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休公子怎麼閒的沒事做,吃飽了撐着?”容傾月確定容靜雪只是昏過去之後,背對着夏休,吐出一句話。
夏休陰鷙的利眸變得高深莫測,她在說他多管閒事?
月黑風高,燈籠閃着微弱的光,兩人在樹下一站一坐,凜冽犀利的殺氣瀰漫。
容傾月回眸眯了眯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夏休,她不是什麼懦弱之人,前世更大更可怕的場面與人她都見過,她與夏休對視,自然不能認輸。
夏休的眸子陰鷙,深邃,彷彿能看透一切。
但太過犀利,古語說剛者易折,不是沒有道理的,夏休這樣的人危險是危險,但卻絕對沒有云修離來的危險!
雲修離那種陰晴不定一時殘忍嗜血,一時溫潤如玉的人,纔是最可怕的!
“傳聞容大小姐天生廢柴,不可修煉戰氣,那麼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夏休眸子猛的一眯,在下一個瞬間千把利刃像她襲來!
她一驚,刷刷刷的連躲了三下,終於安穩落地之後,聽到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戰氣!”
夏休說她身上有戰氣?容傾月向前走了兩步,待離他只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停下:“夏公子都說了那只是傳聞了,那麼夏公子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麼?傳聞不可信啊。”
容傾月嘖嘖搖頭,將容靜雪拖出兩三步遠,微微一回頭:“夏公子若是無事,看我表演完這一出好戲吧,走過路過不容錯過喲!”
夏休寬大的黑色披風迎風而起,他輪廓分明的面龐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眸子上下掃動,彷彿能將容傾月看穿,許久,他才道:“那麼,容大小姐好好表現,本公子拭目以待。”
容傾月見夏休刷的一下就不見了,不禁翻了個白眼,怎麼雲修離的師弟這麼麻煩,他丫的一家都麻煩的要死!
容傾月進入換衣間,見那兒果然有兩個無賴混混守着,她冷笑一聲踢門進去。
“喲,終於來了,是這丫頭吧?!”一個看起來大概五六十歲的猥瑣老頭色嘻嘻看着容傾月,還抹了抹口水:“真是水嫩啊,那滋味一定很好……嘿嘿嘿嘿……”
容傾月心裡一陣反胃,容靜雪還真是想毀了她一輩子,居然找了兩名乞丐來侮辱她!
那名年齡小一些的乞丐笑嘻嘻的想要摸容傾月的手:“喲,這嫩的呀……啊!”
話音未落,那乞丐就倒地身亡,年長乞丐頓時一驚,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卻在下一瞬立即斃命!
容傾月無語的看着來人,“你怎麼不在宴會,你來幹嘛?”
雲修離一揮袖子,兩名乞丐的屍體頓時化成灰燼,他揉了揉容傾月的腦袋,眼中殘忍未曾褪去:“你那妹妹如此對你,很好啊……”
容傾月一聳肩,“她也算是有長進了呢,知道如何讓人生不如死,我若是不還她些什麼,怎麼對得起她的苦心呢?”
雲修離淡淡一笑,執起她的手:“你休息一會,殺人放火之事,本王來就好!”
容傾月一翻白眼,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叫她休息,她揮揮手:“小白是不是在你那裡,快把小白給我,等會雲定謙來了以後……”
“本王在這裡,還要小白作甚?”雲修離打斷她的話,將袖子裡的小貂托出:“它不知道在哪兒偷喝了一點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你確定它能幫你?”
容傾月看着醉醺醺的小白,嘴角抽搐,尼瑪學什麼不好,學喝酒?!
“雲定謙呢,怎麼還不過來?”容傾月往門外看了看,“對了,你又是什麼理由出來的?這麼多人離席真的好?”
她和容靜雪,雲修離和夏休,等會還有一個雲定謙。
“師弟都離席了,本王爲何不可以?”雲修離輕笑:“雲定謙大約快來了吧!”
快來了?容傾月點點頭,也不計較剛剛的話題,“那我先準備了!”
她取出那套大紅衣衫,雲修離神色一凜:“哼,催情藥粉。”
“嗯,柳側妃給我的衣裳。”容傾月三下五除二的扒了容靜雪的外衣,將大紅衣裙往她身上一套,做完這些她滿意的回頭,“如今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女兒!”
“呵……正紅色衣裳,催情藥粉,柳若雲還真是兩手準備啊。”
柳若雲是柳側妃的閨名。
容傾月無所謂的一揮手:“哎~你管這麼多呢,反正最後受苦受難的不是我!”
“月兒,本王還有一事未曾明白呢。”雲修離忽然勾脣淺笑,將她攏進懷裡:“你要報復容靜雪,爲何不讓乞丐直接……而是要湊合她與雲定謙?”
