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9原來你喜歡含蓄的
這番話剛說完,列老爺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幾歲似的,神色透着幾分絕望和固執,一邊的列夫人捂着嘴發出嗚嗚的哭聲,氣氛中莫名的感染了幾分悲傷。
一邊的列虞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慢了半拍似的還沒有感受到父母之間的爲難和悲涼。
卿姑娘掀脣一笑,道:“列老爺,你的考慮非常的有道理,但是你別忘了,西夏既然能夠建一個堤壩,自然能夠建第二個。”
“我知道你們多次向西夏皇請求卻被駁回,西夏皇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從中獲利,而這份利益是你們兩淮給不起的,所以爲了這份利益,西夏皇不可能任由濱城的堤壩被炸燬而不重建的。”
“你能夠保證在第二個堤壩建成之後兩淮的洪水問題還可以這麼容易就解決嗎?你能保證天災再一次來臨的時候兩淮的百姓不會埋怨你今日所做的決定嗎?”
列老爺的神色一僵,嘴脣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繼續看向卿姑娘。
“兩淮的百姓確實可以自給自足,脫離了管轄,沒有了賦稅,或許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生活得好,但是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你認爲你們可以自己解決嗎?”見列老爺張嘴想說什麼,卿姑娘擡手製止了他說話,繼續道,“你彆着急着否認,事實勝於雄辯,如果你們真的有辦法的話,單單是洪水的問題你們也不會拖到至今還未解決。”
“扛過了這次洪水瘟疫,那麼下一次呢?列老爺你想再用多少的人命和錢財來扛下去?”
最後一句話直逼得列老爺無話可說,卿姑娘攤了攤手,再也沒有剛剛的咄咄逼人,“我不過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和列老爺你分析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當然,你可以認爲我有所圖,因爲我真的有所圖,但是很顯然,如果合作的話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既然如此我們何樂而不爲呢?”
“你說的沒錯,洪水瘟疫的事情我們兩淮確實是解決不了,但是若是真的歸順你們東涼的話,誰能夠保證我們的日子還能夠繼續過得這麼紅紅火火呢?”
“列老爺,自古便沒有兩全其美之事,說句實在話,別總是想着未來,你應該考慮的是眼前,有命活下去纔是關鍵,不是嗎?”
“父親,這樣一說是不是大哥就有救了?”列老爺還沒有說話,反倒是列虞先開了口,只不過聽到他的話衆人頓時將一愣,卿姑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貨的神經反射弧也太長了一點吧?敢情她說了那麼多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她的第一句上面?
不過也幸虧列虞的慢半拍,讓現場的氣氛沒有了那麼凝重。
列老爺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不可否認你分析得都十分的誘人,但是你會這麼想,但是不代表東涼皇也是這麼想,我還是那句話,我必須對兩淮的百姓負責,稍微一丁點差錯我都有可能成爲兩淮的罪人。”
卿姑娘聞言,心知列老爺已經開始鬆動了,這可是一個好兆頭,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媚:“誰告訴你我是來給東涼當說客的了?”
話音剛落,列老爺一愣,就連哭得傷心的列夫人也淚眼朦朧的看向卿姑娘:“你們剛剛不是說你們是……東涼來的嗎?”
卿姑娘微微一笑,道:“是,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立場是東涼。”
列老爺不傻,聽到卿姑娘的這句話還能有哪兒不明白的,一直在說東涼皇和睿世子面和心不合,只是以前那都不關他們的事兒,愛咋咋地,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事關兩淮的未來,稍有一步差池,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萬劫不復。
列老爺擡眸,看到卿姑娘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涼薄,心中慢慢的升起一縷不安和警惕。
他們敢說這樣的話,那麼就透露了他們有異心的事實給他知道了,可是這樣機密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輕易讓他知道?
看來他們敢說出這樣的話,已經做足了準備了。
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列老爺還是很清楚的,若是他答應了對方的條件,那麼等到他日兩方決裂的話,他們兩淮的百姓又該如何安置?
