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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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若是和肖霆是一路的,你覺得你還會活着麼?你若說實話,我也告訴你,我們是什麼來路?”閻以涼在他面前停下,看着他,雙眸冷硬。
微微垂眸看着她,肖黎似笑非笑,“若不是一路,那就是來搶錢的?也是啊,眼睜睜的看着大燕的錢財落入祁國人的手裡,你們自是不會善罷甘休。”
“很多人總是自作聰明,下場就是死,看來五皇子也是一樣。”閻以涼哼了哼,他若不交代,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活着也沒什麼用處,所以只能死了。
“這麼大一筆錢,是個人都會眼紅。我也一樣啊,眼紅的不得了,奈何肖霆看守的太緊。”肖黎笑道,他說自己眼紅,可是在他臉上可完全看不到眼紅的樣子。
“既然五皇子是來搶錢的,那接下來只能委屈你了。”擡手,閻以涼一把扣住他肩頭。他看起來比衛淵要壯一些,而碰觸到他時手心的觸感也是這樣的,他肩膀的肌肉很硬。
“不如咱們可以商量商量,合作一把,然後五五分如何?單憑你們,是無法把錢搶回來的。”肩膀被抓,閻以涼在施力,他也不禁的歪了那側肩膀,閻以涼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我對和五皇子合作沒什麼興趣,殺了你應該更有意思。”衛淵雙手負後看着他,倆人都不是那種平白無故就說出實話的人,所以現在無論肖黎說什麼都不可信。
“相信我,搶錢要更有意思。世上難見的佈陣師在那個隊伍裡就有兩個,這麼有意思的事情難道不比殺了我更好玩兒?”說着,他承受着閻以涼的力氣,雖說在抵抗,但若純比拼內力他的確不是閻以涼的對手。隨着話音落下來,他被抓扣的那一側腿也彎了下去,最後跪在了地上。
佈陣師?
閻以涼與衛淵對視了一眼,這件事他們自然知道,只不過,沒想到有兩個。conad1;並且,能稱得上佈陣師的,那應當是很厲害,否則最多稱一聲先生,師這個字可是談不上。
“你的手下大概有不少都死在他們手裡了,很巧的是,我們碰到了一個殺陣,你的手下死在那裡面,很慘。”衛淵不爲所動,淡淡道。
“殺陣只是小意思,他們每晚夜宿之時都會在四周佈下鬼眼星羅陣,天罡地煞,我有無數個探子死在這陣裡。我又找了佈陣師來對付他們,結果,那小老兒將將靠近便撒丫子就溜了!”單膝跪在地上,肖黎說着,語氣不免恨鐵不成鋼。並且,他透露出來一些信息,他不是第一次和那些運送銀子的隊伍交手了。
“肖霆若是有這麼厲害的手段,如何這麼多年你仍舊活着?這銀子怕是也不是送給肖霆的,但他卻負責一路保護。這銀子,是給誰的?”閻以涼擰眉,幕後黑手不是肖霆,但肖霆堂堂祁國太子卻在給這個幕後黑手做事。不止神秘與手段,甚至連勢力都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肖黎眸子一頓,隨後笑,“就是啊,這銀子是給誰的呢?”
