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準備
一大早,太陽還沒跳出來,客棧外隊伍修整,馬上就要啓程出發了。。wщw. 更新好快。
這一次,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實在太長,連閻以涼都擔心衛天闊可能會生疑。
不過這要看衛淵到時怎麼解釋了,他說的,衛天闊即便是有那麼一丟丟的懷疑,最後也還是不會說什麼。
今天要走,閻以涼也最後一次給肖黎散瘀血。這一次散過後,他的淤血基本上就都散開了。之後只需調養休息,按時吃‘藥’,相信一兩個月後,他的身體就能恢復的差不多了。
將袖子挽起來,閻以涼走至‘牀’邊,那肖黎躺在那兒,肩背處放着一個軟墊,讓他身體擡高,這樣來能舒服些。
似笑非笑,肖黎上下審視着走過來的閻以涼,“閻捕頭,神清氣爽啊。”
“沒錯。”面無表情,閻以涼淡淡回了一句,隨後在‘牀’邊坐下。
看着她‘露’胳膊挽袖子,一副大動作的樣子,肖黎笑起來,“打算臨走之前給我留點兒紀念?”
“這主意不錯,你說我是卸掉你的胳膊好還是卸掉你的大‘腿’好?”手徐徐握緊,指節發出嘁哧咔嚓的聲響。
“來吧,你看中哪兒,就拿走哪兒!但醜話說在前頭,拿走了可不能丟,一直帶在身邊,睡覺的時候也要放在‘牀’上。”語氣聽起來很噁心,聽得閻以涼眉頭緊擰,想嘔吐。
“少噁心人,對你的胳膊‘腿’兒沒什麼興趣。今天感覺如何?還疼麼?”掀開被子,他穿着中衣,但是前‘胸’敞開,那烏黑的手印兒依舊清晰。
若是忽略他‘胸’口的手印兒,他這個模樣倒是幾分‘露’骨風流
。配上他的笑,更是‘迷’人眼。
懶得看他笑,閻以涼看了看他‘胸’口的那兩個手印兒,隨後道:“顏‘色’淡了很多,淤血差不多都流乾淨了。只不過,這勁力雄渾,你的皮‘肉’和骨頭都受了傷害。這小心臟也跟着遭殃了,好好養着吧。”邊說着,她邊展開手掌放在他‘胸’口,運力。
肖黎微微蹙眉,不過還能忍,他不眨眼的看着閻以涼,隨着她愈發運力,他額頭也沁出了冷汗來。
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握緊,肖黎反手抓住‘牀’單,臉‘色’發白。
血流出來,黑紅的顏‘色’,但不過一會兒顏‘色’就變淡了。
這是好事,淤血真的沒多少了,閻以涼也較爲滿意,轉瞬收手。
身體一鬆,肖黎長嘆口氣,“疼。”
看了他一眼,閻以涼隨手扯過旁邊乾淨的‘毛’巾,將他腹部的黑血擦掉,“勸你不要總想着錢,有時間勤練一練你的縮骨功,若是‘精’煉的話,這兩掌你定然能躲過去。”厲釗出手快,閻以涼自然知道。所以,在厲釗手下,肖黎沒躲過也在預料之中。
“說的是,沒想到、、、沒想到樑震的陣營裡還有這等手快的高手。”說着話,驀地頓了一下,之後他笑起來,看起來是在笑自己蠢笨。
即便他那句話及時收回去了,可閻以涼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所以,想要活命就得提升自己。希望你接下來能提升,預祝。”站起身,閻以涼將袖子放下來,大夫收診時的樣子。
“能聽到你閻捕頭的鼓勵,還真是詭異。我怎麼覺得後頸發涼呢?”肖黎看着她,額上臉上都是汗,卻刻意的滿目驚恐。
很想送他一句去死,閻以涼冷冷的最後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看着她走出房間,肖黎不禁笑,笑過之後卻長嘆口氣,意味深長。
太陽升了起來,隊伍也修整完畢,準備啓程,離開祁國回大燕
。
衛淵與肖黎道別,這倆人儘管看起來做不成朋友,但此時此刻又不是敵人。