睿世子若是勝了便無事,但若是敗了呢?而且今天的事情還讓東涼皇知道了呢?那麼他們兩淮必遭大劫。
如此一想,剛剛升起的一絲鬆動很快就被壓制下去了。
卿姑娘卻仿若什麼也沒有瞧見似的,開口笑道:“難道列老爺不想先問問那兩個條件是什麼嗎?”
列老爺一怔,問道:“你說說看。”
“一,假意歸順東涼,二,忠誠於當今睿世子。”
卿姑娘的話音剛落,一邊原本有些散漫的言昭華頓時間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落在卿姑娘的身上,心突地一聲跳得極快。
打從卿姑娘要來兩淮的時候他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只是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卻讓言昭華有些難以言喻的激動,看着眉宇間都散發着自信光芒的卿姑娘,他莫名的有種想要——
親吻她的衝動。
列老爺的身子一頓,聽到卿姑娘的話呼吸有些急促,問道:“你剛剛說的第二個條件是忠誠於當今睿世子?”
“是。”
“那就是說……”列老爺的心思有幾分亂雜。
“沒錯,那就是說如果言昭華不在了,那麼你們兩淮就不必再受人約束了。”卿姑娘其實也真的夠意思了,並沒有要兩淮的百姓世代受人約束,因爲她很清楚,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現在她是言昭華的人,自然要幫他謀取最大的利益了,說句真心話,現在大變態對她有興趣,或者是真的喜歡,但是誰能保證他們以後會一輩子在一起?
所以現在卿姑娘只爲言昭華謀劃而沒有要做到連他的子孫後輩也要照顧到,再說了,即便是他們以後真的一輩子在一起,有了孩子的話,那麼她也不會做這些事情,有時候自己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父母給的,永遠不是你的。
卿姑娘知曉列老爺的顧慮,笑着道:“你也不用擔心今日之事怕被東涼皇知道,若是沒個本事,東涼皇又如何連動他言昭華都不敢動一下?再則,你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能夠炸燬他們房屋城牆的東西。”
卿姑娘的這話一半是在安撫列老爺,一半是在威脅,列老爺雖然明知如此,但是卻也很清楚卿姑娘不過是在將他們的實力擺在面上讓他知道,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也算是他們對他的誠意。
“好,我答應你。”
列老爺說罷,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而一邊的列夫人更是喜極而泣,只是良好的修養讓她不至於做出什麼失態的事情,至於列虞則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囧……
卿姑娘的脣角含笑,眉宇間盡是計謀得逞後的得瑟,朝着身旁的言昭華掃了一眼,眉宇之間透着幾分自信的囂張。
真的是讓人——
愛不釋手啊!
言昭華低頭忍不住笑了笑,那雙美麗的眸子裡面掠過驚人的涼光,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慶幸上天將她帶來他的身邊,讓他親近她,喜歡她,甚至愛上她!
*
待卿姑娘和列老爺談好之後,已經被蹂躪得不成虎樣的虎爺狠狠地撲倒在卿姑娘的面前就開始撕心裂肺的嚎叫:“嗷嗚嗷嗚嗷嗷嗚……”
小美人兒,虎爺的貞操就這樣活生生的被他們三個禽獸給蹂躪沒了,虎爺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小美人兒你啊,嚶嚶嚶虎爺好想去死有木有!
列老爺和列夫人看着在地上滾地撒瘋的小虎崽目瞪口呆,雖然小虎崽是兇猛之物,但是現在的小虎崽根本看不出半點兒威武的樣子,反倒是像一隻萌寵,解決掉心頭大病之後列夫人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甚至好奇的問卿姑娘:“阿寧姑娘,這隻小虎崽可真可愛,它叫什麼名字?”
卿姑娘脫口而出:“福福。”
滾地撒瘋的小虎崽一僵:“?”
小美人兒,你忒不厚道了,虎爺叫虎爺好嗎?什麼福福?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是虎虎好嗎?不對!是虎爺好嗎?