“少廢話,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你送到鬼眼星羅陣裡。”閻以涼擡腿踢了他一腳,動作粗魯。
“決不能靠近鬼眼星羅陣,這種陣法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即便你逃走了,它也能記得住你的氣息。之後只要想找,就會輕易的找到你。”衛淵開口,肖黎剛剛所說的他都知道,並且其中厲害,他也清楚。
看向他,閻以涼反倒一詫,她的確不知這個什麼鬼眼陣法有多厲害。不過看衛淵的臉色,似乎,絕不是吹噓的。
“衛郡王也略懂啊,既然如此,就勸勸這殘暴瘋狂的閻捕頭,自己送死不要緊,別把我帶上。”肖黎輕笑,即便單膝跪在那兒,也擋不住他嬉笑。
閻以涼直接又給了他一腳,說廢話倒是說的溜,正經的事情一句也不說。conad2;
“五皇子,你是不是知道肖霆在給誰賣命?”衛淵看着他,臉色也清冷涼薄,不似剛剛與肖黎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了。
“即便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肖黎說的似真似假,沒人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
“五皇子若實話實說,我幫你搶錢。”衛淵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肖黎所知道的。
閻以涼擰眉,很不贊同,這無異於與虎謀皮。而肖黎不止是虎,還是狐狸,狡詐陰險。
肖黎也幾分詫異,看着衛淵,半晌後緩緩開口,“原來衛郡王不是爲了錢而來。”他以爲,衛淵是來搶錢的。畢竟,那可是從大燕運來的錢。
“如何?你說實話,我幫你。你不說,那麼留着你的命也沒什麼用處。”很顯然,說實話得到的好處會更多,不止保住了命,還能得到錢。
“這個條件真是有誘惑力,我需要謹慎考慮。”肖黎一副感興趣的模樣。
閻以涼依舊緊繃着臉,和肖黎合作,不明智。
一時間三人都不再說話,頭頂的沙沙聲也就更清晰了。雨下的不大,並且在這林子裡一點兒都感受不到,頭頂茂密的枝葉是上好的幕布,隔離住了那些雨水。
“衛郡王若是真的想聽,那麼,請你讓閻捕頭放開我,這樣說話,不止我的腿會麻,也會影響我的記憶。”半晌後,肖黎開口,他打算說了。
閻以涼緩緩鬆手,單膝跪地了很久的肖黎終於站起身,活動着自己的肩膀,一邊看了閻以涼一眼,他滿目笑意,甚至幾分得意。
“洗耳恭聽。”衛淵雙手負後,等着肖黎說。
“其實,我一直在調查,我那親愛的大哥是怎麼從草包一夜之間變成一個有勇有謀的人。conad3;後來我發現,他不止變得有勇有謀,還在不斷的搜刮錢財往外送。”他說着,同時在笑,諸多諷刺。
聞言,閻以涼與衛淵也不禁一詫,肖霆也在斂財然後往外送?這樣說來,這些錢也不是到了祁國,只不過祁國是個運輸站罷了。
“調查豈那麼容易,不過我卻查到了他幾乎每年都有兩次派很多的人來這邊界接應一批人馬。這批人馬運送着數不勝數的金銀,他接到手裡後會留存一段時間,但之後就不翼而飛了。”飛去了哪裡,他似乎也不知道。
“所以這次,你便來搶錢?他在給誰供錢財,你真的不知道?”衛淵有所懷疑,看樣子肖黎也調查了很久。
肖黎搖頭,“很神秘,無法調查。而且還擁有佈陣師那樣的高手,想來不簡單。”
“你也說肖霆之前是個草包,忽然間變成這樣,你就沒仔細的調查過?或許,他和你的那些替身一樣,被調包了。”閻以涼忽然開口,肖黎身邊有整容高手,可未必這世界上只有一個整容高手。
眸子一頓,肖黎隨後笑起來,“倒是有這個可能,奈何近不了他的身啊。”
近不了身?肖黎手眼通天,居然也近不了肖霆的身。
“五皇子知道的只有這些?”衛淵不是很相信,肖黎應當有隱瞞。
“衛郡王不會爲了否認剛剛的承諾,不信我說的話吧?那沒辦法了,算我倒黴,被你們騙了。”肖黎笑出聲,很顯然是諷笑。
“肖霆一直在往外運送錢財,你就真的沒調查過,他把錢送去哪兒了麼?”閻以涼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具有無形的穿透力。