沒去管衛淵,閻以涼在客棧前等着,片刻後,衛淵走下來,他那隻手臂還吊着,但不影響他的風采。
“走吧。”伸手,閻以涼用自己的力氣將衛淵甩上馬車,使得衛淵根本沒用自己的力氣。
眉眼含笑,衛淵站在車轅上看着她,“我還沒死過去呢,不用這般照顧我。”
“你若是‘腿’傷了,我就走哪兒都抱着你。少廢話,進去,出發。”閻以涼一步躍上去,推着衛淵進了馬車。她粗魯殘暴,看起來恍若山賊一般。而衛淵則成了被她綁架的人質,只不過這個人質不會掙扎,心甘情願。
隊伍出發,緩緩離開客棧前。
二樓,一扇窗子半開,肖黎穿着單薄的中衣站在窗口,看着那隊伍離開,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
返回大燕,速度並不快,草長鶯飛,夏天的山水風光還是這般秀麗。並且或許對大燕真的有情,這風景越看越順眼。
衛淵的手臂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吊起來,這樣看着也很正常。他若返回皇都還吊着手臂,就更沒法兒向衛天闊解釋了。
於一個‘陰’雨天,終於抵達了皇都,沒有提前告訴任何人,隊伍進城後,便直抵青苑。
“把你送進去,我就回家。離開這麼久了,不知關朔怎麼樣了。”閻以涼本想進城時就下車,可衛淵這廝死拉着她,偏偏不讓。
“現在你們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這般關心他,我心裡也平衡了。”衛淵幾不可微的搖頭,儘管嘴上說平衡,可是很顯然是不平衡。
“以前我也沒覺得和他是未婚夫妻,他就是弟弟罷了。現在,我就更不能不管他了,作爲師姐,這是我應該做的。直至他成家立業生孩子,我就不管了。”閻以涼字字當職責,絕不虛言。
衛淵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把這份心多分給我一份兒,說不定咱們倆會趕在關朔前頭生孩子
。”
“去你的,又說這個,閉嘴。”擡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
衛淵靠着車壁,任她蹂躪自己,卻止不住從眼睛裡冒出來的笑意。
抵達青苑,倆人下車,還沒走進青苑大‘門’呢,那邊就來了人。
來的人都認識,皇上身邊的,來到這兒顯而易見是做什麼來了,請衛淵啊。
閻以涼歪頭,“行了,不用我送你進去了,有人來請你了,我走了。”正好衛淵不讓她走,現在正是時機。
轉身離開,走的瀟灑。衛淵看着她身影消失,也離開青苑,前往皇宮。
閻以涼忽然的回到家,將關朔嚇了一跳。儘管今天‘陰’雨,但是這個時辰並不是回家休息的時間,關朔沒在刑部,大部分的可能就是偷懶了。
“師姐,你終於回來了。一走就是幾個月,你到底做什麼去了?”個子又拔高了很多,關朔現在看起來已不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反倒很英猛。
“這個時辰,你怎麼在家?”雙手負後,閻以涼一步步走進大廳,臉‘色’冷冷。
跟在閻以涼身後,關朔現在比她高出很多來,這幾個月,他真的長了很多。
“刑部沒案子,晌午的時候二師哥吩咐我們各自回家,他去看大師哥了。”關朔解釋,很有誠意,倒不似以前那般每每與閻以涼說話都膽戰心驚的模樣。
“大師哥怎麼了?”旋身在主座坐下,閻以涼看向他,眸‘色’冷厲。
“沒什麼事兒,大師哥就是染上了風寒。”給閻以涼倒茶,關朔一邊解釋道。
接過來,閻以涼放心了些,而且對於關朔的服‘侍’,她看起來也是滿意的。
關朔也不禁笑,閻以涼不發脾氣就好,他就擔心她發脾氣。
“鍾婭呢?怎麼不見她
。”自進來後,就不見鍾婭。