堅決不承認自己的舌頭剛剛沒捋直的卿姑娘開始睜着眼睛說瞎話:“列夫人也覺得挺好聽的吧?一聽就覺得特別……有福氣。”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列夫人:“……”
一邊的列老爺聽後點了點頭,笑道:“確實是挺有……福氣的。”
“嗷唔嗷唔!”小虎崽瞪大了虎眸看向卿姑娘,小美人兒,不帶你這麼欺負虎爺的,那麼娘們唧唧的名字怎麼可能配得起虎爺這威風瀟灑的形象?
說出去都沒人跟虎爺處對象了好嗎?
“福福這是怎麼了?”列夫人看着像是得了癲癇症似的小虎崽有些不解的問道。
卿姑娘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它這是太開心了,每次有人喊它的名字它就會抽起來。”
列夫人:“……”
“福福!”卿姑娘毫無心理壓力的喊了一聲,然後對列夫人道,“你看,它又抽了。”
又抽了的小虎崽:“……”
虎爺這不是在興奮好嗎小美人兒?
“老子怎麼感覺小妞又在胡說八道了?”蘭懷瑾低聲的對言乾和言巽兩人說道,當初夜訪濱城堤壩的時候小妞似乎也是這樣睜着眼睛說瞎話的給他們傳遞了小虎崽的意思。
言乾和言巽兩人看了蘭懷瑾一樣,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些人智商永遠都停留在二十二了,不是沒有原因的,這樣的實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爲什麼還要問出來?
小虎崽:“……”
小美人兒,你又在假傳虎意了!
最後,很威武的虎爺莫名其妙的就定下了福福這個名字囧。
玩笑之後,卿姑娘在一邊念着藥方,一邊的言乾在寫,寫好之後交到卿姑娘的手上:“阿寧姑娘您看看。”
卿姑娘看了一眼頓時間撇嘴,她絕對不承認是因爲對方寫字比她還要好看所以才撇嘴的,仔細的看了一遍需要的藥材和分量,然後點了點頭,交到言乾的手上:“可以了,按照這個藥方給他們煎藥。”
言乾接過藥方之後轉身便去做事,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
剛剛他貌似沒有請示過主子?
腦袋裡是這樣想着的,身子便早他一步的轉了過去,看向言昭華,見後者點頭了之後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蘭懷瑾滿頭黑線:“老子還是第一次發現言乾竟然這麼遲鈍?”
作爲一個幾乎病態的主子控,言乾竟然有一天會忽視了言昭華的存在?這完全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啊!
“小妞,你的魅力也太大了吧?”蘭懷瑾想着自己跟在言昭華身邊那麼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結果言乾他們那幫兔崽子次次見了他都是完全忽略的狀態——
嗤,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會扔。
“和你比嗎?”卿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眼蘭懷瑾,然後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那魅力可不是大那麼一點點的問題了。”
卿姑娘自認爲她這樣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觀觀端正的妹子,絕對不會是蘭二二那樣又二又蠢還猥瑣的漢子可以比得上的。
蘭懷瑾吐血:“你有必要每次表揚你的同時還要貶低老子嗎?”
難道不知道老子是玻璃心,很容易受到傷害的咩?
卿姑娘攤手,一臉很無辜的樣子:“不這樣的話,怎麼襯托得出我那麼優秀?”
蘭懷瑾吐血不止,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的話,很大的可能是因爲被卿姑娘打擊得體無完膚生無可戀導致的。
列老爺和列夫人看到卿姑娘將藥方交給言乾的時候,眼神就一直追隨在他的身後,彷彿看到什麼香餑餑似的,最後還是沒能忍住的再問了一次:“阿寧姑娘,那個藥方真的可以治好這次的瘟疫嗎?”
雖然卿姑娘已經說了有九成的成功率了,但是他們仍然不敢相信一直困擾着他們的難題竟然一下子就被解決了?
