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間,盡是曖昧,喬蘇自知是霍思調侃,卻忍不住臉紅。
見狀,正品嚐着甜品的霍思,爽朗大笑,神手過去,不輕不重地拍着喬蘇的肩頭,朱脣微動,“sue,值得一試。”
白皙精緻的臉頰豔紅似能滴出血來,明眸微動,喬蘇點頭應道,“嗯,思思姐所言極是,我今天得請假回去研究琢磨,討祁年歡心。昨晚……彼得來酒吧,忘記把你車開回去,思思姐記得去酒吧取車。”
話落,霍思神色一僵,抄起甜品杯,咬牙切齒地道,“批准你放假,同等交易,昨晚的事,全部給我忘掉。”
喬蘇明眸眨眨,一臉無辜地望向她,反問道,“昨晚什麼事啊?”
霍思被噎到無語反駁,她再講下去,沒準自挖坑,把自己給埋掉。此刻,她深諳喬蘇的狡猾,扭頭走回辦公室,腳步略快,似有逃竄意味。
心有所動,本是玩笑,奈何霍思真給喬蘇放假,喬蘇哭笑不得,唯有“被”回家。
藍色的悍馬熟穩地馳入別墅的車庫,扭頭望向旁側空空的車位,明眸若有所思,青蔥指尖滑過導航儀。
裡面被裝上追蹤器,她的所有行程,一舉一動會落入何人手上,她一清二楚。可是,車庫豪車不少,霍祁年沒有限制她,但她唯獨愛開這輛藍色悍馬,是故意混淆霍祁年視聽,還是其他……
腦中理不出結果,喬蘇下車,款款走出。
別墅內,對喬蘇突然回來,李嬸習以爲常。
喬蘇滑動手機,把製作甜品的用具與材料告訴李嬸,故意把份額加多三倍,讓李嬸立刻找來。
“太太,新鮮食材下午會送到,你的材料內容多,我吩咐超市,下午一併送來吧。”李嬸看着記錄下來的物品清單,老眼內盡是不耐煩,不卑不吭地“建議”道。
喬蘇踢開高跟鞋,關上家居拖鞋,明眸掃過鞋櫃內,與藍色拖鞋緊靠在一起的粉色女士拖鞋,眸色微深。不用猜測,她都清楚這是李嬸故意爲之。
紅脣勾起,喬蘇淺淺一笑,欣賞着李嬸那張不爽的老臉,問道,“李嬸,我現在就要做甜品,你辦不到嗎?還是,需要我電話聯繫祁年,詢問他,我作爲家裡的女主人,有沒使喚你的權力?”
話落,李嬸面色大變,賠笑地點頭,“太太,你說笑了,我是傭人,你當然有權力。太太稍等片刻,我立即吩咐商場送來。”
轉身,李嬸眼底盡是鄙夷與不屑,暗下嘲諷,一個拜金女,學什麼大家閨秀做甜品啊。
喬蘇脣角撇下,轉身上樓。
午後時光正好,抓住夏末的尾巴,絢爛七彩的花園,猶如宮廷的後花園,上百種嬌花或盛開,或合攏,各盡姿態,皆是它們生命與生機的展露。
廚房內,繫着藕粉色蕾絲邊的喬蘇站着,左手拿着一本烘焙書,明眸掃動,右手謹慎地往器皿內加材料,水臺上,一本厚畫面攤開,上面盡數是各種各樣的雕花形狀,每一朵都不同,是各時段的玫瑰花。
用具攪拌的低鳴聲在寂靜的別墅內緩緩響起,宛若悅耳樂章,打破室內的冰冷,憑添上幾絲人息。
桌面上的手機不停響起,忙碌之中,喬蘇連忙洗乾淨手。匆忙之間,酥手劃過器皿內的奶油,撇過白皙精緻小臉,頓時一撇白色猶如上帝如來神筆留在素淨細膩的臉頰上,冷沉穩重消去,增多一絲嬌憨可愛。
酥手抓過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人,喬蘇沒好氣地道,“有什麼事?”
