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火受了呵斥更不高興了,近身史平陵:“你就是想她,你以爲我不知道?想藕斷絲連,沒那麼容易!我告訴你,那小蹄子想着勾引你呢!你現在去了就是着了她的道了,送什麼我給你送去!”說着就去拿史平陵手裡的書。
史平陵不給:“這很重要,我必須自己拿給她。”
“哼,什麼很重要?能有多重要?是不是比我還重要?我告訴你,就不許你去。”丘火胳膊一伸,就不讓史平陵走。
“你別無理取鬧。”史平陵不高興。
“我就無理取鬧怎麼了?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我和你在一起多久了?洗衣做飯,在家我都沒做過的!我給你收拾東西,打掃房間。倒現在你還把我當外人,連你們家辟邪劍譜都沒讓我看過,你說我委屈不委屈?”丘火抱怨着。
女人但凡抱怨自己的委屈,男人都是會心軟的,所以史平陵拍了下丘火的胳膊:“是我對不起你,等到了洛陽,我就練給你看。東西我先送給人家,你先回去收拾下東西吧!馬匹已經在山下備着了。”
結果,丘火很不高興,拍了史平陵一掌,搶了北冥神功就走了。史平陵並不知道丘火會武功,自然沒有防備,結果就成這樣了。
以上均爲黃虹腦補,史平陵給黃虹解釋的原話是:“我回去拿秘籍,出來時候丘火在等我。她問我拿什麼,我說你的東西,她說她送給你,我不允。她就動手搶,我才知道她居然是會武功的。”
不過黃虹也不是隨便腦補的,那都是看史平陵臉色以及話來推敲的。如果不是丘火打了史平陵,史平陵輕功也不差,怎麼可能追不上丘火?那些話都是吵架常用版本,只不過改頭換面罷了。
史平陵向黃虹解釋這兩句話的時間,丘火和斯永偉已經沒了蹤影。可以說是想追追不上,想走不能走。
兩人無奈坐在地上,等斯永偉回來。
史平陵不說話,黃虹比較擔心史平陵被丘火打傷了,喃喃問:“傷哪裡了嗎?”
史平陵揪心不已,面對黃虹的關懷只無奈道:“沒事。”
黃虹爲了開解史平陵便說:“一本秘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還有好幾本呢,你爹孃哪裡有兩本,福威鏢局還有七本呢!不用在意的。”
史平陵沉默一會說:“我不是在意秘籍,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丘火,丘火居然會武功,還搶奪秘籍,她到底什麼來頭?爲什麼要…要要在我身邊那麼久,還談情…唉!”史平陵可謂是有苦難言,話都說不全乎了。
黃虹寬慰的說:“是什麼來頭又有什麼要緊的呢。”
“怎麼會不要緊?你說過練此功夫心地必須向善,萬一她……”
“我是說過,我想你練得。不過你不練,別人就未嘗不可。練此功夫心地向善,固然是好。可若心地不良,我們也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惡毒的詛咒他走火入魔!”
史平陵:“……”黃虹似乎很喜歡詛咒別人,可要知道,詛
咒並不盯人身上,那只是沒用的人,沒辦法報仇的人,纔會做的傻事。徒勞而已!
“真的不用擔心啦,你看我不還是要拿給冷闡作練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絕對的好壞。人也沒有善惡之分,十足十的壞人是沒有的,他們都是有改教的機會的。或許他們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麼惡行了!別擔心了。”黃虹開解史平陵,可說不擔心是假的,她自己都憂心忡忡的。
她倒是不在乎秘籍遺失,她在乎的是究竟是誰藏匿史平陵身邊那麼久?兩個月啊!什麼概念?像朋友親人一般的相處,如果說沒事的時候她給你下個毒,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想想都驚出一身冷汗,黃虹閉眼,她害怕的緊。
史平陵是生氣,怎麼想怎麼氣憤。氣憤丘火,更氣憤他自己有眼無珠,一個人的品行都是從平日裡的言行舉止裡面看出來的。他竟然從來沒有想過丘火是什麼樣的人,而且竟然很快就要和她成婚了,想想都寒毛直豎。和這樣的一個人成婚,真的……
他真恨自己榆木腦子,在乎什麼溫柔不溫柔?賢惠不賢惠的!娶媳婦是過日子的,又不是娶花瓶來看的!
斯永偉追去丘火已經好長時間,史平陵和黃虹愈來愈坐立不安。說什麼擔心,什麼不在乎,都是不實在的。史平陵是生氣,氣丘火。黃虹相對來說更擔心斯永偉的性命,秘籍沒了,可以再換一本,人命沒了,叫她去哪裡賠給他?