“要是藥方沒用的話,那麼我們的協議就當它作廢。”卿姑娘剛說完這句話,列老爺和列夫人當即就對她信心倍增了,“有了阿寧姑娘的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卿姑娘:“……”
從這句話裡面你從哪裡聽出來了讓你放心的意思?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卿姑娘道,“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可以派人到撫州的悅來客棧找我們。”
列老爺應了一聲是之後便道:“那老夫就送送幾位吧。”
“不用了。”卿姑娘擺擺手,道,“你們去看看列大公子吧。”
看他們的樣子,心思早就不在這裡了。
卿姑娘這麼一說,列老爺和列夫人又怎麼會拒絕,不過卻還是對一邊的列虞道:“虞兒,你去送送幾位吧。”
列虞點了點頭,眼見着卿姑娘他們離開了大堂,列老爺和列夫人便連忙往列永之的房間小跑去,根本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列虞。”蘭懷瑾想起剛剛列虞的輕功,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剛剛使用的是什麼輕功,竟然這麼厲害?”
連言昭華都追不上。
“凌波微波。”列虞老實的回答道。
蘭懷瑾的眸光微微一閃,就連言乾和言巽也忍不住看向列虞,好奇的問道:“原來你是天山老人的徒弟?”
“恩。”列虞點了點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雖然他的師傅在江湖上的傳言……不怎麼好。
見列虞承認了,蘭懷瑾和言巽他們的臉色反倒是有些古怪了,似是驚訝又似是不可置信。
卿姑娘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然後問向身邊的言昭華:“天山老人是誰?怎麼了嗎?”
“天山老人是江湖上盛傳的高手之一,少年成名,他的輕功至今無人能及,據說他的速度比起鬼魅還要快,所謂高處不勝寒,當天山老人知道自己的輕功無人能及之後便覺得有些寂寞,於是便動了收徒弟的念頭,後來聽說他收了兩個關門弟子,將他的輕功分別傳授給他的兩個弟子,一個學踏雪無痕,一個學凌波微波,然後讓他的兩個弟子每年比試一次,看看究竟是踏雪無痕厲害,還是凌波微波更勝一籌……”言昭華因爲剛剛的事情,所以心情一直都非常的好,所以也很仔細的將天山老人的事情都告訴了卿姑娘。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言昭華還順便提了一下天山老人的關門弟子除了列虞之外,另外一個就是幾日前和萬莊主一起綁架卿姑娘的童無敵。
“童無敵也是天山老人的弟子?”卿姑娘有些驚訝了,不過細想一下當初童無敵的輕功,那速度……確實是牛逼。
“恩。”言昭華點了點頭道。
“可是……聽起來好像就是一個很牛逼的高手收了兩個很牛逼的徒弟的故事,爲什麼他們的表情那麼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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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姑娘不解的問道,天山老人收兩兒關門弟子的原意是爲了讓他們對打比試一下他的兩種輕功哪個比較厲害這件事她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所有的高手都有辦法來解決自己高處不勝寒的辦法的。
就連金庸小說裡面的歐陽鋒和洪七公不也是爲了比誰更厲害,讓楊過學了兩人的絕學對打麼?不過比起他們兩個冰天雪地讓楊過同時學兩種武功也不怕他走火入魔的不厚道,天山老人顯然是厚道很多了。
“因爲天山老人也是江湖上盛傳的竊衣賊,被他竊取的女子貼身衣物不下千件。”言昭華的話音剛落,卿姑娘便知道了爲什麼蘭懷瑾和言乾他們剛剛那樣的表情了。
想了一下童無敵的性子,再看了一眼列虞,真難得,這兩人竟然能夠在天山老人的調教下一個依舊保存着天真,一個依舊保存着無邪。
*
從列家的府邸出來之後,言昭華一行人沒有在兩淮逗留,而是渡河回到了對面的撫州。
事情辦得七七八八之後,卿姑娘的心情非常好,於是心情很好的卿姑娘對於言昭華時不時的吃豆腐行爲並沒有抗拒,而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
你認爲一個大變態會適可而止就錯了,你越是縱容他,他便會越是得寸進尺,就好比現在,明明只是搭搭肩膀的,現在竟然演變成把她死死的禁錮在懷裡,手還很過分的到處吃豆腐,這裡摸摸,那裡捏捏,險些把卿姑娘整崩潰。
眼見着蘭懷瑾朝着他們走來,卿姑娘道:“可不可以放開我?”
