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夫人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妙夢只看了幾天的賬本,就能算出她所做的帳有問題,難道?
她猛然看向韓云溪,見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明顯是早已經知曉的樣子,就等着自己往坑裡跳!
她沒想到自己奮鬥一生,竟然栽在這個小丫頭手中。匕匕·奇·中·文·蛧·首·發
當真咽不下這口惡氣!
明帳也就罷了,爲什麼那藏在暗地裡的帳她也能查出來呢?
這些帳她做的可是巧妙之極,如今被人查出來,她委實有些慌了。
卻還強自鎮定,“老夫人,侯爺,妾身..。”
韓芷身上打了一個冷顫,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跪在地上,乞求道:“父親,母親不過是一時糊塗,她絕沒有私心的,母親爲府中操勞那麼多年,整個府裡的吃穿用度哪一點能離開銀子呢,求父親看在我的份上,求您饒了她吧!”
心裡卻是想着,母親若是倒了,她以後在府中的日子更是舉步維艱,爲今,只有求父親饒恕母親,一切從長計議。
老夫人顯然不買她的帳,一個嫡出的大小姐算什麼,將來終歸是外人,而她的媳婦卻永生永世是她韓家的人,就算做鬼也只能做韓家的鬼。
“真當我老了不中用了,這個府中到底是誰說的算!”老夫人手中的柺杖猛然往地上一震。
頓時,韓芷住了聲音,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別以爲她老就當她不中用,此時威嚴猶在,一點都不遜色於常年執掌侯府的大夫人。
“老夫人,媳婦冤枉啊,媳婦兢兢業業爲侯府做打算,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切都是下面的奴才們所做,還望老夫人明察秋毫。”大夫人垂死掙扎道。
“哼,冤枉?真是好大的冤屈!”老夫人冷冷道。
枉她這麼些年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那麼的信任她,終歸她做出了讓她失望的事。
看着老夫人冷漠的眼神,大夫人把求救的目光轉向侯爺,可是發現他臉色陰晴不定就知不妙,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顏面,上前拉住韓世忠的胳膊,哭訴道:“侯爺,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要替妾身做主啊。”
老夫人的眼睛狠狠盯着大夫人,她一輩子爲韓家操碎了心,沒想到自己的媳婦到頭來竟然吃裡扒外,接濟外人,這是任何一個婆婆都不能容忍的事!
她的孃家何需要她的貼補,凌國公府也算是名門望族,她真不知道凌府什麼時候這麼不濟過!
顯然,這些銀子並不是拿去貼補她孃家人,而是進了自己的小金庫,聲音一沉:“那些銀子都去了哪裡?”
大夫人聽到老夫人不鹹不淡的聲音,她的嘴角抽了抽,她若是說出那些銀子的去向,當真是承認了這些事情,她當然不能斷送自己的前途。
聲淚並下道:“老夫人,媳婦這些年持家你也是親眼所見,從上到下,哪一處不是需要銀子打點?紅白喜事,這京中的禮數又不能失了自己的面子,我都把嫁妝貼了進來,難道這些不夠?”
韓云溪心裡冷笑,面上卻平靜無比,經過她暗中調查,大夫人的銀兩早就沒了影子,無不是奢侈花費掉了,亦或是存在了某個地方。
她房中從吃的用的,就連擺設也極爲奢侈,這,難道不需要銀子買?
作爲掌家人,老夫人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怎麼說,如今的大夫人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你的嫁妝?”老夫人怒道,她還真好意思提她的嫁妝,那些嫁妝攤平也不過是萬餘兩銀子而已。
這麼多年,早就沒了蹤跡。
韓云溪笑了笑,上前扶住老夫人,淡淡道:“母親定然是被冤枉的,她怎麼會藉着執掌中饋的權利中飽私囊呢,這裡一定有什麼誤會。”
看似韓云溪在爲大夫人說話,其實矛頭更加指向她借用中饋的權利,做出愧對侯府的事情。
大夫人心口像是塞了一揪棉花一樣,好半天才出上氣來,接道:“對,這裡一定有誤會,老夫人你要相信媳婦。”
“真以爲我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老夫人扶了下自己的心口,走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心中卻也在思量,凌家現在依然是不可小覷,不看僧面看佛面,蹙眉道:“那少了的八萬兩銀子,你想辦法補回來,畢竟.。。淑妃娘娘是你的表姐,凌府是你的孃家。”
“補回來?”大夫人失聲叫道,八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再說她明明只挪用了六萬兩,何來八萬兩之說?
“你有異議?”老夫人臉色一冷。
“媳婦不敢。”大夫人喏喏道,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韓云溪,若不是她,妙夢也不會插手她的帳,她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從現在起,韓府中饋的權利就交給.。”老夫人頓了頓,目光在妙夢身上來回思量。
妙夢心中歡喜不已,就等着老夫人把權利交給自己,她好最終坐上韓府女主人的位置上,看着老夫人目光閃爍,她的臉上如春天桃花那般絢爛,就等着她說出她的名字。
但是這在大夫人耳中,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她心神震的不輕,她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權利,到頭來終究不是自己的,她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二姨娘的眼裡滿滿都是幸災樂禍和不屑,她等着大夫人倒黴等了多少年了,如今看她倒黴,她比吃了蜜還要甜上三分。
心中希翼,老夫人會把這個權利交到她手上。
說起來,她真的要感謝這個二小姐,沒有她,她根本看不到大夫人狼狽的這一面,天知道,她都被她壓了多少年,她就連做夢也想着她倒黴。
韓云溪看着老夫人目光閃爍,嘴角勾笑,並不說話。
老夫人在深宅大院奮鬥了這麼多年,豈不知這裡人的想法?
她剛纔之所以沒把話說完,就是要看看,府中有多少人在覬覦這個權利,本想交給韓云溪,卻終是要嫁出去的人,如同潑出去的水,五姨娘性子弱,又是自己所能掌控住的,也唯有交給她,她才心安。
隨即鎮聲道:“中饋就交給五姨娘,她在府中也已經不少時間,是時候該挑起重任。”
韓世忠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有位五姨娘,他冷淡她多少年了,說實在,若不是老夫人提起,他都已經忘記他的身邊還有這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