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嶺南夜家

181嶺南夜家

“還真是不知道是我們運氣好,還是高家的運氣不好。你說偌大的高家,怎生就出了這等子事兒。”秦香笑着爲百里碧瑤添了一碗湯。

百里碧瑤淡笑:“天公不作美,只怕高家氣數已盡。”

“這可不一定,高家不是有一個大小姐在宮裡嗎啊?不是還有一個大少爺高子陽嗎?而且,高家的少夫人,可是知府大人的女兒,據說還是很有經商的天分呢。”秦香在說起李氏的時候,心裡反而是有幾分好感。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李氏的事情,她們也有查過,對於這樣的一個從窮人家的女兒到現在的極地富的少夫人,這一路上走來,必定是艱苦萬分,可是李氏卻能做得這般的好。這可是有着常人所沒有的忍耐和毅力。

“再大的家業又如何,若是家中諸人不團結,也只能是任由外界的風浪淹沒,更甚者,她們自己倒是來一個自相殘殺的,這對於豪門富貴家族來說,是正常不過的事情。”百里碧瑤是不看好高家了,只是她沒有想過自己到極地開店會是遇上這樣的好事情。高家是極地商界的老大,而且高家也經營有胭脂水粉的生意,若是高家的人對於美顏坊過多的打壓,很多事情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順利的。

只是很多事情,好像是巧合一般。越多的巧合,讓百里碧瑤不得不想得更深一層,到底真的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是衝着百里家來的?還是衝着高家來?

剛剛收到高夫人死去的消息,還真是讓百里碧瑤和秦香大吃一驚。想不到高家的事情會是變成今天這樣的局面,秦香想了想,隨後吐出一句話:“嫂子,你說,這背後是不是藏着什麼大陰謀,或者,高夫人根本就是被人殺的,而不是自殺。”

“爲什麼這樣說?”百里碧瑤放下筷子,擡眸看向秦香。

“嫂子你想一想,高夫人不單單是一位妻子,更是母親和祖母。對於豪門貴族來說,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想必高夫人自己早些年也是有了心理準備的,事情生,難以接受是正常的,可是壓根不用自殺啊,再說了,只是一個妾罷了,更甚陶氏還是一個外室,連妾也算不上。便是高老爺真的把人接回去了,只不過是妾生的庶出的,越不過她這個主母,更是越不過高子陽這個嫡子和高子衿這個嫡女的身份去。何況,高夫人的大女兒還是宮裡的娘娘,你說,諸多的事情連在一起,換做是任何人都不會自殺。”秦香出身高門大戶,這些事情不是說沒有見過。這些的伎倆,自是不會放在眼裡,一下子便能把事情想得這樣的通透。

百里碧瑤點點頭:“有意思,高家亂吧,越亂對於我們來說是越好。我還擔心他們亂不起來,最好就是不要讓我失望。”

“手上的貨差不多賣完了,記得控制好賣出去的數量。第二批貨什麼時候到?”百里碧瑤只能是留在將軍府養傷,哪裡也不能去,對於店裡的事情,只能是全都交給了秦香和司徒燁磊了。

“放心吧,昨天收到消息,第二批貨過些天就到,而且數量還不少。足夠支撐一段時間,還有就是木耳已經是被我爹一起打包讓人運了過來。”

秦香示意丫頭把剩餘的吃食給收拾了,自己走到一邊去親自爲碧瑤泡茶。

百里碧瑤點點頭:“美顏坊的事情就交個你了,以後你多點注意,若是有什麼不懂的,趁着我還在極地的時候,你來找我,我一定是知無不言的。”百里碧瑤笑了笑:“等到這邊穩定了,也要回去了。眼看着,秋考馬上就到了,耽擱不得啊。”

說道秋考,百里碧瑤就想到了已經是一整天沒有見到人影的蘇陌塵。

秦香笑着說道:“我要是有不懂的,自是會來問嫂子的,只是嫂子也不用想着大哥了,我猜想着,大哥這會兒肯定是去準備聘禮去了,將軍說了,要是沒有看到大哥的聘禮,大哥是絕對不可能見得到嫂子的。”

