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還是原來的模樣。賈顏樓,亦是原來的模樣。一進去,卻已經不一樣了。天色正早,花街靜悄悄的好像鬼街,只有賈顏樓忙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因爲黃虹的政策非常的好,大家都願意留下來,畢竟在這不清白的地方做過,出去也找不到什麼好人家來。
而黃虹現在不僅把客人纏頭的份兒給她們,每月還發月錢,而且非常的自由,願意接客的才接客。並且她還說準備在城西買一處院子,大家每個月最少休息七天。一問爲什麼?竟是說女子來了月信,莫要在污了身子,當真好笑。
苗姨辦事就是神速,一見到黃虹來了,就給黃虹說了很多。
黃虹要的圓牀已經在北街的張木匠家幫忙給收了棕樹皮,明兒一早就可以拿來。那棉牀鋪面在姜裁縫家裡做着,他們家一向人緣好,手工細緻,今晚第一鋪牀面就能出來,若是滿意,明兒個一定做得更加順手。衣服什麼的在胡家成衣鋪做了,那家衣服款式向來新穎,想來做黃虹要求的香肩小禮服也不是難事。果然,一送去人家眼睛都直了。新鮮姑娘也叫西婆子給倒騰了,過不了幾日保證來十幾個漂亮的大姑娘家,說的那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也已經找廣人販子買了,三五日一定送到。諸如此事,說了衆多。
黃虹一直用拳頭撐着腦袋靜靜的聽苗姨吐沫橫飛,臉上散不去的喜氣。或許是這麼多年來,從沒想過有揚眉吐氣的一天,終於有這麼一天,喜出望外了吧。不過話說你在高興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我可不是你手下那些鶯燕,不用這麼吐沫噴我吧?可算知道爲什麼說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了,這分明是給噁心死的。黃虹十分無奈的繼續聽苗姨彙報,因爲那都是她的錢,她的錢。
苗姨一愣一愣的,被人叫了苗姨這麼多年了,都差不多要忘記自己的名是什麼了。突然之間被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給起了個名字,感覺怪怪噠,在這賈顏樓可只有自己給別人起名字的份。轉念想想,誰讓她現在是頭兒呢。罷了罷了,叫什麼都一樣。九卿?這名兒還真不錯,只是不合她這三十出頭的年紀嘍。到底也是年輕丫頭,青樓裡慣以花名取名,也就她想着既不是花也不是景的名。
“還有,以後說話時候注意點,不要太激動,慢慢說,不要太使勁了。我們賈顏樓以前是賣笑賣肉的,從我開始,要的是素質,我不想說看到人家小公子來了,巴巴的貼到人身上了。面帶微笑,和顏悅色給人以親切感就夠了,笑的太假我想就算人家不說,心裡也不舒服。乞巧節那天,我想所有進來的客戶半價,只求人氣。對於奇裝異服及舉止特殊、相貌奇怪的人,不嘲笑、不談論,算了等會我給你寫個說明吧!以後大家照規章制度辦事。”黃虹說着吐了口氣,其實很多事情她也做不到的,只是覺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可以給人自由,但規章制度一定要的。不然就是一盤散沙,管治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
就塌了。
苗姨突然發現黃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或許是她一來就說打敗對面的怡紅院,她心中自動將黃虹美化了罷了。而且黃虹的確說了很多讓人美化她的事情,卻不知道日後她能不能做到。遺憾的是,後悔莫及。房契地契以及賣身契全部給了黃虹,若她反悔倒也沒招,但願自己莫是看錯了她。
又是一通瞎忙活,黃虹看到對門樓上一輕紗罩體,身材修長的女人,眼睛亮了兩下。饒她是女子也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那女人很多部位若隱若現的暴露在空氣之中。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嫩細膩,豔麗無匹,稱得上絕色,眉宇一抹妖治的笑容,整個人煥發着慵懶誘人的風采,好生漂亮。
苗姨眼見黃虹眼睛都直了,擡頭一看,怡紅院的花魁牡丹風姿撩人的在那吹風,再次回看黃虹那直咽口水的模樣,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識人不準?黃虹真的是女人嗎?居然對着女人也會咽吐沫?真乃奇人也!
黃虹眼睛巴巴的看着,根本沒有發現苗姨的到來,甚至凌佐站在她背後那陰森森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凌佐看黃虹那眼饞的模樣,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喜歡女人?開這青樓完全是個藉口,好方便她那變態之事?她喜歡史平陵可不就是因爲史平陵夠漂亮嗎?這麼想來,似乎是有幾分道理的。
“漂亮嗎?”凌佐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伏在黃虹耳畔輕輕地問。
黃虹花癡的點了點頭,真的是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女人,跟紫霞丘火那些女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那臉蛋,那身材,那肌膚,槓槓滴!
