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地界乃是東平王管轄之地。
安涼習一行人馬到達幽州的時候, 幽州知府奉東平王之命出城迎接,又好生招待。
不過三日,他們便走了。
直到出了幽州地界快至他三弟西昌王的領地時, 東平王便開始了他一早就安排好的刺殺行動。
此次他二弟南安王從北疆大獲全勝歸來, 可是得到了他父皇的不少誇讚, 加上父皇本就對南安王他們母子倆十分偏愛,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已久, 想來有了那顯赫的戰功和朝中人心所向,又有一位仙天境的妻子傍身,不出意外的話, 這太子之位很有可能父皇就會讓那個安涼習來做。
到時候,他私底下做的那些貪贓枉法的事若是敗露出來, 那他的地位甚至於性命可就不保了。
所以, 他只能先下殺手。除之而後快!東平王想了個一箭雙鵰的計劃。
在他三弟西昌王的領地上下手刺殺, 到時候再把罪名往他三弟身上一推……
“哈哈哈哈……”東平王甚是陰險的笑了起來。
他揮一揮手,招來親衛, 下令道:“去,給我半路截殺南安王還有他的王妃!要神不知鬼不覺。不要給我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是,屬下遵命。”親衛領命迅速就開始了刺殺行動。
不過,他們不但沒有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安涼習他們殺掉,反而自己半路還被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幽冥鬼姥給尸解了。
這幽冥鬼姥不是鬼, 而是一個失手殺死了自己丈夫和孩子而由此瘋掉了的美豔少婦。
自從她的丈夫和兒子被她殺死在幽州和西江城的交界處, 後來她就每天像個孤魂野鬼一樣飄蕩在這塊地方, 殺人性命, 取人鮮血, 妄以暗影魅術強行將封在冰棺中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復活。
只不過以命換命的做法,實在是殘忍又愚蠢。
這世間, 死人怎麼可能還會死而復生?能的話,也只不過是靠一縷極深的執念罷了。
就比如,魂魄久久不肯散去的水瑤。
幽冥鬼姥本也是暗影魅行者一員,還是暗影主人水瑤的師妹。
因爲一次偶然,去往西江邊郊遊玩,誤入竹林,和一個正在竹林中撫琴作畫的清雅俊秀的書生好上了。
可身爲暗影魅行者,她們不得擅自與正道之人交好,更別說還懷了那無名書生的孩子。
她的行爲遭到了其他暗影魅行者的冷眼和鄙視。
原與她一同修煉的暗影魅行者紛紛敵對她,排擠她,並揚言要殺了那人間書生和她的孩子。
她去找她師姐水瑤求助,只可惜那個時候,水瑤和巫山夜雨閣的閣主儲冥雨正是濃情蜜意之時,兩人待在巫山夜雨閣中不問世事,日日巫山雲雨,過得好不逍遙痛快,哪裡還去管人間疾苦。
至此,幽冥鬼姥遭到同行一致圍攻絞殺,她孤注一擲,奮起抵抗。
她的夫君更是爲了保護她衝在最前面,結果她反向一掌,本是要打向那些殺她的暗影們的,可結果她夫君偏偏就受下了那一掌。
書生本就體弱,被她打的一命嗚呼。
她狂怒不止,瘋了一般,殺紅了眼。
人在瘋狂的時候,她的能力是不可估量的。
就那般,她瘋狂的殺人泄恨,到了最後,已經雙眸渾濁,分不清敵我了。
她在將那些要來殺的暗影魅行者斬殺的同時,也將她自己的孩子給失手殺掉了。
事後,她痛苦懊惱不已,就徹底瘋了。
每天夜半時分,都雷打不動的在這片地界大開殺戒,取人性命,取人鮮血。
安涼習那一行人馬從這經過的時候也不例外被幽冥鬼姥給遇上了。
黑衣女子長髮赤目,像山鬼一樣飄蕩在山頭,於清冷的月光之下顯出她蒼白滿是傷疤的臉頰。
她十指鋒利如鷹爪,雙腳又靈活如羽燕。
一個俯衝,她如鬼魅一般便飛下山頭,飄在半空中俯視着路道上來往經過的一大隊人馬。
她靈敏的鼻子又嗅到了新鮮人血的味道,這一次,好像還有些不同。
是她曾經所很熟悉的一種味道。
是她師姐水瑤身上所特有的淡水花香味。她永遠記得,她當時是怎麼跪在巫山夜雨閣門前求她師姐救她一命的。
可是她師姐那個時候眼裡就只有儲冥雨,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如果水瑤當時能出來,以她在暗影魅行者中的地位和威望,只要她幫她說上一句話,那麼就不會有後來那些慘痛的事情發生。
她的夫君也不會死,她的兒子也不會死。
可是水瑤她沒有!
