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笑曰:“公子過譽了,彌勒佛開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在下自不敢比擬彌勒,在下唐言。”
黃虹眼皮跳跳:“唐嫣?”
某人黑臉:“音調一樣?”
黃虹弱弱的回:“也差不多。”
二當家汗顏一地,差距大了好麼?
黃虹無奈扶額:“我哪裡值那麼多錢?不管是金子打造的我,還是翡翠打造的我,都賣不了這個錢啊!上次,上次我被拐賣時候才賣了五兩銀子,那老闆還擔心我不值那個錢”
唐言依是那溫潤的笑容,並不把黃虹的妄自菲薄當做一回事。他身旁的馬臉是忍不住了,催促道:“快走,下去都天亮了!”
黃虹啐罵着轉過身跟上那扛着史平陵的老實人,心中無數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我勒個去!十萬兩?我特麼上哪搶去?好吧!店裡有,我有一萬多,凌佐兩萬,九卿風吟一萬,店裡現銀大概在三萬,這特麼也不夠十萬啊?!賣房子?我擦你姥姥的!這是叫我重新白手起家,而且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一點本錢都沒有的?還是殺了我比較實在!
爬山大概爬了半個時辰,只聽唐言道:“黃虹公子是英雄冢的主人吧?前幾個日子,英雄冢得出上個月進賬近十萬兩,本月也已經過去六日,相信十萬兩還是有的。作爲英雄冢的主人,她們不會不贖你的對不對?”
黃虹看着唐言邪邪的笑容,不用心下驚慌,是真的慌了。家底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要緊,要緊的是,英雄冢可能有內奸,是誰告訴他,賺了十萬兩銀子?或許黃虹更希望是人多嘴雜走露了消息,但是基本上都不出門,出門也是有事的,能走露消息嗎?只能是,除了內奸
黃虹的心拔涼拔涼的,她對英雄冢上下不能說掏心掏肺,生死相依,卻也算的九分好了。自認,很難有她這樣好的主人,能把人當人看的,莫說在花街,就算是在任何能夠請得起下人的人家裡面,她基本是獨一份了。
黃虹聾拉着個腦袋,心情顯得十分低落。我真的值十萬兩銀子嗎?這個價格不會太高?她比較懷疑會不會有人贖她,英雄冢的生意不管怎麼說也已經做起來了,沒必要爲自己萬金散盡。凌佐?先不說他願不願意贖自己,他也沒那麼多錢啊!總不可能跟他老子張嘴吧?他老子絕對不允許他玩物喪志的!
唉!真擔心自己命隕此地。冷風颼颼,苦竹飄香,黃虹的心情一如苦海。低喃問道:“如果沒人…我只是說如果啊!沒人贖我的話,會不會撕票?”
唐言好笑,依舊反問:“你說呢?”
黃虹無語:“你還會說其他話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唐言淡淡反問。
黃虹只覺得膝蓋中了一箭,默默轉身,默默上山,不再發表意見。高處不勝寒,愈往高處走,愈覺清冷。但也無奈,黃虹不能反抗,只能默默記下上山的路是怎麼走的。
事實上,她是路癡,七拐八拐她就有些暈了。不過這並不要緊,只要能逃脫,這麼大的山,還
擔心沒有出路嗎?很快,黃虹否決了這個想法。只因爲到了山頂,黃虹看到了一個下去的洞口以及下去的臺階。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多想罵一句:我去年買了個表!
瞟了一眼山下,黃虹深嘆一口氣。又看了看史平陵,十分不解有些疼惜的問:“他怎麼還不醒?”早該醒來不是嗎?看電視似乎昏迷叫兩聲就醒了。可是平陵到現在爲止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真擔心吶。
唐言:“死不了。”
黃虹:“……”當然死不了了,特麼要是死了,我跟你玩命!
翻着眼皮瞪了一眼唐言,快步跟上老實人,拍了拍史平陵的臉,連喚好幾聲:“平陵?平陵?醒醒,醒醒。”這是電視劇裡常用的法子,可惜在這裡毫無用處。黃虹無奈,跟着繼續下臺階。
愈是往下,愈是陰寒。冷的讓黃虹懷疑這兒是不是冬天,該上凍了。
洞穴幽深無堰,神秘莫測,藏奇納秀。沿臺階而下,石史密佈,鍾乳懸浮。洞中的石筍、石柱、石幔、石花、石人、石獸等千姿百態,不可名狀,紛呈紅黃綠白黑灰諸色,可謂五彩繽紛,琳琅滿目。讓黃虹看花了眼,明明是來赴死的,倒好像是來欣賞風景的。
一股冷風吹過,黃虹畏步不前。好冷,寒毛直立,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抱着肩膀搓了兩下,不是像冬天啊,這特麼就是冬天,空氣這麼冷,腳底那麼滑,一個不慎便要摔跤。
史平陵也被凍醒了,後脖頸很疼,下意識的去揉,猛地發現不對勁。自己不是在睡覺,而是在別人身上,昏厥前的記憶瞬間涌了上來。本能的出手打人,土匪也不是好欺負的,兩人就這樣在三個人面前過招。黃虹不是不想勸史平陵,而是想知道史平陵的實力,逃跑到底有多大機率?
