣衝衝地回來。
牛盈兒也知道她跟司馬景吃螞蚱掀起的風波,在有心的人推波助瀾下,本是一樁美好的事,卻彷彿牛盈兒做了什麼罪孽深重的事情一般。
四公主和五公主也氣沖沖地回來,“母妃,那些人罵你妖妃,真是太可惡了。”
“珺兒,瓏兒,你們怎麼?”牛盈兒看着兩人女兒身上的污泥,驚呼出聲。
五公主往後一縮,四公主道:“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方纔人,她罵我們是野孩子,母妃是妖妃,紅顏禍水,被五皇妹拿泥巴給扔了一身。方纔人竟敢還手,還拿着泥還扔我們,我和五皇妹便讓桂芝和靈芝也幫忙……”
“母妃,方纔人欺負我。”五公主可憐兮兮。
四公主道:“母妃彆氣,方纔人比我們還慘了,我們有幫母妃出氣了。”
牛盈兒是怒了,方雁雁之前在慈寧宮刁難她,給她上眼藥就算了,竟然欺負到她女兒的頭上來。
牛盈兒本來準備找上門去的,可是才邁出步,便停住了腳步,朝着挽月道:“給我查查方雁雁那女人現在縮在哪裡。”
要是她沒有記錯,自太后醒來之後,方雁雁便常在慈寧宮侍疾,這會惹了四公主和五公主,方雁雁沒準跑到慈寧宮躲去了。
“奴婢這就去查”挽月話一落就準備離開,牛盈兒又加了一句,“帶上幾個人,若是方雁雁不在慈寧宮,你就給我抓回來。”
牛盈兒是儘量避免跟太后對上,卻並不表示她就怕了太后,更不說還是跟司馬景母子關係不好的太后,而方雁雁既然惹到了她,那就做好被她拿來開刀,立威的準備。
牛盈兒回想,自己入宮十多年了,還真沒有做出過立威的事情,方雁雁倒是第一個試刀人。
牛盈兒完全忘了,雖然她沒有親自處理過誰,但賀瑩兒、路麗人,鄭才人,蘭良人這些的死,雖不是她動手,都有她的影響在裡面。也正因爲這一切是司馬景在牽動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其他人想動牛盈兒,都顧忌了幾分。
“娘娘,方雁雁果然躲到慈寧宮去了。”挽月一臉的氣憤。
牛盈兒輕哼出聲,她猜也猜到了幾分,若是沒有太后,方雁雁還沒有那個膽敢惹到她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牛盈兒還沒有反應,四公主和五公主便選迎上去了,見了司馬景就直撲。
牛盈兒忙道:“珺兒,瓏兒,你們一身的污泥,別弄髒了你父皇的龍袍。”
“無妨”司馬景這纔看到了四公主和五公主一身的污泥,當即臉色沉了下來,“珺兒,瓏兒怎麼了,又調皮了?”司馬景以爲兩個女兒是去玩泥巴去了。皇家的孩子雖然注重着身份,不屑玩泥巴的事情,但五公主卻是例外的,不止是泥巴,就是抓蟲撲蝶的事情也沒少做。
更有當初因爲傅延安上樹掏鳥蛋,下湖捕抓魚蝦之事,也成了宮廷裡一些孩子的趣事,大人管不住,或者宮人看不住的時候,總是會偷偷玩的。
“父皇,方纔人欺負我和四皇姐。”五公主倒不敢蹭着司馬景,但還是可憐巴巴地看着司馬景,不忘對方雁雁控訴着。
“方纔人?”司馬景沉下了臉,對四公主和五公主身後的宮人道:“發生了什麼事,給朕一一到來。”
桂芝和靈芝也沒敢瞞着,當下把四公主和五公主玩泥巴,碰到方雁雁,又打泥巴仗的事情說了出來。下過雨的雨後,御花園一角泥土新清又鬆軟,四公主和五公主便在那裡玩着,用着泥巴做糕點,畫畫。方雁雁剛好從慈寧宮出來,到御花園透氣,這不就碰上了,嘲諷着四公主和五公主是野孩子,小門小戶生的,果然上不得檯面。
要是四公主和五公主遇上傅貴妃和賢妃之流的就算了,但一個從八品才人的方雁雁,姐妹倆怒了,也就有了一場泥巴仗。
“來人,給朕把方纔人帶過來。”司馬景發了命令,見宮人領命而去後,便對着牛盈兒道:“珺兒和瓏兒都被欺負了,你這當孃的怎的還無動於衷。”
牛盈兒苦笑,“皇上,方纔人在慈寧宮。”司馬景跟太后關係再不好,那也是母子,牛盈兒是儘量避免跟太后對上的,她不想司馬景爲難,當然太后若是觸及了她的底限,牛盈兒也不會就憑太后欺負了。
慈寧宮,司馬景一頓,道:“慈寧宮又如何,方纔人欺負了母后的親孫女,母后不罰,朕也會替母后罰。”
牛盈兒脣角微勾,太后還真不會因爲此事罰了方雁雁,說不定還會替方雁雁撐腰呢。
不過有司馬景在,方雁雁得失策了,她是動不了慈寧宮,但司馬景可以。
不一會,李承喜安排去慈寧宮拿人的宮人回來了,果然遇阻了,太后並不願意放人。
司馬景不悅,對着李承喜道:“傳朕旨意,方纔人對四公主、五公主不敬,貶爲宮奴。”
牛盈兒並沒有阻止着司馬景的旨意,也並不覺得這首旨意殘忍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果然是如此的。李承喜帶人去慈寧宮宣旨,牛盈兒早已經安排了挽月他們帶四公主和五公主下去梳洗,自己才走了上前,手搭上司馬景的肩頭,輕捏着,嘴上道:“皇上,謝謝你爲我們母女做主。”
“盈兒,你現在已經是貴妃了,朕告訴過你,不需要太軟弱了,誰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朕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看着你,幫你出氣的,若是朕顧及不到,你們母子幾個不是得被欺負了。”
牛盈兒笑笑道:“臣妾不是怕皇上不喜嗎。”她若是兇惡狠毒,嬌橫跋扈的人,司馬景定也是不喜歡的吧。
“朕寧願你欺人,也不願意你被欺負,爲母則強,你要保護好幾個兒女。不管你做了什麼事,記得,朕會在你身後,爲你撐腰。”司馬景重重落下了話。
牛盈兒感動,這不是司馬景第一次說了,之前在皇極殿,司馬景有說,但牛盈兒聽下去了,卻並不當一回事。可現在,牛盈兒看到了司馬景眼裡的認真,她想,她該好好運用着司馬景的寵愛,做些虎假狐威之事了,那些人既然說她是妖妃,她不做些事,太對不起他們對她的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