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虹拍着胸脯喘氣,這輩子她就沒跑這麼快過,真的,這樣的速度和去見閻羅王沒差!
史平陵微喘着氣息看兩方人馬纏鬥在一起,原本似乎鐵騎並不打算打的。但是山上衝下來的人見人就砍,當人家吃素的啊?肯定會反擊的呀!於是打得如火如荼。
黃虹氣漸漸喘勻,和史平陵一起看着眼前。一隊鐵馬八人,一隊山匪九人,兩相打鬥,熱火朝天。
但是差距很明顯可以看出,那鐵馬戰隊略似軍人般訓練有素,着裝統一。那山匪就有啥穿啥,無所拘束。
當一盤散沙對上訓練有素的隊伍,會是什麼情況?大家請自行腦補。
黃虹驚喜,抓着史平陵的胳膊高興道:“是來救凌佐的。”
史平陵道:“準確的說是爲你而來的。”
黃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的不錯。就是因爲自己,先搭了史平陵,又賠了凌佐。還好現在有人來救,不然萬死難辭其咎啊!黃虹高興的就要出去和鐵騎匯合,史平陵一把拉住:“你幹什麼?”
黃虹帶着迷茫的眼神:“和凌佐的人會合呀!”
史平陵哼了口氣:“勝負未分,着哪門子急?”
黃虹一聽也是,那就在看一會?可是不管分不分,咱倆肯定和騎馬的是一起啊!不可能去幫唐言的人吧?
“我們走。”史平陵拉黃虹,還是覺得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黃虹不解:“爲什麼啊?凌佐還在上面呢!”
“你不是也看到了?有人來救他了,我們何必留下做他們拖累?”史平陵邊解釋,邊悄悄離開。他首要任務,那就是保證黃虹的安全問題。再說,留下的確讓人分心,不如索性讓他們放手滅了這匪山。
黃虹一想也是,跟着史平陵貓着腰偷偷遠離此地。待到真正下山時候,天色已然入暮。黃虹也早就飢腸轆轆,昨兒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餓的要死,本來逃難時候不覺得,停下來就覺得餓壞了。剛剛還喝了很多河水解渴撐起肚皮,只可惜下了山來,水已經消化。那玩意,實在沒什麼養份可以吸收,唉!
黃虹此行經歷了幾個第一次,第一次被綁架,第一次知道自己價值連城,第一次喝了河水。
以前倒是給人說過醜女人被綁架很高興,可惜賣了幾天沒賣掉。綁匪給她送回去,她還死活不下車,綁匪一咬牙一跺腳,車不要了。
這價值連城是真,唔,很清楚記得自己上次被買的價格的,五兩!我去!差距兩萬倍!
河水,那真是頭一回。黃虹不會游泳,從來沒喝過除了井水礦泉水以外的地表水。來到大明朝,那也是沒碰過的,喝的都是井水。河水哪輩子沾過喲?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這水就是乾淨。畢竟自己那個時代已經米有天然河了,裡面都是髒污,排了很多垃圾在裡面。有夠髒!髒嚇人!
史平陵也是昨晚到現在滴米未進,餓的要死。所以兩人都等凌佐不起,馬上得去找些吃的。
晃悠了半個時辰,兩人才算找到一個麪攤。這半個小時對於飢腸轆轆的兩人來說,那是相當的漫長。看到攤子黃虹就一屁股拍了上去,大喊着:“
老闆,來兩碗麪。”
史平陵還是頗有君子風度的,至少比起黃虹,那是優雅的不能在優雅的主。坐在長凳上,那還是要紳士性的撩一下袍子,端端坐好。
不消一會兒,老闆端面兩碗:“客官,用好。”
黃虹和史平陵噌的一下後仰,史平陵更是驚疑:“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難聞他都是說的好聽的,不然他要說臭的。
黃虹面部抽抽,也是厭惡的表情:“貌似是豬大腸。”她也很想吐,這些東西,她從來都是討厭吃的。
史平陵面露疑惑:“什麼是豬大腸?”
黃虹想要含蓄的表達,可惜那攤老闆搶先一步道:“客官你怎麼連豬大腸是什麼都不知道呢?豬大腸那就是在豬肚子裡裝豬屎的玩意。”
黃虹掩面,別說的這麼直白好不好?指縫見看史平陵,果然,史平陵承受不了這麼直接的表達方式,“唔”一聲吐了。黃虹更是掩面,還好之前都沒吃什麼東西,不然吐出來那可好看了。
麪攤老闆一頭黑線,至於麼?
史平陵吐了幾口白水,麪條往前推了推,搖搖頭對黃虹說:“我吃不下。”
黃虹附和:“我也是。”
攤老闆汗顏:“那你們瞎叫喚啥?”
“你給我們換一碗,這玩意,怎麼吃?臭烘烘的。”黃虹撇嘴。
“豬大腸這麼好的東西你們都不吃,還能吃中啥?”老闆顯然很不高興。
黃虹流汗,屏住呼吸拿筷子去夾豬大腸,史平陵以爲黃虹要吃,忙的阻止:“你傻啊?裝屎的東西能吃嗎?”
