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居然還敢跑!”蕭葉彤大喝一聲,華溪煙幾乎可以看到她頭頂冒出的三昧真火。( 訪問:. 。
然而大吼並沒有什麼用,寧曄早已跑的不見蹤影,只有一句話隱隱傳來:“老大,你這棲鳳宮看似銅牆鐵壁,實則不堪一擊啊!”
華溪煙無奈扶額,想着誰願意當他的老大?
“昌延公主!”蕭葉彤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他怎麼在你這裡?”
“‘腿’在他身上,我怎麼知道?”華溪煙以一副萬分無辜的表情看着蕭葉彤。
蕭葉彤臉‘色’紅撲撲的,襯着她一身鮮紅的羅裙更是多了幾分嬌憨的憐愛之態,雖然羅裙上站着一些灰塵,但是並不有損她颯爽的風姿。
她微微有些喘,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隨意擦擦嘴道:“渴死我了,那個殺千刀的,天天就會跑!”
華溪煙想着還不是你追殺的?
“這麼些日子了,他還不願意履行婚約?”
蕭葉彤聞言,不知是由於氣惱,還是憤怒,眼圈紅了幾分,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沉聲道:“可不是嘛,我們都是有從小的婚約在那裡,他還不願意娶我,我是哪裡配不上他嗎?”
華溪煙單手支着下巴,面‘色’帶着一份猶疑:“你當初不是隨便找一個人都不嫁寧曄的嗎?怎麼現在又追着他不放了?”
她清楚得記得,當初蕭葉彤對寧曄的評定:不是瘸子就是柺子,要不就是沒人要的歪瓜裂棗。那可是萬分嫌棄,和現在的態度當真是天壤之別。
蕭葉彤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嘴硬地道:“不是說‘女’人都是善變的嗎?我改變心意了,怎麼樣?”
見她不願意說,華溪煙也不強迫,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蕭葉彤吞了吞口水,臉上的表情帶着一分怪異:“你可別‘亂’想啊,我就是告訴你,日後他來你這裡,你可不要收留他,把他打出去就是了!”
華溪煙並沒有立刻回話,蕭葉彤有些不樂意了,想要瞥一眼華溪煙,忽然面‘色’‘抽’搐了一下,整張臉轉了過來,正‘色’道:“好公主,你聽到了嗎?”
華溪煙很是誠懇地點點頭,想到剛纔蕭葉彤那個不太正常的表情,不由問道:“你的眼睛……”
蕭葉彤伸手‘摸’了‘摸’眼角,很是尷尬地笑了笑:“哦,沒什麼……”
華溪煙覺得今天晚上蕭葉彤不正常的厲害,似乎是有很多難言的秘密一般。 [,誰人都有一些不希望被外人窺測的秘密,所以也沒有打算多問。
倒是蕭葉彤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失態太多了,倉皇站起了身:“夜深‘露’重,我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
說罷匆匆離去,和來得時候一樣的風風火火,但是這背影怎麼看怎麼帶着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華溪煙盯着蕭葉彤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她的身影已經從‘門’口消失,還久久收不回視線。
“與其盯着她看,還不如嚐嚐我給你帶的蜂蜜。”清雅溫潤的聲音自一邊傳來,輕而易舉地便攏回了華溪煙的思緒。
層層疊疊的帷幔在‘門’窗出鑽入的夜風之中微微飄揚,清淡的顏‘色’在這滿室的瑤光之中顯得如同仙境般‘迷’幻。而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負手立於那飄渺的輕紗中,白‘色’的身影飄渺朦朧,宛如畫中仙。
“原來是你讓寧曄抱着這東西來我這裡避難的?”華溪煙輕笑着,端過了寧曄放在桌上的那個罐子。
“我只是讓他送個東西過來。”雲祁從那層層疊疊的帳幔中緩步走了出來,‘玉’般清透的容顏在這明珠璀璨中更顯得清晰,棱角分明。
“看看蕭家小姐那如入無人之境的模樣,應當知道寧曄來我這裡並沒有什麼用。”華溪煙說罷,一把打開了那罐子的塞子,不禁感嘆:“好香啊。”
這不單單是一種‘花’的‘花’蜜,更像是無數種‘花’的‘花’蜜‘交’合在一起,濃郁而熱烈,‘精’妙的是,雖然響起這般多,但是若是靜下心來細細分辨,又能輕而易舉地聞出這罐中都有着那些‘花’蜜。
香氣在這宮殿之內蔓延,霎時間整個宮殿的每個角落都浸染了這融融的香氣,並且順着打大開的‘門’窗想着外邊蔓延。
“這是梓泉調的蜜。夏日就要來了,飲蜜茶的話對身體益處多多。”
“這麼小小的一罐蜜用了多少‘花’?”
