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是說皇上?皇上龍精虎猛諸位姐妹都知道,只是他一向有意節制罷了!”
燕嬪忙爲自己開脫,蘇答應紅着臉低下頭去。
芳嬪忙道:“燕嬪姐姐一定是乍聽聞此事太驚訝了,不是故意諷刺賢妃娘娘的,娘娘不必介懷。燕嬪姐姐說的也沒錯,昭貴人果然是好福氣啊。就憑她今日睡在皇上的寢殿至今未出,也知道大總管說的不是假話。”
一股淡淡的酸氣在殿中涌動,江貴人忍不住開口,“嬪妾才進宮,有些聽不懂諸位娘娘的話,昭貴人睡在乾清宮怎麼了?”
賢妃看她一眼,微微笑道:“昭貴人好福氣呢,皇上平日很少讓嬪妃留宿乾清宮,更別提睡到這個時辰的,她是頭一個。看來昭貴人昨夜的確辛苦,不枉皇后娘娘賞的好封號,果然給了她好兆頭。”
賢妃明知這封號是皇上賜的,故意這麼說來刺皇后的心,皇后頓時眸子微眯。
她知道皇上寵愛蘇幼儀,否則也不會一舉封她爲貴人,還這樣擡舉她讓自己做她的靠山。
可寵愛到這個程度,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賢妃又道:“昭貴人對皇后一向恭敬,如今她越發得寵了,皇后一定很爲她高興吧?”
皇后看她一眼,明知她意在挑撥,卻連一個強裝的笑臉都露不出。
身爲**,哪個女子願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寵幸別的女子,儘管那個女子說起來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江貴人心中不悅,蘇幼儀壓她一頭她已經很不滿意了,原以爲她只是仗着護駕有功,不想竟如此受寵。
看來她低估這個蘇幼儀了。
“狐媚惑主!”
江貴人憋了半天憋出這四個字,自以爲聲音夠小旁人都聽不見,不想衆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見又如何?
她父親威遠侯是當朝國舅,皇上也得給早逝的先皇后幾分面子,她有何可怕的?
賢妃睨了她一眼,見皇后面色不豫,待要再說些挑撥的話,忽見宮女從外頭進來,“皇后娘娘,今兒是皇子們來給您請安的日子,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經在外頭等候了。”
皇后平日想見三皇子,礙於皇上不喜歡也不是次次都能見到的,故而到皇子們請安的日子,她也頗爲歡喜。
“快讓二位皇子進來。”
皇后沒讓衆嬪妃退下,衆人便坐在原位好奇地朝外張望,很快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走了進來。
嬪位以下自江貴人起都站了起來,大皇子和三皇子先朝皇后磕頭請安,又給諸位嬪妃見禮。
坐着的頷首還禮,站着的福身還禮,江貴人歡喜地望着大皇子。
大皇子看起來高大、健壯許多,江貴人從前沒見過他,卻也知道旁邊那個瘦小的一定不是大皇子。
大皇子看到一個陌生面孔的嬪妃站着朝自己使眼色,很快就明白她是誰了,漫不經心地偏過臉。
江貴人有些失望。
皇后喜道:“免禮,快,賜座!”
宮女端來兩把椅子擺在殿中,兩把並排着挨在一起,大皇子上前落座的時候,順手把旁邊那張拉拉好。
“坐。”
區區一個字,舉止間身爲長兄的氣勢盡顯。
被照顧的三皇子立刻咧嘴笑起來,乖乖地坐在大皇子身旁,兄弟兩個一派和氣。
皇后一愣。
三皇子一向只會在她跟前露出這副神情,這種依賴和放鬆,就連在皇上面前他都怯怯地不敢說話。
大皇子這才和他玩在一起,他就對大皇子如此信賴,看來兄弟間的骨肉親情力量巨大。又或者說,三皇子當真已經仰慕長兄許久了。
賢妃亦是一愣。
她不明白大皇子什麼時候和三皇子玩在一處了,兩人還一同來給皇后請安,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平素一向恭謙有禮,爲何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到了,他還沒有到?
她看向上首的皇后,微微咬脣。
若不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突然來攪局,她說不定就能挑起皇后和蘇幼儀之間的不合,這下好了,皇后看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在一處,哪裡還會忌憚蘇幼儀?
只怕她歡喜都來不及。
“兒臣給母后請安!”
二皇子的聲音忽然從殿外傳來,只見他喘吁吁地跟在後頭,進殿看到大皇子和三皇子不由一怔,很快繞過他們上前給皇后請安。
皇后也命人給他賜了座,宮女擡凳子上來的時候卻不把他的凳子和前兩位皇子放在一處,賢妃看到二皇子獨自坐在一邊,心中更加不好受。
她試探着問道:“二皇子今日怎麼來晚了?”
二皇子一臉委屈地咬着脣,擡頭望向大皇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副神情難免叫人想到,他遲到並非是因爲他自己,而是大皇子從中作梗。
大皇子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在殿中搜尋蘇幼儀的身影,倒是三皇子瞧見他這副模樣,立刻抱不平道:“二皇兄做什麼這麼看着大皇兄?難道是大皇兄把你綁起來不讓你來請安嗎?”
三皇子平日看起來怯生生的,爲大皇子說話倒是一點也不含糊,二皇子面上微紅。
皇后一直擔心三皇子太過病弱體虛,她知道皇上也不喜歡三皇子怯生生的模樣,故而看到三皇子大膽起來也頗爲高興。
管他是在說什麼,只要說話中氣十足,皇后就樂意聽。
殿中嬪妃聽了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不禁掩口而笑,芳嬪道:“三皇子說話可真有趣,大皇子怎麼會把二皇子綁起來呢?”
“就是啊,二皇子該不是自己遲了想賴在大皇子身上吧?”
燕嬪說話一向沒個顧忌,此語一處賢妃便不樂意了,蹙着眉頭示意二皇子說話。
二皇子這才吞吞吐吐,一臉委屈道:“平日這個時候兒臣都是和大皇兄一起來給母后請安的,不想今日大皇兄和三弟先來了,兒臣以爲大皇兄出了什麼事心裡擔憂,所以來晚了。”
大皇子見蘇幼儀不在殿中,這才擡起頭看向皇后,“兒臣見天氣炎熱,不想讓弟弟們多跑一趟,所以這幾次來請安都是一個人來的。今日要出門的時候才發現三弟在院外等着兒臣呢,這才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