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攀走到了簡烙心的前面,剛剛那一聲關門聲,並沒有將簡烙心驚醒。
她還在沉睡。
她的大腿骨折了,打着石膏,不過傷勢倒是不大,腦袋也有輕微的腦震盪,可能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醒來。
禾攀伸出後,戳戳簡烙心那依舊細膩的臉蛋,“呵,這個年紀的女人還保養得宜,這女人,估計也讓很多女人眼紅吧?”
禾攀收回了手,慢悠悠地坐到一邊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拿過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相片拍到了的話,馬上發到網站上去。”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禾攀冷笑,“我怎麼會在乎?過幾天我就要訂婚了,現在這個時候出負面新聞,不正合我下懷嗎?反正……我們禾家的錢多的是。”
“廢話少說,馬上去辦!”
禾攀掛了電話,算算時間,段凌希現在收到消息,也要三四個小時才能趕到。
所以他還能呆在這裡三四個小時。
禾攀拿出手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在病房裡玩起了遊戲來。
簡烙心感覺到口渴。
她動了動嘴脣,迷迷糊糊地叫了起來,“凌希……我……我要喝水……”
水?
禾攀停下了玩遊戲,擡起頭看着那個緩緩睜開眼睛的女人。
映入簡烙心的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讓她一下子想起了醫院。
簡烙心動了動身體,只覺得左大腿那裡疼痛無比。
“還動什麼?你不怕死嗎?你的大腿骨折了,得休養好幾個月的時間呢。”
一個諷刺的笑聲傳來。
簡烙心震驚地往左側看去,只見一個陌生男人坐在那裡,英俊的五官,充滿了冷漠的雙眼,他的眼瞳是淡藍色的,也就是說……他是個混血兒?
“你……你是誰?”
“我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禾攀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雖然我不是你的傭人,不過……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我只好暫時充當你的傭人了。”
他有些不耐煩地放下了手機,走到一邊的飲水機前面倒了一杯溫開水來。
禾攀將水遞到了簡烙心的前面。
簡烙心伸手,可是手臂上也傳來了一陣陣劇痛,令她的臉色更是蒼白。
“真是麻煩!”禾攀咕嘀了幾下,將水遞到了簡烙心的脣邊。
她吃力地吸了好幾口,才覺得幾乎要起火的喉嚨,終於得到了一些緩解和滋潤。
“謝謝你……”
簡烙心吃力地說,“麻煩你……通知一下我的家人,我……我的丈夫是段凌希,手機號碼是……”
“不用了,早就有人通知你丈夫了。”禾攀輕笑着說,他無所謂地將水杯放到一邊,然後拿回自己手機,滑出了微博,給看着自己的簡烙心拍了一張相片。
“你……你幹什麼?”
簡烙心皺眉,她這樣子有什麼好拍的?還是現在的小年輕是不是太愛表現了,什麼都要拍一張相片往朋友圈裡發?
“沒幹什麼,拍一張相片留念一下,我禾攀少有這麼好的心情做好事。”
簡烙心眨眨眼,“哦,你叫禾攀……那我叫你禾先生吧,謝謝你……能不能……再讓我多喝幾口水?”
看這個病房應該是vip病房,可是爲什麼這個年輕人不願意請個護工?
“如果你不願意,可以……給我請個護工,我……錢我們來出。”簡烙心感覺到頭好重,全身都不舒服的感覺。
“請護工也要時間啊,抱歉,再呆兩三個小時,你丈夫應該就來了!”
禾攀頭也不擡地說,將簡烙心的相片發到微博,下面還有一句話:這個女人的笑容,真的很美,我喜歡。
短短的一句話,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畢竟他用的是大v的號發的!
他要做的,就是這樣!
簡烙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利用了,看着這小年輕也不想侍候她,也只能強忍着喝水的願望,緊閉上嘴巴。
禾攀發了微博之後,發現簡烙心竟然緊抿着脣,默默地瞪着天花板發呆。
他皺眉,不耐煩地放下了手機,“怎麼,我不餵你喝水,好象我欠你似的?”
簡烙心知道自己碰上個怪人,淡淡地扯扯脣角,“沒有,禾先生沒有侍候我的義務,感謝你……將我從……山腳下救回這裡,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先生提。”
簡烙心只覺得疲倦重重。
禾攀輕哼一聲,“說得自己好象擁有全天下似的。錢我不稀罕,你能嫁給我嗎?”
簡烙心嚇得差點吐血,“你說什麼?”
“如果可以和我結婚,我很樂意,也只有這樣我才接受你的報恩。”
“禾先生,我有丈夫還有三個兒女。這是不可能的。”簡烙心哭笑不得。
禾攀挑眉,“那算了。”
反正剛剛那條信息也能氣死那老妖婆了吧。
“對了……我的……司機呢?”簡烙心突然想起了老蘇。
“他啊,光榮犧牲了。”
簡烙心的心猛然一痛,雖然老蘇是兼職,但是他的家庭倒不容易,有個癡呆症母親,還有個精神病的妻子,女兒也是自閉症,要花的錢真的很多很多,所以老蘇纔會四處找兼職。
如今他去了,他的家人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簡烙心難受至極,是她間接導致了老蘇的犧牲的!
禾攀的微博剛剛發了十幾秒,手機立刻響了起來,禾攀跑到外面聽電話了。
簡烙心疲倦地閉上眼睛。
禾攀在外面接聽了電話之後,走進來發現簡烙心像睡着了一樣。
她的臉色格外的蒼白,就像白臘做成的人似的。
但是她的睫毛,卻很長很可愛,禾攀不由得伸出手,輕輕地劃了劃她的睫毛。
簡烙心卻倏地睜開眼睛,“你幹什麼?”
她的一睜眼,嚇得禾攀連忙縮回了手,心臟都嚇得蹦了一下,像要蹦出來似的。
“不……不幹什麼啊,我看到一隻小蟲子停在你的睫毛上,所以……”
好假的謊話。
簡烙心沒有揭穿,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禾先生不用在這裡守着我,有護士就行了,謝謝……”
“閉嘴,我自己的時間,我會怎麼支配,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禾攀冷冷地笑道。
簡烙心沒辦法,也沒有力氣和他說話,再次疲倦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