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虹默默,心中則很不以爲然,望着史平陵忙碌的身影,小聲嘀咕:“有錢都不要?腦抽吧?”
喝了口白水,黃虹繞到麪條館,對着七個女人問:“一般出來跑堂的工錢多少你們清楚嗎?”
人均不語,聽黃虹這麼問的意思是打算讓他們跑堂嗎?這落差還真夠大的。不過做點活計,可比出賣身體要乾淨多了,當然更是歡喜了。
黃虹是個不習慣用算盤的人,只能口算給她們聽:“一般出去扛鹽袋,砸石頭的,一天干下來是拿五文錢到八文錢左右,也就意味着每天都做,最累最苦一個月能賺二百四十文錢。當然,我不需要你們那麼辛苦,都是女孩子,沒那個必要。我是按照正常跑堂的給你們開工錢,一個月兩錢,包吃住,另有分紅福利。”
人均高興,都激動的抓着衣襬,似乎錢就在眼前。尤其是不用出賣身體,很開心。
黃虹看着騷亂的人心,只輕輕笑一聲繼續說:“我算了下,每個月二錢銀子,你們需要免費做二十個月纔可以贖回你們的賣身契。但是不好一年一分錢不拿吧?所以我給你們爲期兩年,這樣就是四兩八錢。八錢分爲二十四個月給你們,那你們每個月得到的錢就是三十三文多一點,不到三十四文,我給你們每個月五十文。爲期兩年,兩年後找我拿賣身契,各自安好。”
幾人震驚了,不敢相信黃虹還有把賣身契還給她們的事情,更不敢相信是那樣簡單就願意還了的。目瞪口呆的望着黃虹,滿眼的不可思議。
黃虹輕聲問:“有意見的可以提出來,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事好商量。”
意見自然是沒有的,這麼好的待遇去哪裡搶?只是有些不相信罷了。不過不相信也沒辦法,賣身契在人家手裡捏着呢,人家纔是主。只能期待他是真的願意把賣身契還給自己,默默祈禱了。
既然都沒有意見,黃虹便拿着銀子去給七個女孩做了統一着裝,不想要搞特殊,便做了古代的款式。統一款式棉服,珠釵,亦是相同。衣服一人做了三身替換,綠色的竹子款式,通體紫色衣服上繡着淡粉色梔子花的,還有雅而不俗的鵝黃色。
這就是額外福利了,不然憑他們的工錢,真是買不起棉服的。一身下來一百文打底,一個月也就買兩身衣裳了,黃虹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時代人工那麼便宜?簡直和收入不成正比呀!
黃虹能想明白的就是怪不得電視劇裡,以及自己現在看到的跑堂的穿的全部都是家常衣服,一種衣服穿幾年,倒也夠省國家資本的。
麪館沒開門的時間,七個女人就現在學子之家忙活了。一下子多了七個人力,黃虹再也不用幹活了。這其中包括史平陵和唐言,都是在旁邊房子裡歇着。
晚上的時候,七個女人安排在麪條館休息。
夜幕來臨,黃虹看着麪條館的大門,眉頭微蹙,因爲現在好睡覺,等以後開張了,那就太不雅觀了。
“小豆子,你怎麼又不高興了?日進斗金,還要怎
樣啊你?”唐言湊上前來,嬉皮笑臉道。
黃虹斜了一眼:“鬥金?你倒是給我鬥金看看!”以前她是不懂鬥金的意思,以爲賺的很多就叫鬥金。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她就已經知道鬥金的含量了。
十升爲鬥,十鬥爲斛。然而一斗黃金大約兩百千克的樣子,就相當於四百斤,這個一斤爲十六兩,也就是六千四百兩。克數和二十一世紀也是有區別的,大約一兩的分量大概是十六克多一點點。就算十六克好哩,那也要差不多十萬克,一克黃金在二十一世紀最少也兩百塊吧?一天進賬兩千萬塊是什麼概念?
黃虹不得不仰望一聲,這鬥金真的好多錢。相比自己一天賺一兩到二兩銀子,就按照多的算,二兩銀子好了。一兩十六克,銀子可沒有金子那麼值錢,這個時代約莫十兩銀子能換一兩黃金,二十一世紀那落差大了去了。二十一世紀的銀子成本大概在三塊,等於一天賺不到一百塊,這還是朝多了算的!
黃虹哭慘,腫麼可以有這樣大的差距?算了賬,更奠定了黃虹要存金子的想法。銀子實在是不值錢,從十倍的差距,變成一百倍的差距,那落差真是……
唐言瞅着黃虹,悠悠來了一句:“你欠我的可不止鬥金。”
黃虹嘆了口氣:“你一天不提我欠你錢,真的會死嗎?”說真的,欠他還真不只鬥金。這個時代,基本上一兩黃金換十兩銀子。鬥金是六千兩,也就是六萬兩銀子,自己欠了他二十萬,三個鬥金。唉,負債那麼多,可還怎麼過?