想到大哥吃癟的樣子,秦香的心裡沒來由的想要笑了。

“你也莫笑,眼看着,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我看着袁大哥便是挺好的人,要是可以,你多考慮一下。”百里碧瑤也不想和秦香藏着掖着了,她是真的希望秦香這樣的好女子能夠有一個好歸宿,雖然說是袁恆飛已經是有了一個孩子,但是依秦香的性子,嫁過去一定會得到姨母的喜歡,也會得到袁家小子的喜歡的。指不定,憑着這和袁恆飛死去的妻子相似的樣子,還能得到司徒家的認可。

“這幾天,不能出去,實在是把人給悶壞了。”百里碧瑤百無聊賴的抱怨着。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總是相反的。可能是你得到多少,你就要付出多少。高家的下人去採買,平陽城的人都知道了高夫人已經是離開了的事情,很多人不禁的唏噓,但是那些單純的百姓卻是覺得高夫人這個正主兒還真是死得冤枉的,這樣死去了,小妾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高夫人死去的當天,高老爺並沒有回來,而是留在了陶府照顧陶氏了,陶氏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保住。高老爺一時間,對於高夫人的怨恨到了極致。可是外界的一切,卻是一絲一毫也沒能傳到陶府。

高家全府上下,一時間都掛上了白布。靈棚就設在高家府邸裡的西園,這邊空曠,並不用搭建靈棚,高子陽讓人直接把靈堂設在西園的主院裡。這是高老爺和高夫人以前最喜歡呆得地方,四面臨水,湖面上種植着很多並蒂蓮。這是高夫人最喜歡的花。

高子陽西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在她最喜歡的地方躺着,而且這個地方,往後也只能是成爲母親的靈堂,也只能是擺放母親的靈牌。

高家是極地的門閥大族,高家主母死了,一早就有很多和高家生意上有往來的人上門弔唁。李氏親自操辦高夫人的身後事,高子衿卻是像失去了魂兒一樣的跪在高夫人的靈堂前痛哭。高子陽,高保儀,高寶珍也是一樣跪在靈堂前。接待男來客的是事情都交給了高管家,而李氏的孃家嫂子今兒一早便趕來了,高寶珍雖然不懂得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自家的奶奶一聲不響的躺在棺木裡,看到爹孃,還有姑姑,哥哥都哭了,她也跟着哭了起來,哭着哭着,便困了。李氏的嫂子和寶珍的奶孃帶着寶珍回去休息,高保儀年長一點,多少都懂得了,堅持要守在奶奶的靈堂前。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有人上門。但是三天裡,由始至終沒有見過高老爺出現過。平陽城大街小巷都在說着高夫人的事情,卻是偏生的陶府卻是關起門,對於外界的事情,好像完全不知道一般的。也不知道是有意的好事無意的,很多消息,卻是從來都沒有傳到高老爺的耳中。

林傲看不過去,多次上門,無奈陶府的人壓根兒不讓他見到高老爺,高子陽和李氏還有高子衿商量過了,高夫人停靈七天。

第一天,百里碧瑤讓百里管家帶着人代表將軍府前去弔唁。隨後便做起了看客,等着看這件事會朝着哪一個方向展。

一直到第七天,高老爺依然是沒有出現,在下葬之前,可是不管是高子陽還是高子衿都心灰意冷了,對於這個父親會不會出現在母親的葬禮,完全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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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前一個晚上,高子陽守靈,他坐在高夫人的棺木前,低聲說道:“娘,放心吧,一路上有我和李氏,還有子衿,保儀,寶珍送您呢。您放心,我不會讓你白死的,該討回的公道,我一定全都討回來的。”

