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顏雪默默地看着劉寧和唐永琪朝後花園走去,心如刀割,可是漸漸地變得麻木。
也許痛得極點,人不會再在乎任何的傷害了。
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唐永琪掉過頭,看到樓上的那個老婦人,立刻歡笑地叫了起來,“呀,姑姑,你終於下來了,我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呢!”
周奶奶被周太太和周詠蝶一起扶着走出來,她已七十歲了,清瘦的身子和樹皮一樣的臉,像風中的一顆小草……
但她的眼睛還是那麼的銳利,看到了唐永琪,周奶奶溫和地笑了起來,“永琪啊,原來是你,你這小丫頭真是夠狠心,好幾個月不來看我這個姑姑了呢!”
唐永琪鬆開了劉寧的手飛快地跑了上去,像一隻紫色的蝴蝶,全身都散發着公主般的嬌羞與喜悅。
這樣的唐永琪,在劉寧的心裡,比起看似單純而卻爬上了其他男人的牀的周顏雪來,要可愛得多了。
劉寧在一邊坐了下來,卻情不自禁地掃了周顏雪一眼,她正站在那裡看着樓上的唐永琪,眼神淡淡的。
心裡有一種不可言說的微痛在瀰漫,但是這段時間來,唐永琪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加上腦海裡全是周顏雪和鄭明澈在一起的畫面……
所以,他漸漸地對這個女人無感,甚至藏不住心底的厭惡。
然而再次看到她,心底那些愛,又悄悄冒出來,劉寧對周顏雪,是又愛又恨的。
樓上的周奶奶和侄女一邊說一邊笑着走下樓,周慧也迎了過去,幾個女人朝這邊走來。
當週奶奶看到了周顏雪,臉色猛然大變,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個剋星,狐狸精,你又來這裡幹什麼?存心噁心我是不?”
周顏雪站在那裡,只有趙清羽站在她的身邊,那個曾最愛她的男人,就在對面冷冷地看着她。
無助又悲哀,周顏雪淡淡地看着周奶奶,“奶奶,我來這裡也只是看看你,祝奶奶生日快樂,壽比……”
“閉嘴,你給我滾出去,我們周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女!你小小年紀不學好,不僅僅當過小偷,還剋死了你的父母,現在還當了小淫星了!”
周奶奶的話鏗鏘無比,周顏雪聽得多了,也就無感了,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再呆在這裡,也沒有樂趣。
來到這裡就算走過場,她的任務完成了。
“既然這樣,我先走了,表姐你們玩得開心。”周顏雪垂下了黯然的眸,劉寧沒有站出來,他再不是不是以前的他,不管她面對什麼樣的困難,面對什麼樣的指責,都不會再爲她解圍,不會再爲她說話了。
姑姑連忙拉住了周奶奶,“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說這樣的話……”
“大妹,你是不是也要給那個賤人說話?我一早就說過她八字硬,讓人將她送走,可是你哥和嫂子都不同意,現在好了,他們都不在了,這個剋星還在這裡噁心我,我怎麼可能歡迎她?”
周奶奶尖刻地叫道,這時從後花園走進來的周如玉看到這一幕,眼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
她知道周奶奶不會喜歡周顏雪,所以特意打個電話。
其實周顏雪並不是因爲她的電話纔會來,而是因爲蘭姐的話,以及她也需要成長。
趙清羽低聲地對周顏雪說:“你不要生氣,外婆她這個人就是迷信,別走,在這裡陪陪我嘛!”
周顏雪搖頭,“算罷,我在這裡也只會破壞氣氛,你們好好玩。”
周顏雪不想停留,她在這裡只會招來周奶奶的謾罵與不滿,再且面對着劉寧和唐永琪,她也很心塞,不可能吃得下飯的。
趙清羽有些難受,看着那不斷咒罵的外婆,心裡對這個老人的印象也越來越差了。
雖然周奶奶是她的外婆,但是因爲她是個女孩子,也得不到外婆的喜歡。
“你這個賤人剋星還不快離開?是不是要讓傭人拿掃帚送你離開?”
這時周奶奶厭惡地叫道,她彎下腰拿起一隻茶杯就朝周顏雪砸了過來。
周顏雪的身體一偏,就避開了那隻杯子,“奶奶,如果我真是剋星的話,爲什麼我沒有將你剋死?”
一句話,頓時氣得周奶奶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這個……逆女,賤人,野種!”
姑姑連忙朝周顏雪使眼神,示意她快點離開,畢竟老人身體不好,受到刺激的話,所有人都會怪她的。
“野種?奶奶,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何苦要給死去的爸爸戴一頂不必要的綠帽?”周顏雪輕笑,眼中全是淒涼,“如果我不是周家的孫女,只怕你們早就將我的身世公佈出來吧?你這樣罵,不僅僅給爸爸招黑,也是給周家招黑,所以希望奶奶下次說話理智一些!”
“表妹,快走!”趙清羽看到周奶奶的眼神帶着殺氣,嚇了一大跳,連忙推了推周顏雪小聲地說。
一邊的周詠蝶和周如玉等人,都看得幸災樂禍的。
周先生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這場面連忙走過來圓場。
周奶奶氣得身子直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眼中那些滔天的恨意,讓周顏雪感覺到不可思議。
她說的都是實話,這個老女人不喜歡自己厭惡自己也罷,但是當着那麼多親人的面叫她野種,她受不了!
周顏雪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冷冷地掃了周奶奶一眼,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周小猛嚇得縮在周太太的懷裡,見周顏雪離開,小小地拉了一下週太太的手,“媽咪,你不如去勸勸姐姐吧……”
周太太拍拍她的背,“你姐姐不喜歡在這裡就算了吧。”
周太太雖然刻薄,但從來沒想到大伯母會比她更刻薄,竟然有一點點同情周顏雪了。
劉寧一直冷眼看着,直到周顏雪走出大廳,他纔回過神來,心裡隱隱有一些不怎麼好的感覺,看着突然之間大無畏的周顏雪,他好象……覺得自己錯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逆女……簡直是不要臉!”
周奶奶叫道,周慧給她拍背,溫言安慰着老人,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媽媽是這個樣子,但是,也不忍氣她了。
趙清羽追了出去,叫住了周顏雪。
跟在她後面的,竟然還有唐永琪,這個女人還想玩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