肖黎想了想,隨後道:“反正是運出了祁國。”
“廢話!”閻以涼眯起眸子,幾分不耐。
“說不過幾句,閻捕頭你就又生氣了?我記得咱們上次分別時相處的可是很融洽的。”肖黎笑的眸子都彎成了月牙兒一般,他的臉看起來可真不像小人,但奈何生性就是陰險小人。
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故意陷害,在邊界線輕薄了她。這個仇,閻以涼倒是還沒報呢。
“你倒是提醒了我。”冷冷的開口,閻以涼隨即一腳飛過去,肖黎也沒躲。一腳正中他腰間,然後他就飛出去了,五米開外。
砰地一聲砸在地上,肖黎身子動彈了下,然後略緩慢的坐起了身,“扯平了。”他那時輕薄她,現在她踢了他一腳他又沒躲,扯平了。
冷哼一聲,閻以涼很顯然並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衛淵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肖黎,視線自他的右小腿上掠過,緩緩彎起薄脣,“五皇子的腿是怎麼了?平白無故的竟然胖了這麼多。”
他一說,閻以涼這才注意到,肖黎的右小腿腫起來了。他站着的時候有袍子擋着,並沒看到。
他現在坐在那兒,袍子滑到一邊兒,那小腿也露出來了。儘管穿着黑色的褲子,但很顯然比旁邊的左小腿要胖很多。
“這林子裡蟲子太多,一個不留神就被它爬了上來。”而且,隔着一層布料咬了他一口,就讓他的腿腫了起來。不疼不癢,可是就是腫脹。
衛淵臉上的笑是很明顯的幸災樂禍,“同性相吸,恭喜五皇子找到同路了。”這顯然就是罵人了,儘管沒一個髒字兒。
肖黎看着他,驀地瞧見他負在後的左手露出來,他緩緩揚眉,“同喜同喜,衛郡王也找到歸屬了。”
“錯,這不是五皇子的同宗咬的,而是爲了救閻捕頭弄傷的。”看了閻以涼一眼,衛淵此時擡着腫脹的手也很有優越感。
閻以涼無聲的冷哼,很想告訴他們倆是彼此彼此,蘿蔔手臂嘲笑蘿蔔腿,五十步笑百步。
“閻捕頭居然還有需要他人相救之時,稀奇。”聞言,肖黎看過來,的確很驚訝的模樣。
“我打斷你的手臂再給你接上,你覺得這算不算相救啊?”閻以涼冷冷開口,救她?這個詞兒本身就是對她的蔑視。
肖黎立即懂了,“衛郡王果然很英勇。”
衛淵眼色幾分不善,承認他救了她又如何?
“你們倆若是還想敘舊那就繼續,我要休息。”這倆人似乎並不想休息,多時不見,又遠空的你來我往數回合,想必有很多話要說。
但閻以涼不想聽,他們倆夾槍帶棒的互相咒罵,時不時的還要把她帶上,她會忍不住想揍人。
“天要亮了,不過看來這雨不會停。若是下雨,對佈陣來說會造成一些影響,好事。”肖黎坐在那兒,一邊笑道。
“五皇子若是能趁着天亮之前再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許在雨停下來之前,那幾車的銀子就成你的了。”衛淵淡淡道,很顯然還想從肖黎嘴裡挖出來些什麼。
深吸口氣,閻以涼分別看了他們倆一眼,“你們一個手腕挫傷,一個腿上中了毒,還打算去搶錢,瘋了麼?”
倆人看過來,隨後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如同蘿蔔似得手臂和小腿,不再說話。
轉身走到一邊去,閻以涼覺得這倆人就是瘋了。在這森林裡,衛淵的人馬很少,而肖黎的人馬經過今晚和肖霆人馬的戰爭不知折損了多少。不先估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反倒還在想着怎麼去搶錢。
沙沙沙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林中很清晰,但是這濃密的樹冠之下卻絲毫感受不到。空氣沉悶,但是,卻無端的冷了起來。
聽着雨聲,卻也注意到那邊,衛淵與肖黎相對而坐,距離兩三米左右。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各自拿着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這倆人破壞起對方封地眼睛都不眨,這會兒又像認識了幾百年一樣平平靜靜,詭異的不得了。
