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在月牙鎮寫給上官俊的信,經過了幾番輾轉,將近三個月纔到了上官府邸。
上官老爺把你叫去什麼事情?吳鈺好生奇怪。
是不是頭兒有信兒了?吳鈺轉念一想馬上說到。
玲瓏在雪茹的錦囊裡面還放了一張證明她已經是自由的之身的書信,雪茹已經不是上官府邸的人了。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你,太好了,小姐終於想到聯繫我們了,她雖然一直都有跟老爺寫信,但是每次都沒有留地址,這次主動叫我們過去與他團聚呢!雪茹這些年已經想念玲瓏得不行了,幾乎是死守着小姐沒有出意外的意念活着。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吧!吳鴻叫來張二斤說明了情況,立即收拾細軟,和上官老爺碰頭,當天便出門了。
上官俊身體雖然不太硬朗,但是因爲不再管理永樂商號的事宜,所以也倒是好的。
但是管家怎麼都不放心,愣是僱了個郎中跟着一起,多少也有個照應。
上官俊感念老管家的一片衷心,也就沒有反駁。四人兩輛馬車向着安州行去。
這一次,李恪在封地待的時間比較久。
既然是李恪自己選擇的妥協。玲瓏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羨慕李恪在馬背上的英姿。
我以前看過你騎馬嗎?玲瓏問到。
你不但看過我騎馬。我還教過你騎馬,但是你怕的不行。李恪直言不諱。
玲瓏覺得不可思議,居然還有她怕的事情,自從掉落山崖後,她覺得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呢?要說他唯一害怕的事情,可能就是連累身邊的人吧!
自己失憶已經給大家帶來很大的困擾了。
我會怕,我纔不相信呢,我覺得你是騙我的,就是因爲我想不起來。所以你就騙我,你說我怕我偏要騎給你看。
玲瓏,你還不會騎馬,如果你執意要騎,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至少要學會了以後,在逞能好嗎?李恪忍住笑,語氣非常的誠懇。
他不知道爲什麼?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和玲瓏認識的時光。
一切都變得簡單而明亮起來。就像是不認識字的她,只認識一部分之後的她。認識大半部分之後。細心觀察她的表情和行動都是不一樣的。
沒有想到自己最快樂的時光。居然是誰也不是的一個混混的時候。 誰都認爲,皇子這個光環給他帶來了無限的財富,無限的權力。
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還缺什麼呢?缺少更多的矯情。更多的大宅院。更多的女人嗎?
其實李恪缺的是所有人都不懂的,尊重和自由。
一個像風一樣的男子,不能在草原上自由馳騁,不能實現自己治國安邦的宏圖偉業,只能身居高牆,在一個名爲王府的地方,孤獨終老,不問國家大事也就罷了,連兒女私情都不能由自己決定。
可能是因爲缺什麼。反而就越是在意什麼吧!
所以他才這麼喜歡狩獵,其實是因爲他喜歡這不羈的自由,耳邊的風隨着馬的疾馳狂奔,呼嘯而過。
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得到了一些些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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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似乎是知道他的感受的,很多人都認爲皇子高高在上,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生活沒有一絲一毫,可以自己選擇,縱馬馳騁,被參奏,只是隨便和奶孃的兒子,要了幾把骰子,便招來劈頭蓋臉的訓斥。
殺雞儆猴一般,給了觀望的大臣下馬威。
所以看到他騎馬在草原上狂奔的樣子,讓玲瓏覺得無比的感動。
玲瓏腦海裡面出現了一個畫面。藍藍的天掛着白雲,幾聲鷹勺,牛羊成羣,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剛毅的側臉,揮舞着馬鞭。
俯身在馬背上,疾馳狂奔,縱橫馳騁,從此人生再無設限,只有無限自由。這樣的場景,多麼適合眼前的李恪。
那你就教我騎馬,我就不相信我會有你說的那麼慫包。我可是一個連死都經歷過的人,我會有你說的那麼膽小嗎?
玲瓏雄赳赳氣昂昂,但是光爬上馬背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只能說你的膽子果然不小。只是智力受挫了。李恪說完,順手把玲瓏推上馬背。
歐陽俊逸還是那樣,一直跟着玲瓏保護她的安全,看着兩人這樣,雖然知道只是平常的接觸,但是卻如針扎一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杜神醫喜歡清靜,所以新的小院兒被李恪安置在了離着可以縱馬馳騁的草場很近的山腳下。
神醫見清靜,也就沒有反對。
你錯過她了,是吧?神醫揹着藥簍子,看着形單影吊的歐陽俊逸,躊躇了幾下,還是決定開到他。
歐陽俊逸是他見過的,最自律的人,身上的所有優點和缺點都是剛剛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歐陽俊逸。
他的表情是恬淡的,甚至第一次讓他徒手抓蠍子的時候,他都面不改色,那個時候他還不足十歲。
從未經過他這樣的心慌,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是的,師傅,我錯過她了,她好幾天不理我了,雖然也不管我跟不跟着,我知道她怨我。
聽爲師的一句勸,這情字太傷人,有些人高高在上,不容染指,縱然喜歡又能如何,玲瓏和你已經不再一條線上,她不是高,而是遠,遠到你們已經不再期待同樣的生活了。
您的意思是我要的和她要的不一樣嗎?
這些日子的觀察,我發現,玲瓏雖然已經忘記了所有事情,但是李恪的經歷她卻倒背如流,也許你想要的是終日有茶香,一個你愛的女子,在你一方天空下,和你一起安然到老,但是玲瓏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一定和那個男子有關。
師傅,那您爲什麼會跟着我們來到這樣的世俗之地呢!
都說了,一個情字,誰都邁步過去。杜神醫說完便慢慢徒步往回走,留下了一臉錯愕的歐陽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