黃虹吐舌:“裝屎的東西是能吃的。”
老闆點頭,史平陵額上冒起省略號。黃虹補充道:“但是弄不乾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這話時候,黃虹悠悠盯着老闆看。
老闆忙道:“客官,你可不能信口開河啊!”
黃虹哼笑,筷子將大腸夾在桌上:“是我信口開河嗎?你自己瞅瞅,這上面的水泡是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東西是不能吃的!”最後一句,黃虹說的厲聲。
老闆流汗,黃虹更是冷笑一聲:“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我是知道的,這玩意叫子,不能吃的,它有制癌的物質。要把它剪掉的,可是你卻省了這道工序,一定是嫌麻煩吧?沒錯,我也嫌麻煩,而且噁心。”
攤老闆辯解:“大腸不能洗的太乾淨了,洗的太乾淨也會發苦的。”
黃虹汗顏:“可是洗不乾淨,能吃嗎?”
“怎麼不能吃?我都吃了十幾年了。”老闆拿過筷子就吃起了黃虹碗裡的大腸,而且吃得很香。
黃虹扶額,豎起大拇指:“行,你本事!不過我們不吃,有什麼其他料的面嗎?”
“沒有。”老闆懶聲道。
黃虹史平陵互望一眼,黃虹一個箭步衝到了攤子上,瞬間無語,果然沒有,扶額迴歸。
見黃虹垂頭喪氣回來,史平陵便知人家是真的沒有。可是這麼噁心的東西,跟吃屎有什麼差別?打死他也不會往嘴裡送的,便即決定走人。
“老闆,給我們來兩碗沒有料的白
水面條,好的?”黃虹一臉喪屍的瞅着老闆。
老闆趾高氣昂道:“那也行,不過說好,這兩碗麪錢你們也得付!”
黃虹乖乖點頭,勉強笑着:“一定。”
老闆這才高興地去給黃虹煮兩碗白水面條,黃虹盯着老闆背影啐了一口:“呸!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史平陵不解,只看到黃虹怨恨的表情,不免擔心:“只是個賣面的,別跟他計較。”
黃虹俏皮一笑示意史平陵安心,心中卻道:等會兒他不跟咱們計較就是好事了。
清水面條上來以後,黃虹呼呼吃的十分香。畢竟餓了一天,哪能不香?
史平陵仍是細嚼慢嚥,吃的優雅。不管什麼時候,貴公子就是貴公子。哪怕天災眼前,該有的風度還是有的。
吃到一半,黃虹就不吃了,她飽了。不是她作假,是真的飽了。人餓了很久,胃都餓小了。
黃虹呼啦啦一半了,史平陵只吃了一小半,見黃虹停下來了,輕輕問:“飽了?”
黃虹點點頭,再吃下去,肚子太撐,妨礙跑路了。
史平陵哪裡知道黃虹的花花腸子?只從懷裡取出手絹遞給黃虹,示意她擦擦嘴,自己又慢慢吃起來了。
黃虹笑了笑,心不在焉的擦嘴。眼睛瞅着四邊,尋思着從那邊跑比較安全?反正他攤上有生意,總不至於追自己很遠吧?只要跑脫了,那就安全了。
史平陵吃的差不多了,擦擦嘴變喊:“老闆結賬。”
黃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拉着史平陵就跑:“結啥帳啊?你忘了我們一文錢都沒有了?不全給了唐言那黑心的了?”
史平陵傻了一瞬,這是吃霸王餐的節奏?父親的淳淳教導還在腦海盤旋,這樣子做價值觀與道德觀似乎很不正。應該糾正其三觀纔對,於是史平陵被黃虹拉着跑勸導:“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黃虹就喝道:“屁話!我當然知道!問題是你有錢嗎?賣了你還是賣了我在這抵押啊?趕緊跑吧親!這比啥都實際。”
後面麪攤老闆追着喊要錢,史平陵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說什麼都阻止不了黃虹吃霸王餐的想法。只能跟着一起跑了,沒來由的,心中一陣快感。史平陵自己都驚愕了,要知道他從來都是禮儀附身。哪怕家中遭逢鉅變時候,自己路邊野果都不採一個的。寧做乞兒,不做盜賊。現在白吃了人家一碗麪,心中竟然有一股隱隱的快感噴薄而出。
史平陵忙壓制這種感覺,天!他不敢想,難道他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怪不得爹爹說,小時偷人一瓜一子,長大偷金盜玉,果然是一點都不假的。
跑了十多分鐘,總算那攤老闆沒追上來。黃虹大喘着粗氣,累死了要。逃脫了瞬間特別高興,剛想跟史平陵說話,卻見史平陵臉色不好,憂心的問:“怎麼了?沒事吧?哪裡不舒服?我看看。”
說着就去看史平陵,史平陵呼吸都是重的了,心理始終有一種愧疚感圍繞腦海。潛在的道德觀告訴他,這是不對的,這是心理陰暗面的顯示,道德觀在極度地淪喪表現,史平陵心理壓力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