就在思考這二人在做什麼的時候,那邊說話了。
不似之前互相咒罵,反倒聲音很平靜。
“鬼眼星羅陣,一旦破了,會對佈陣之人造成重創,甚至會送命。但若是破不了,就會被困在其中,神智被摧毀變成行屍走肉,很危險。”原來,這倆人是在討論那個鬼眼星羅陣。
“看樣子,衛郡王應當是學過,否則不會這麼瞭解。”肖黎笑,這笑意味深長。
“五皇子不也是深諳此道?明知會死人,還讓探子三番四次的去送死。”而目的,很顯然就是想知道這佈陣之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我只是懂一點皮毛罷了。”肖黎反倒很謙虛似得。
“我看不只是皮毛,他們的七寸你差不多也知道在哪兒了?”衛淵看着他,眸子如星辰。
肖黎長嘆口氣,隨後道:“破陣其實也簡單,需要純身的男女之血。不過,這純身的男女容易找,可是能進入陣中卻需要有極強的功夫才行,不然一靠近就被摧毀了。”這純身,說的就是沒有行閨房之事的男女。這種人好找,但是同時擁有極強的武功又是純身,那就不好找了。
衛淵神色未變,因爲肖黎的話並不能讓他完全相信,他也有可能是在說謊。
不遠處,閻以涼聽着他們倆的話,更是懷疑肖黎話中的真實性。她本身便不懂佈陣破陣,無法分析出肖黎說的是真是假。
“憑五皇子的能力,找到這種人又有什麼難度?”果然,衛淵並不相信他的說法。
“衛郡王以爲我沒試過麼?手下僅有的兩個功夫較高的女護衛都因此送了命。”說到此,肖黎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說起他損失的人,他的語氣也跟着變了。
“是她們功夫不濟。”女護衛少之又少,武功高,又是純身,更難得了。
這一點肖黎沒有否認,的確功夫還差些,否則就算沒有破陣,也能退的出來。
“若衛郡王真信守承諾,不如想想辦法,咱們破了這陣如何?”肖黎掃了一眼閻以涼的方向,他覺得閻以涼是個不錯的人選,當然了,前提需要她是純身。
聽說她和她師父的兒子有婚約,但是否已行了周公之禮就不得而知了。
衛淵也看了一眼閻以涼的方向,他淡淡道:“除了趁夜晚他們停歇時偷襲,也另有方法。”白天他們在移動中,這個時候也不是不行,儘管白天他們的警惕性會更大。
“那需要很多人,依我看,衛郡王似乎並沒有帶很多人在身邊。”這森林裡這麼多人馬,似乎衛淵的人是最少的。
笑,衛淵看着肖黎,“那就要看五皇子是否坦誠相待了。”若是他坦誠,說不準人馬就變多了。
“衛郡王這個毛病不太好,信任太少,如何合作?”如此不信任,他也很難和他合作。
“五皇子說話說一半兒的病症也的確需要治療。”衛淵反諷,倆人根本沒有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候。
閻以涼坐在不遠處,自然也聽得到倆人的對話,她盯着一處,面無表情。
若是肖黎能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她倒是願意參與一下。不過,到現在爲止,他說的都是廢話。
“隱藏的深,我調查出來的東西也少之又少。不過,你們大燕倒是有不少的有錢人在提供錢財。我之前所說,每年兩次有人往這邊運錢,三年來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又說出一個秘密,果然引得閻以涼也集中了精神。
“不知這些有錢人五皇子可都知道?”想不到,肖黎知道的要比他多。
“看來你們是真的沒調查啊,居然連這些都不清楚。錢最多的要數三年前的一對兒安姓兄弟了,不過後來就消失了,再也沒見過。大燕的第一茶商,這次的珠寶商,還有一個不知是做什麼買賣的樑公子。”肖黎的調查也並不是很細緻,畢竟是大燕人,他調查起來很不方便。
樑?
這個字進入閻以涼和衛淵的耳朵,兩個人便遠遠地對視了一眼。不是敏感多疑,而是這個姓氏對兩個人極其特別。
“這個姓樑的,是大燕哪裡人?”閻以涼看着肖黎,淡淡道。
幾不可微的挑眉,肖黎似笑非笑,“莫不是閻捕頭認識?”
