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槿聞言,恭敬地朝靖容微微回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此刻靖容額前劉海飄蕩,微微遮蓋住了那一側受傷的臉,墨色的長髮此刻隨着她的步伐微微飄動,她臉頰上那株醉陀顏,隱隱在黑色的頭髮間散發出灼人奪目的光華,比她那另一半完美的臉頰更奪人眼球,令人側目。
君芳黎盯着靖容面頰側那閃瞎人眼的醉陀顏,恨得暗暗咬牙!
她本來以爲自己閉關這許多日,早該超越傅靖容了。可是在那最後一招進攻時,她徹底敗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她佔優勢,但是傅奐美說得沒錯,傅靖容空間中有一把金燦燦的匕首,而當時她亦看到一股金光從她的玄劍之上竄過,她並未注意,直到傅奐美上前來暗中一說,她才恍然吃了一驚。
正如傅奐美所說,現在還不到除了傅靖容的時候,她的光芒實在太盛。她們要等,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一舉除了她!
“三妹的臉恢復了,我真是高興,如此我的愧疚也稍稍減輕了一些。三妹,你還有什麼需要的,二姐我一定爲你做到!”
傅奐美從座位上站起來,柔柔而笑,落落大方。
即使剛纔已經丟盡顏面了,傅靖容還是沒有想到,傅奐美竟然如此厚臉皮,再問自己提要求。她是要展示她的大方與姐妹之情吧,靖容抿了抿脣,心中雖然對這樣死皮賴臉的傅奐美十分厭惡,可是剛纔所做的已經全部做完,她若是做得太過,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靖容知道自己必是會爲父親臉上抹黑。
那傅奐美定然是捏住了她這點,纔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吧!
“二姐,妹妹還缺一副畫。如今這張臉究竟是真的好看呢還是假的好看呢?二姐是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可以的話,還請二姐爲靖容作一副畫吧。來人!”
靖容一聲令下,就要把筆墨紙硯都搬來,讓傅奐美當場作畫。
既然傅奐美如此愛現,那麼便給她這個機會!
“三妹說得哪裡話。如今賓客雲集,此地實在不是作畫之所,還是改天吧,改天二姐給你送過去,如何?”傅奐美露出訕然的表情,暗悔自己不該提畫的事情。
“哦,原來二姐是這個意思啊。”靖容微微笑了,精湛的眼眸帶着深深的冰寒,“既然二姐如此說了,靖容也不敢強求。只不過靖容只要二姐親手所做之畫,若是假手別人,靖容可是不依哦!”
“怎會怎會。”
傅奐美乾笑着坐了回去,放在袖子裡面的手早已經掐出了血!她不自覺地暗暗打量傅靖容,心中懷疑至極!
傅靖容根本便是一個白癡加廢物,她何時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了!
就在傅奐美朝坐下去之時,場中突然發出一記重咳聲,接着便看到巫齋腦袋一偏,一口黑血被他嘔了出來!
他這副模樣,立即驚得場中人驚呼連連,人們第一念頭便是查看自己桌前的飯食,因爲巫齋吐黑血,那麼便是這飯食有毒了!?
傅拳首先第一個衝了上去,抓住巫齋便扶在一旁,朝身邊怔住的擎辰山莊的隨從斥道,“快檢查此是何毒!”
下面的衆人立即便慌了,一個個都起身朝巫齋而來,有的人則是朝傅林而去,嚷道,“傅家主,你的飯食之中有毒啊!”
“飯食之中絕無毒。”傅老夫人淡淡的的一記長聲說出來,引得衆人不由地側目,一個個都開始不說話了。
因爲他們也同樣吃了飯,但是也卻沒感覺到不適,同時也沒有吐黑血。這說明飯菜並沒有毒,那麼巫齋爲何會吐黑血呢。難道他來之前,便已經中毒了嗎?
旁邊傅奐美“呀”的一記驚了下,指着巫齋臉頰側的那記黑黢黢的小小的巴掌印,道,“難道巫前輩是因爲剛纔被人打了一巴掌,有人在那個時候故意下毒?”
“那一巴掌究竟是誰打的?”
君芳黎一看那巴掌,再看巫齋吐出的血,當即便確定了,遂追問出聲。
場中的人誰也沒回應,靖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事兒人一樣,淡淡地沉默着。“這是……絞殺之毒?”
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頓時間所有人面色均變!
靖容聽到那最後的四個字之後,拿着茶杯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嘴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但她卻並沒有出言。
“絞殺之毒?”
正在這個時候,始終坐在角落之中的傅皓宇緩緩地出聲,音質冷肆,他揚起臉來,目光徑直朝着智長老而去,意味深長地問道,“智老,我若是沒記錯的話,瑞長老便中了絞殺之毒,並且直至今日依然無解。但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是被誰所暗算呢?”
一句話,滿場皆靜了下來。
金宇騰,君芳黎,傅奐美乃至景正青等人,一雙雙目光俱是朝着傅皓宇而去。
絞殺之毒無藥可解!
但是此毒卻是盅系之慾毒的天生剋星!
若是想要逃於絞殺之毒的死亡,除了以毒克毒之外,暫時還沒有出現太好的法子。
但是據說絞殺之毒慢吞吞已經失傳了,無論是在召喚師,武者哪怕是最不堪的練獸人之中,都不存在絞殺之毒,連那欲毒也早已經被焚燼了。
而現在還在用絞殺之毒的,究竟是什麼人?
正在衆人目光集於智長老那張充滿皺紋的面堂時,智長老則是把慧智的眸光轉向了靖容。
順着智長老的目光看去,所有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到了靖容的身上。
然而還未有人說什麼,突然就聽到了那在宴會之中,卻始終未發一語的傅甫建甫聲音剛然地爆來,“以絞殺之毒傷我爺爺的人,並非別人,而是傅靖容!”
他率先站起來,伸出手臂直指靖容而去!
傅建甫面容激動而果決,露般的眼睛帶着深重的鬱結的憤意,彷彿與他所指的那名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冤結!
靖容這才彷彿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一般,面對一縷縷逼視而來的目光交強,她“嗯”了一記,帶着上揚的鼻音疑惑道,“爲什麼你們一個個全都看着我?我有傷害過誰嗎?我只是在這裡安靜地吃飯而已。難道這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