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照面,阿瓏不忘爲兩人相互介紹:“姑娘,這位是錦衣閣的週三娘。”“三姐,這位是我們廖府的小嬌客。”
週三娘微笑的立在阿瓏身旁聽她介紹。她身着一身淡藍綴花細紋百褶裙,素雅的藍色裙面上繡着精美的流彩刺繡,在淡雅之中又透着一種精緻。
錦衣閣週三娘,而且這條裙上用的是獨特的周氏繡法。能把這條價值不菲的百褶裙穿在身上,這個女子定是錦衣閣的主事無疑。
明珠心下明白這人的身份,仰面對週三娘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然後走到阿瓏身邊,似孩子一般勾了勾她的衣袖:“阿瓏姐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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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一齊來到秋水閣。
廖青詞聽到聲響走出門,詫異的看到三娘並着小丫鬟親自拿着包袱過了府:“三娘生意繁忙,怎麼親自來了?”
“我來除了給府上送在錦衣閣做好的衣裳,還要拜託青詞妹妹一件要事。”週三娘隨着廖青詞走進屋內,還沒坐下,就急忙的說明了來意。
“要事?什麼要事?”廖青詞引她入座,奇怪的問道。
“我是爲了阮碧錦而來。不知青詞妹妹可否割愛?”江寧巡撫管轄一方事宜,商人生意要想做大,就必須和這位大人先打好關係。目前江南所有的世家和商家都在觀望這位大人的態度作風。如今錦衣閣遇上這麼一個和巡撫夫人、小姐打好關係的機會,她們周家豈能放過?
“阮碧錦?”廖青詞對除藥材醫書之外的物什都不是很上心。
正好阿瓏沏好茶過來,她給小姐、週三娘,以及坐在一旁的明珠各端上一杯香茗。聽到小姐疑惑的聲音,阿瓏適時提醒道:“小姐,就是一個月之前,那個富商送來的那幾批天青色布料!”
“是有這個東西。”聽阿瓏提起
,廖青詞終於想了起來,她不在意的笑了笑,“不過是三匹料子,三娘要用就拿去吧,我讓阿瓏去庫房拿給你。”
“這怎麼行。”廖青詞應下了,週三娘放心的舒了口氣,廖青詞肯把料子給她,她已經是心中感激,怎麼能佔這麼大的便宜。見廖青詞和阿瓏不明白的看着自己,週三娘笑着道:“阮碧錦的料子比之我們周家的刺繡也是不差的,我還是摺合成市面上的銀子算給你吧。”
“和周家的刺繡一樣?”阿瓏聽到這話,瞪大了眼。周家的刺繡向來只賣給達官貴人,這什麼阮碧錦的也太昂貴了吧?想起小姐當初不在意的把它們隨意鎖在了庫房裡,阿瓏嘆了口氣。
“這三匹阮碧錦值多少銀子?”外人都只見過周家繡娘平常的刺繡,但是家傳的周氏繡法從來沒有平民百姓見過,週三孃的話顯然難得的勾起了廖青詞的好奇心。
週三娘見她們主僕兩個面上保持一致的疑惑,心情甚好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兩銀子?”阿瓏看着這手勢,猜道。
“非也。”週三娘故弄玄虛的擺了擺手。
明珠看阿瓏像遇上了難題一樣咬了咬脣。她抿了口茶,脣邊突然掛上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難道是一千兩?”廖青詞也難得的猜了一句。見到週三娘又擺了擺手,她的臉上露出了和阿瓏一樣的驚異,“莫非一千兩都不止嗎?”
“雲瀾錦八千兩一匹,阮碧錦再貴也不會貴過它吧?”阿瓏提出自己的見解。
“你們主僕還真是……”有這麼好的料子卻不明白它們的珍貴之處,真是暴殄天物了。週三娘見她們左思右想猜不到,正想公佈底價,對面那個坐着的小姑娘脣邊掛着的微笑,突然進入了她的視線。
她的神色之中有一種瞭然於胸的神態。週三娘看得有趣,彎起脣角道
:“不妨請這位姑娘也來猜猜?”
明珠對上她隱而不發的笑容,也笑:“應該是一千兩銀子一匹,三匹相加,總共三千兩。”
大抵沒料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童會真的猜對,週三娘微微一怔之後,輕輕頷首:“姑娘說對了。正是三千兩。”
三千兩!聽到這個價格,阿瓏的心思也不在明珠姑娘爲什麼一下子就能猜到上了,她吃驚的念道:“一千兩銀子一匹……”這也太貴了吧!
“可不是,所以我纔不能白拿青詞妹妹的料子啊。”週三娘笑答。說完之後,她示意身後的小丫鬟拿出了一個小錦盒,她接過遞到廖青詞面前:“裡面是三千兩銀票。付清了銀錢,三娘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三匹阮碧錦。青詞妹妹可不要推脫了……”她和廖青詞的交情是一回事,但是在商言商,她是一個商人,自然希望錢貨兩清。
三娘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廖青詞這下是不想收銀票也不行了。她無奈的笑了笑,溫聲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阿瓏,你帶三娘去拿料子吧。”
待三人走出了院子,廖青詞轉過身看向靜靜喝着茶的明珠,聲音柔和依舊:“明珠,藥已經放在裡屋了。”
要治寒症,除了藥浴還要配以外服的藥汁,明珠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她就只好讓明珠來自己的院子喝藥。自己每日要研製那麼多的方子,多熬幾碗藥也沒人察覺的出什麼。
明珠站起身對她點頭一笑,自己往裡屋去了。
她的棋藝出乎自己的意料,可是卻又不似一般的貴家少女一樣xing情嬌寵,就連阮碧錦的價格她也很瞭解……她好像什麼都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的教養,要培養出這樣面面俱到,卻又——
廖青詞困惑的想着,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形容這個少女給她的感覺。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