言昭華:“不可以。”
卿姑娘:“可是有人過來了。”
言昭華:“當他不存在。”
卿姑娘:“……”
朝着他們走去卻被言昭華當做不存在的蘭懷瑾:“……”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欺負老子?鬱結的蘭懷瑾掉頭就走了,你以爲他傷心了嗎?
錯!
他是不希望被大變態給惦記上了,僅此而已。
卿姑娘滿頭黑線:“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言昭華脣角含笑:“原來你喜歡含蓄的?”
卿姑娘:“……”
言昭華心情很好道:“不過含蓄也不能放開。”
卿姑娘一口老血噴了一口:“當我什麼都沒說。”
於是言昭華的心情更好了:“乖。”
“……”
你行!
卿姑娘朝着言昭華豎起了一根中指,恭喜你的下限又被成功的刷新了!
“兩淮的事情辦好之後,你說我是先去東涼好呢?還是先回西陵?”卿姑娘發現解決掉了一個問題之後,又一次問題出現了。
不過聽卿姑娘的意思,貌似是把當初言昭華說要帶她去蜀地益州的事情給忘記了。
是真忘記了還是假裝忘記的,這個問題也就只有卿姑娘自己才知道了。
言昭華看向卿姑娘的眼神幽幽的,卻問道:“你想先去哪裡就去哪裡。”
“說實話吧,我挺想去西陵的……”畢竟她還是很期待那個對於她來說素未謀面的父親卿四郎。
“而且東涼的糟心事太多,想來想去還是去西陵比較安全。”作爲一個希望過上米蟲生活的人來說,卿姑娘表示這段時間她過得日子實在是太不米蟲了。
言昭華的眼神一黯,可是下一秒卿姑娘卻道:“可是總不能撇下你不管自己去逍遙吧?要不先去東涼,糟心事太多的話再回西陵?”
卿姑娘摸摸下巴,覺得這個辦法還是挺可以的,不過聽起來爲什麼有種好像在東涼混不下去要回去西陵的感覺?
言昭華的眼神一亮,摟住卿姑娘的手臂又緊了一下,心底裡明明很高興但是嘴上卻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
回到撫州的悅來客棧之後,卿姑娘第一時間就去找卿長笑了,見狀,言昭華的臉色倏地一聲直接黑如鍋底,周身的氣壓低得驚人。
咻的一聲,蘭懷瑾二話不說直接跳離了言昭華的身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湊上去比較好,省得大變態想找人泄憤,結果老子當了出氣筒了。
“言天。”言昭華收回視線,哼!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阿寧只對我臉紅心跳的。
“爺。”言天走了上前來,言昭華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爺去了濱城之後孫齊光曾派人來問過爺的去向,沒有得到答應便讓人對侍衛們旁敲側擊,後來孫齊光沒了耐性之後便沒有再來打擾了,不過爺去了濱城之後,孫齊光故態復萌,每日都在撫州橫行霸道,對兩淮的事情也不上心,甚至在撫州官員面前詆譭爺,說爺之所以會離開撫州目的就是不想再理會兩淮的事,推卸責任,公然和東涼皇作對……”
言天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都跟言昭華報告了,言昭華聽了沒有什麼生氣的反應,反倒是一邊的言巽沒能忍住,道:“這個孫齊光實在是太囂張了,爺,我看咱們就應該好好的教訓教訓他一頓,省得他還真的以爲天皇老子都奈何不了他。”
若是換做從前,言巽自然不敢如此有勇氣的在言昭華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緒和意見的,但是經過濱城一行,被卿姑娘調教(?)過的主子似乎比以前更容易接觸了,所以言巽倒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
言天有些驚訝的看向言巽,不明白一向沉穩冷靜(?)的小夥伴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熱血衝動了。
作爲言昭華身邊的十六護衛,他們的冷靜沉穩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們甚至比起郎五他們幾個還要更加的冷靜,因爲他們只需要聽從主子的吩咐即可,意見和情緒什麼的是他們不需要的。
言乾自然看到了言天眼裡的驚訝了,只是現在他可以跟他解釋不僅主子被卿姑娘調教好了,就連他們的本性也基本上被卿姑娘給調教出來了麼?