擡頭駐足,滿天的繁星,彷彿要把整個晴朗的夜空填滿。今日的夜空,很美。準確的說,每一個晚上都很美,只是並沒有每日來關注罷了。廣袤的蒼穹幽靜而繁榮,沒有二十一世紀的污染,二十一世紀大氣層都受到了污染,地球都已經在哭泣。無數人呼籲保護地球,然而這個時代,根本沒有人呼籲,地球卻還是這般乾淨。科技進步的悲哀!黃虹哀傷感嘆着。
史平陵聽到黃虹輕微的嘆氣,以爲她是爲北冥神功而嘆氣。而且斯永偉已經去了那麼久,真叫人擔心。一個立起,黃虹突然驚了下:“你怎麼了?”
“我去找丘火。”史平陵負氣,他怎麼想怎麼難受,爲什麼丘火要這樣欺騙他?
黃虹無奈:“你功夫可不見得比她好,做間諜的人要求膽大心細,記憶力、應變能力特別強。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勝任這項特殊的工作的,絕對是個細活!這職業對一個人的情商智商都有着極高的要求,危險係數也是相當的高!”
史平陵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情商智商?這個也要做生意嗎?膽大心細那是一定的,不然怎麼在別人身邊潛伏?
“所以你別去了,功夫不如人家,手段不如人家。說不定人家三言兩語又把你騙倒了,那就虧大發了。”黃虹勸着史平陵,好不容易纔識破丘火的廬山真面目,萬一丘火在哭哭苦情戲,史平陵又上當了咋辦?
史平陵輕輕嘆息,頗顯哀傷:“我是不是太笨了?”
黃虹默默:“不是,是單純。”
“單純
?”史平陵凝眉。
黃虹點頭:“恩,單純。往不好聽的說,是傻是笨。其實就是單純,不識人間險惡,這種人在世界上已經少見了,是很值得珍惜的。曾經我表哥給我說過一個事情,就是表嫂在車站有人給她說,借一百塊錢坐車回家。說等到家了,給她充話費。表嫂就高興地借了,回家給表哥說的時候,表哥當時就明白是被騙了。卻還是問表嫂那人坐的那班車,合計着差不多時間偷偷給表嫂充了話費。
表哥給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問他明知道表嫂被騙了,爲什麼不告訴她,讓她以後長個心眼呢?表哥說這個世界上這麼單純的人已經沒有了,尤其是這個年紀的。她還能保持這份童真,我爲什麼不幫她一起保護呢?我不想我的女人每天防這個,防那個活得心累。這種累,我來受就好。”
史平陵聽完沉默半響,說的是單純,其實說到底還不是傻嗎?
“平陵,其實我很希望你能夠永遠保持這份單純。很多人涉世未深,很容易受騙,受騙以後就覺得世界上本來就是騙子的世界。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會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都是錯誤的。我想,人活在世上會遇到很多挫折,因爲任何人也無法逃脫上帝施與世人的挫折,遇挫折多了,人的思想自然會成熟。但成熟不是否認自己以前的人生觀,你明白嗎?”黃虹看着史平陵深沉的問,她還是很擔心史平陵會變成金庸筆下那樣。她害怕,那樣一個天真的孩子變成惡魔,真的叫她好心疼的。
“女人單純可以有男人守護,男人怎麼辦?要扛起一個家庭的責任,傻傻的被騙一輩子,真的好嗎?”史平陵有些傷感,他頭上的天空,有一朵哀傷的雲。
黃虹聳肩:“天真幾時是幾時嘍,沒有心機的人總是招人喜歡的。”
史平陵默認,的確如此。一個人沒有心機,總會讓人忍不住親近。反之,則讓人從內心生厭。
夜風呼嘯,很涼,彷彿有了冬的感覺。
等的實在無聊,黃虹扯了根草葉來哀求着:“平陵,你給我吹首曲子吧!”
史平陵眉眼纔算有了笑容:“可不是什麼草都能吹曲的。”
“是嗎?”黃虹一臉好奇,其實心中也很高興,史平陵開心,她便也開心了。
“不然我欣賞欣賞你用這草給我吹首小曲?”史平陵反問。
黃虹推搡史平陵:“你可別埋汰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學彈琴,這麼久了,就學會一曲,還談的上下不接。”黃虹說着搖搖頭,對自己文藝功底十分的瞧不起。
史平陵推去黃虹手裡拿的結縷草,從地上擇了一根草葉,掐頭去尾。細細的吹了起來,沒有特別的音色,只表達他心中此時的感想。
黃虹也聽不出是什麼曲子,只覺得曲子裡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便陪史平陵的調子唱起了史曉培的煩:“……煩哪煩哪煩得不能呼吸,煩哪煩哪煩得沒有力氣,煩哪,我煩哪!煩哪煩哪煩得不敢相信,煩哪煩哪煩得歇斯底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