“少廢話,說。”微微擰眉,她的臉幾分暴躁。
“我也不是很清楚,看起來他應當都不是生意人。不過,錢很多。”當時簡單調查了一下,並沒有查到這個樑公子的出處。
“他是什麼時候給肖霆送的錢?”雖然樑這個姓氏不稀奇,可是,會和那個神秘的幕後黑手搭上關係,就變得稀奇了。
“春天。”肖黎看着她,幾分玩味兒。他說了那麼多話閻以涼都沒反應,獨獨這個時候有了反應,耐人尋味。
看着她,衛淵幾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或許不是。”
“或許是。”閻以涼不信巧合,有些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着聯繫。
肖黎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轉悠,事情果然不簡單。
“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二位,不知這次二位還有什麼可說的沒?若是還斷定我有隱瞞,那麼我看這次的合作也可以告吹了,你們根本就沒有誠意,也算我倒黴。”肖黎右小腿伸直,坐在那裡幾分懶散。
看了他一眼,閻以涼站起身走過去,在衛淵身邊坐下,閻以涼與他對視,即便不說話,看着對方的眼睛就能明白。
看着他們倆,肖黎揚高了眉,這二人、、、、
“這錢是要送到肖霆的手裡,即便跟着,結果也是一樣。不如從現在開始調查肖霆,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閻以涼是不同意衛淵幫肖黎搶錢,又不是沒做過小人,出爾反爾又如何?
“即便將這些錢喂狗,我也不想被那個人得到。”衛淵的想法不復雜,幕後黑手在斂財,不斷的斂財。現在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是誰,若泄憤報復,搶錢就行了。
閻以涼無言,他父親慘死,她明白他心底的恨意。
“衛郡王,你在罵我麼?”他們倆說話肖黎又不是聽不見,喂狗?這不就是在罵他麼。
然而,那兩人都未理會他。
“好吧,隨你。”閻以涼點點頭,若是不讓他做些什麼泄憤,此次進山奔波了這麼久,會使他內心的憤恨積壓更多。
“不然,你先回去?”看着她,衛淵輕聲道。
“我還要負責把活着的你帶出去,省省吧。”閻以涼收回視線看向別處,側臉冷硬。
衛淵薄脣微揚,看着她冷硬的臉,什麼都沒再說。
肖黎看着他們二人,若有所思。
天色逐漸轉亮,但是雨仍舊繼續,茂密的樹冠上刷拉拉的,一直未停歇。
因爲雨水積壓的過多,終於也掉落了下來,不過不是很多,一滴一滴的,恍若漏了雨的破房子。
沒有太陽,林子裡的光線也不清晰,但總比夜晚要好。
衛淵的手腕看起來比之昨天傍晚時要好一些,畢竟有武功,這一點點挫傷不算什麼。
將纏在他手腕上的布條扯下來,皮肉腫脹果然消退了些,閻以涼看了看,也覺得沒什麼大礙。待他的屬下看見了,也不會因此懷疑她的武功。
“現在看着它有沒有想吃的*?”看着閻以涼,衛淵忽然笑道。
“有想把它徹底掰斷的*。”揉捏着,閻以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語氣涼涼。
“把它掰斷,然後再接上,還算你救了我。”學着昨晚閻以涼的說法,衛淵緩緩道。
“看在你這麼蠢的份兒上,我把它掰斷之後再給你安一個狗爪子。”閻以涼冷斥,反倒讓衛淵輕笑不止。
不遠處,肖黎席地而坐看着他們倆,眉尾揚的高高的。
他的右小腿腫脹也消了一些,幸好那蟲子的毒並不是致命的,否則他的腿或許就此廢了。
不疼不癢,他也沒怎麼在意。更況且,此時眼前這麼稀奇的畫面,他覺得移開眼睛太可惜了。
“閻捕頭,我記得你有婚約啊!好像是,你師父的獨子。”驀地開口,肖黎成功的在那二人之間爭得了一席之地。
閻以涼手上的動作一頓,衛淵也看着她的臉。
沒回答,閻以涼反手將手裡的布條扔向肖黎。柔軟的布條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直接朝着肖黎的面門而去。
肖黎微微偏頭躲開,那布條擦着他的耳側飛向身後,砸在樹幹上,發出重物撞擊纔會有的聲音。
肖黎幾分玩味兒,“我只是隨口一說,閻捕頭怎麼就生氣了?”
