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鉞被宋安陽拍了拍,慢慢的轉回頭,望向她,微蹙的眉頭,寫着疑惑。
宋安陽見裴鉞回過頭,儘量咧嘴露了抹笑,問了句:“你怎麼了?”說罷,宋安陽緊緊盯着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良久。
最後還是裴鉞卻突然吻了吻宋安陽的脣,原本只是淺吻,卻因爲貪戀,一點點的想要加深。
宋安陽被裴鉞這麼吻着,面色變得更難堪,焦急的躲開。
躲開後,宋安陽又略顯抱歉的盯着裴鉞,原本並不難看的面色,在這時變得蒼白而又毫無血色。
宋安陽臉色太難看,裴鉞沉了沉眸,不想爲難她,驀然站起身提了句:“致遠也困了,我抱他去睡覺。”
語畢,裴鉞直接抱着孩子進屋。
宋安陽見裴鉞抱着孩子進去,沒跟上去,反倒是沉着眼,心情變得複雜。
裴鉞抱着孩子進屋後,就沒再出來;宋安陽則半椅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到了吃晚飯時間。
致遠在睡覺,餐桌上就只有宋安陽和裴鉞兩個人。
倆人面對面坐着。
宋安陽低頭吃飯,裴鉞同樣在吃,動作優雅矜貴。
吃過飯,時間已經不早,沒有飯後娛樂,宋安陽洗了個澡,便躺到牀上睡覺。
裴鉞在她躺上牀後不多久,也躺上了牀。
裴鉞睡覺的時候向來很安靜,沉沉的躺在哪兒一動不動的。
宋安陽則看了會天花板,倏而又看了會由窗外透進屋裡的光線。
直至感覺累了,宋安陽纔想合眸睡覺。
可她剛合眸,裴鉞卻突然翻身壓到了她的身上。
裴鉞居高臨界下的望着她,目光在黑夜中相對良久,直至彼此在對方的眸光中快要融化時,裴鉞才這緩緩的低下頭,吻住了她的脣。
由淺至深,一點一點吞噬着她,佔有着她。
可宋安陽被他這麼吻着,原本迷糊的眸光,又在驟然間清醒,焦急的將人推開,氣喘吁吁的提了句:“我今天……我今天……才……”
才做的流產,不能這樣。
宋安陽焦急的說不清楚,裴鉞倒是聽明白了,微微停下動作,望着她極爲認真的回了句:“我現在不會真的碰你,你也不要怕。”
語畢,他擡手,握住了她還在顫抖的手。
做完人流後,她就一直有意的避開與他肢體接觸,避不開時,她會嚇得臉色發白。
無論是後遺症還是心理作用,他都不希望她存在這種情況。
宋安陽被裴鉞握住了手,眸光怔了怔,指間微微的顫粟也隨之停了下來,但呼吸卻因爲緊張變得越來越急促。
此時的她,能感覺到她身上熾熱的溫度,望着他時渴望而又關心的眼神,一切是那麼正常而又自然的存在。
她微微點頭,表示她不會怕。
然而卻又在下一秒,猛然將他推開,翻身下了牀。
下牀後,宋安陽什麼也沒說,直接衝出門,去了致遠的房間。
她知道這事沒什麼好怕的,但身體不受控制。
別說以後他們之間還需要正常的夫妻生活,或許連他抱她,她都會不安。
宋安陽鑽進致遠的房間後,就鎖了門,把自己鎖在裡頭一夜都沒出來。
任是裴鉞在外頭怎麼喊她,都沒肯開門。
她再次出來的時候,是次日一早。
天邊的顏色是灰濛濛的,有些暗,但光線朦朧,空氣清晰舒暢。
宋安陽從致遠屋裡出來時,沒看到裴鉞,以爲裴鉞已經回屋睡覺了,便輕手輕腳的想去廚房。
可她剛走兩步,裴鉞就出現,遠遠的望着她,啓脣問了句:“昨晚怎麼睡的?”
致遠屋裡沒有牀,她要怎麼睡覺?
聽聞裴鉞問及,宋安陽擡眸看了眼他,倏而低下頭回了聲:“我……”她坐了一夜沒睡,後來就靠在椅子上小恬了會。
宋安陽欲言又止的說不了話,裴鉞的眸光變得更加幽暗,低嘆了口氣兒,勾起抹緩解氣氛的笑,提步走到宋安陽跟前,正要攬過她,卻又驀然收回手。
“以後別這樣。”
她這樣,他亦爲她擔心了一夜。
聽聞裴鉞的話,宋安陽擡眸,盯着裴鉞良久,這纔開口提了句:“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她害怕的根源是因爲她兩年內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而她又害怕意外懷孕。
因此,她爲這事做個決定。
“嗯?”
聽宋安陽說她想了很久,裴鉞立即停下腳步,低頭望着宋安陽,想知道她想了什麼。
裴鉞停下腳步,宋安陽微微往後退了兩步,盯着裴鉞,繼續開口道:“我想,我身體沒好前,不要於過夫妻生活。”語畢,宋安陽緊緊盯着裴鉞,感覺她不太高興,便又忙急匆匆的加了句:“我知道你,所以,我不介意的。”
她的言下之間,是暗許他的出軌,並且不介意。
宋安陽說得隱晦,但裴鉞卻全聽明白。
原本還算好看的臉色,在這時驟然一沉,擡手扣住了宋安陽的肩膀,低斥了聲:“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一次意外,就害怕了,然後把他推出去?
若他真的被推出去,那還是男人?
宋安陽被裴鉞扣住肩膀,掙扎着小心避開,低頭回了聲:“我沒怎麼,你放心。”說罷,她露出抹牽強的微笑,儘量的希望他放心。
她是認真想過,經過深思熟慮。
見宋安陽又避開,裴鉞的面色變得更加陰鷙,收回盯着宋安陽的目光,倏而又回過頭,伸手將人撈進懷裡。
低頭吻住她的脣,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一點點的席捲着她的全部。
然而宋安陽縱然想迎合,卻害怕這種親密的接觸,強忍到最後,變得痛苦的掙扎。
“別、這、樣……別、這、樣……”
她暫時接受不了。
她的聲音越喊越急,越喊越亂,哭聲漸濃,吵得他驀地停下動作,望着懷裡已經紅了眼的女人,最終還是鬆了手,不這樣對她。
裴鉞剛鬆手,宋安陽便立即轉身,再次鑽進了致遠房。
頭疼的捂着腦袋,她根本找不出解決這件事兒的法子。
不得不承認的害怕,不得不承認的顧慮,縱然在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也無法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