高夫人死了那麼多天。高子陽是第一次這樣哭泣的。不管是守在靈堂前的人,還是府邸裡的下人,都爲之動容了。越是這樣,他們更是覺得高老爺做得過分了,甚至是沒有良心。

高子衿本來是想要過來看一看,卻是聽到哥哥的哭聲,本以爲,哥哥是足夠堅強的,卻是沒有想到,他也會哭得這樣的撕心裂肺。

“子衿,讓他哭吧,悶在心裡這麼多天,也該泄一下。”高子衿想要進去,卻是被後來到來的李氏拉住了。

第一次,高子衿是願意聽李氏的話。

“娘不在了,這個家,沒了。”高子衿低聲的說道。爹不要娘了,爹選擇了那個狐狸精。她不相信,整個極地的人都知道了,爹會不知道,可是這麼多天了,卻是沒有選擇回來。第一次,高子衿這樣恨自己的父親。

“怎麼會呢,爹還在,我們還在呢。”李氏安慰她,說道。

“不,從我娘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他便不是我爹了。你看到了嗎?我娘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可是我那個所謂的爹卻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高子衿指着靈堂,低聲的說道,聲音不大,卻是陰森,帶着恨意。

高夫人下葬的當天,平陽城終於有百姓忍不住了,往陶府的大門扔去臭的青菜和雞蛋,還有石子。說道着高老爺的不仁不義,說道着高老爺寵妾滅妻。

有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不到半個時辰,陶府門外便聚了很多百姓,其中以婦人居多,不乏有錢人家的正妻,都是爲高夫人鳴不平。

有些和高夫人私交不錯的夫人更是帶着家丁過來:“給我把陶府大門給轟了,我倒是要看看高平這個無情無義的下作的男人有什麼好下場。”

“沒錯,都給轟了。”

很多人一時間紛紛的同意了。

這樣的陣勢,陶府的護衛終於是瞞不住了,回稟了高老爺和陶氏。高老爺生氣的問是怎麼回事,護衛卻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高老爺說要親自去看看,到底是誰這樣膽大。

“高平,你捨得出來,不繼續當你的孫子了。”看到高老爺出來了,一個身穿着華貴錦衣的夫人罵道,錦衣雖然華貴,但是卻是素色的。從夫人那種氣憤的表情,不難得知,這個人是高夫人的閨中好友。而對於高老爺也不陌生。

“柳夫人怎麼過來了,可是我家夫人讓你這般來這裡大鬧的,像什麼話兒,一點容人之量也沒有。”高老爺冷哼一聲。

柳夫人聽言,心裡的怒火升到極致:“高平,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這個害死了阿菁的黑手,你這個時候還在這裡說這些風涼話,虧得阿菁生前對你一片癡心,爲你生兒育女,可是你今天卻是這樣對待阿菁,你讓她死也不瞑目。”柳夫人說完之後,眼眶便紅了,淚水便流出來了。柳夫人和高夫人三十年前是同一天成親的,大家都是鹽城大家族的女兒,雖然出嫁前不曾認識,但是嫁到平陽城之後,一直都是相處得很好,三十年來,便如家人。

高老爺聽得雲裡霧裡的,可是卻還是抓住了柳夫人說的話的重點:“你說,我夫人死了。開什麼玩笑,前幾天還在這裡大鬧呢。”

有一些聽不下去的圍觀百姓說話了:“都說有錢人家的人最是無情,今兒看來還真是這般,整個極地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是高夫人的頭七,也是下葬的日子,都在高家停靈七天了,這作爲丈夫的居然還不知道。”

柳夫人冷笑:“高平,整個極地的人都知道七天前,阿菁已經是死了。據說你身邊的林傲還多次上門來找你回去,無奈你卻是連見也不見。還真是寡情薄意,我爲阿菁不值得,也爲子陽和子衿不值得。”

柳夫人說完之後,還不忘記說了一句話:“這般無情無義的人,我柳家從今往後不會和你一起合作的。當然,要是從今天開始,讓子陽掌管高家的生意,這便是另當別論。”