關朔眼神閃爍,而後道:“不知道啊,她可能做事去了吧。”
拿着茶盞,閻以涼瞧他那閃爍的樣子,就差不多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鍾婭年紀大了,不是小姑娘,見得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你那種騙小姑娘的把戲,還是不要拿來糊‘弄’她,反而適得其反。”不冷不熱的說着,聽得關朔立時臉紅。
“師姐,你知道啊、、、”面紅耳赤,關朔小聲兒,幾分不好意思。
“你以爲我這雙眼睛是擺設麼?你的小動作我哪次沒有看透?鍾婭不錯,我很喜歡她。不過,你最好悠着點兒,若是把她惹得在這兒呆不下去,我就把你趕出去。”放下茶盞,閻以涼尾音加重,驚得關朔連連眨眼。
“師姐,現在不是我怎麼想,是她根本就不理我。以前還能說幾句話,現在她都不跟我說話,還躲着我。”關朔也很委屈,以前和每個小姑娘來往她們都很熱情。可鍾婭不一樣,根本就不理他。
“好事,免得你還覺得自己老少通吃。你要知道,你有追求別人的權利,別人也有拒絕的權利。你可以持之以恆,別人也可以一屑不顧。重要的是,你理‘性’點兒,別做出格的事兒。”閻以涼淡淡的教育,關朔也一邊點頭,很明顯聽進去了。
“是。”言之有理,關朔也沒理由不聽。
“所以,你現在還要堅持下去麼?”緊抿的‘脣’微彎,閻以涼看着他問道。
想了想,關朔點頭,“當然,沒有得到結果,我不甘心。”或許是從小被閻以涼打擊的,除卻面對她他會退縮,在其他方面他都能堅持下去。
“好,那就堅持下去試試,看看最後你能否攻下鍾婭這道堡壘。”他有持之以恆的心,閻以涼倒是很欣賞。
笑,能得閻以涼說一句好,真是不容易。
雨下的越來越大,夏天的雨,即便再大,也不影響氣溫,還是那般熱。
撐着傘,閻以涼離開關府,前往鄒琦泰的家
。
他一直沒有回刑部,心裡大概也是有鬱悶,只不過他這人從不說自己的憂慮,儘管總是憂慮別人。
鄒琦泰的府邸很小,並且一點都不豪華,根本不像刑部人員會居住的宅子。
他沒有娶妻,整個宅子裡只有他和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季叔,服‘侍’了他很多年。
輕叩‘門’環,片刻後‘門’從裡面打開,開‘門’的正是季叔。
“哎呦,是閻捕頭。”季叔很是意外,沒想到閻以涼會來。
“季叔,大師哥怎麼樣。”走進來,閻以涼一邊問道。
“風寒,好了很多了。要我說他就是心病,不能回刑部,又憂思厲釗,生病也不奇怪。”季叔關上大‘門’,一邊跟着閻以涼往院子裡走,嘆道。
“猜到了,練武的身體,按理說不應該得病。心病,練武可沒用。”閻以涼也嘆氣,她還正準備說一說厲釗的事兒呢。估計說了之後,鄒琦泰的心病會更重。
走至鄒琦泰居住的院子,沒等進去就聽到裡面的說話聲,胡古邱和齊嶽都在,倆人一起來的。
快步走進去,閻以涼推開房‘門’,收傘,一氣呵成。
“師妹,你回來了。”屋中三人,鄒琦泰靠在‘牀’上,胡古邱坐在‘牀’邊,齊嶽揹着大刀站在旁邊。
“嗯,剛剛回來,聽說大師哥病了,過來看看。”走過來,閻以涼看向鄒琦泰,明顯憔悴。
“沒事,一點兒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你們這都跑過來了,‘弄’得我都以爲自己要死了。”鄒琦泰搖頭,說完話卻咳嗽了起來。
“行了,你這根本就不是吃‘藥’的問題。只要別想那麼多,肯定立馬就好了。”在‘牀’邊停下,閻以涼輕聲斥責。
“這次走了這麼久,你和衛郡王一直在固中?”齊嶽看着她,倒是好奇她在固中能呆住,畢竟她不是能閒下來的人。
看了齊嶽一眼,閻以涼搖頭,“沒有,我們去祁國了
。”
