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渾身散發着低沉的氣壓,雙手抱臂,看着韓云溪蹙眉。
他能說他在這裡等了三個時辰麼?
想着今日發生的事情,不知怎麼的便來看看她,人影子是沒見到,結果只餘空蕩蕩的院子。
韓云溪平靜的看了一眼他,真是莫名其妙,拿下身上的包袱往房中走去。
墨天尾隨其後,面無表情瞥了下包袱,語含揶揄道:“偷藥用的着這麼長時間?”
韓云溪睨了墨天一眼,淡淡道:“我做什麼好像跟七爺無關吧。”
墨天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道:“別忘了你如今是我的人,沒我的命令,你不能亂跑!”
什麼叫他的人?
他真好意思說出口?
她去哪裡跟他有半毛錢關係麼?
韓云溪倍感無奈,懶得跟他理論,不管怎麼樣,跟一個不講理的人是佔不到任何好處,索性不再說話。
上前扯過他的手腕,診斷片刻,沉聲道:“七爺,你的病我並無萬分把握,似乎時間不短,我先開一些藥方,試過之後我再改動方子。”
用銀針打通經脈,他總是半途而廢,還不如開藥來的方便。
墨天指尖的動作稍窒,淡笑道:“我這是先天宿疾,孃胎裡帶出的毛病。”
說完,眼底升起一抹落寞,似是想起了記憶中那個美麗的女子。
看着眼前的韓云溪,目光空,眼底氤氳起一層迷霧來,裡面藏着萬千過往。
韓云溪心尖微動,想着他母妃早逝,自己終歸是比他幸運,念此,目光微微放的柔和一些,“你記得別斷了藥就行。”
墨天嘴角微勾,心思微暖,眸底飄過一層深意。
韓云溪走到桌邊,拿起紙筆,動作輕快的寫好藥方,詳細交代了用法。
看着她的字體,雖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卻也筆鋒有力,透着一抹瀟灑,墨天脣角勾起一朵清淡笑容來。
翌日,當人們發現城牆上掛着的那三具屍體時,安靜的城像是投了一枚深水炸彈一樣,頓時炸開了鍋。
乍然出現的流言蜚語像瘋了一樣,傳遍城的大街小巷。
傳言說韓府大公子,如何容不下自己庶出妹妹,如何買兇借刀殺人,如何在壽宴上做出有違倫理之事。
街頭,巷尾,茶館、酒樓,無不津津樂道着韓府大公子是多麼的陰險狡詐爾爾。
庶出是沒地位。
難道庶出就不是人?
難道庶出就應該死?
被嫡出光環籠罩之下的庶出更是憤懣難耐。
造成這樣的轟動當然離不開西江月的推波助瀾。
那三個人用不着他動手,就已經被韓世忠的人就地解決,屍體卻被西江月好加利用,坐享其成。
大夫人聽到羅媽媽帶回來的消息,怒不可遏,當即顧不得自己當家主母的形象,發了不小的脾氣,就連韓芷也驚嚇不已,母親何時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忙不迭走上前柔聲安慰道:“母親這是爲何?”
羅媽媽更是跪在地上,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大夫人倒抽一口氣,眸底如碎了一地的冰霜,咬牙切齒道:“韓云溪,你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