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小蝦?這是什麼人?不在江湖許久,對現在的江湖實在不瞭解,尤其這個侄兒交友甚廣,連大哥都覺得無奈。俊玉站起來:“天一亮立刻帶我去淺灘。”
驛丞一愣,趕緊道:“公子不可,那地方很邪,萬萬不能去。”
俊玉笑笑:“幫我照看好馬,你可以先回去了。”
驛丞猶豫着,而後一咬牙:“卑職就陪您走一趟!您是東宮的上差,要是在我這裡出了事,卑職可擔待不起!”
俊玉一笑:“我不是東宮的官員,只不過我大哥跟東宮有交情,所以,你不必陪我冒險。”
“太子殿下的朋友,那卑職更不敢怠慢了!這半天了,卑職忘了問您如何稱呼啊?”
“宇文俊玉。”
淡淡的口氣,卻把驛丞驚得目瞪口呆,難怪這男子如此俊美逼人,難怪他氣度不凡疑似天人,原來是無憂島主!好半天,他纔回過神來:“原來是島主駕臨!恕卑職眼拙!素聞島主劍術天下無雙,自然不會有什麼是能難倒您。只是,那女媧乃上古大神,驚動不得,非是人力所能及。”
俊玉嘴角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家父常說,神最初也是人,人亦可成爲神,有的人眼中有神,有的人心中有神,有的人天生就是神,有的人只能做神的奴僕。”
“啊……”驛丞聽得一頭霧水,想了半天恍然道:“高論,高論,島主果然不同凡響!”
悌恨差點就嗤之以鼻了,這些官場上的人,果然最懂得阿諛奉承。
黎明比平時遲到了大半個時辰,曙光艱難地穿透濃霧。
河灘上的黃沙細膩柔軟,踩上去彷彿置身在柔軟綿厚的地毯中。老幺等三個人都上了船,解開纜繩,用力推着小船在淺水中跑了幾步,這才跳上船尾,搖起雙漿,小船很快便消失在濃霧瀰漫的河面上。
“老幺,你這是往哪裡劃啊?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不會迷路吧?這黃河的水可不是鬧着玩的,河道中漩渦暗流多,年年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呢……”驛丞一直不停地叨叨着,悌恨突然很想把那張嘴堵上,要不是師父在旁邊,他現在就會衝上去把驛丞按到河裡喝上幾口黃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