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南宮雅來訪 無憂中文網
容瑾這一病,豫王府頓時又熱鬧起來了。容瑾突然病了,皇帝自然要派人來關心一番,衆皇子王爺自然也要來探望一番,沐清漪爲了照顧容瑾,耽誤的正事自然還要處理。無奈之下,剛剛搬走沒多長時間的沐清漪再一次搬回了清寧軒。也幸好,顧府就在豫王府的邊上,直接在院牆上開一道門也不會引人注意。
容瑾房間裡,靈樞坐在窗前身後爲容瑾把脈。魏無忌沐清漪都在旁邊看着。雖然不知道魏無忌爲什麼突然要她來爲豫王診脈,但是這些日子藥王谷不事權貴的規矩早就被破壞的乾乾淨淨了,自然也就不忌諱這個,坐下來便認真的爲容瑾把脈。
沐清漪坐在一邊秀眉微蹙,並不抱有太多希望。按容瑾的話,如果連藥王谷的前代谷主都沒有辦法的話,那麼,靈樞這個藥王谷的長老只怕也沒什麼太大的驚喜。
好一會兒,靈樞才收回了診脈的手,秀眉輕蹙。魏無忌問道:“靈樞姑娘,豫王怎麼樣了?”
靈樞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道:“豫王殿下…似乎並沒有什麼病,也沒有中毒之兆,只是脈象確實是十分虛弱。但是,卻也不像是天生的體弱。”
魏無忌點頭道:“豫王出生的時候是十分健康的。”
靈樞有些奇怪的看了魏無忌一眼,他怎麼會知道豫王剛出生的時候是否健康?不過這個靈樞也無意深究,不管懷着什麼樣的心思,身爲一個醫者遇到奇怪的病情她本能的就想要去研究。
魏無忌和沐清漪對視了一眼,魏無忌皺眉道:“會不會是…。”
“什麼?”靈樞連忙問道。
魏無忌搖搖頭,沒有說他懷疑容瑾是不是因爲練功走火入魔了的緣故。畢竟他小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毛病。但是這個自然不能跟靈樞說了。靈樞有些失望,只得道:“雖然我並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豫王,但是兩位暫時也不必太過憂心。豫王這病發作起來雖然很痛苦,但是暫時也不會對身體又太大的傷害,自然也不會傷及性命。”
魏無忌皺眉,想起義父對容瑾的期望,絕對不僅僅是不傷及性命可以的,只是現在這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看到魏無忌皺眉的模樣,靈樞猶豫了一下才道:“有一個人…兩位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他試試看。”
“誰?”魏無忌問道,心中卻已經淡淡的有了一個底。果然,靈樞輕聲道:“莫問情。”
沐清漪蹙眉問道:“莫問情?據我所知…藥王谷前代谷主曾經也替豫王診治過,但是依然素手無策,莫谷主……”
靈樞淡笑道:“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爲莫問情的醫術未必比得上前代谷主,但是那是因爲他極少在江湖上行走,而且心思也不在這上面的緣故。事實上,早在前代谷主去世之前就已經親口說過,莫問情的醫術早就已經青出於藍。如果這世上還能有人有辦法的話,大約就只有莫問情了。只是現在…莫問情行蹤飄渺不定,只怕是很難有人能夠找到他了。”
沐清漪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靈樞長老告知。”
靈樞打量了一眼眼前白衣翩然的俊美少年,淡淡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
送走了靈樞,牀上的容瑾坐起身來睜開了眼睛望着從外面進來的魏無忌,挑眉道:“這就是你的眼光?”一個千凌,一個靈樞,魏無忌的眼光從來都是那麼讓人討厭。
魏無忌有些無奈的摸摸鼻子道:“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難道就因爲你八歲那年我不小心……”
“嗖!”一道指風掠過,魏無忌頰邊的一綹髮絲悄然而斷,飄落在紫色的錦衣上。魏無忌有些無力,“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麼?”那時候他也才十幾歲啊,好不容易看到了從未見過面的小弟弟逗弄一下不是每一個哥哥都會幹的事情麼?呃…雖然他一時緊張最後不小心把他給忘在了冰天雪地的梅林裡,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啊,皇宮又不是他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
但是,僅僅只是爲了這個,容瑾這些年就明裡暗裡的到處找他麻煩,心眼會不會太小了一點。幾年前若不是千凌擋了一下,他說不定真的就被容瑾給弄死了啊。
