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找給你。”紅姨扭動着胖胖的身子,到抽屜跟前,打開了一個方盒子。黃虹跟着瞅了一眼,擦!起碼得有一兩百張,真夠黑的!
翻找了半晌,終於叫她給找着了。遞給了黃虹,黃虹接過看了一眼,原名高久。心下不免心酸,高久,高就,高就到了這種地方,唉!可悲可嘆也!
銀貨兩清,黃虹拿着賣身契出了門便見紫霞,眼睫毛上還掛着淚珠,額?咋麼又哭上了?拍了拍紫霞的背:“乖啊,別哭了。我不是故意說你不值錢的,實在是想要贖你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想你再受苦楚,啊,乖!”
紫霞嚶嚶抽泣,楚楚可憐的,其實她不是哭泣自己不值錢,而是激動,自己終於離開了這吃人的地方,心中感慨甚多呀!
凌佐已經無力說什麼了,這女人整天嘴裡掛着平陵平陵,原不過是喜歡他漂亮,現在喜歡女人也是正常,本來史平陵就是男生女相,最得她心。
“行了,我們走吧。”黃虹溫柔的用袖子拭去紫霞的淚珠,拉着紫霞便下了樓去。
一出門,原本的好心情全都破壞掉了,法克!人生有時候就是特麼這麼操蛋!扭頭就問凌佐:“她怎麼在這?”黃虹一出的門來,便見那賣身葬父的少女被人圍在身邊。天色已經漸晚,花街自然是男人越聚越多了。
凌佐木然搖頭,他那裡會知道?又不是他帶路,不過話說這女人跟蹤本領不小啊!居然這都能讓她找來,真是不容易呀!
黃虹呆了,若不是周圍那羣男人太過猥瑣,她真的想要視若不見。真是想不通,剛死了爹爹,自己進了花街,她竟然也能跟來,都不怕祖宗責怪嗎?黃虹雖然是不信這些的,可這樣的行爲在古代十分不適。就算是女人來花街那都是不正常的,更何況是穿着孝服的女子,嘖嘖……
黃虹揉了揉眉心,那少女也看到了黃虹,連忙喚:“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哭哭啼啼,好不可憐。黃虹也是爲難,你說你沒事跑來這幹嘛?女人來這地方能不被人佔便宜?除非你是醜的沒人要了。可你又長着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兒,真是恨死人了。
黃虹無奈躋身拍了拍漢子的肩膀:“哎哎,哥們,哥們兒,這是我媳婦兒,別毛手毛腳的。”
少女聞言面上一紅,也連忙拉住了黃虹的胳膊。因爲哭聲不止,所以肩膀還有些抖動。黃虹拍了拍她的背:“給兄弟個面子,我家媳婦不懂事,都能跑這來找我了,我的錯我的醋,改日請兄弟們喝酒。”
“嘿我說你小子,你說你媳婦就你媳婦啊,你媳婦穿着孝服,怎麼沒見你穿?死了爹啊,還是死了娘呀?”一人猖狂道,身邊跟着附和聲。
黃虹面上笑着,手下恨恨的握着拳頭,指甲挖的自己皮疼,也只能這樣才能夠強忍憤怒,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無所謂的問少女;“是不是你爹那老不死的嚥氣了?我說他早該嚥氣了,你是有病啊還來找我?我跟你說過多
少遍了?這是男人來的地兒,誰允許你來的?丟盡了你男人我的臉。”啪,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少女的臉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不孝至此,人生難得幾見。二來,看他文文弱弱的,沒想到教訓起女人來竟能下那麼重的手。尤其是紫霞,這是剛出狼窩,又如虎穴,危險的很,這男人是個沒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只怕每天少不了拳打腳踢。可那又怎麼樣?賣身契在她哪裡,自己這輩子也就是他的人了,狼窩還是虎穴都一樣的過吧!