柳夫人說完之後,對身邊的人說道:“去高家,本夫人要親自去送一送我的這位好姐姐。”

高老爺聽到這裡,要是還不能明白過來,便是傻子了。他快步的對身邊的陶管家說:“牽馬來,快,快。”她死了,她居然死了,怎麼會這樣的?高老爺這個時候的心理亂糟糟的,夫妻三十年,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他對她是有怨,只是因爲她不懂事。只是因爲她太過於胡鬧,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他這麼多天不回去,只是因爲心裡有氣,因爲她,導致陶氏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他只是怨恨她爲何這般的心狠手辣,連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都能夠下得了手。

可是就算這樣,她也用不着就這樣死了。已經是頭七了,高老爺騎着馬,在街道上狂奔。回到高家的時候,看到正是高子陽扶着靈牌走到高家大門外,看到自己的兒子,女兒,還有兒媳,孫子孫女都披麻戴孝的。高老爺這才相信,高夫人真的是死了。

高子陽和高子衿看到突然出現的高老爺,高子陽是冷漠,宛如看到的是一個無關重要的陌生人,高子衿卻是恨,深入骨髓的恨。

李氏漠然,便是高保儀也似懂非懂的知道一些事情。只有什麼都不懂的寶珍,在看到高老爺的時候叫喊着:“爺爺,爺爺。”

顯然多天沒有看到高老爺,高寶珍很是開心。

高子衿卻是突然冷冷的呵斥着:“他不是你爺爺,寶珍,若是以後你再叫他爺爺,往後便不要叫我姑姑。”

奶孃抱着寶珍,哄着她,說是要聽話。高家的下人,前來送行的人,看到高老爺全都是帶着審視,甚至是漠然的眼光。

“我們走,莫要誤了我娘下葬的時辰。”說完之後,高子陽便開始移動自己的腳步,誰也不知道,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多麼的困難。如妹妹說的,母親死了,這個家,散了。

高家對面不遠處轉角的小巷子口,一輛馬車停在那裡。

百里碧瑤看了看外面,隨後說道:“你說,這個高老爺會是如何。”

“這樣無情無義的人,若是我,也不會認她。還真是想不到飛揚跋扈的高子衿還真有這樣可愛的一面。”秦香笑了笑,說道。

“姑且看着吧,這件事纔剛剛開始,我猜想,幕後的人,必定不會這樣就放過高家。”百里碧瑤淺笑,只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裡這個時候是有萬分的感慨的,高夫人出生鹽城大族,乃是嫡女。一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再者生了兩女一子,大女兒還是宮裡的娘娘,雖然分位不是很高,卻也尚可。兒子身子雖然不是很好,卻也孝順,還有兩個可愛的孫子孫女。三女兒也長得嬌俏,於她自己來說,小女兒必定是要嫁給百里將軍的。成親三十年來,在她的心裡,高老爺對她一向是敬重和寵愛的。

想不到活了半輩子,卻是得知,原來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對於她來說,何時受過這般的委屈?也許年輕的時候,也許多年以前,高老爺對高夫人是有幾分情意的,甚至是愛。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份愛,也變得稀無了。然後便有了陶氏,然後,結妻子便如眼中釘肉中刺。女人,一生何其悲哀。特別像是高夫人這種,一輩子爲了丈夫和兒女操勞的人。有一天,真的現原來很多事情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原來心愛之人,在外面另外有人,這般的打擊,是何其的重。

“這於我們不就是好事兒。”秦香說道:“本還想着來一場持久戰,或者,在極地展這一條路也是很難走的,想不到如今卻是這般模樣,姑且不說誰在背後下的黑手,嫂子,我卻是擔心,這個人對將軍府也會下手。”

有利就有弊,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百里碧瑤點點頭:“對於高家的事情,其實我也好奇得緊。”百里碧瑤心裡已經是做了決定,高家的事情,不管這把火會不會燒到自己這裡,也是要好生的查一查,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到百里將軍府。美顏坊,也一定要在極地紮根,任何人也不能阻攔,攔者殺。

