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佐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還是很清楚的。更何況他又喜歡黃虹這個時而可愛,時而鬼精靈的女孩,自然不會沒事就戳她牛皮了。所以這些話,他從來不會說出口的。最多在黃虹牛皮過後,感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僅此而已。
黃虹抑揚頓挫的說:“我們那時候一個蘋果牌子的手機特別的出名,尤其是我們國家,蜂擁搶購。這個蘋果牌創始人,就是喬布斯。不過跟你說也沒用,反正你也不認識他是誰,又沒有實物。還不如我們探討探討孔子啊!孟子啊!老夫子啊!比較好。”
凌佐有些失落,可黃虹話又是事實,就算跟他講一萬遍,他也不能夠知道黃虹所描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在黃虹所描繪的世界裡,他就好像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到。努一抹微笑:“好啊!那就討論討論孔孟之道。”
黃虹吐舌:“我纔不跟你討論呢,四書五經我可是一點沒看過的,哪裡能夠跟你比?你比我多看那麼多,和你一起說竟吃虧。”
凌佐:“……”是你先說討論的好嗎?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當夜晚來臨,黃虹又要回英雄冢了。哪怕凌佐千般不捨,萬般不捨,還是送黃虹離開了。他與史平陵一樣懂禮法,不可能會留黃虹在山上過夜,惹人非議的。
凌佐特別喜歡這樣恬淡的日子,歡喜的就好像已經結成連理一般。他想,未眠夜長夢多,很多事情還是及早確定的好。
黃虹回到英雄冢,一個老頭正在客房等她。黃虹撓撓下顎:“您好。”九卿說這是玉器師傅,第一次接那麼大的單子,有些擔心,特來商量。
老者看到黃虹,見黃虹是個懂禮貌的孩子,頗顯欣慰。至少不是個刁難的主,這就省心多了。老者說:“老朽是珠光寶氣玉器師傅費建華,今兒掌櫃的說要做一尊大玉像,足足七尺多。因爲玉石不似普通的石頭,過爲貴重,老朽憂心勝任不了。”
黃虹捏了捏手:“老人家不必謙虛,既然九卿找到你,說明你的手藝那是不一般的,肯定一頂一的好。工錢好商量,你要是擔心會把玉雕壞了,那也沒關係。你就當第一個是練手的,第二個再幫我細心做便是。至於第一個,我也照樣付錢,你幫我從大的改成小的,雕無數個小人,也是不錯。”
費建華心中頗爲感動,這樣理解人的客人少見呀!感激涕零的說:“老朽一定用心雕刻,盡最大的能力一次通過。”
“那就謝過費師傅了。”黃虹微微頷首。
費建華告辭,黃虹和九卿說:“送費師傅,在拿十兩銀子算作小費。讓他自己有個賺頭,在人手底下做的,大多應付了事。給他些甜頭,應該會幫我做的好的。”
九卿應是,送了費建華離開,另外送了銀子。原本費建華是不收的,九卿說是樓主吩咐,你不收樓主要責怪我的。費建華感恩收下,立誓一定不讓黃虹的錢白花。
黃虹心中一喜,面色一本:“說清楚啊!是驚還是喜?”
凌佐扶額,你就不
能留點幻想嗎?抱着黃虹就是不說。任憑黃虹怎麼胡鬧,他都只寵溺一笑,不言半字。
黃虹也是無輒,人家死活不說,你總不能拿着皮鞭抽人家吧?她可下不去那手!
哀嘆一口氣,黃虹說:“不然你給我說兩句好聽話吧!都不告訴我,我心都傷了。”
凌佐:“……”別逗了行嗎?眼看黃虹捂着心房,一臉病態,凌佐無奈地憋了個大紅臉。
黃虹見如此,揉了揉眉心:“看你真是沒用,不就一句話嘛?不說就不說唄!幹嘛把臉紅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打了你呢!”
凌佐汗顏:“容易容易,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黃虹張嘴欲來,突然卡住,壞壞的笑着:“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凌佐佯裝不知。
黃虹哼了一聲,昂着頭往龍泉峰去了。纔不搭理凌佐呢,這傢伙,沒事只會坑她。
凌佐跟隨其後,避着斯永偉在黃虹身後用十分低微的聲音說:“莊子說,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溼,相濡以沫。我希望,我們就是那兩隻魚兒。”
黃虹聞聲回頭,只見凌佐鬧了個大紅臉,忙忙越過自己走開了。斯永偉更是迷茫的看着她,她俏皮吐了吐舌頭。心中卻五味雜陳,莊子說的什麼,她並不知道,但那句相濡以沫,她是知道的。以前,她並不知道處於何處,現在,她曉得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凌佐說的只有前半句,沒有後半句。誠然,黃虹要相忘於江湖的人,無疑是史平陵了。
史平陵,黃虹的最愛!相濡以沫,已不可能。可要她相忘於江湖,又談何容易?忘記他,不如忘記她自己。
他明媚的眼,如桃花一般的面容,如芙蓉一般的華裳,如孤狼一般的傲骨,他,是生命中最美的風景。
或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平陵永遠是她的最愛!繁華五月,夜深人靜那日,他那如花容貌已深深印刻在黃虹心中,此生不忘!