“好歹,你也該叫我一聲哥哥啊。”魏無忌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魏無忌,想死你就直說。”容瑾冷聲道。
旁邊的沐清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兩人,之前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淵源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卻當真只有哭笑不得四個字了。
輕咳了一聲,沐清漪把玩着手中的摺扇道:“你們打算讓我看你們吵架?”魏無忌聳聳肩,看着容瑾正色問道:“現在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
容瑾淡然的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魏無忌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很明顯,對於容璋這個父親容瑾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不是說他對西越皇帝有什麼深厚的父子感情,而是容瑾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親情。義父所以爲的那些容瑾對他特別的感情只怕也只是義父自己理解有誤罷了,至少魏無忌沒有看到過容瑾的眼中有過一絲一毫對沐清漪以外的人的感情。
魏無忌深刻的感覺,他們有必要確確實實的瞭解一下容瑾這些年的所有事情。有太多的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了。或者說…他們實在是太不關心他了。
容瑾冷漠的道:“沒有打算,要什麼本王會自己去拿。他喜歡躲在暗地裡就別多事老是探頭探尾的,小心本王一刀斬了他!”
魏無忌無奈,“他是你……”
接觸道容瑾陰冷的目光,魏無忌只得識趣的住了口,改口道:“總之,你好好考慮一下,其實…那晚他說的並沒有錯,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果有他幫忙的話,你可以走多少近路。”
“不需要。”容瑾斷然拒絕,冷笑一聲道:“本王不需要被人控制的幫助,同樣也不欠任何人的人情。”
他是你的父親,這些年來做的一切都是爲你準備的,這怎麼會算是人情?魏無忌心中暗暗嘆氣,卻知道這話絕對不能再說出口。容瑾靠着牀閉上了眼睛,冷淡的道:“你回去吧,告訴他本王不需要他多事。他若是再敢傷害清清,別怪本王手下無情!”
魏無忌嘆了口氣,經過了那晚的事情誰還敢動沐清漪?不過…義父會迫不及待的對沐清漪出手,只怕也是坐不住了吧。也是…那樣的一個人,隱忍了二十年,再忍下去說不定西越帝都老死了。
“如果西越帝和義父…你會幫誰?”魏無忌問道。
容瑾脣邊勾起一朵冷酷的笑話,淡紅未退的眼眸充滿了惡毒的笑意,“誰敢幫他們本王就殺了誰。兩個人一起死了不是乾乾淨淨?”魏無忌苦笑,搖搖頭轉身出門去了。
看着魏無忌離去,沐清漪擡手捏了一下容瑾冷笑的容顏,笑道:“你何必嚇他?其實…魏無忌這人還算不錯吧?”魏無忌對容瑾確實是不錯。即使他在當初還不知道雲隱便是容瑾的時候對容瑾也算是不錯了。當然,那時候大概是更多的是棋逢對手的敬佩了。
容瑾冷笑一聲,淡淡道:“不錯?你信不信如果我現在去殺容璋的話,魏無忌馬上就能跟我拼命?”魏無忌對他的不錯,是建立在他是容璋的兒子的基礎上的。如果他跟容璋撕破臉,或者他不是容璋的兒子,又或者容璋要殺的人是他的話,魏無忌就是最危險的敵人。這樣不穩固的,甚至是隨時可能變化的不錯,他不需要。
“本公子只要清清對我好,我也只對清清一個人好。”容瑾偏着頭望着沐清漪,愉悅的笑道。
沐清漪挑眉,“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容瑾搖搖頭,定定的望着沐清漪卻笑得更加開懷起來了。沐清漪無奈,只得搖搖頭懶得再理會他。
循王府裡,容璋坐在書案後提筆練字。書房裡顯得有些冷清寂寥,四面的牆壁上都掛着重重紗簾,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王爺的書房,倒是更像是一個閨閣女子書房。紗簾的後面零零落落的掛着幾幅形態各異的仕女圖,只是被重重紗簾遮住讓人看不清楚畫中女子的容貌。
魏無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書房中,恭聲道:“義父。”
容璋似乎並不驚訝,只是擱下筆問道:“瑾兒怎麼樣了?”
