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華這話可是說到大當家的心坎兒裡頭去了,打小他就寵着這麼個女兒,可惜是個閒不住的主兒,別說什麼承歡膝下了,就連偶爾見她一面都難。
只是想女兒歸想女兒,大當家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主兒,心裡面惦記着,嘴上卻不說,只是像大當家這樣的人,哪怕是不說出口,旁人單單是看他的臉色和表情就可以看出個一二來,更別說是言昭華他們了。
“不要哇!”季明月一臉痛徹心扉的看向言昭華,“難道小言你真的忍心把我丟在這裡嗎?難道小言你真的忍心和爲娘分離這麼久嗎?”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言你確定這麼久不見我不會想爲娘嗎?”
衆人滿頭黑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是你這麼用的好嗎?
寨子裡的光頭漢子們倒是沒有任何驚訝和無語的地方,不是他們聽不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什麼意思,而是他們已經完全習慣了季明月的抽風行爲了。
“不會!”言昭華倒是回答得乾脆,打從懂事開始他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等到言衡和季明月被東涼皇派到了宜州之後,言昭華獨自一人留在京城當他的質子世子,這麼多年也就這麼過來了,不習慣也早就習慣了。
更何況言昭華的性子也不是會很粘人的,而且對於面冷心冷的他來說,如果季明月他們不是他的親人,且真心待他,哪怕是親生父母,言昭華也不會放在眼裡的。
說他冷血無情也好,說他天性涼薄也好,他的性子就是這般,改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讓其他人適應他。
不過好在言老爹和春花也不是特別在乎規矩的人,而且反正他們也是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的,所以倒沒有人不適應言昭華的天性涼薄。
“嚶嚶嚶……”季明月掩面抽泣,不過衆人瞧着便知道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指不定眼淚還擠不出一滴來呢。
見言昭華這邊行不通,季明月就將注意力放到了言衡的身上,可惜後者朝她攤了攤手,顯然就是一副做不了主的模樣!
別說什麼別人家都是父親是一家之主的,在他們這兒可行不通,元寶兒子不想幹的事兒,別說他這個當爹的了,就算是他爹的爹也沒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小言說得對,春花你就留在寨子裡吧。”大當家聽到言昭華讓季明月留在寨子裡孝順他,心底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於是笑呵呵的直接把立場搬到了言昭華這邊,心裡想的是——
真不愧是我的外孫啊,就知道心疼外公沒有機會承歡膝下!
蘭懷瑾等人默默無語,一時之間還真吃不準大當家是不是真的也沒有聽出來,不過與此同時他們也挺同情季明月的。
兒子硬心腸,夫君不頂用,自家老爹還是個專門給自己拆臺的!
所以不能怪季明月用盡辦法也沒能讓言昭華回心轉意,把她也一同帶去西陵。
聽到大當家的話,季明月是真的好想哭了:“爹!我叫明月!是明月啊!”
衆人囧囧:“……”
所以三當家你是完全把重點弄錯了是不是?
比起可以和你元寶兒子一起去西陵,更重要的是你叫明月而不是春花是不是?
*
最終季明月還是沒能跟着言昭華他們一行人去西陵,不過臨走前季明月還是成功的惡寒了衆人一把。
衆人架不住季明月的熱情,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在他們面前表演一番十八相送!
“小言!”季明月抽抽噎噎的看着言昭華,“到了西陵見到家長記得把禮貌放好一點,別忘了你是去娶人家女兒不是嫁過去的。”
言昭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即便是不用季明月說,言昭華也是知道的。
畢竟言乾等人自知此番見家長是言昭華的頭等大事,於是該有的禮節,該到的誠意,他們全都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訴了言昭華。
當然,至於言昭華領會了多少,那麼就是他的事情了。
“當然,要是談不攏的話直接把阿寧搶回來就是了,反正我們不會介意的!”季明月話音剛落,衆人全是滿頭黑線——
話說你當着卿姑娘和卿長笑等人面前這麼直白的說出口,真的好嗎?
卿姑娘更是哭笑不得,之前季明月和大當家兩人在討論乾脆把她擄回去成親這事兒她已經聽過一遍了,倒沒有想到三當家竟然會在小叔公面前又再說了一遍。
“大言!”季明月叮囑了言昭華一番之後又看向言老爹,“雖然你的年紀比卿先生大,老牛吃嫩草也是遭人唾棄的,但是你要是不下手的話,遲早被人下手了,所以即便是被人唾棄,你也還是下手吧!”
言老爹囧囧:“……”
“人家都說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這麼多年我操心你們兩個的事已經夠多的了,你們也讓我省省心吧!”
衆人聽得一頭霧水,倒是言老爹和言昭華兩人無語的抽搐了一下嘴角,這些年到底是誰爲誰操心,誰讓誰不省心啊?
“好了。”大當家大手一揮,直接攔住了季明月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衝動,大發慈悲的放言昭華一行人走了。
*
後面幾天在回西陵的路上都相安無事,這日,他們即將抵達西陵。
今日天氣正好,雖有陽光卻不炎熱,所以衆人選擇了騎馬,卿姑娘主動的和言昭華提起東涼皇的暗殺的事兒:“郎五他們那邊有消息傳來了嗎?”