“許你欠着,還不興債主提?”唐言顯然不認同。
“那你也不用天天掛嘴邊吧?我特麼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黃虹真是受夠了,還說什麼視錢財如糞土!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那你倒是還呀!你還了我還會提嗎?”唐言似乎也是討債無望,沒事提提過過嘴癮了。
黃虹哼了一聲:“老師你常說,要視錢財如糞土,可你爲什麼那麼勢利?動不動就是錢錢錢的,俗不俗呀你?”
唐言也是無語:“合着你欠人錢還有理了?我又不是求你施捨,我是討債,討債好嗎?”
“你敢說你的債是真實欠賬?”黃虹挑眉。
唐言理所當然道:“怎麼不是?兩次都是你買小命的錢。”
“嘿!你個綁架人的土匪,你還好意思說買小命?”黃虹氣急眼了。
唐言拍了拍黃虹的肩膀,示意她淡定:“徒兒啊,凡事你要放寬心,這樣才能活得長久,爲師和你說了多少遍了?”
“草!”黃虹狠踢一腳,不殺唐言,難解心頭之恨。
唐言哪裡是黃虹能夠打得過的?一個躍起,輕鬆躲過。悠悠轉身朝史平陵邊上去,還是到王家混飯吃比較實在。黃虹那個潑婦,實在是不可理喻。
糖多也自然靠近史平陵,雖然史平陵不太高興黃虹所爲,但還是讓她掛着。黃虹幽聲嘆氣:“你說剛來那幾個女孩住哪裡呀?”
“你不是讓她們住隔壁了
嗎?”史平陵疑惑,被子衣服都買了,難道還有變化?
“那只是暫時的呀!總不能以後做生意了,還叫他們在屋內打地鋪吧?在說天也好冷的,打地鋪也好冷。”黃虹難聲,感覺好累啊。
“那你打算怎麼做?”史平陵輕疑,只要不把人弄進王府,一切依她。
“我啊?我也不知道耶。”黃虹真的很糾結,王府肯定不能去的,已經帶了個累贅了。想到累贅時候,黃虹自然的偷瞧了唐言一眼。現在要是在帶七八個人去,王老爺會不會直接叫自己滾蛋?沒事竟帶人去吃飯,還都是些不能給他利益的人。
唐言聽不下去了:“你租了一個店面纔多少錢?客棧能一樣比嗎?真是。”
黃虹恍然,是呀!租了個門面才三十文一天,一個月才一兩銀子耶。一個店面足夠七八個人住了,這樣一年才十二兩銀子,其實還是很划算的不是嗎?
史平陵多少有些慍色,爲什麼他總是要跟在身邊?不知道他們已經訂下婚事,只等日子到了就成婚嗎?
第二日早上三個人還是到店裡忙活,下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甩手掌櫃了。黃虹覺得沒必要閒着,便踢了唐言一腳,當然了,這下踢中了,卻沒有使什麼力氣。
唐言看着黃虹的腳,難免不高興:“幹嘛?”真煩,沒事就知道踢他。要是真的得罪她,被打倒也罷了,沒得罪她,有事沒事也踢他,討人厭煩的傢伙。怎麼就從來不見踢史平陵一腳呢?不敢吧?只知道撿軟柿子捏!
“你不是說租房子嗎?不去看看那裡房子租,多少錢?”黃虹沒好氣的說。
唐言扶額:“我纔剛歇一會。”
“你幹嘛累得?”黃虹笑嘻嘻的問。
唐言無奈:“我去。”
“那就快些吧,感謝了。”黃虹推着唐言,拜拜送走了唐言。
而後拉了張藤椅在街邊,悠然坐下。看着充滿生氣,古香古色的洛陽大街,黃虹不禁感嘆,這個時代還是很好的,至少現在很溫和。等再過個半年,整個江湖將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再過一兩百年,大清將要入關,想想一國之主果然是做不長久的。好在自己兩世爲人,都生在平穩的世界,如果在動亂時局,不知要怎麼過下去了。
一轉頭史平陵已經沒了蹤影,黃虹撓撓頭:“奇怪,要有人就都在,要沒人,都沒有了。”
黃虹鬱悶的又坐了下來,搓搓冰涼的小手放在脖子裡捂。嘴裡哼着小曲,雖然現在賺的沒有以前英雄冢的多,但總是十分辛苦賺來的,所以也是很高興的。再說了,現在又不用她花錢,賺的都是存起來的。就是有一點黃虹有時候想想都覺得挺難過的,那就是等到成親的時候,自己還不見得存夠一百兩嫁妝,好悲催的說。
不一會兒,史平陵捧着一盒糕點回來。黃虹一看到史平陵就歡快的蹦躂湊上前去,跳到史平陵身邊,黃虹嗲聲問:“平陵,你去哪裡了嘛?”
史平陵清和笑了笑,將糕點盒朝黃虹晃了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