“我也只是隨手一扔,下回你腦袋掉了,也別生氣。”閻以涼放開衛淵的手,同時看向肖黎,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冷色。
肖黎隱有笑意,“閻捕頭是真的生氣了,嘖嘖,看來這婚約之事不能提啊。”
“與五皇子並沒有多少關係,不如管好自己的小命。”衛淵雙手負後,看着肖黎,滿目涼薄。他的涼薄由骨子裡散發出來,使得他整個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暖意,與他笑起來的時候天差地別,甚至好像都不是一個人。
不再提便不再提,反正肖黎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有些事情,只要長了眼睛就都看的出來。
“送錢的隊伍大概已經啓程了,若是還在這兒耗下去,你們誰也別想得到那些錢。”即便下雨,但很顯然也不影響那隊伍的行進。
“昨夜一戰,也不知我手底下的人損失了多少。待我給他們發個信號,集合起來也便於調度。”終於站起身,肖黎活動了一下右腿,倒是沒什麼影響。
“你一路留下記號便行了,你的人看見了,自會跟上。”閻以涼不同意,冷冷的盯着他。
“那就浪費時間了。”肖黎微微蹙眉,似乎還是覺得發個信號比較痛快。
“滿樹林都是你們留下的記號,怎麼就浪費時間了?別耍花樣,走。”朝着他走過去,閻以涼一把抓住他手臂扭到背後去,即便衛淵說什麼要和他合作,但和她沒什麼關係,他還是她的犯人。
肖黎腳下踉蹌了下,隨後被閻以涼逼着走,一副犯人的模樣。
閻以涼不管他,這廝太狡猾,必須得抓着才行。
衛淵雙手負後,步伐悠閒,走在閻以涼身後不遠處,三人離開原地。
誠如閻以涼所說,在這森林裡,最多的就是肖黎手下留下的記號了。他帶了很多人來,看樣子也勢必要搶錢進行到底。
只不過,肖霆也帶來了很多人,一直在對肖黎的人圍追堵截。
這兄弟二人的鬥爭,延續了這麼多年,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止。
在樹冠沒有那麼稠密的地方,終於感受到了淅淅瀝瀝的雨勢,掉落下來,潤溼了地面。
繼續前行,卻忽然的有稀薄的霧氣飄蕩在林間。
下雨起霧很正常,不過,這林子裡樹冠茂密,在林子裡起霧卻沒那麼容易。
看着就在不遠處飄蕩的霧氣,三人緩緩停住了腳步。
閻以涼是覺得詭異,而衛淵和肖黎似乎看出了別的。
“前方有陣。”衛淵開口,淡淡道。
挑眉,閻以涼這還是除了在宮中那次之後,第一次見到沒被破開的陣。
“殺陣,有人被困在裡面了。”看着那白霧飄蕩的方式,肖黎說道。
“很顯然不會是肖霆的人,那麼不是你的人,就是你的人。”分別看了肖黎和衛淵一眼,閻以涼陳述。
“很聰明。”肖黎眉眼含笑,‘誇讚’閻以涼腦袋好使。
閻以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
“五皇子,請吧。”擡手示意,很顯然要進去破陣,不然裡面的人就會死。更況且,現在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誰的人,若是自己的,那豈不是冤枉。
肖黎嘖嘖幾聲,很顯然是不想浪費力氣。但他的擔憂和衛淵是一樣的,若真是自己的人被困在裡面呢?得不償失。
閻以涼看着他們倆,倒是真的想知道這二人會不會進去破這個陣。
“請吧。”似乎做了很重大的決定,肖黎嘆口氣,向前邁了一步。
見此,閻以涼也腳下一動,旁邊衛淵卻把手伸了過來。
看了他一眼,閻以涼沒說什麼,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他手指微動,皮膚摩擦,十指相扣。
肖黎看着他們倆,隨後也將手伸了過來。
閻以涼掃了他一眼,恍若根本沒看見。
肖黎深吸口氣,“進了陣之後誰也看不見誰,若是二位不想和我無端的打起來,還是牽着比較好。”
閻以涼看了衛淵一眼,很顯然是想問他肖黎說的是否屬實。
衛淵看着她,表示是真。
閻以涼看也未看肖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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