相較於言巽的衝動和憤怒,言昭華顯然是淡定很多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孫齊光放在眼裡,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不值得一提。
“不用管他。”言昭華神情冷漠的道,“我爹他這段時間在撫州怎麼樣?”
言天的表情一僵,斟酌了一番之後道:“王爺說他想要好好地體驗一番百姓生活,所以這段時間都不許言地替王爺打點一切。”
言乾和言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着言天說得這麼含蓄他們都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兒了,那麼事實的真相會不會讓他們更加的無語?
言昭華看向言天,冷冷的問道:“我爹現在在哪裡?”
言天嚥了一口口水,然後說了三個字言昭華的臉色頓時間冷若冰霜,這樣的事情也就只有他爹能夠幹得出來。
言乾和言巽兩人一個望天一個望地,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這個的做事風格,果然很符合王爺的一貫作風。
*
卿姑娘找卿長笑也不是純屬爲了瞎聊,而是真的有事和他商量:“小叔公,我們在撫州的事情快要辦好了,到時候我們是去東涼還是回西陵?”
卿長笑對於卿姑娘說的是去東涼和回西陵表示心情很好,如此看來無憂是慢慢的將自己當做了是卿家的人,把西陵卿家當做是自己的家了。
“你的意見呢?”卿長笑並沒有勉強卿姑娘,反倒是將決定權放到了她的手上,這可急死了一邊的卿君炙和卿九兩人了。
卿君炙:小叔公,既然無憂問了你你就把你的意見說出來啊。
卿九:爹爹,阿寧姐姐問了你就應該直接讓阿寧姐姐跟我們回家啊。
卿姑娘看了一眼卿長笑,再看了一眼一邊目光灼灼的卿君炙和卿九,兩人皆是一副快問我快問我的樣子,卿姑娘滿頭黑線,不用問她也知道他們的答案是什麼,但是面對兩人如此期待的臉,卿姑娘還是問道:“你們覺得呢?”
卿君炙當即興奮的道:“當然是應該跟我們回家啊。”
卿九在一邊也不甘落後,道:“是啊,阿寧姐姐難道不想和四哥見面嗎?”
卿長笑卻對卿姑娘道:“你的決定不需要被他們兩人給左右。”
卿君炙和卿九一臉委屈,小叔公(爹爹)不帶你這樣拆臺的。
卿姑娘攤了攤手,很沒節操的道:“要不我先回西陵吧?”
還不知道自己被果斷丟下的大變態:“……”
“真的?”卿君炙和卿九兩人興奮的反問道,卿九更是站了起來,蹬蹬蹬的跑到卿姑娘的面前,高興的抓住她的袖子問道,“阿寧姐姐真的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現在的卿九哪裡還有平日裡那個裝出小大人模樣時的故作沉穩?
卿姑娘點了點頭,然後笑道:“還真難見到小叔叔這麼活潑的時候啊。”
聞言,卿長笑和卿君炙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卿九頓時間鬧了一個大紅臉,倏地一聲收回了抓住卿姑娘袖子的手,然後努力做出一副很老成的小大人模樣,可是那紅撲撲的小臉兒卻曝露了他的情緒,這樣一來,引得衆人笑得更歡了。
“無憂。”笑過之後,卿長笑對卿姑娘,“卿家還有一些糟心事沒有處理好,你確定要現在就回去?”
其實卿長笑的原意是想着等事情全都塵埃落地之後再帶無憂回去的,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如果現在就帶無憂回去的話,不僅是他,恐怕卿家的人都會很高興的。
卿姑娘攤了攤手,道:“不是還有小叔公嘛,其實我可以安安分分的當一個大家閨秀的。”
說罷,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
衆人:“……”
見識過卿姑娘抽風程度的三人已經不將這麼沉重的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
幾日後,兩淮百姓的瘟疫問題徹底解決,列老爺也遵守他的承諾,假意歸順東涼,並附上自己所簽訂好的協議。
當孫齊光拿着到手了的協議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明明這段時間他什麼都沒有做,兩淮又怎麼會歸順他們?