少女滿臉震驚,這是她人生捱得第一個巴掌,那樣響徹,耳朵嗡嗡的,腦袋暈暈的,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打得,竟一下子腳底不穩倒了下去。
凌佐咋舌,這是他第二次看黃虹甩耳光,上次那個被甩耳光的就是他自己,現在這巴掌一點不比自己捱得那巴掌輕,她下手真是有夠狠的。光看着,就覺得自己臉頰一側火辣辣的疼。
衆人散了,黃虹扶起少女輕聲道歉:“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要是不打你,我們肯定走不脫,那麼多人呢。”黃虹歪了歪嘴角,不忍心去看,別說少女那軟軟的臉蛋了,就是她自己的手都疼了。這巴掌要是自己捱上,呸呸!黃虹連忙搖了搖頭,想想都疼,太嚇人了。
少女原本捂着臉,滿是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一聽黃虹道歉,那就是黃河決堤,哭個不停,眼淚嘩嘩怎麼也止不住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原本委屈能夠忍下去,若是有人勸上那麼一兩句,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委屈,太不應該了。
黃虹掩面,淚牛滿面苦着臉說:“真心不是故意的。”
凌佐低低迴一句:“是的,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你去死!”黃虹咬牙用氣息吼了凌佐一句。
凌佐聳肩笑了下,心道,事實如此。
少女哭了有一會兒,聲音漸漸小了,但還是忍不住抽噎。黃虹一直安撫安撫,眼見差不多了,拍着少女的肩便道:“天黑了,你趕緊找地方休息去吧,我們也要走了。”
“不。”少女扯住黃虹的袖子,欲語換休的模樣。
“那個,我們不合適帶着你,所以你……”黃虹輕輕去掰少女的手指,那放手兩字沒說,意思很明顯,不白癡就很容易理解的。
“公子買了奴家,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不能丟棄奴家的。”少女又是一聲抽噎,手死死的攥着黃虹的袖子,怎麼也不肯鬆手。
黃虹瞬間被雷到了,大爲吃驚的問:“我什麼時候買了你?沒有的事!”
“奴家賣身葬父,承蒙公子仗義相救,奴家自是公子的人了。”
“別胡說!我只是幫你葬父,但是我從來沒說過要買你!我說過,人不是物件!是不可以被用來買賣的!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
“公子,奴家無依無靠,只有你……”
黃虹結舌,
一把扯過紫霞瞪着少女:“看到沒有?這是我的女人,老子看不上你這樣的女人,只會做作!你以爲你是誰呀?梁紅玉還是蘇小小?算個什麼東西?滾!別叫老子再看見你。”話一說完,陡然溫柔的眸子都能化出水來:“寶貝兒,我們走,纔不想見到這個賤人呢。”
黃虹的話要多傷人有多傷人,連她自己說出去時候都覺得夠狠的,語言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很多時候會比身體暴力更傷害人。而黃虹是那種情願忍受語言暴力也不願意忍受身體暴力的人,對別人她也是這樣,非不得已,不會傷人。
少女的眸子全是震驚,嘴巴驚訝的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似乎帶了些怨毒看紫霞。
紫霞也是冤枉,黃虹她可才見過一次,就給她贖身了,要說一見鍾情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的,總覺得她有什麼主意,卻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做這行的,都是特別有耐心的人,該自己知道的,自然知道。不該自己知道的,兩個耳朵捂住嘍,打死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深埋心底,跟不知道一樣。
凌佐也沒想到黃虹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來,他一直認識的黃虹雖然不溫柔,但一直都是善良的,就沒見過她說這麼讓人從心底來火的話來。不過他知道,黃虹還是善良的,她是個女人,若是個他不認識的男人,此時凌佐一定把黃虹提過來練上一頓。好個陳世美,真沒良心!不過誰讓她是女人的,負心這種事情,以後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但現在是一定不會發生的。
然而少女似乎認死理,她認定了黃虹就是她的夫君,是她的良人,哪怕捱了巴掌,哪怕被語言的利刃切得遍體鱗傷,她只咬定一個理,黃虹是她的夫君,尤其是她可不爲了做她的女人而來。她是帶着目的的,心中冷冷的呼吸,面上恢復了冷靜,抹乾了淚水:“奴家是夫君的人,夫君去哪裡,奴家就去哪裡,就算夫君不要奴家,奴家也還是夫君的人!”
凌佐額上頓冒三條黑線,我什麼時候多了十七房小妾?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別給我亂扣帽子行嗎?玷污我的名譽!兩眼一翻:“不行啊,糖弟你知道哥哥有難處呀!家裡已經有了十七房了,而且十八房也輪不到她,你忘了我房間還有個通房丫頭了?我這一個月每個人都得睡到,個個都眼巴巴的等着我去,只要我一出現,三天下不了牀。哥哥就算有心,也實在是無力爲你分擔。還是糖弟你輕鬆,才十三房小妾,你就多收一個吧!”
黃虹聞言擦汗,這傢伙反映夠快呀!嘴也夠毒!被兩個女人行注目禮,好像她真的有多花心似的,天知道她有多冤枉呀!恨恨的瞪了凌佐一眼。嘴賤的對那少女說:“不是我不想帶你,我也真沒辦法帶你,過幾天我要開個紅磨坊,而且我還有個想法,就是把我和我哥哥那些小妾弄進紅磨坊裡面招待客人,所以你要是做了我的女人的話,你也得招待客人,你願意嗎?不願意的話,就滾蛋!願意的話,那等幾天你就可以活得很滋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