然而,不知道是史平陵本身功夫就不好還是剛醒來四肢乏力的原因,出招總是軟綿綿的,似乎沒什麼力氣。看的黃虹很是扶額,如果不是軟綿綿的還能跟人打成平手,黃虹也要哭死了。
“你的英雄。”唐言上前一步與黃虹比肩而站,話說了一半,不在出聲。
黃虹狐疑的盯着唐言:“什麼?”
唐言目光看着兩人打架,狀似極爲不滿的搖頭:“太弱。”
黃虹撓了下鼻子,哼哧一聲:“你的手下,也不咋地。”
唐言笑了笑:“要不咱倆比試一番?”
黃虹汗顏,我特麼打的過你嗎?我沒什麼實戰經歷好麼?豆大的汗珠流下,弱弱一句:“文鬥?”
唐言一愣,隨即笑道:“依你,怎麼個文鬥法?”
黃虹手指磨了磨鼻子:“咱們作詩如何?”
唐言笑了笑:“好,那就以眼前所觀爲題材如何?”
黃虹腹誹,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吧!我特麼會作詩?做的是白話詩!我當然要找名家名句給你鬥了,眼前的?你想的到美!面上從容之淡定:“
以眼前所觀,似乎閣下更爲討巧。不如閣下以眼前所觀爲題,我麼?自作一首如何?”
唐言好笑:“那閣下先來?”
黃虹推搡:“還是閣下先請,在下是客,哪能宣兵奪主?”
唐言笑着搖了搖頭,略微沉思,緩緩道出:“高拔一柱鎖天門,廣納雄風集此身。百里怪石需守將,千般秀色不爭春。奇鬆瑞草生仙骨,野鶴閒雲駐妙心。更待他年龍虎會,萬山來拜藐崑崙。”
每一個詩句念出,黃虹都覺得頭上的壓力重了一層,自己那小詩着實不能夠與之相比。那首雨後小詩:清風月瓏影,搖枝颯颯聲。迎風解暑炎,側耳聽蟬鳴。乍問雷雨至,電閃照窗瑩。疾步至窗底,關窗待雨停。
自己的詩句沒有抽象表示,然而人家的詩都帶着凌雲壯志,哪裡比的了?
心下哀嘆一口氣,悠悠吐字:“少史千載寺,少室二房山。禪悅偶重叩,秋巖此乍攀?樹姿紛綺繡,澗響靜潺湲。卻見來時路,轘轅雲外關。”黃虹挺胸擡頭朗聲念出,沒人知道這是誰的事。黃虹不是傻子,這是明朝,縱然唐詩三百首那樣精闢,她也絕不會去剽竊其中一種。然而清朝的詩,你不能跑到幾百年以後去揭穿我吧?
唐言深深的看着黃虹,詩詞不是格外的精闢,卻沒來由的給人一種壓力。不是普通的壓力,乃泰山壓頂的壓力。天生的帝王霸氣,莫非她將來還有一番不菲的際遇?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呢?
如何又不可能?唐朝時候,武則天不是就做了女皇?唐言在想,是不是應該幫她一把?錦上添花不足爲恩,雪中炭,總會有心記着吧?
黃虹表面淡定的看着史平陵轉弱爲強,削那老實人。實則心裡驚慌,她不是害怕詩被人識破,因爲那不可能的,這是清朝帝王弘曆的詩詞。說弘曆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不過說乾隆大家就都知道了,這就是乾隆的詩。
她害怕的是唐言收拾她,記得有一種人最會嫉妒別人,擔心唐言也是那類人。
眼看史平陵就要勝了,黃虹略有歡喜。可是那馬臉突然從背後衝了過去,史平陵一個不防捱了一拳,向後飛去倒在地上,吐了口鮮血。黃虹大驚,連忙跑上前去扶史平陵,那鮮紅色的血刺痛她的心,嘶嚎怒吼:“你他媽的陰險小人只會在人背後下陰招,你他媽除了這還會什麼?賤人!”
史平陵雖不恥人家背後下陰招,可是對於黃虹這樣張口就是罵人的髒話也是頗爲皺眉。對黃虹道:“莫要隨意辱罵,一切皆可手底下見真章。”
黃虹一臉不滿,打不過還怎麼見真章?竟是矮人收拾的份,罵人家兩句還不行了?但見史平陵臉色不好,也終是乖巧點頭,扶史平陵站了起來。自然對那馬臉更是怨恨到家,有朝一日虎歸山,定要血洗半邊天。我不是老虎,但也不是病貓!等我回去了,一定叫人狠狠揍你一頓,保準你親孃都不認識你!哼!
史平陵對目前的形式不瞭解,況且他又是天生的疾惡如仇,怒火那叫一箇中燒。黃虹便給史平陵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首先是被人綁架了,其次是得十萬的贖金兩人才能走脫,最後是雙拳難敵四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