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老太太扶到屋裡,又喂着她吃了藥,等霍老太太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霍御這才說道:“奶奶,你似乎對思思有些誤會。”
“誤會?”霍老太太的一口氣又喘了上來,她瞪了一眼霍御:“七年前,是不是這個女人,突然離開,讓你爲她要死要活的?”
“七年前的事情,還有些疑點,我正在調查。但是思思離開的原因,絕對不是奶奶你想象的這樣。”霍御耐着性子解釋道。
如果是其他人,他根本不會廢這個話,可偏偏,眼前這個人,是從小帶他長大的奶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霍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霍御:“你平時多聰明一個孩子?怎麼一遇到這女人的事情,就知道一根筋犟到底?你奶奶我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這女人,她現在回到你身邊,就是爲了你的錢,而不是爲了你的人。你聽我的沒錯,早點和她斷徹底。”
霍老太太對穆思思的偏見,根深蒂固,霍御皺了皺眉頭,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江若琳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霍老太太突然降臨,明顯跟江若琳有着莫大的關係。
他已經派人盯住了江若琳,沒想到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她竟然把自己唯一的剋星給搬出來了!
霍老太太斜了他一眼:“若琳也沒有跟我說什麼,她只是把你有了女朋友的事情告訴了我。其他事情,都是我追問出來的。”
“追問出來的?”霍御的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狠戾:“奶奶,這個女人,根本不懷好意,你怎麼不明白?”
霍老太太的眼底卻閃過一絲滿不在乎:“你真以爲奶奶傻?江若琳是有目的,然而,她就算真不懷好意,她不懷好意的對象,也是穆思思,而不是你我!而且,御兒,我還覺得,她似乎對你有幾分意思。”
霍老太太說到最後,不由對着霍御擠眉弄眼了起來。
“是嗎?”霍御挑了挑眉。
從決定請出霍老太太的那一刻開始,江若琳就已經放棄了隱藏她自己。她赤果果地露出了獠牙,想要借老太太的手來攪風攪雨。
他現在,只懊悔自己對這個女人還不夠警惕,讓她辦成了這件事。
但是沒關係,他不會再讓這個女人,有下一次的機會。
這華夏,恐怕是不適合江若琳呆了。
霍御眯着眼,眼底的光芒,卻冰寒徹骨。
“你想幹什麼?”霍老太太從小帶大霍御,對他最瞭解不過,一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問道。
霍御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奶奶,你既然來了,就安心在這裡住下來。我的私事,我自己會解決好,奶奶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的私事?”霍老太太頓時氣的打了一下霍御:“我辛辛苦苦把你帶大,眼看着你做出一番事業了,翅膀硬了,你就嫌我多管閒事了是不是?還私事!我給你光屁股洗澡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私事啊?”
“奶奶,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霍御的神情頓時尷尬了起來。
“多久以前的事,你也是我孫子。”霍老太太又氣不過地打了他好幾下。
霍御也不敢躲,只能硬挨着。
打了幾下,霍老太太自己也心疼了,她大喘了幾口氣,嚴厲地說道:“今天,我給你把話放在這裡。那個什麼穆思思想要進門,除非我死!”
“奶奶。”霍御的瞳孔,猛然睜大。
“娶她,就是我死。你自己看着辦。”霍老太太冷哼了一聲。
霍御的眉頭,頓時深深地皺了起來。
見他不說話,霍老太太以爲自己勝利了,她微微一笑:“你以後,就跟江若琳多走動走動。這姑娘吧,雖然心機多了點,但也不是什麼壞人。起碼,她的心機,都是爲了你不是?而且,我調查過了,江家的財勢雄厚,足以配得上你的身份。龍騰和江家,一個注重華夏市場,一個注重國外市場,一旦聯合,估計整個世界都沒人敢惹了。”
霍老太太越說越是激動:“總之,江若琳絕對是一個好對象,這事情,我就幫你定下了。你準備點禮物,明天就去看看若琳,沒什麼問題的話,過幾天我們一起去m國,把你們兩個的婚事給定下來。”
“奶奶,你長途跋涉剛剛過來,還是先休息休息吧。”相比霍老太太的熱情,霍御的面色一直淡淡的,聽到最後,他直接漠然說道。
“什麼休息,我不用休息,我還沒講完呢。”霍老太太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您該休息了。”霍御平靜地說着,語氣不容置疑。 шшш _тt kan _¢〇
霍老太太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想甩開我去找那個穆思思吧?我告訴你,我不準。我們難得見一面,你今天,就留下來好好陪我一天。這要求,總不過分吧?”
看着霍老太太蒼白的頭髮,霍御嘆了一口氣:“好。”
見他答應了,霍老太太,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思思現在……也不知道一個人去哪裡了,霍御的眼底,不由閃過了一絲憂慮。
假借處理公務的名頭,他飛快地操作着手機屏幕。
隨後,他的眉頭微微一挑。
今天早上出門匆忙,這女人的手機,竟然還在家中躺着。
聯繫不到穆思思,霍御不由得有些煩躁了起來。
這女人這麼蠢,不會出什麼事吧?
他想了又想,最後相當不情不願地發出了一條訊息。
另一邊,離開別墅的穆思思,正在麻木地行走着。
或許,爲了霍御,她不該這麼衝動地離開。
但是,霍老太太辱及她的母親,她如果連這都忍下來了,就算母親能原諒她,她也不會原諒他自己!
她也知道,她這一走,跟霍老太太之間的矛盾,就更加無法緩和了。
但是她別無選擇。
有霍老太太的反對,她和霍御,或許終究還是有緣無分……
即將入冬的天,寒風已經有些刺骨了。穆思思卻感覺不到有多少寒冷。
風再大,颳得再痛。也不如心頭尖銳的疼痛。
穆思思的腳步卻並沒有停。
她也有着自己的驕傲,如果跟霍御在一起的代價,是任由他人侮辱自己的母親,她不願。
話雖如此說,她還是下意識地回了回頭。
她的背後,一片空曠。
霍御,並沒有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