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殺孽(二合一)
“宜柳,你……”
寧貴妃滿眼震驚地看着謝宜柳,眼底全是驚慌之色。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承認下來?!
穢亂後宮,那可是死罪!
謝宜柳卻只是扭頭不去看她。
今日的事情,她是被人給害了,她原本只是因爲身體不適,所以在凝和宮中昏睡了過去,可誰知道等她醒來之時,就已經是這幅狼狽曖昧的樣子,而那個本該被她們送出了宮的男人,居然只穿着裡衣趴在她身上,對着她上下其手。當時她察覺到不對就想要把身上的男人掀翻下去,誰知道就在這時,彭德就已經帶着人闖進了凝和宮。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和姐姐,都被人給算計了!
如今私藏男人入宮已是鐵證,而那男人藏身凝和宮也是事實,今日若沒有一個人擔這罪名,她和寧貴妃就誰也逃不過去!
寧貴妃身懷有孕,如果自己擔下了所有的罪名,楚皇看在寧貴妃腹中孩子的面上,至少還能讓寧貴妃活着,保有她應有的尊榮,可如果與外男私通,穢亂宮闈的罪名落在寧貴妃頭上,不僅寧貴妃要死,就連她,謝忱,乃至整個謝家,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的出去!
也就是說,今日不是她死,就是她和姐姐一起去死,與其讓寧貴妃陪着她一起去死,她寧願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下來,這樣至少她們姐妹兩人。還有一人能活!
寧貴妃看着謝宜柳的樣子,又怎會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原因,看着謝宜柳緊抿着嘴脣。倔強無比的側面,寧貴妃眼底全是淚意,可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卻全數咽回了肚子裡,只是緊咬着下脣顫抖着眼睫,指甲陷入了手心之中,而她微垂着的眼簾,遮掩住了眼底刻骨的仇恨之意。
“嘖嘖。可真是姐妹情深吶……”
正當楚皇聽完謝宜柳的話後,準備命人將她拖下去杖殺之時,容璟卻是幽幽開口道:“謝三小姐。我記得你對渝王情根深種,爲了他不惜陷害宣王,爲了他不惜豁出命去,要不是寧貴妃突然有孕。父皇格外開恩。將你赦免接進宮中,你恐怕早就死在了牢獄之中。你爲了渝王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還能爲了她和你親姐姐翻臉,如今怎麼會突然上了別的男人的牀了?”
謝宜柳臉色瞬變,猛的擡頭看向容璟,就聽到容璟涼颼颼地說道:“本王記得這宮中出入禁令你身上應當是沒有的吧?想要將這男人帶入宮中,沒有寧貴妃的暗許,沒有出入禁令。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是這皇宮的禁軍守衛已經無能到了這種地步,連個男人混入了後宮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容璟薄脣輕掀,看向楚皇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如果連謝宜柳都能這麼容易將個大活人帶進宮裡,那父皇可要好好查查,指不定您就當了現成的後爹了……”
楚皇勃然大怒,他眼如利芒直刺向容璟,厲聲道:“你給朕閉嘴!”
容璟聽到他的厲喝,笑的涼薄,周遭的朝臣卻都是不由一頭冷汗,看着眼前明目張膽的嘲諷着楚皇被帶了綠帽子,而引得楚皇雷霆之怒的容璟,紛紛不着痕跡地後退了幾步,遠離開他身邊,生怕他激怒了楚皇之後,連帶着他們也跟着遭殃。
楚皇沉聲道:“將這對狗男女拉出去!”
周圍侍衛連忙上前,而就在這時,一直站於不遠處的花允蕭卻是突然開口道:“慢着。”
“櫟郡王?”