凌佐陰森的哼笑了一聲,揪着黃虹的耳朵:“表告訴我你喜歡她。”
原本兩眼發呆的看着對面那身材火爆到家門口,是個男人見了都想弄上牀的姑娘各種羨慕嫉妒恨,突然被凌佐揪了一把,呆了下開始反撲:“好啊你,居然還敢扯我耳朵,翻天了是吧你?看老子怎麼教訓你!”說着就已經抓上凌佐了。
好在凌佐眼疾手快,黃虹又沒真心下狠手抓他,可算保全了那細膩白皙的手背,只是臉色十分不好看。如果說輸給史平陵那美嬌娘模樣的男人,倒也忍了。要是輸給對門樓上那小美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黃虹沒把凌佐的臉色放在眼裡,只問苗姨:“九卿,她身上披的那我們弄得來嗎?”
苗姨神色古怪的看着黃虹,艱難的點了點頭。那輕紗自然弄得到,而且自己院子裡的姑娘也有好幾個有的,但都是罩在羅衫外面的,像牡丹一般輕紗外穿的,就是風塵中的女子也沒有幾個。
黃虹笑了笑,計上心來:“哪兒有賣,我去看看。”現代的絲襪可是很誘惑的喲!尤其是黑絲美女,唔哈哈哈哈,黃虹都在想象數錢數到手軟了。
“在東街很多鋪子裡有賣的,叫山茶陪你去吧。山茶經常做這些,熟悉。”苗姨心裡抽抽,別是說自由自由也想着讓樓裡
的姑娘穿這個吧?天!如果是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好,謝了。”黃虹一隻胳膊肘子搭在聽風吟肩上,又向樓上那微笑的牡丹吹了聲流氓哨。這是上學的時候班裡的男同學見漂亮女生走過就會吹的,而且一聲比一聲響的叫囂。說起來還真的有些懷念上學時代了,那時候是多麼純真呀!
黃虹要走,凌佐自然跟着,這麼一堆女人窩,他纔沒辦法待呢。紫霞也是毫無意外的跟着,依舊是那三人組,平添了山茶一人。
山茶長得不俗,蠻豔治的,卻不妖,若是能夠性感一些,怕是不輸對門的牡丹。雖然年紀大了點,可那只是古代年紀大了,在現代二十六七可不算大齡。
總而言之,黃虹對山茶還是很滿意的。
來到東街,黃虹米有第一時間去找鋪子,只在街攤子邊上晃喲,遇到賣糖葫蘆的還買上兩串,因爲別人都不吃,所以他就自己慢慢啃了。
看到一個攤子上賣手絹,黃虹這纔想起自己沒用這玩意兒,在現代習慣紙巾,在古代沒有紙巾,她也就一直沒用。興高采烈的去選帕子,好多款式,多以花爲繡樣。
聽風吟不動聲色的轉到黃虹面前,擋住了黃虹看前面的視線,笑盈盈的道:“唯有牡丹真國色,公子可選大朵的牡丹。還有這祥雲的圖案,也甚是不錯,公子以爲如何?”
黃虹正要說好,就聽凌佐道:“想不到姑娘還略通詩書,我看這牡丹也甚至不錯,但哪有一隻獨秀來的漂亮?”黃虹剛想問,什麼意思?就被凌佐往左一拉,不少人猛然闖入視線,而她真正在乎的是那一身白衣的美少年以及身邊的素服賤人!當下黃虹就恨的牙癢癢。
聽風吟哀怨的喵了眼凌佐,何苦讓她看到這場面?凌佐高傲的擡頭笑着,不讓她看到,如何死心?
黃虹粉拳握着,難得沒有衝上前去,更難得的是她居然扭頭走了來時的路,這是要回去的節奏?訝異了凌佐和聽風吟。
然黃虹只在一個小小的酒館停了下來,也不管那是誰的酒,提了一罈就往嘴裡送,那酒主人慌忙說:“艾艾,我的酒我的酒。”這話留着他嚥進了肚子裡。因爲黃虹小小一口水酒,全部吐了出來,替那人洗了臉。
凌佐也是擔心黃虹借酒澆愁,本欲勸解,見了此情景,不由好笑。忙給人賠罪:“不好意思,我家兄弟不懂事。”好笑又愛護的去給黃虹擦嘴邊的酒漬:“不能喝酒就別喝。”
“你懂什麼?我要給那賤人一點教訓。”黃虹咂着舌頭,真他奶奶的辣,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特麼連酒都不能喝。
“喲!新鮮吶!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把借酒澆愁說成教訓別人的,你是第一個。”凌佐扇子敲了下黃虹的肩頭,何苦嘴硬?
聽風吟也是心疼,當然她心裡怪的是凌佐,自己已經遮掩了。偏他眼尖,或者說是自己欲蓋彌彰,被他發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