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終於來了。快去瞧瞧敏貴人吧。”知琴看見了皇普景,宛若看到救世主降世,不顧禮儀宮規,強扯着皇普景的衣服哭哭啼啼道。
皇普景本想同盧依依寒暄幾句,雖不曾瞭解相思之苦,卻想同她說說話。可嘴脣張開像乾涸了數月之久,發不出一絲聲音。
空氣中流動出一股莫名的意味,盧依依看着皇普景,兩人相互對視,卻不說一句。
轉眼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的消散,而知琴急切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皇上,求求您救救敏貴人吧。”皇普景褲腳上被抓出了不乎尋常的褶皺,生硬的臉上掛着些許的不耐煩。
“大膽奴才!敏貴人出事,爲何不叫太醫,這樣成何體統。把她拉下去。”緩熙拿着一根拂塵對着侍衛掃向知琴。
侍衛馬上把軟成一攤爛泥的知琴架走。
知琴嘴裡還不住的喊道:“皇上,皇上,快救救敏貴人。好多血啊,敏貴人流了好多血。”
“塞着她的嘴巴。”遲遲不出聲的皇普景冷冷的說道,這樣蠱惑她人,讓宮中其他的人聽到不知會引起多少不必要的騷亂,難道要讓其他人看笑話不成。
真是沒個規矩。
知琴已經被拖開,皇普景看了盧依依一眼,眉宇間盡是溫柔。
很快了,朕會給你想要的一切。相信朕。這句話默默的在心中念起,直到轉身,邁入了屋內。
盧依依撇過了頭,沒有發現皇普景腳下的猶疑和背影的孤寂。
當皇普景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原本井然有序的太醫們亂成了一鍋粥,也不知是誰先主動,竟紛紛跪下。
皇普景皺着眉頭看跪了一地的人,額角忍不住的跳動,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他知曉,這個預感的來源馬上就要呼之欲出。
“張太醫!這是在幹什麼!敏貴人怎麼樣了?你不好好救治,跪下作甚?”充斥着龍威的壓迫聲響起迴盪在房中,盧依依聽見也趕緊進了屋,對面前的景色大驚失色。
“回皇上的話,老臣也是剛到。這的具體情況還是問接生嬤嬤吧。”
太醫雖爲宮中救急,但卻不能親
自觸碰宮妃生產之事,一來爲避嫌,二來會觸到眉頭,影響今後運勢。
今日若不是突發急狀,這種事本不該他操心。
一句話把所有的事情撇開,皇普景瞪了他一眼,卻把視線轉向一邊顫微微的接生嬤嬤。
“大膽奴才!非要朕親自問你,才肯說嗎?”止不住右眼皮突突直跳,皇普景龍顏大怒。
接生嬤嬤哪裡敢還敢有半句隱瞞,垂頭叩首,一聲接着一聲叩在堅硬的理石地面上,清晰悅耳。
“皇、皇上,奴婢沒能保住敏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恕奴婢沒用,敏貴人的孩子已經成形,是個小皇子。”
明知道接下來的話會更讓皇普景震怒,卻無法不和盤托出。因爲早在之前她就接到了一個匿名信和一袋子分量不小的銀兩。
不管看到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只管都是這麼回答。到時候保管下輩子的榮華富貴,不然陪着小皇子一同見閻王。
這份選擇題上,她無法做出任何的猶豫。
若是被人查證出來,到時候倚老賣老,一口咬定就是小皇子,也無奈他和。
“嘭!”一直襬放在寢宮門前的青花瓷蓮花對頸花瓶碎了一地,響徹震耳,讓跪在地上的人更是一陣心驚。無法預測的龍怒,讓他們每走一步都步履薄冰。
這本是喜事,可偏偏卻出了這樣的紕漏。喜事變成災難。
“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醫的喉頭動了動,擦了一把腦門上冒出的細汗,看了一眼接生嬤嬤,看她六神無主的模樣,知曉自己現在無疑是在太歲腦門上動土。
“回皇上的話,老臣來到這裡時敏貴人就已經大出血,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待調查。只是這發生在夕嬪娘娘的宮裡。想來夕嬪娘娘應該知曉當時的情況。”
又一招金蟬脫殼,神龍擺尾,不知能否讓自己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皇普景看向盧依依,似要聽她的解釋。盧依依感覺皇普景的眼前被黑暗矇蔽,看不出虛實真假。
兩人相互看着,盧依依並未出聲解答。這可急壞了站在一邊,卻無法置身事外的小碧。
“回皇上的話。今天敏貴
人前來做客,不過是在屋內坐會,就突然肚子疼,再之後就流了很多血。夕嬪娘娘就趕緊叫來了太醫和接生嬤嬤。”
這言語裡的意思很明顯,盧依依並不知道實情,而是突發的狀況。
盧依依聽到小碧的話,這才恍惚過來,像是突然想到連忙說道:“臣妾想起昨天敏貴人被一個冒冒失失的宮女撞倒,莫不是那個時候就有了事?”
這果真是問題的關鍵。敏貴人腹中的胎兒還未成形,本還處於危險期,經過這樣一撞擊,或許這就是孩子早產的原因。
“嬤嬤,剛纔檢查的時候是不是有這樣的事?”皇普景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盧依依。
接生嬤嬤努力回想剛纔的情況,敏貴人的兩手有些劃痕,本還覺得奇怪。現在聽到夕嬪所說,便相吻合了。
“回皇上的話,確有其事。奴婢瞧着敏貴人雙手之上都有傷痕,卻極爲細小,幾乎看不出來。”
不遠之處,釉色對龍香爐中冒出縷縷飄煙,隨着所有人的鼻腔裡吸納吐息,形成一個循環。
張太醫本來佝僂着背,彎着頭。突然覺得有種氣體似曾相識,竟然讓他虎軀一震。
不可置信的感覺讓他再次深呼吸,張太醫臉上伴隨着難以名狀的表情 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盧依依,再看向皇普景。
誰知這一微妙的表情卻被皇普景抓個正着,銅鈴一般的眼瞳一一從每個人面上排查,只覺得張太醫身軀畏縮,似知道什麼實情。
“張太醫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皇普景越發的覺得此事不簡單,不過手心上的印痕,應該不會早產,這其中到底還隱藏着什麼?
究竟是不是一個陷阱?還是背地裡的那個人已經開始插手到宮闈之事?他絕對不會讓這個人如願。
張太醫本身心底還在糾結萬分,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現在被皇上指明點姓,看來逃是逃不掉了。
“回皇上的話,老臣嗅到了麝香的氣味。”
張太醫的這句話沒有點透,卻又像是什麼都說透了。麝香的味道可能來自於這個屋子,也可能來自於其他的外人。
麝香!若是此事參雜的有這個東西,那絕對是人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