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靖容答應了,以後尋了夫婿之後便只能入贅,而不是她出嫁了。
令傅林覺得難做的是,若是一個弱男子入贅,配不起他的寶貝女兒;但若是強大的男子,誰又願意入贅傅府呢?
前些日子帝尊與靖容走得極近,傅林覺得自己的女兒與帝尊是不配的,畢竟女兒太弱,但現在他覺得帝尊本他的女兒正好,但是帝尊又怎麼可能會入贅呢,這豈非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他一直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與靖容說起這事。
只是現在靖容會如此痛快地答應,傅林詫異至極。
靖容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莞爾一笑,“爹孃親,你們想錯我了。其實我現在答應下來,豈不是更好麼。過不了多久,待我研製出根治父親傷病的藥之後,父親真正成爲強者,我豈不是可以隨便嫁了?何況傅家的規矩我也知道,只有強者纔可以。若有朝一日,我不是強者了,這個擔子,不用我說,就有人來搶了。”
“話雖這樣說,但這對於你來講,還是太不公平了。”
傅林咬着脣,暗暗怨自己,若非他當父親的無能,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吃這樣的苦罪。
用完飯之後,靖容與古云英回綠薇苑,傅林與安凝就寢,只是入榻之時,傅林疑惑地看着安凝,“你怎麼會如此肯定老夫人的舉動是真心的?你去打聽過了?”
這個時候安凝上榻,正要熄燈,傅林一扭頭冷不丁看到她胸口一道青紫,足有巴掌那樣大,“你受傷了?!”
傅林見了當即被唬得一跳,顧不得其他便衝上前捉住了安凝的肩頭,滿面心疼,“你怎麼受傷的?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說?”
安凝靦腆一笑,“你很忙,我便不去擾你了。不過是一點傷,我是藥師,能治得好。”
傅林坐回原地,沉着息,“是老夫人弄傷你的?”他的神色一時看起來十分森寒。
安凝見他誤會,立即捉住他手臂否定,“怎麼會。老夫人怎麼會讓我受傷。你不要亂想。”
這時候傅林朝四下一看,疑惑道,“總是跟着你的那個婢子,我有一些時間沒看到她了,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見瞞不過他,安凝只好嘆息一聲,把事情經過全說了,“我想總還是會有一些針對我的事情發生的。”她說着拿着傅林的大掌朝自己的小腹撫去,“只要你知道,我待你是真心便可。這麼多年我在外面,雖然到處行醫煉丹與人醫治,可卻從來守身如玉,十多年前誕下容兒之後,便再無一次男女歡好,直到再與你行夫妻之禮,如今懷上身子。傅林,我待你是真心,也知道你待我,也是真心的。我很感激。”
這麼多年安凝也知道,傅林一直未曾有妾室,一個人守着她的女兒過了十多年。
而就在剛纔,她受傷在胸口,傅林卻並沒有作其他歪念,懷疑她與人不軌。這樣的傅林令安凝很是感動,今生有此夫君,她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她的話,反而令傅林不好意思起來,輕手輕腳地撲上去軟濡耳語,“我在意的只你一人而已。雖然當年你是不願意的,但說起來,我卻有幾分喜歡你。何況若是不真心在意你,又怎會只要你不要別人。人都說懷了身子的人,淨胡思亂想,那一些事你不要多想,你待我如一,我哪能不知道。何況你的爲人,我是信得過的,否則怎麼會十多年始終如一等着空房只等着你。”
安凝聽了臉頰緋紅起來,點指男子精實胸口,“你又說一些有的沒的話,羞人了。”
“凝兒,我想你……”
燈燭一熄,只聞帳內無限春好。
夜中只聞院外一陣疾促腳步聲,接着便看到守院的小廝把外面欲進來的人止住,轉而急匆匆地朝主院而來,不多會便看到守院的嬤嬤,一陣細微急切低語,嬤嬤爲難了陣,又是肅容又是無奈地點點頭,便往內宅而來。
帳房之內正是美好無邊時,便聽到外面嬤嬤壓抑而顫抖的聲音,“夫人老爺,有……有事稟報。”
本是盡情的二人,聽到這聲音後,立即便是一怔,安凝想了下,對傅林道,“你且去看看。若是無要事,院外的守夜下人必不會這樣急切前來。”
傅林略停了停,有些不甘不願,但還是點頭,磨磨蹭蹭地下了榻去,低嚷嚷,“好容易有一次,不料竟被那些人打斷,真真該千殺!若是被我知道是故意爲之,非給他們一頓家法!”
他一邊一邊看着安凝,不甘地俯首狠狠地得了一頓儘性,才匆匆穿衣而起。
“何事!”
紗帳之外傳來傅林強大的起牀氣,聲音把整個屋子都快震榻了。
安凝素手伸出一角,看了一眼,偷偷而笑,露出甜蜜之色來。
但是一刻,傅林便急急步出門去,接着便離開,整個室內只剩一縷縷的涼氣。
這下安凝不由地自榻上起來,嬤嬤進來小聲勸,“夫人,還是先休息吧,老爺過一會兒便回。”
安凝不願,對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事情不大,傅林沒道理不對她說一聲便匆匆離開。
嬤嬤猶豫了陣,在安凝陡然變然之下,只好稟道,“二老爺傳話來,說是族內後山有響動。”
“什麼意思?”
安凝把長衣往身上一披,起身朝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問。
嬤嬤搖頭,她確實也不知道。
後山有響動,會是怎樣的響動?
安凝左右想着,得不出結論來,只好朝着綠薇苑而來。到了院外,想到自己女兒至今玄氣未得回,自己現在前來,反而會使孩子徒增擔憂。但是傅林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點令人擔憂。
就在安凝疑惑之時,突然就見古云英疾步而來,“夫人,您來了。主子請您進屋。”
安凝怔了怔,容兒怎麼知道自己來了?自己並沒有出聲呀。
她點點頭,便隨着古云英朝着院內而來,屋內已經掌了燈,傅靖容站在燈影處,身形飄飄忽忽地,被拉長得形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