“孫大人,聽說是睿世子他們得到了解決瘟疫的藥方,所以列老爺才答應歸順我們東涼的。”林浦在一邊開口解釋道,兩淮的瘟疫他確實是束手無策,但是他沒有想到睿世子身邊竟然有這樣的能人異士,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解決掉了這個問題,難怪皇上會對睿世子不放心了。
不過這些話也只能夠在心底裡想想罷了,嘴上林浦是不敢說出口的。
“哼!管他的,反正兩淮願意歸順就好了。”孫齊光對於是不是因爲言昭華的原因所以兩淮才願意歸順東涼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他拿着這份協議回東涼的話,那麼升官加爵是一定的事情了。
“來人,快馬加鞭將兩淮歸順東涼的事情告知皇上。”孫齊光一想到東涼和東晉那麼多人想要讓兩淮歸順,用盡辦法卻無補於事,但是他卻真的做到了,此等風光可是旁的可及的?
二樓的蘭懷瑾等人看着得意囂張的孫齊光,忍不住嗤笑道:“要是讓東涼皇知道兩淮歸順東涼的真相,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吐血。”
*
數日後,遠在京城的東涼皇收到了來自撫州的急件。
東涼皇坐在殿上,依靠在軟榻上品着酒,看着下面那曼妙的舞姿卻勾不起一絲愉悅,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不多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走了進來,神色皆是喜色。
“參見皇上。”他道,“三皇子、右相大人以及吏部侍郎在殿外求見。”
“哦?”東涼皇坐直了身子,擺擺手讓下面的舞姬先退下,“傳。”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後便退了出去,片刻,便瞧見三皇子慕容欽等人從殿外走了進來,叩拜之後右相大人便忍不住的先開口,“皇上,天佑我東涼啊!”
東涼皇的眼皮子一跳,右相大人向來都是矜持的,古板的,什麼時候會做出這些不矜持的舉動了?
至少東涼皇從未見過這麼……恩,活潑(?)的右相大人。
“不知右相所說何事?”東涼皇心底裡雖然有些不太喜歡右相平日裡的不識相,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右相對於東涼確實是很忠心的。
“剛剛老臣看到撫州那邊傳來的急件便攔了下來……”右相大人剛說到這裡,包括東涼皇在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膽敢攔截急件的人,在東涼除了右相大人之外還真的是找不到第二個人啊。
重點是他攔截急件就算了,不僅不掩飾反倒是明目張膽的,要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右相大人對東涼的忠心,恐怕早就被一個謀逆罪給滿門抄斬了。
“哦,老臣一時心急,還望皇上不要怪罪。”說罷,右相大人又是顫巍巍的欲要跪下,卻被東涼皇搶先一步,對着慕容欽使了一個眼色,慕容欽連忙扶起右相大人,“右相精忠報國,父皇又怎麼會怪罪您呢。”
“欽兒說的是。”東涼皇道。
“謝皇上。”
右相大人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然後又自動開啓興奮模式,“皇上,撫州傳來消息,兩淮已經答應歸順咱們東涼了,從此以後,兩淮就是咱們東涼的了。”
“真的?”東涼皇一喜,眼裡掠過興奮的光芒,整個人因爲興奮身子而忍不住有些顫抖。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啊,所有人都以爲他是故意爲難言昭華纔派他去兩淮解決事情的,但是他很清楚此次派言昭華過去,最主要的是要他死在兩淮並非讓兩淮歸順,所以一下子聽到兩淮竟然歸順了東涼,可以想象得到東涼皇此時的心情有多意外和驚喜了。
可是不等東涼皇高興多久,右相大人的下一句話卻硬生生的抑制住了他的興奮。
“皇上果然有先見之明,知道睿世子是我們東涼的福星所以纔派他去兩淮解決這次的事情,事實證明,睿世子的確是上蒼派給我們東涼的福星啊……”
“睿世子接手兩淮的事情之後,濱城的堤壩就被兩淮的亡靈給摧毀,而瘟疫的事情又被睿世子解決了,看來真的是天佑我東涼啊!”