“陛下,這個男人好像有些不對勁。自他被擒到這裡之後,他一直未曾言語,而且他的眼睛好像也是瞎的。”說話間花允蕭沒等楚皇開口,就直接幾步上前,伸手直接握拳朝着地上那男人的臉上打了過去,誰知道那男人卻好像毫無所覺,直到花允蕭的拳頭已經緊貼着他臉頰停在雙眼之前,他都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只是一如之前那樣,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花允蕭見狀一挑眉,沉聲在那人耳邊厲喝了一聲,誰知道那人依舊是沒有反應,花允蕭伸手如電,直接一把抓着那男人的下顎,用力逼迫其張大了嘴,這才發現那嘴裡居然空空如也,而原本該在裡面的舌頭,卻是齊根而斷,整張嘴裡只剩下空洞洞的血窟窿,看上去十分恐怖。
那人感覺到有人碰他,之前的冷靜茫然終於變了,他張大了嘴“啊,啊”的叫出聲來,一雙無神的眼睛泛起無邊魅色,還沒等花允蕭有所動作,那男人居然就直接站起身來,然後下一個動作就是毫不猶豫地褪去身上的衣裳,露出他精瘦的胸膛,胸膛上掛着一枚翠綠色的環形玉佩,而在光溜溜的身子下方,則是完全沒穿底褲,同樣光溜溜的下身……
他伸着白皙的手掌搭在花允蕭的胳膊上,然後手上熟練地順着他的胳膊攀沿而上,朝着花允蕭的胸前摸了過去,整個人更是傾身上前,紅脣輕啓,直接靠近花允蕭的臉頰,就朝着他脣間親了過去。
嘴脣碰上了嘴脣,那人伸着舌尖舔了舔花允蕭的薄脣,那溼熱的觸感讓得原本被這人的動作嚇傻了的花允蕭瞬間驚醒過來,他頓時如遭雷擊,一張俊顏猛的扭曲,他如同被蜂子蜇了一樣,從地上彈跳了起來,毫不猶豫的一腳就將那人踹了出去,然後感覺着嘴脣上殘留的溫度,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男人給親了舔了,直接胃裡一陣翻滾,噁心的“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的目瞪口呆,看着不斷乾嘔的花允蕭,和那個被他踹出去,挺着兩片白花花的屁股趴在地上。滿臉茫然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男人,均是死死張大了嘴,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緊接着。大殿外傳出一陣陣驚天叫聲。
“啊——!!”
惠淑妃尖叫着滿臉通紅,連忙一把遮住自己的眼睛,氣的在原地直跳腳,而原本在旁服侍幾位宮妃和太后的宮女也是紛紛驚叫,連忙側過頭去,臉上紅的紫的青的,臊紅一片。
蕭太后鐵青着臉。氣的一股惡氣不斷翻涌,怒聲罵道:“無恥之徒!!混賬東西!!還不快給他遮上!遮上!”
幾名太監手忙腳亂的上前,其中兩個人一把按住那人的胳膊。將他壓在地上,而另外兩人則是手忙腳亂的把那人脫下的衣服給他裹上,遮住他那白皙的過分的身體,蕭太后氣的渾身直冒寒氣。而楚皇臉上更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如何看不出來。眼前這人明顯是被調教過的,他已經下意識的知道,只要有人碰碰他,就立刻脫衣服以供他人取樂,亦或是取樂他人!而在宮中,能將調教的這麼徹底,又眼瞎耳聾嘴啞的男寵送進來的,絕不是謝宜柳!她若只是想要與男人廝混。誰會找這麼一個殘廢的讓人恐怖的人,這世間好男兒大把。找個身體健全的又有多難?而能用到這樣的男寵的人,只能是那些不想要這人將他們供出去的人,換而言之,與這個男寵廝混的,絕不是謝宜柳,而是……後宮嬪妃!
蕭太后氣的直喘氣,她猛的怒視着寧貴妃,厲聲道:“寧貴妃,你好大的膽子!!”
寧貴妃慌亂擡頭,“太后……”
“跪下!”蕭太后厲聲道。
寧貴妃被蕭太后厲眼一掃,臉色發白之下,雙腿一軟,整個人“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帶如此yin穢之人入宮,與其廝混,意圖混淆皇室血脈,你該當何罪?!”