話落,三個人都看了過來。
分別看了他們三人一眼,閻以涼將椅子拖過來坐下,隨後道:“這次在祁國,碰見了厲釗。”
一提厲釗,鄒琦泰頓時聚‘精’會神,甚至剛剛的懨懨都不見了。
“然後呢?你們‘交’手了!”齊嶽雖是失望,可是又不免擔憂。厲釗有自己的功夫,和他們的不一樣,所以,若是真的‘交’手,基本上佔不到便宜。
“我沒和他照面,是衛淵和肖黎,他們倆應當是被厲釗伏擊了,肖黎險些死在厲釗的手裡。所以,我告訴你們也是因爲有其他的設想,厲釗和他妹妹大概不會輕易的藏起來,或許還有其他的目的和計劃。他們若對付祁國我們管不着,但若是在大燕生事,我們不可能不管。並且厲釗對我們對刑部很瞭解,他若給我們設陷阱,我覺得八成躲不過。做好心理準備吧,現在已經沒有兄弟情義了。”這是事實,儘管很直白,甚至有些傷人,但是事實。
胡古邱和齊嶽對視一眼,倆人倒是早早就設想過。或許有一天,會和厲釗成敵。
鄒琦泰嘆口氣,隨後又咳嗽起來。
齊嶽轉身去給倒水,胡古邱幾不可微的搖頭,到了這個時候,的確不能再想兄弟情義了。
“師妹你覺得,厲釗兄妹到底想要什麼呢?”齊嶽覺得很難解,這倆人逃過一死,藏起來好好活下去不就成了麼?爲何還要跑出來。
“錢?或許還有更難猜測的,權利,江山。”都有可能,畢竟以前樑家就是在做這個。厲釗的妹妹厲芷一直在做這個,若讓她放棄,似乎並不容易。
“江山?”胡古邱皺眉,還想造反?
“現在一切都是猜測,還不能蓋棺定論。”鄒琦泰認爲厲釗不是這種人,不會的。
看向他,閻以涼幾分無奈。胡古邱也不言語,齊嶽搖頭,這事兒還是他們三個人‘私’下商量吧,不能讓鄒琦泰參與。
“這麼說的話,厲釗兄妹倆一直都在祁國活動?”在祁國碰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呢
。
“準確的說,是昭天。”樑家滅了,或許接下來就要向祁國和大燕伸手了。
“昭天?那個小國。你們去昭天了?”齊嶽皺眉,那時就覺得奇怪,現在就更奇怪了。
“這是‘私’事,你們就別問了。我要告訴你們的就是這件事,做好準備,最好通知刑部上下的兄弟,都小心點兒。”不想說那些‘私’事,閻以涼直接掠過。
“是應該通知一下,厲釗在刑部這麼多年,對咱們可是極其瞭解。”胡古邱點頭,儘管對於他們師兄妹的臉面有影響,但大局更重要。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師兄妹三人又多留了一會兒,待天‘色’暗下來後,才一同離開。
“大師哥這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走在街上,齊嶽揹着大刀,一邊搖頭。
“心病。”胡古邱沒辦法,鄒琦泰‘操’心慣了。從小就‘操’心他們,到了這個年紀也改不了了。
閻以涼不語,沒辦法,得面對現實才行。
“誒,師妹,這半年都過去了,你和衛郡王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吧。”胡古邱忽然道,他很擔心這個。畢竟二人有了夫妻之實,若是衛郡王反悔,那吃虧的可是閻以涼。
齊嶽也轉眼看過來,一樣好奇。
“嗯,定下來之後會提前通知你們的。”衛淵定然會向衛天闊提,但衛天闊是否會一口答應下來就不知道了。
也幸虧衛淵一直秘密處理樑家的事情,又冒險的跑了一趟祁國,否則事情鬧大了,他們的婚事或許就真得打水漂。
回來的時候路過柳城,她和衛淵連夜秘密的進了一趟山裡,將樑青語埋在了樑家宅子的附近。
她的身世來歷,從此後就成秘密吧,隨着樑青語入土爲安,這秘密也進入地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