魏無忌搖搖頭道:“義父不必擔心,豫王…暫時並無大礙。”
“暫時?”容璋皺眉。魏無忌連忙將容瑾的病情解釋了一遍,容璋眉頭微皺,沉默了許久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並不知道瑾兒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病?只是懷疑他練功走火入魔?”
魏無忌點點頭,道:“豫王並不認同這個說法,但是…我總覺得以豫王的年紀,如今這樣的武功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絕世天才並不是沒有,魏無忌就自己就已經被贊爲難得一見的習武天才了。但是容瑾卻不一樣,要知道,容瑾八歲以前,或者說十二歲之前其實都完全不會武功的。一個完全沒有武功基礎的少年,能夠在去去三四年時間裡練成一代高手,這絕對不是一件正常事情。當年雲隱來找他並且刺傷千凌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五歲而已。只是雲隱一直帶着面具,連聲音也有些改變,以至於魏無忌一直以爲雲隱的年紀可能跟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大。
容璋點點頭,眉頭緊鎖。他也沒有想到容瑾居然還會有云隱公子這個身份。要知道,容瑾之前一直被西越帝拘在宮中,時不時的便生病,連出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但是另一方面,做爲一個父親,他又不得不爲兒子有這樣的成就感到驕傲。
“之前我跟他說的事情,他考慮的怎麼樣了?”容璋問道。魏無忌低頭苦笑,淡淡道:“義父…你說的那些,他只怕是不會考慮。”
“什麼意思?”容璋不悅的皺眉。
魏無忌道:“顧流雲對豫王來說絕不僅僅是一個…佞幸那麼簡單。那晚的情形義父也看到了,先不說顧流雲身邊那個夏修竹,武功與我也不相上下,就是想要對付他只怕也不會再有上次的機會了。就算是有…義父還想要看着豫王發狂一次麼?無忌在豫王府親眼所見,如今天下能夠安撫下豫王的只怕也只有顧流雲了。”
容璋沉思良久,有些煩躁的一揮手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別的事情呢,瑾兒怎麼說?”
魏無忌無奈的看着容璋,既然容瑾不肯放棄沐清漪,又怎麼會同意什麼娶妻之類的事情?雖然他跟沐清漪相交併不太深,但是卻也能夠看得出來那個外表溫文爾雅的女子內心裡卻是極爲驕傲的,如果容瑾有了別人,只怕這輩子也別想換的她回首一顧了。
“胡鬧!”容璋重重的一拍桌子,顯然對容瑾的任性感到十分不悅。魏無忌深深地嘆了口氣,就算義父是容瑾的親生父親,一個從未進過責任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的父親怎麼可能管束得了任性高傲的豫王?容瑾可不是那種爲了一點點所謂的親情就立刻感動的眼淚縱橫從此承歡膝下的乖兒子。
容璋有些煩悶的揮了揮手道:“罷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再想想。”
魏無忌點頭道:“是,無忌告退。”
魏無忌恭敬的退了出去,書房裡容璋起身走到被遮掩在重重簾幕後面的畫像前,擡手一揚,輕薄的紗簾被拂到一邊,露出了牆壁上宛如天女一般的女子容顏。容璋癡癡的望着牆壁上笑容甜美,彷彿無憂無慮的女子,低聲道:“夕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瑾兒登上皇位爲你報仇的。這孩子…真是不聽話,不過沒關係…我不會生氣的。既然他不肯聽我的,我便先替他解決一些礙事的人吧。”
豫王府裡,送走了來來往往前來探病的人們,沐清漪和容瑾難得清閒的坐在湖心亭中弈棋。