雲祁挑眉,似是不經意地道:“我的十畝赤芍牡丹,百畝梔子杏靈,千株金棗洋槐,都在裡邊。”
華溪煙瞬間想到了柔嘉公主身上那百‘花’香,據說配料極爲珍稀金貴,世間僅此一種,而她手中這蜜,怕是也不差。
只不過一是毒‘藥’,一是良‘藥’罷了。
她順便還想到了寧曄那個不;臉懶的人,剛剛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這蜜是他親手採的……
罐中顏‘色’粘稠的液體彷彿是凝固了一般,清透澄澈似乎在罐中帶着流動的清凌透質,伴隨着她動作的晃動而出現出幾不可見的流動,緩緩慢慢。棕‘色’的瓷罐一眼望不到底,正如身邊這人幽深的瞳眸。
“方纔我還問寧曄,他應當不是那麼小器之人,怎會對蕭葉彤那麼一句‘醜男’耿耿於懷這麼久?”
雲祁一聽,像是響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岑薄的‘脣’勾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因爲先前……寧曄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華溪煙聽得一陣雲山霧罩,他不是這樣還是什麼樣?
“他小的時候……嗯,比較……壯碩,臉圓而大,笑得時候幾乎要看不清楚五官,所以在‘私’下了便有一個綽號……”
華溪煙瞬間明瞭,想着怪不得他反應那麼大,原來是有黑歷史的啊……
“後來他去母族那邊住了多半年,回來的時候便立志蛻變,不過這人也算是意志堅定,於是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雲祁說着,語氣中是對好友意志力的萬分肯定。
寧曄的皮相絕對算是上等,她想不到那麼‘玉’樹臨風的公侯之子小時候還有那麼萌態的一面。
想到剛纔寧曄在自己面前那副抓耳撓腮的模樣,不禁想笑:“看他現在這態勢,估計恨不得回去小時候那副模樣,這樣蕭家小姐便不用天天纏着他了。”
雲祁輕笑着搖頭,拿起桌上的一根‘玉’箸,點了些蜂蜜親手送到華溪煙‘脣’邊:“他現在是不知道,身邊有一知心人,該是何等幸運之事。”
華溪煙伸出舌尖將那一點蜂蜜捲入口中,霎時間清甜的味道傳遍整個味蕾,竄入腦中,伴隨着全身的血液流遍全身,就連內心最深處的那一個角落,也似乎被這香氣凌冽的蜂蜜所浸滿。
感受到手上傳來一種不同尋常的觸覺,華溪煙發現手上竟然停了一隻‘色’彩鮮‘豔’的蝴蝶。
“追蹤蝶?”華溪煙還記得剛纔在柔嘉公主身邊看到了這等蝴蝶,不禁笑道,“看看你這蜜的味道,就連這追蹤蝶都引來了!”
“追蹤蝶嗅覺靈敏,數十里之內的味道都聞的清清楚楚,飛到你這裡來也不稀奇。”雲祁似乎對自己帶來的東西有這樣的成熊是滿意。
“既然你來,那就不要走了。”華溪煙伸出兩指將那系小巧的蝶拈了起來,喚過英姨,“好好養着她。”
英姨知道追蹤蝶十分金貴,小心翼翼地帶着下去了。
“聽說宜倫公主瘋癲了。”華溪煙將手中的蜜罐放到一邊,轉了個話題。
雲祁反問:“誰下的手,你心中可是有數?”
“略知一二,不過也只是猜測罷了。”
華溪煙眨眨眼,想到今天楊瑾容的話,疑‘惑’問道:“今天楊瑾容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是有人救了她?”
雲祁頷首:“是真的。”
“那人是誰?”
“寧曄。”
雲祁的兩個字,讓華溪煙的腦子呈現了片刻的短路。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怎麼又把寧曄扯進去了?
“也是寧曄剛纔和我說的,他今天湊巧去了郊外,見到一個‘女’子被一羣凶神惡煞的男人追趕,於是便上去救下了那名‘女’子趕走了那一羣人。”雲祁說着,忽然又笑了,帶着幾分譏諷,又帶着幾分神秘莫測。
華溪煙微微點頭,佐證着自己的猜測:“那羣人可是李家人?”
“是。寧曄和李家人‘交’手的次數不少,所以對李家人的套路也有着幾分瞭解。”
“那這一切便說的通了。”華溪煙點點頭,“果真是李後出的手,目的是爲了給謝莊妃一個警告。”
她就知道上次提點了李後李獲真的事情之後李後不會這麼坐以待斃,果然這就出手了,選準的還是宜倫公主。
不過謝氏衆人正在進京的路上,‘私’鑄兵器的罪名不小,日後必定不能輕饒,李後也沒有必要做的太絕,於是找人嚇唬嚇唬宜倫公主和謝莊妃罷了,只不過好好的姑娘,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有些事情知道個大概便好,真相日後自然會浮出水面。”雲祁不喜她這麼一副憂思的模樣,‘揉’‘揉’她如瀑的長髮,“不如想想明日你要怎麼對付雲珏?”
一說整人,華溪煙整個人似乎都明麗了起來,啪啪撫掌,一雙明眸燦爛無比,衝着雲祁眉眼飛揚地道:“你說這個我纔想起來,你替我和梓泉要個東西,我明日要用!”
看她這麼一副喜笑顏開興致勃勃的模樣,雲祁忽然間有些替自己那個不甚親厚的弟弟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