寧貴妃頓時白了臉頰,嘴脣之上更是血色盡消,她連忙急聲道:“臣妾沒有,臣妾沒有!!臣妾沒有與他廝混,臣妾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
“放肆!你還敢狡辯?!你入宮六年,承寵無數,卻從未曾有孕,就連太醫也曾斷定你是不易受孕之人,如今爲何會這麼巧就壞了孩子,還偏偏是在陛下病重之時,而你宮裡還發現了個男人!?你居然敢借這下賤之人生子,用此手段來魅惑聖聽,意圖混淆皇室血脈,你簡直罪大惡極!!”蕭太后怒聲道。
寧貴妃嚇得嘴脣顫抖,“我沒有,我沒有……陛下,你要相信我……”
她惶急之下,甚至忘了用臣妾自稱,只知道如果坐實了蕭太后口中的罪名,無論是她也好,宜柳也好,還是整個謝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她手腳並用地爬到楚皇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哭訴道:“陛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真的沒有與他廝混……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是朕的?!”
楚皇幽幽出聲,寧貴妃眼底露出希冀之色,誰知道還不等仰着頭解釋,楚皇就猛地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將她整張臉都擡了起來,滿臉陰鷙道:“你若沒與他廝混,他脖子上的東西是哪來的?!你別告訴朕,是謝宜柳偷了你貼身之物,送給他的!”
那玉佩乃是當初元樑國送上的那塊靈玉,取出其中的玉靈之心後,以最靠近玉靈之心周圍的寶玉雕琢而成。當時這玉佩雕成之後,全數被楚皇收了起來,唯獨寧貴妃因爲睡不安穩,時常難以入睡,所以楚皇特地賞給她了一塊,而寧貴妃得了這玉佩之後,爲了彰顯陛下隆寵,便****將這玉佩掛在頸間,從不離身!
可是如今,那枚本該是寧貴妃貼身之物的東西,居然掛在了那個穢亂後宮的男人脖子上,她居然還敢口口聲聲的喊叫和那男人沒有關係!
寧貴妃大驚失色,連忙一把摸向脖子之間,才發現原本掛在那裡的玉佩當真沒了蹤影,她慌亂間回頭,就見那個男人脖子上掛的真是她的玉佩,她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卻被楚皇死死卡着下顎動彈不得。
她只覺得自己的下巴已經開始麻木的沒了知覺,艱難開口道:“陛下,那玉佩是我不小心弄丟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楚皇看着近在咫尺的嬌顏,原本讓他覺得憐惜的淚眼迷濛此時只讓他覺得噁心,一想到自己居然寵了這個女人這麼久,一想到他在臨死之前,以爲是上天恩賜才得來的孩子,結果居然是別人的種,而他卻守着別人的種心心念唸的替他安排了所有的退路,就只覺得氣衝上頭。
這個孽種!!
這個賤人!!!
他狠狠一把甩開寧貴妃的下顎,擡腳就朝着她肚子上踹了過去,楚皇本該虛弱無力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卻是爆發出驚人的力氣,那一腳直直地踹在寧貴妃肚子上後,周圍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彷彿踹到硬物上面一樣傳來的聲音,只覺得腹部一陣撕疼,就見到寧貴妃慘叫一聲,整個人朝着身後倒了過去,蜷縮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在她雙腿之下,一股暗紅色順着明黃色的宮裙滲了出來。
寧貴妃自覺得自己被撕裂了一樣,疼得滿臉是汗,她緊緊捂着小腹,嘴裡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謝宜柳看着倒在地上的寧貴妃,雙眼瞬間通紅,她一把推開壓着她跪在地上的侍衛,爬過去抱着寧貴妃焦急叫道:“姐姐,姐姐!!”
她看着寧貴妃裙下不斷流淌的血跡,感受着她不斷叫着孩子,而逐漸微弱的氣息,謝宜柳雙眼通紅的擡頭怒視着楚皇,撕心裂肺的吼道:“陛下!!姐姐腹中是你的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她的確是想要借這人生子,可那日將他送進宮來後第二日,姐姐就診出了有孕,她腹中的,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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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的人生只有兩個階段:
一是受盡欺凌,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悲慘死去的弱小絕望,
二是母親死後,那帶着血與恨崛起的堅韌輝煌!
幸運的是,還有個人不離不棄,陪她經歷完整的人生。
如此好的人遇都遇上了,那就——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