“站住,你們站住。”高老爺騎着馬繞到了送葬隊伍的前面,攔下他們。高聲的說道。

“子陽,你娘怎麼會死的,怎麼會死的。”高老爺怒問高子陽。

高子陽冷漠的看高老爺,隨後說道:“我娘如何死的,我自會查清楚。至於現在,還請高老爺莫要在這裡阻攔送葬隊伍,莫不是高老爺存心想要誤了我娘下葬的時辰。若是這樣,其心可誅。”

“我的妻子死了,我難道不該過問。”

“你的妻子,你還知道我娘是你的妻子。那麼這麼多天你幹嘛去了?你還知道我娘是你的妻子,你都做了什麼了?”高子陽說完之後,對身後的人示意:“高老爺身子矜貴,不適合參加老婦人的葬禮,請高老爺回府。”

高子陽的話一出,便有幾個家丁站了出來,上前去二話不說便把高老爺給’攙扶‘回高家去了。送葬隊伍繼續。

看着遠去的送葬隊伍,百里碧瑤也示意馬伕離開。

“高子陽,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平陽城,有得熱鬧了。”她可不覺得高子陽會對於這些事情善罷甘休,高夫人離奇而死,換做任何一個作爲孩子的,都不可能接受。

百里碧瑤在經過福安大街的時候,想到蘇陌塵居住在‘譯林客棧’便讓馬伕停下。可是車伕卻說:“小姐,將軍吩咐過,小姐要是想要吃飯,可以去‘伴月樓’比這裡要好很多。還有就是,將軍說了,什麼人該見,什麼人不該見,希望小姐能夠自覺一點,莫要將軍整天跟着你,保護你。”

馬伕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可是百里碧瑤知道,這個男子的武功不弱,也知道,這可能不是一般的將士。甚至知道,暗中保護自己的人不少。

她扶額,有點無奈,有點覺得可笑。二哥也太草木皆兵了吧,這也防得太…太嚴密了吧。

“算了,去伴月樓吧。”百里碧瑤說道。

剛剛進到伴月樓,百里碧瑤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秦香也看到了,那個人在樓上對着百里碧瑤躬身一禮。百里碧瑤笑了笑:“走上去。”

秦香點頭。

他們見到的是蘇陌塵身邊的赫連軒。赫連軒帶着她們到了一間雅閣,隨後叫她們進去。

雅閣裡,蘇陌塵早就等在這裡,一襲銀色錦衣,看到她們來了的時候,笑着說道:“等你們好一會兒了,想不到我蘇陌塵這有今天,想要見一見自家娘子,還得這樣困難。”

秦香笑着坐下:“大哥,早點把嫂子娶回去便好。”

“呵呵,我也想。可是需要一點時間。既然是娶,必然是要把最好的給你嫂子。”蘇陌塵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看着百里碧瑤,便是你要這個天下,我也甘願把這個天下奉到你的跟前。阿瑤,天下之大,我唯要你一個。但願我的心意,你能夠懂得。

百里碧瑤笑着,坐在了蘇陌塵的身邊:“我自是知道你多番來往極地各城池,必定是有總要的事情耀辦,婚禮的事情,一切從簡便可,只是給大哥和二哥一個交代罷了。”

前些天,百里碧瑤已經寫信告訴祁寒,說是自己會在平陽城以百里碧瑤的名和蘇陌塵成親,希望到時候祁寒一定要趕來。

蘇陌塵道:“那能一切從簡,不管我如何忙,不管我需要做多少事情,都及不上我們的婚禮重要。”

蘇陌塵的話,讓百里碧瑤很是一陣感動。

“可惜爹孃不能趕過來。”秦香說道。

“等到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便回去,到時候再請秦叔和嬸子一起吃一頓飯。”蘇陌塵笑着說道:“倒是你,也不小了。該是好生的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莫要以爲現在山高皇帝遠了,便可以自由自在了。”