一邊執起落子,容瑾一邊也不忘關心這兩天京城發生的大小事情。雖然豫王生病這件事不算小事,但是到底也沒有到全天下都要圍着他一個人轉的地步。所以在他生病養病這兩天,京城也發生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大小事情。最大的事情大概就莫過於莊王一脈的官員突然在朝堂上揭發皇后的孃家周家周丞相結黨營私,貪墨朝廷軍費的事情。應該說,這件事的影響遠比容瑾莫名其妙的生病要大得多。
周丞相是誰?當朝左相,皇后的弟弟,已故悼恭太子的舅舅,秦王的舅公。說他結黨營私,本身跟說秦王府沒有什麼差別了,無論是從前的質王府還是現在的秦王府跟周家的關係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時間,秦王的黨羽自然也是瘋狂反擊,秦王府和莊王府之間本來就有着悼恭太子死的不明不白的仇,而周家的歷代文官和南宮家的武將世家素來也是互相看不順眼。於是一時間兩派人馬都發了瘋一樣的攻擊對方,鬧得朝堂上一片腥風血雨。
容瑾也不由得慶幸,“幸好清清不在朝中爲官,不然的話還不給他們煩死?”雖然奉天府尹也有上朝的資格,但是到底還是不屬於內朝的官員,而是直屬於皇帝的地方官。鑑於前幾任府尹的悲慘下場和顧流雲跟豫王的關係,倒也沒有那一派的人來拉攏或者爲難沐清漪。
沐清漪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邊思索着道:“看來莊王和端王打算對秦王下手了。不過…端王……”明面上說,似乎都是莊王在出力,端王倒好像沒什麼事一般。
容瑾冷笑一聲道:“容琰一貫會隱藏實力,玩漁翁得利的把戲。不過這一次也怪不得容瑄出手,容淮一直對容瑄有敵意,處處緊逼。容琰可以慢慢磨,容瑄卻必須儘快將容淮給除了。否則,容淮一直給他搗亂,等他們兩敗俱傷了還是容琰得利。另外…容璋只怕也暗中插手了,否則事情不會這麼快就鬧得不可收拾。”
沐清漪微微嘆了口氣,看着容瑾道:“之前你說的沒錯,不要跟循王走的太近了。”現在到底還是西越帝當政,容瑾跟別的皇子走得近無所謂,但是如果跟三皇子走的太近了,難保會不會觸發西越帝一些不怎麼愉悅的想法。
容瑾輕哼一聲,無論是西越帝還是容璋,他都沒有想要親近的興趣。他只想奪得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把他們狠狠地踩在腳下。
“啓稟王爺,顧公子,南宮府南宮雅小姐來訪。”涼亭外,下人恭敬的稟告道。
“南宮雅?”沐清漪剛要落子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懊惱的想起來這幾天忙着容瑾的事情倒是將這件頭痛的事情拋到了腦後。不過…他跟南宮翼應該還沒有說到這個地步纔對,爲什麼南宮雅會到豫王府來求見?
“只有南宮小姐一個人?”沐清漪問道。
下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知道爲何突然冷氣橫溢的豫王殿下,道:“不…還有兩位姑娘相配。說是來給豫王殿下診病的。”
容瑾站起身來,斜眼道:“這麼說,南宮雅是來拜訪本王的?”那下人暗暗叫苦,心中懊惱着怎麼偏偏輪到自己來通傳這事,顫聲道:“不,南宮小姐說是來求見顧公子的,那兩位叫靈樞素問的姑娘纔是來見王爺的。”
想要分開他和清清然後勾引清清麼?容九公子心中冷笑一聲,道:“既然是一起來的,就一起見吧。子清,咱們走。”
沐清漪無奈,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廳的方向而去。
“容瑾,吃女人的醋你好意思麼?”看着容瑾陰沉如墨的俊臉,沐清漪挑眉笑道。容瑾揚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讓本王的清清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呢?不管男人女人,都給本王滾得遠遠地。”
沐清漪拉住他道:“你收斂一點,別嚇壞了南宮小姐。別忘了,咱們還要跟莊王合作呢。”
容瑾嗤之以鼻,“南宮雅好歹也是將門之後,總不是名字裡有個雅字你就真以爲她跟華國的千金小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尋常的閨閣千金敢還沒訂親就跑上門來找人麼?”