言昭華擡眸看了卿姑娘一眼,繼而扭動了腦袋看了一眼前邊被言老爹纏着的卿長笑以及和蘭懷瑾他們談笑風生的卿君炙,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卿姑娘一頭霧水:“?”
不待她想明白,只覺得腰間一緊,言昭華已經從他的馬背上來到了她的身後,手臂猶如鐵鉗一般,將她緊摟在懷裡,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卿姑娘沒料到他會有如此舉動,一聲低低的驚呼聲卻很快地被他用大手捂住了嘴巴,瞬間淹沒在喉嚨裡邊兒了。
言昭華靠近卿姑娘,聲音清醇透着幾分得逞後的笑意:“不要叫,會被小叔公聽到。”
卿姑娘的臉倏地一下子就熱了起來,言昭華與她靠得極近,那種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朵後面的顫慄感讓她的心跳突突的加快。
言昭華見卿姑娘不再反抗(?)了,便鬆開捂住她嘴巴的手,依舊將她摟在懷中。
言乾和言巽等人瞧見言昭華的舉動,先是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爺您再心急也不用這麼光明正大,肆無忌憚的在他們面前秀恩愛吧?
想是這麼想,但是言乾和言巽等人還是很盡職的騎馬到言昭華他們的前面,一方面是避開一直盯着主子和阿寧姑娘秀恩愛,一方面——
他們還要給主子打掩護!
言乾和言天對視了一眼,以前訓練的時候沒說過有這麼一項,在主子泡妞的時候,他們必須打掩護啊!
對於言乾等人的識趣,言昭華表示很滿意!
“阿寧。”言昭華低低的喟嘆一聲,輕輕的吻上了卿姑娘的耳朵,“我好想你。”
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快要抵達西陵了,所以卿長笑和卿君炙看得卿姑娘愈發的緊了,若是換做以前的話,言昭華少不得要和卿姑娘親親熱熱,甚至動手動腳的,可是現在有卿長笑他們兩人盯着,別說動手動腳了,就連稍微靠近一些,卿長笑和卿君炙兩人就像是護犢子似的站了出來。
卿君炙還好,那笨拙的護犢子方式並未讓言昭華放在眼裡,真正高明的就是卿長笑了——
他根本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朝着卿姑娘喊了一聲無憂,卿姑娘就屁顛屁顛的湊了上去,那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舉動讓言昭華一次又一次的黑臉!
可是沒辦法,誰讓卿長笑在卿姑娘的心目中佔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所以一連幾日,言昭華別說和卿姑娘有什麼肢體上的接觸了,就連說話的機會也很少。
言昭華知道,到了西陵之後,卿姑娘是一定會入住卿家的,而他的身份住進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要和卿姑娘親近的話必須顧及其他人的感受,例如卿姑娘他爹。
雖然言昭華肆意妄爲慣了,但是好歹也被言乾等人反覆叮囑了很多遍,不能夠讓未來岳父認爲他對阿寧不尊敬,所以禁止一切過分的舉動。
過分?
這個詞語對於每個人來說的定義都是不一樣的,言乾等人覺得動手動腳已經算得上十分過分了,可惜言昭華卻認爲不做到最後一步,他還是不過分的。
所以沒有詳細的探討過過分的定義在哪裡的言昭華和言乾等人莫名其妙的就以爲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囧!
被卿長笑等人提防了那麼多天,如今終於逮到一個機會了,言昭華又怎麼會放過?
卿姑娘只覺得耳邊一陣溫熱,身體不自覺的一陣顫慄,以前和言昭華再親密的舉動不是沒有過,只是如今卿長笑等人就在前面,而她現在卻和言昭華最後邊親熱,多多少少都會讓卿姑娘覺得有幾分禁忌之感。
就好像在偷偷摸摸的偷情似的!
偷!情!
這兩個字一浮現在卿姑娘的腦海裡,她就忍不住滿頭黑線,可是別說,還真的挺像的。
言昭華的雙手毋庸置疑的摟住了卿姑娘,甚至將吻落在了她的頸脖上,迫使她不得不仰頭與他親吻。
比起之前的每一次,他都要顯得激動和深入,更加的強勢,許是因爲被這些天的看到吃不到所折磨到了,所以一旦有了機會,言昭華便下了狠勁兒的想要將之前的全數討回來——
於是卿姑娘莫名其妙的就被一陣深入強勢的舌吻了。
待兩人分開,卿姑娘已經十分溫順的靠在他的懷裡了,氣息微喘,因爲卿長笑等人就在前頭,言昭華再怎麼不顧忌也不可能真的在這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
卿姑娘突然無聲的笑了一聲,因爲這兩人靠得極近,所以她自然可以感受到言昭華的變化了,她一向知道這大變態經不起挑撥,所以剛剛那一吻卿姑娘雖然有些被動,但是現在言昭華卻是真真的感受到什麼叫自討苦吃了。
卿姑娘回眸,朝着言昭華露出一個得意又幸災樂禍的笑容,眉宇眼梢間的笑意是怎麼樣也藏不住。
言昭華雖然有些難受,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比起之前所做的一切,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吻,倒是比之前的要更加的刺激了。
“晚上我去找你?”言昭華努力的剋制自己的衝動,輕輕的吻了幾下卿姑娘的眼睛,鼻子,臉頰以及嘴脣,比起之前的那一吻,接下來的這幾個吻倒是比較溫和甚至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
卿姑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滿頭黑線的看向言昭華。
擦!