每次都挑她忙碌沒空時間來騷擾,難道公司休息時間是下午五點嗎?要是他沒事,看我不罵死他。
當然,喬蘇的罵,更多是放在心裡的悱腹。
“今天不是你拍攝時間,你去工作室做什麼?”森寒質問的聲音從手機響起,喬蘇嘴角撇下,不有分想到霍祁年如今冷峻,又黑如木炭的神態。
如喬蘇所想,寬敞明亮辦公室內,霍祁年站在幾淨傳窗花前,深邃烏黑的雙目銳利凌冽。身後,捧着文件進來的安曼腳步一頓,連忙退到門外,神色狐疑片刻,又悄悄打開門,露出一條細縫,翹首細聽。
“有事。”喬蘇低聲道,繼而盈盈淺笑,“怎麼,霍總害怕我被帥氣魅力的男模給勾走?”
喬蘇轉身,把器皿中攪拌好的材料平均舀進玻璃方盒內,繼而放入冰箱。肩頭夾着手機,兩手把奶油調配好,指尖沾染一丁,伸出粉嫩小舌嘗試,黛眉滿意地挑起,帶着鼻音“嗯”一聲。
電話那頭,霍祁年沉默不語。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以及那輕微軟糯的鼻音,平亮的鏡片下,烏黑的雙目直視前方,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與笑意。
霍祁年不語,喬蘇專心致志忙着雕花,沉默無聲間,隔着兩個空間,卻有淡淡的溫馨與安寧瀰漫。
良久,霍祁年寒聲譏諷道,“男人與錢之間,你一向選擇後者。工作室,我允許你過去,但是,我提醒過你,要注意自己身份,別做出丟臉的事。否則……”
末尾無聲,喬蘇櫻脣輕勾,饒有興味地問道,“霍總,否則什麼呢?”
他是想和自己離婚,把柳知薇娶回來吧。何必多次來威脅她,反正離婚協議書已經在他手上,只要他隨手遞交到民政局,紅本即刻換爲綠本。
可是,如今霍祁年沒有離婚,足以證明,她對他還有用處。兩人在當着她這個正宮她恩愛曖昧,喬蘇不會傻到,還讓自己淪陷。
腦中冷靜並清楚認知,左胸口處的空落感卻無法忽視與填補。
“否則,你賬戶上的錢,全部清零。”薄脣微動,嗓音森寒冷冽,冷峻的俊臉上一片暗沉。
這個女人,沒想到他現在能威脅她的,也唯有最不屑的金錢。只是,柳知薇對他的在乎,比起這個女人沒心沒肺更值得他珍重,可他爲什麼講不出那兩個字,離婚……
意料中的答案,喬蘇神色冷靜,應對如流,“霍總,咱們錢貨兩訖,我替你擋住逼婚和緋聞風波,你怎麼會與我計較那幾百萬的事,你別開玩笑啊。”
“喬蘇,你的認知很準確。”軟糯的嗓音此刻尤爲刺耳,霍祁年面色暗沉,咬牙切齒地道。
在她心中,錢那麼重要?她還想着錢貨兩訖,哼,不可能!
喬蘇明眸轉轉,露齒不笑,暗有譏諷與嫌棄,挑明道,“霍總,合同上白紙黑字,可由不到反悔。再者,我當初籤協議是很爽快,霍總不會……深深愛上我,想要變卦?”
話落,眸底陰戾一閃,霍祁年被氣到幾近要吐血,“喬蘇,你還不配!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假戲真做!”
頓一下,削薄的脣瓣抿着,平光鏡片下,銀光閃過,寒光涔涔,“喬蘇,當霍太太,很委屈你嗎?”胸口的暴躁恍然平復,心臟恢復動力節奏的跳躍。
倘若她肯應是,他立刻採取行動,讓她嘗試到惹怒他的下場。
喬蘇尋思片刻,紅脣抿起,視線不由自主地穿過鏤空櫥窗,望向客廳巨幅的婚紗照中睜開雙目的男人。明眸冷沉穩重,紅脣掀起一絲無聲冷笑,“霍總,人人都妄想的位置……我當然不會嫌棄,你老放心。”
“老”字刻意加重,霍祁年眉頭深蹙,額際有青筋股股蹦跳。良久,霍祁年咬牙切齒,若有所指地暗示,“喬蘇,既然你如此看重,便應該有所表現,讓我看到你的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