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驍回去的時候,秦霜降已經在一樓客廳坐着,面前擺放着三疊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我早說過,不同意。”
如果是這個問題,沒談論的必要。
“日期寫的是三年後,從今天開始,我們分居。”秦霜降將文件遞到他手上,她不想再忍受。
左驍停住,明白她的認真。
“既然三年之約是你我約定的,那爲什麼不能現在就簽了離婚協議。”秦霜降寫的條件並不多,她解釋道。“房子和錢,我都不會要。你……”
左驍忽然意識到,他對秦霜降帶來的,除了痛苦和麻煩,根本沒有讓她感覺到甜蜜。“抱歉,我們的關係最近並不得到改善,這一點是我的錯。”
“左驍,你不能等到我忍無可忍再來挽救。首先,我希望得到生活的空間,其次,我應得到該有的尊重。其餘,你是否遵守婚姻裡的協定,是否潔身自好,我管不了。”秦霜降走到自己的房間,將行李箱推出來。“你跟立夏之間,與我無關。”
“秦霜降。”左驍在等她經過的時候,牽住她的手。“你應該明白,你妹妹那種貨色我根本看不上。”
“那孩子呢。”
“你並不信我。”左驍捏着她的手,兩人雖是夫妻,從未同過牀,只親吻過一次,牽手也少之又少。
秦霜降感受着手心自他傳來的溫度,相信誰?眼見爲實,她確實看到那個視頻,難道也能僞造嗎?可左驍,琳琅離開的這麼多年,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我相信,時間會給我答案。左驍,我們先做朋友吧。”秦霜降輕輕地鬆開手,她無力爭吵。
既然不愛,爲何不各取所需?
“咱們現在不就是分居嗎?我們隔了四個臥室,彼此都是獨立的起居,不行嗎?”左驍不願讓她走,但她說的每一句,他都無法反駁。
秦霜降低垂着頭,看地板上鑲着邊的團團花紋,自己如同誤入純金打造的鳥籠。“我還是懷念那個出租屋。”
左驍站在她身邊,個子高出她二十多釐米,看到她頭頂柔軟的髮絲,瘦削的肩膀。兩個人沉默着,終於左驍說。“好。”
重獲自由的感覺是什麼樣?秦霜降並不覺得有多慶幸,沒有奢望得到過什麼,卻沒有來由的悵然若失。
她將自己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放在櫃子裡,左驍沒有簽字,但是他終究會籤。
反鎖門窗,拉好窗簾,她將自己逼迫到一個瘋狂的境地,吃飯叫外賣,睡覺完全沒有規律,只要是在清醒狀態,她的手裡都會捏着畫筆。
牆上,地上,桌子上,隨處可見,全部是她的畫作。
血腥的,黑暗的,癲狂到絕望的,她在挑戰自我,也在突破藝術界的創新。
秦霜降心中清楚,無論自己畫的是好是壞,憑左驍的本事,他都能讓自己站在頂峰。
可是,她不需要雪中送炭,只接受錦上添花。她的口脣上火起泡,嗓子全啞了,不知道這是過了半個月還是一個月,這期間,她竟一句話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