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光着兩隻腳,見自家主子高興的都要上天,便是連忙跟着“嘿嘿”了兩聲,不過笑得也很是尷尬。
畢竟在那人的面前,還有許多的女奴正看着呢,瞧見他光腳了,還散發着臭味兒便是捂着嘴笑呵,順便嫌棄一遭呢。
方纔丟出去的那塊布,就是從面前這個人的腳上留下的,三王子早就沐浴好了。瞧見那小太監在門外心心念念等着,便是煩的不行乾脆多坐了一會兒,再想出這個法子取樂。
等是這個時候笑夠了,他纔是停了下來,又是板着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的錢一般的,見那男奴還光着腳便是捂住了口鼻說道:“行了,趕緊把你鞋給穿起來。”
隨後又是衝着幾個下人們說道,“把這裡都清理了,用柚子葉來洗,味道太重了,順便是通一段時間的風,不要叫這味道殘留下來。”
原本是沒什麼,男奴也正在中規中矩的穿着腳上的鞋,可是忽然間聽見他說得那句“味道太重了”叫全屋子裡的姑娘們發出了鈴鐺般的笑聲兒。
可是就是這個笑聲叫他羞紅了臉面,來不及將鞋子穿的好好的,他便是在姑娘們與三王子的嘲笑聲中走出了屋子。等是距離那屋子遠遠的時候,他才露出了又怨恨又委屈的眼光。
等到小太監覺得自己將臉都處理乾淨了以後,他纔是又回到了三王子的房屋門前,這才發現房屋已經是打開了,下人們正進進出出的清理着。
至於三王子已經走去了膳廳了,就他一個人都不肯將就在屋子裡,還吃着滿滿桌子上的飯菜,除了留給紫竹的,剩下的一分都不會留給下人全都倒掉。
這可知道,他是多少的奢侈。
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的那番叫小太監留下了陰影,但凡是看見了三王子他便是想吐,可是他不行,只能是老老實實的上前去跪在他的面前道:“奴見過殿下,您沐浴好了?”
“是啊。”他點着點頭,晃着二郎腿,在桌子之下的那雙腳叫小太監看了,胃裡又是一陣的翻騰。
他強忍着不適,知道他又是要打算吃飯了,於是只好從位置上起身,準備等在一旁,殊不知他突然又是問道,“小公公一大清早的就來了,只怕還未用膳吧?”
小太監一時不明所以然,因着胃中的噁心不解其意不思其事,乾脆是回答道:“回殿下,確實未曾用膳。”
“那過來坐下一塊兒吃吧?孤今日的飯菜多了些,怕是吃不掉的。”他一臉的笑眯眯,看起來和善的不能再和善。完全看不出來半個時辰之前,還曾爲難過小太監。
不過小太監詫異得不行,連是周遭得人們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殿下什麼時候這麼大氣過,吃不下也是倒掉啊!何況今日得飯菜一如往常,哪裡多了?
下人們不由對視了一眼,都開始悄咪 咪偷看面前的男子,不知道他是買什麼關子,也不敢多嘴的,只能是站着好好看着了。
小太監瞪大了眼睛後,便是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有些許迷茫,又有些惶恐。再者看着桌上的那些個菜,想想方纔的擦腳布就算飢腸轆轆,也着實沒胃口。
想了一陣子他纔是說道:“多謝殿下的款待,不過奴今早是有吃的的,只不過肚子不餓纔沒有用膳,現下也沒什麼胃口。不過殿下慢慢嘗,奴就在這裡等着就是了。”
原以爲可以十分禮貌的推回去,沒想到三王子居然是突然無聲的放下了玉筷,不知道是怎麼了,坐了好一會兒。小太監能感受到他的低氣壓,便是不敢接茬也不敢擡頭。
不過他到底是不放過自己,聲音很是突兀的響了起來,略帶一些威脅道:“怎麼,是孤沒有那張臉可是請得動你,還是孤的這些菜着實寒磣,你看不上啊?”
他渾身一抖,差點又沒跪下來,都還沒來得及說些補救的話,他又是突然變換了態度,柔聲說道,“小公公,不必客氣了,你就過來坐吧,孤也吃不下這麼多。”
小太監一時欲哭無淚,不知道三王子是想怎麼折磨自己,只是默默的擡起了頭,瞧了一眼那滿桌的菜式。說起來不必皇城的差,若是他坐下來也算是吃到此生最好的了。
他悄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是想到一個早上油鹽未進的,確實餓的不行,雖說噁心一些,但是這些菜怎麼着也精緻可口,總得填一填肚子的嘛。
於是猶豫了一會兒他就是立馬說道:“既然殿下盛情邀請,是奴的榮幸了,便是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在這裡,先是給殿下磕個頭致個謝。”
說着,他還真是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給他磕了個響頭,盡力不去看他放在桌下的那雙腳,生怕自己忍不住又是作嘔。
等是磕了頭他才緩緩從地上起來,朝着桌子走去,準備坐在三王子旁邊的位置上,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隨後點頭說道:“這纔對嘛。”
可是那屁股纔剛落下,三王子突然又是開口說道,“對了,你的臉洗乾淨了沒有啊?”
這話一說完,小太監的臉色全變了,騰的一下從座位上起來,怔怔的看着三王子,喉嚨裡頭有一股酸澀之味兒蔓延了上來,叫他臉色發青。
可是三王子跟沒看到一般,又是不忘問道:“還有還有,方纔是孤一時惱怒用那布丟了你。不過那塊布是竹兒贈與孤的,不能給弄丟了,不知道你給放在哪了?”
說罷,還配上了一臉的笑呵呵。
幾乎是一瞬間,小太監立馬是腦補了那塊布的畫面,再想想布的上頭散發着絲絲味道。一時間連想死的心都有了,胃中的東西再也抑制不住,當真是將隔夜飯都噴出來了。
好死不死,那嘔物還噴在了飯菜之上,他看着更是難受,直接是捂住了嘴往門外跑去了。原先三王子還想幸災樂禍、捧腹大笑一番,可是看到那嘔物在飯菜之上也是變了臉色。
只聽他是一時憤怒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