又嗅到了她的氣息,幽冥鬼姥第一個將身上散發出那種香味的儲離若給從馬上抓了起來。
她的速度快到如極光一閃,衆人都還沒有注意到她的近身,她就已經抓着儲離若飛走了。
還是儲離若的一聲大叫,引的衆人發現了幽冥鬼姥的存在。
安涼習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快速的彈馬一飛,往幽冥鬼姥帶走儲離若的方向追去。
昏暗潮溼的一處山洞當中。
幽冥鬼姥將儲離若綁在一面牆上,在她面前轉了又轉,笑的令人可怖,“師姐,這麼些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儲離若噴了她一口水,“誰是你師姐,你這個老妖怪!”
“不是……”幽冥鬼姥一時眼花,又盯着儲離若仔細的看了看,而後她一手掐住儲離若的脖子,“不對,你不是水瑤!”
“那你是誰?爲何與她長得那般相似?”幽冥鬼姥望向儲離若的眉眼。
一雙瘦骨嶙峋的手摸上儲離若的臉。
“呀,呀……”儲離若大叫,扭頭想躲開她的手,幽冥鬼姥又一把捏住儲離若瘦削的下巴,狠聲道:“再叫,我立馬毀了你的容,抽乾你的血!”
儲離若突然感到有點可怕,她……她先按兵不動吧~她眨着眼睛安靜下來,不叫了。
幽冥鬼姥死死盯着她的左眼下方看,而後一臉神情莫測,“那顆痣呢,那顆淚痣呢?”
儲離若被她盯的發毛,下巴也被她捏的疼,揚聲問她,“什麼痣啊?”
“那顆淚痣,那顆她臉上最引人注目的淚痣!”
幽冥鬼姥突然又鬆開了儲離若,“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不是我那個師姐,你不是水瑤……”她一直在喃喃自語。
儲離若好是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又被那幽冥鬼姥掐着脖子提溜起來,一雙利爪就要劃破她細嫩的皮膚……
“你是誰?”幽冥鬼姥猩紅的雙目緊緊盯着儲離若,那雙赤目彷彿一把浴了血的刀,下一秒就能將儲離若的雙眸剜掉。
儲離若被幽冥鬼姥壓制的完全動彈不得,她呼吸不暢,連開口說話都難,還怎麼張口告訴她是誰啊?
這老妖怪,凶死了,比她還兇,還又壞死了!淨啥掐着她不放。儲離若在心裡罵她,等她有反手之力了,她一定要好好討打她。
“說啊?”幽冥鬼姥又像上提了儲離若一分。
儲離若“嗯嗯啊啊”,口中含糊不清。
緊接着,有人替她答了。
那聲音霸氣又響亮。
“她是本王的女人,你敢動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好嘍?!”
安涼習一個眼神殺殺過去。腳下又在他走去時,神不知鬼不覺凝聚內力踢起一粒石子,直接一腳踢飛過去,正正打在幽冥鬼姥的手上。
幽冥鬼姥沒留意竟然又有一個大活人送上門來,她一個吃痛鬆開了儲離若,安涼習適時一個旋移飛飄過去,接住儲離若。
“娘子,我來了!”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可儲離若聽着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