右相大人這番話說得不偏不倚,但是在東涼皇看來,卻是赤果果的打臉,言昭華是東涼的福星,那麼他呢?他是東涼的什麼?
而且被右相這麼一說,好像是他慧眼識珠纔會讓言昭華去解決兩淮的事情,可是天知道他派言昭華去兩淮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讓他死在那裡好嗎?
畢竟兩淮的事情來來去去那麼多次了也沒有說服他們歸順,東涼皇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滿懷期待了,只是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沒錯,他確實是很想讓兩淮歸順,但是他更希望的是言昭華死在兩淮的好嗎?結果現在兩淮是歸順了,但是卻是言昭華的功勞。
這樣一來,大大地降低了東涼皇的興奮和激動了。
“右相是如何得知兩淮的事情是睿世子的功勞?這事兒朕可沒有聽說,不過朕倒是聽說睿世子心狠手辣,手段兇殘的屠戮了謝家一家……”東涼皇強忍住心中的不耐開口道。
東涼皇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了,不僅不想將功勞放到睿世子的頭上,反倒是想借此懲罰睿世子,可是偏偏右相大人卻沒有聽出來,反倒是說:“皇上說的謝家老臣亦有耳聞,也曾派人前往去查探,結果查出來謝家所做過的事情簡直就是駭人聽聞,手段更是令人髮指。”
右相大人氣得身子微微發顫,“皇上,謝家所做的一切就算是滿門抄斬也不爲過啊,睿世子此舉不僅沒錯,反倒是爲咱們東涼除害啊,有這樣的官員實乃我東涼之不幸啊!”
東涼皇的臉色黑如鍋底,沉聲道:“謝家所作所爲朕自然會派人前去查證。”
“皇上聖明!”右相大人老懷安慰的樣子看得東涼皇又是一陣鬱結。
“皇上,這次睿世子回來您可要好好地獎賞他一番啊,此乃我東涼之福……”
“此次前往撫州解決兩淮之事,朕特地欽點讓孫大人之子孫齊光爲欽差大人,特令太醫林浦以及吏部尚書常安以及睿世子三人協助,兩淮歸順東涼,他們皆是功不可沒。”
東涼皇的這番話,卻是將言昭華的功勞給分攤了,明明是他領獨一份兒,但是現在卻讓分攤給其餘的三人,而且按照東涼皇所說的,功勞最大的卻是最無所事事的孫齊光。
“皇上,不可啊!”右相大人驚叫一聲,道,“睿世子纔是此次最大的功臣啊。”
“右相。”東涼皇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冷聲道,“難道你是認爲朕欽點的欽差大人領不起最大的那份功勞嗎?”
這話已經算是直接挑明瞭他的意思了,言昭華想要功勞?可以,但是最大的一份絕對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皇上,此舉可是會寒了百官的心啊,現在外面到處都傳是睿世子想到了好法子才解決了兩淮瘟疫的事情,才促使了兩淮的歸順,皇上若是執意而爲之,怕是會在百姓面前失去威嚴啊。”
“皇上,爲了東涼,睿世子賞得,罰不得啊!”
右相大人一心想要維持東涼皇在百姓百官面前的明君形象,但是大家又不是傻子,東涼皇對睿世子的“心意”他們豈會不知?只是沒有點破罷了。
不過你以爲右相大人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只是他一心爲了東涼,自然不會看着東涼皇爲了一己之私一錯再錯下去罷了。
“父皇!父皇?”慕容欽剛想攔着右相大人卻不料看到東涼皇的身子晃了兩下,然後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慕容欽的臉色一變,二話不說衝了上去。
“來人!來人!傳太醫!”
一直充當着背景的吏部侍郎很無辜,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就應該看到右相大人就避開纔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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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這句話有點好奇怪的感覺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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