人說與最愛的人相濡以沫,與次愛的人相忘於江湖。她卻是相反的,與最愛的人相忘江湖,與次愛的人相濡以沫。
於凌佐,黃虹愧疚很多。如果不是凌佐愛她,爲她犧牲那樣多。她在這個十四世紀的大明朝,根本不會對別人另有心思。她愛的,只會是史平陵一個人而已。
桃花盛開,絢爛滿天悽豔的紅霞時,黃虹早已迷失在史平陵清淺從容的笑裡。落英繽紛,她願終其一生,守候着他。與他的短淺數月,或許不夠一生回憶,卻足以老去所有年華。明知無望,卻固守着僅存的堅持。
黃虹輕輕嘆了口氣,褪了眼神的迷茫。既然已經選擇,就不要退縮,不然害己誤人!害了自己沒關係,自己的選擇,是福是禍都該受着。害了別人,那是要於心不安的。
進了龍泉峰殿內,黃虹纔看出今日竟然備了飯菜!我去,欺負我吃過飯來的?哇靠,都好好看啊!聞着也好有食慾啊!真香,我好喜歡啊!
黃虹哭慘了,這擺明
欺負人,肚子現在這個飽和度正好,再吃肯定撐破肚皮的。嗚嗚嗚,太欺負人了。
此時,只有沈氏帶着幾個丫鬟在擺設而已。並沒有什麼人,黃虹看着滿滿一屋子的桌子飯菜,奇怪的緊。怎麼,要來很多人嗎?那她是不是該撤了?免得耽誤人家商談呀!
黃虹喊凌佐一聲:“喂,過來。”
凌佐聞氣息聲轉頭看黃虹,迷茫的神情,但見黃虹向他招手,有些不好意思,卻也舉步上前。
黃虹四下張望,凌佐以爲她探知了什麼事情,結果很失望,黃虹和他說:“喂,今兒怎麼感覺很隆重呀?我得趕緊走了,不然一會看到我這個多餘的可不好。”
凌佐拉了黃虹一把,扶額道:“今天是我爹的壽辰。”
“啊?”黃虹一愣,怎麼沒人跟我說呢?我這…黃虹看了看自己的手,要不要那麼空手而來?更無奈於他們這些人保密工作是不是太好了?自己都一點不知道。
凌佐拍了下黃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黃虹哪裡安靜的下來?她可不像凌佐泰然安靜,屁大點事在她眼裡都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冷闡作過壽這件事,真的跟天大的事情沒差啦。宭步越、天門道長,不知道是定閒還是定逸來,不過可以看到令狐沖的師孃了呢。那可是連任我行都欣賞的人,記得任我行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哈哈啊。
凌佐奇怪的看着黃虹莫名其妙的笑,也不知道她笑個什麼,那麼歡樂,不禁搖搖頭,黃虹總是喜歡傻笑。
不一會兒,衆人匯聚一堂。即將開飯,黃虹疑惑,拉着凌佐袖子問:“怎麼五宭門下沒人來?”
凌佐也是奇怪:“他們爲什麼要來?”
黃虹吐舌:“你爹是五月盟主啊!”
凌佐笑着颳了下黃虹的鼻子:“那也不用來的。”
黃虹眉頭凜起,想了好半響才記得,原著裡是有冷闡作過壽一說,但是五宭來人是六十大壽,也就是故事開篇的第二年,這只是第一年而已。
想通了這個,黃虹細數了一下來人。上座一個男人,那是冷闡作。兩邊分散,分別有七個埃及,也就是共計十四桌,分別落座。
十四張桌子分別落座,空餘兩位。
黃虹好奇:“那些人是不是嵩山十三太保?”
凌佐回:“是的。”
“哦,那怎麼只有十二個人?還是你爹也是十三太保中的一員?”黃虹奇怪。
凌佐細看黃虹一眼,輕聲訝異:“你不是很瞭解這個時代嗎?怎麼會不知道費師叔的事情?就算你以前不知道,費師叔的事情也是發生在你我認識之後的。”
“費師叔?”黃虹皺眉重複,一時竟想不起什麼來。
凌佐點頭,他倒不明白爲什麼黃虹會不知道。以前不知道也沒什麼,可費師叔的事情是發生在她來以後的,還有不知道的可能嗎?
黃虹眉頭皺起,略一沉吟,想了起來:“費彬!”
凌佐繼而點頭:“就是費師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