這大變態該不會真的以爲他們是在偷情吧?還約好時間地方?
“你確定你躲得過小叔公他們?”卿姑娘小聲的湊近言昭華的耳邊道,這些天她自然可以感受到卿長笑和卿君炙兩人的刻意了,只是她知道他們的心思,所以也沒有拒絕。
倒不是她怕被言昭華佔了什麼便宜,只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情到濃時直接把言昭華給撲倒了。
這不是卿姑娘在危言聳聽,之前她對言昭華不過是愛意萌動罷了,便在情不自禁的時候直接撲倒了言昭華,若不是有蘭懷瑾的打斷,卿姑娘很難想象接下來會不會真的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了。
以前尚且如此,如今卿姑娘已經確定了她已經愛上了言昭華了,那麼這個男人便是她的了,一旦有了這樣的認知,卿姑娘下手很有可能會猥瑣禽獸很多的了。
所以爲了避免發生什麼無法控制的局面,卿姑娘只好裝聾扮啞的隨着卿長笑和卿君炙瞎折騰了。
反正她的獸性沒被挑起來,什麼都不會發生。
“也是。”言昭華點了點頭,似是很同意卿姑娘的意思,確實,卿長笑的實力在他之上,言昭華想要偷偷潛入卿姑娘的屋子裡似乎不太可能。
“?”卿姑娘微微挑起眉梢,就這麼容易屈服?卿姑娘可不相信言昭華會這樣。
果然,下一秒言昭華便道:“那你來我這兒就可以了。”
卿長笑會防着他,卻不會防着卿姑娘。
恩!
言昭華自我肯定了一下,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卿姑娘滿頭黑線,敢情你以爲我會送上門去給你佔便宜啊?
“你還沒有說郎五他們那邊怎麼樣了?”卿姑娘沒有回答言昭華,後者也不在意,見卿姑娘提回正經事了,便開口道,“很順利,孫齊光等人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東涼皇動手了嗎?”卿姑娘倒沒有想到郎五其實是個易容高手,不管是被假冒的林嫣兒還是被假冒的言昭華,若不是親眼所見,卿姑娘還真的是不敢相信世界上還真的能夠易容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九天內,動了三次手。”言昭華的語氣淡漠,甚至算得上是漠不關心,這樣倒不是說他完全不在意郎五他們的生死,而是這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平均三天一次?”卿姑娘的眉梢微挑,“你知道東涼皇這次是下了血本的了?”
否則的話,卿姑娘不認爲言昭華會派郎五這樣的左膀右臂去做這些事兒。
“恩。”言昭華點了點頭,在卿姑娘面前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
卿姑娘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一愣——
更早之前,他已得知東涼皇在牛家村藏有私兵,意在對言衡下殺手。
——言昭華無動於衷。
繼而東涼皇派他前往兩淮,明着重用實則想要暗下殺手。
——言昭華無動於衷。
卿姑娘原本以爲言昭華對所有的事情都抱着無所謂的心思,容忍東涼皇的舉動不過是懶得理會這些跳樑小醜。
但是卿姑娘忘了,有時候蒼蠅並沒有攻擊性,但是不斷地在你身邊嗡嗡嗡還是十分擾人的,言昭華不動牛家村的私兵,不是怕了東涼皇,更不是不想和東涼皇計較,而是他在伺機而動,在最適當的時機將那些私兵利用起來。
他要的不僅僅只是狠打東涼皇一巴掌,而且還要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和她一同回西陵,派郎五等人假意失手,製造出跳崖失蹤的假象,原本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郎五等人在遭遇三次截殺的時候卻仍然沒有行動。
——言昭華不僅僅想要假借東涼皇之手製造出跳崖失蹤的假象,他還要趁機讓東涼皇狠狠地吐一缸血。
他知曉東涼皇在得知收復兩淮的功勞全都是言昭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會是將功勞推到孫齊光的身上,所以言昭華早他一步將消息在京城散播開去。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東涼皇原本就打算在兩淮之行要了言昭華一命,如今更是狠下決心,出動大手筆的暗衛,爲的就是一舉成功截殺言昭華。
郎五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死”,無非就是想要耗盡東涼皇的心腹。
先有私兵一事讓東涼皇啞巴吃黃連,再有暗衛截殺一事損失慘重,緊接着言昭華派人將謠言散播出去……
心中得出的最後結論讓卿姑娘目瞪口呆——
擦!
大變態竟然如此——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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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意外的,今晚還有一更,如果同學沒約我出去的話八點前上傳,如果我出去了的話,時間就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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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