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猛然擡頭,看着面前波瀾不驚的韓云溪,她的心尖微微一顫,她這算是警告嗎?
警告自己不要去打攪妙夢還是..。
沉默片刻,她站起身來露出嫵媚笑意,柔柔道:“多謝二小姐提點,前些日子侯爺正好給了我些布料,我這就去忙活了。”
果然是聰明人,韓云溪面帶微笑的看着二姨娘,笑容可掬道:“如此甚好。”
她已經給了警告,安不安分端看她自己,想必她不會那麼傻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她轉身看着鏡中的自己,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每次照鏡子,她特意避開自己的眼睛,總覺得眉眼裡多了許自己不願意見到的東西。
這邊大夫人不知道摔了多少上後的青釉瓷杯盞,一張臉也變得鼻歪眼斜起來,咬碎一顆銀牙恨恨道:“狐媚子,狐媚子
。”
韓芷婼微微蹙眉,自從這個妙夢來到府中,母親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失了往日的冷靜,她柔聲勸道:“母親,父親興許玩玩也就罷了,你何必這麼生氣?”
“哼。”大夫人捂着自己的半邊臉說道:“她個賤人,今日專門跑到我面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向我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母親,你會不會多慮了?”韓芷婼突然想不明白這樣的母親,侯府主母的位置是她的,爲什麼對於這個姨娘生出那麼多憤恨呢?
她當然不會明白,妙夢對誰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樣,當然除了這位侯府主母。
偏偏大夫人還發作不得,只能咬碎牙齒往肚中咽。
這些日子來,侯爺每每必宿在她的房中,情深意切的樣子,要多打眼就有多打眼。
偏偏還每次都到大夫人面前炫耀,她不生氣纔怪!
她從一開始進門就打定主意與她作對,然,現在侯爺又寵的她無法無天。
看到大夫人這般模樣,韓芷婼微微搖頭,便出了房門,徑自去了韓清羽院中。
路上恰巧與妙夢打了個照面,眉清目秀,嫵媚動人,眉眼流轉處,風姿無限,一顰一笑,皆是萬種柔情,這樣的女子當真不簡單。
妙夢看到韓芷婼,微笑可人道:“見過大小姐。”
韓芷婼不冷不淡的應了聲,正欲待擡腳的時候,忽然問道:“韓云溪是你什麼人?”
妙夢面上露出幾分驚訝,不解道:“大小姐爲何這麼問?”
“我隨便問問。”韓芷婼沒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絕美的臉上劃過一絲笑意,“父親年紀大了,姨娘還是節制些好
。”
妙夢笑吟吟道:“妙夢受教了。”
韓芷婼冷哼一聲,便甩下袖子往前面走去。
妙夢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目送韓芷婼離開。
在花園涼亭中看到半躺在鞦韆上的韓云溪,她笑意款款道:“二小姐。”
妙夢是靠着韓云溪才得以進到侯府,不管身份還是背景,都是她幫自己安排的妥妥當當。
若不是她,她又怎麼能成爲侯爺最得寵的人?
眼前的這位女子手段她可是親眼看到,要知道,自己是在她手底下辦事,她還指望着她照拂呢。
不過,從來侯府這麼久,她發現韓云溪並非那麼不近人情,只是爲了達到她的目的罷了。
韓云溪輕輕彎脣,“侯爺最近可都是****宿在你房裡?”
妙夢美麗的眸子散發出一絲羞意,嬌滴滴道:“是。”
韓云溪忽然坐起身來,拉起她的手,把了下脈,神色溫和道:“人無百日好,花無白日紅,你就算再美麗,手段再高,也不過是幾年光景,若爲侯爺生得一子半女,將來你的地位可是水漲船高。”
妙夢驚訝不已,面上帶着一絲希翼道:“小姐準備一直讓我呆在侯府?”
她當初之所以應承下來,或許是因爲自己走投無路,並沒想到要在侯府中長久生存下來,如今,侯爺對她的情誼,到真讓她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就是擔心,韓云溪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如今聽到韓云溪這樣說,當真要她意外。
韓云溪微微一笑,懶懶道:“你若想離開,我隨時送你出府,不過,今日的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回‘倚翠樓’賣笑,還是留在這裡做姨娘,端看你自己拿捏。”
妙夢心中大喜,她本是閨閣小姐,父親經營着小小的生意,突然來了一場時疫,便成了孤兒,因到曱城投奔親戚,卻不想親戚沒有投奔成,卻被人販子盯上,就是因爲不願意被人發賣到‘倚翠樓’,纔會冒死拼了出來,聽她這一番話,她怎能不心動?
飄零的身子有了溫暖的港灣棲息,她何樂不爲?
“妙夢多謝二小姐,妙夢願留在這裡,爲二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妙夢順勢就要跪下,卻被韓云溪拉了起來。
她在妙夢耳邊低語一番,塞給她一個瓷瓶,便款款離開。
妙夢拿着那個瓷瓶欣喜不已,腦海中幻想着將來在侯府中愜意無邊的日子,有着二小姐的照拂,她還怕大夫人不成?
侯爺剛從外面應酬回來,就直往妙夢的流水苑而去,最近越發的喜歡與她在一起,總覺得自己年輕了二十歲,回到了壯年。
就連走起路來也神清氣爽,心情愉快,健步如飛。
剛一走進書房,準備換掉朝服,就發現了大夫人的身影,他淡淡說道:“你怎地在這裡?”
大夫人跟着韓世忠的腳步,往裡面走去,微微笑道:“侯爺整日操勞國事,妾身怕你過於勞累,特來爲你放鬆下筋骨。”
韓世忠難得笑意漫上臉頰,聲音也溫柔些許,“就你知道心疼我。”
說完,便在軟榻上趴了下來,大夫人邁着輕巧步伐走上前爲他放鬆身體來。
看着韓世忠嘴角的柔和,大夫人不經意道:“侯爺最近操勞許多,莫要忘了自己的身體。”
韓世忠沒有睜開眼睛,微微嘆口氣道:“果然還是夫人最懂我。”
最近妙夢整夜沒完沒了,他的確有些難以招架,不過,每次在喝過她給自己泡的茶時,便覺得身體舒展許多,再也沒有之前的疲憊。
“侯爺,雖說妙夢年輕,但是你可是家裡的頂樑之柱,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啊。”大夫人眉毛一揚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