“訂了親再看不就來不及了麼?”沐清漪笑道。
兩人進了大廳,果然看到三個顏色各異的美麗女子正坐着喝茶。靈樞和素問兩人自然都認識,只有那穿着一身天藍色衣衫的秀麗女子沐清漪還是第一次見。果然眉宇間有三分南宮羽和南宮翼的模樣,但是跟南宮大將軍南宮絕卻並不太像,想必這三兄妹都是肖母的。
“豫王,顧公子。”看到兩人進來,靈樞先一步起身見禮。
容瑾淡淡的掃了三人一眼,挑眉道:“你們來幹什麼?”
三個姑娘齊齊的抽搐了,真是太沒禮貌了!
只可惜…對方是皇帝愛子,是高高在上的豫王,就算是沒禮貌他們也只能忍着。靈樞神色淡定,淺笑道:“靈樞來給豫王殿下診脈,正好碰到南宮姑娘也要來豫王府,就結伴而行了。”
容瑾輕嗤了一聲,有些挑剔的打量了靈樞一下道:“既然沒那個本事就別費那個事了。浪費本王的時間。”連他身懷武功都探不出來,還好意思自稱什麼神醫,他都替藥王谷感到沒臉。
“你這是什麼態度?表姐肯爲你診脈是你的榮幸!”旁邊的素問卻有些忍不住了。
容瑾拉着沐清漪坐了下來,靠着椅子懶洋洋的睨了她一眼,問道:“本王求她了麼?天天沒事到處顯擺藥王谷的醫術,你們以爲這西越皇城沒大夫了麼?這麼賣力替慕容煜拉攏人心…可惜,看起來成效不彰吧?”
被容瑾如此尖銳的擠兌,靈樞也不生氣。伸手拉住了想要發作的素問,嘆了口氣道:“靈樞學藝不精,難怪豫王殿下看不上。不過靈樞也是受人所託,竟然豫王不願讓靈樞診脈,那便罷了。”
容瑾滿意的點頭,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道:“很好,來人,送客。”
“你!”素問氣結,在京城裡見識了這麼多的達官顯貴皇子皇孫,還沒有見過如此傲慢無禮的人。
靈樞淺淺一笑,看向沐清漪道:“南宮姑娘特意前來求見顧公子,小女也答應了陪同南宮姑娘一起來。顧公子這是要下逐客令麼?”
沐清漪無奈的嘆息,淡笑道:“王爺開玩笑的,靈樞姑娘請用茶吧。”
素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沐清漪,她比靈樞來京城的時間略晚一些,平日裡也雜事纏身倒是沒見過沐清漪。只是第一眼看到這個俊美無儔的白衣少年,就只覺得有些不喜歡。一個男人,卻長得比女人還美麗…雖然豫王也長得俊美之極,但是豫王那一身冷酷桀驁的氣質卻只會讓人覺得張揚冷厲進而神迷。但是眼前這溫文矜貴的白衣少年卻隱隱讓素問感到一種莫名的威脅。
南宮雅有些驚訝的看着坐上的兩個男子,一個黑衣張揚,神色冷厲桀驁。一個白衣風雅,笑容宛如春風。只是那以脾氣怪異暴戾出名的豫王每每在看向白衣少年的時候眼神中卻總會多幾分淡淡的暖意和柔和。這讓南宮雅不由得想起了京城裡的一些傳聞,臉色也跟着有些古怪起來。
沐清漪自然早察覺了南宮雅帶來打量自己的目光,只得無奈的看向南宮雅笑道:“南宮小姐,不知…有何賜教?”
南宮雅看看沐清漪,俏臉微紅,猶豫了一下道:“小女,是否可以單獨跟顧公子談談。”
“不可以!”
“當然。”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沐清漪挑眉看向容瑾,容瑾輕哼一聲,不悅的瞪着南宮雅,“南宮雅,難道南宮絕沒教過你未出閣的女兒家不能隨便跟男子單獨相處麼?”