容傾月渾身一僵,她這纔想起來夏休還在暗處,她不適應的掙扎了一番,見雲修離懷抱不鬆,只好先解釋道:“若是容靜雪在宮內被兩名乞丐奪了清白,那麼容靜雪是無辜受害者,而若是她與雲定謙……那則是你情我願。”
雲修離眼眸閃了閃,這丫頭,果然聰明。
若是容靜雪是無辜受害者,那麼在此關鍵時刻,皇上不僅不會罰她,而且還會爲了安撫她與南臨國來使,賞賜她大批金銀。
但若是容靜雪與雲定謙你情我願的在宮內上演雲雨之歡,那麼就是有口都說不清了!
“而且誰說我只是要報復容靜雪了?”容傾月哼了一聲:“杖責我誣陷我,要置我於死地的,可還有云定謙一份吶!”
兩人一時間沉默,容傾月朝暗處看了看。
“師弟,一個人躲着幹什麼?”雲修離覺察到容傾月的動作,微微擡手,咻的一下朝暗處發出一枚袖箭,“本王家的月兒設計瞭如此好戲,怎麼能一聲不吭?”
容傾月無語對天,她知道雲修離肯定發覺了夏休在場,她之所以一點兒都不顧忌的將計劃說出來,一是因爲雲修離沒有反常,二是因爲,她可是答應了夏休,要給他看一出好戲的。
暗處那人微微動了動,規律的腳步聲噠噠而來,劍氣環繞,凌冽無比:“確實不錯。”
“哼,多謝誇獎!”容傾月毫不客氣。
換衣間位於偏殿,所以甚少有人路過,容靜雪也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才設計了這麼一出。
現在倒是方便容傾月了。
她看了看雲修離,又瞄了瞄夏休,這兩人都很閒嗎,好好的宴會不參加,一個個都跑來看她整人?
門外響起腳步聲,容傾月抿脣而笑,渾身打了雞血一般,雲修離見她如此,也輕聲低笑:“月兒,藏好了。”
夏休微微一擡頭,瞬間隱去身形。
雲定謙推門進來的時候,屋內只有容靜雪一人。
他見容靜雪趴在桌上昏迷不醒,一驚,慌忙上前:“雪兒,雪兒?”
這是昏過去了?容傾月呢?他擔心容靜雪那件事情辦的不順利,所以得意過來看看情況,可是乞丐呢?容傾月呢?怎麼只有容靜雪一人?
“雪兒,雪兒,容傾月呢?那兩名乞丐呢?毀了她了嗎?”雲定謙搖了搖容靜雪的身子。
暗處的容傾月猛然握緊拳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很好……雲定謙!
若這是容靜雪一人設計的也就罷了,容靜雪恨她,因爲她是嫡女,擋了她的道路,而云定謙……!
原主對他愛慕成癡,爲他幾生幾死,爲他肝腸寸斷!
換來的是一個誣陷通姦的罪名,是一個杖斃的下場,是一個找人毀去她清白的結果!
大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對雲定謙愛意過深,如今的恨意也就愈甚,容傾月整個人都在發抖,是一種從內心漫上來的,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恨意!
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雲修離從後面攏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左肩上,不發一言,卻用實際行動平息了她內心深處的恨意。
在她耳側落下一吻,淺笑不言。
容傾月猛然閉上眼睛,第一次沒有掙扎雲修離的懷抱,她微微後仰,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身後的人,“打暈他!”
“嗯。”雲修離點頭,指尖微動,雲定謙還沒明白過來,便已經倒了下去。
三人脫去隱身,容傾月離開雲修離的懷抱,足尖踢了踢雲定謙,冷笑一聲:“哼……真是瞎了眼!”
雲修離眸子明明滅滅,他自然是知道容傾月在說什麼,她是說她看上雲定謙以前都是瞎了眼。
可是……她不是告訴自己,她從來沒有愛過雲定謙,爲何現在……
雲修離呼吸一滯,都說愛之深,纔會恨之切,月兒是不是在以前,如此深情的愛過一個人?
容傾月確實在說以前看上雲定謙是瞎了眼不錯,但說的是以前的容傾月。
她將雲定謙踢到地上,順手將容靜雪也從椅子上撂下,兩人交疊在一起,她隨手扯開容靜雪胸前的衣襟,又打算去扯雲定謙的。
卻有人早她一步,一道光束劃過,雲定謙的衣領便開了個口子。
然後有人捂住她的眼睛:“不準看。”
“……”容傾月無語,她抽出腰間的小藥包,往兩人身上一灑,蓋去了催情藥的味道。
至始至終,夏休都只在一旁看着,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見容傾月差不多表演完了,頭也不回的踏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