南宮雅擡眼悄悄看了沐清漪一眼,低聲道:“我們家又不是什麼書香門第。父親沒這麼說。”容瑾挑眉笑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子清家剛好是華國最負盛名的書香門第,很、重規矩的。”
如此明顯的惡意,即使南宮雅出身將門也被容瑾弄得十分委屈了。擡眼望着沐清漪,眼眶微紅。難怪容九公子雖然俊美不凡,西越稱絕,女人緣卻一直少得可憐。這麼惡毒的男人,女人得要有多麼堅強才能夠忍受得了啊。
“容瑾。”沐清漪有些不悅的警告道。南宮雅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罷了,容瑾如此胡亂的語言攻擊一個小姑娘實在是有失風度。
就在三個姑娘以爲容瑾必然要大發雷霆的時候,卻見豫王殿下臉上的神色變幻了半晌,終於平靜了下來。揮揮手道:“那好吧,子清快去快回。”
沐清漪站起身來,朝南宮雅笑道:“南宮小姐,請。”
未免某人等不及鬧事,兩人並沒有走出很遠,就在大廳左側的偏廳裡說話。
“南宮小姐請坐吧。”偏廳裡,沐清漪含笑看着眼前的似乎有些侷促的藍衣少女,“小姐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事?”
南宮雅猶豫了一下,問道:“大哥…大哥將鳳來送給了顧公子?”
沐清漪點頭道:“確有其事。這…鳳來對南宮小姐很重要的話……”南宮雅連忙搖頭道:“不,不是。父親說過,那是因爲顧公子送了二哥一把名劍,鳳來是大哥替二哥送的回禮。”
沐清漪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不是來提什麼婚事的就好。
“那麼…南宮小姐的意思是?”
南宮雅望着眼前俊雅無儔的白衣少年有些出神。平心而論,顧流雲雖然年紀尚小一些,但是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才華能力都是女兒家心中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如果說南宮雅絲毫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如顧流雲這般出身名門,容貌俊美才華橫溢,最重要的是還不恃才傲物的少年英才並不太多。但是南宮雅同樣也從大哥那裡知道了顧流雲對這樁婚事並不熱衷,還有就是顧流雲和豫王的一些傳聞也讓一顆少女的跳動的心有些冷卻。
南宮雅暗暗吸了口氣,擡眼望着沐清漪問道:“顧公子,我大哥的意思顧公子應該是知道的吧?”
沐清漪有些意外的挑眉,這西越的女子和華國的女子道理是有些不一樣。當初淮陽公主敢當衆向哥舒翰示愛,這爲南宮姑娘的言行倒也不算意外了。
無意隱瞞,沐清漪微微點頭。南宮雅道:“顧公子並無此意?”
沐清漪再次點頭。
“是…因爲豫王麼?”南宮雅輕聲問道,心中也有些委屈,她一個南宮家的大小姐,容貌才華家世在京城都算得上是上上之選。被人拒絕了卻不是因爲有比自己更出色的女子,而是因爲一個男人。當然,不論性別的話,或許豫王的容貌家世確實是比他更甚一籌。
沐清漪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南宮雅美麗的眼眸微微一黯,輕咬着嘴脣有些倔強的問道:“顧公子…跟豫王是什麼關係?當真如他們所說的……”
“你想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何不直接問本王?”不知何時,容瑾已經出現在了偏廳門口。南宮雅有些惱怒,不悅的道:“豫王殿下,小女想要問的是顧公子!”
容瑾挑了挑眉,漫步走到沐清漪身邊將她拉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宮雅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跟子清是什麼關係麼,你看着。”
南宮雅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眼前的容瑾。到底還是閨中女兒,雖然對容瑾和顧流雲的傳聞早有耳聞,但是具體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南宮雅其實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感受。
只見容瑾一手摟住沐清漪的腰,一手攬在她頸後,然後再南宮雅驚訝的目光中俯身低頭,重重的吻了下去。
“啊?!”南宮雅驚呼一聲,一時間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