秦香笑了笑:“大哥,我想起了有些事情要去找司徒公子商量一下,我先走了。”

說完後,秦香想要開溜。

“到了門外,讓赫連軒送你離開。”蘇陌塵說道。

“爲什麼讓赫連軒送她離開?”百里碧瑤好奇的問道。

“百里戰派來的人在暗中看着呢,讓人帶着秦香從密道離開,出了密道就是福安大街的盡頭了。”蘇陌塵毫不在意的說道。

“密道,什麼密道?”百里碧瑤的好奇心被挑起了,隨後一想:“伴月樓是你的,你是這裡的幕後老闆。”

蘇陌塵笑了笑:“還真是聰明的。”說完之後,一把拉過了百里碧瑤,讓其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伴月樓,是以前還是楊瑾的時候便開了的,只是那時候是秘密開的,沒有在明面上,便沒有人知道。伴月樓,在景雲,勢力不亞於如意樓。”蘇陌塵似笑非笑的說道。

百里碧瑤終於是知道了,原來傳說中,遍佈景雲的伴月樓,居然是這廝的,隨後百里碧瑤眼睛閃過精光:“這樣說,你不就是很有錢了。”

呵呵呵呵,蘇陌塵笑了笑:“你聽說過嶺南夜家嗎?”

百里碧瑤點點頭:“自是聽過,據說是一個挺神秘的家族的。只是嶺南夜家不是已經是在景雲有幾十年了,你和嶺南夜家有什麼關係?”

“嶺南夜家是外祖父年輕的時候建立的,那時候,夜家已經是家大業大了,可是你知道的,功高蓋主,這是所有帝王都所不能容忍的。這是外祖父爲了夜家後人留下的後路,殊不知,最後夜家居然絕子絕孫了。”蘇陌塵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樣的平靜。

“那麼前些年,作爲楊瑾的你不在了,夜家還能這樣穩定?”一般來說,要是一個家族的人都不在了,這個家族必定是亂成一團的。

“夜家和別的家族不一樣,別的家族還能說是有旁支,可是夜家是真真切切的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是,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人拿着夜家的令牌,經營着夜家的生意,守着夜家的根本。”

蘇陌塵說道。

“是誰?”百里碧瑤對於這個人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在偌大的家業門前,會是完全沒有起貪念的。

“以前一個喜歡外祖父的女子,只是外祖父一生鍾愛外祖母。外祖母不在後,也沒有再娶。簡婆婆以前年輕的時候很是喜歡外祖父,可是外祖父卻只能辜負她,也許真的是鍾愛不已,簡婆婆居然提出要爲外祖父接管夜家的生意,成爲夜家明面上的主子,這樣朝廷便是如何查夜家,也不會把嶺南夜家和京城夜家放在一起。”

“外祖父對簡婆婆心中有愧,在母妃的勸說下,便把家主令交給了簡婆婆。只是簡婆婆的家主令,只是殘缺不完整的,嶺南夜家底下的那些掌櫃的都知道,想要從夜家支取查過十萬兩的大金額,必須要外公手上的完整的家主令,一枚刻有薔薇花的夜家令牌,可以調動嶺南夜家所有的力量的令牌。”

“難道這塊令牌在你的手上。”百里碧瑤轉過身,抱住他的脖子,問道。

“現在不在我的手上了。”蘇陌塵笑着說道。

等等,刻有薔薇花的令牌,百里碧瑤想到了什麼?令牌,蘇陌塵給了兩枚令牌自己,其中一枚好像就是刻有薔薇花的翠玉令牌。

“想起來了?”蘇陌塵笑着點了點百里碧瑤的鼻子。

“你居然一早就把嶺南夜家的令牌給了我?”百里碧瑤覺得不可置信。

“那是我給你的聘禮,當初我想着,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你,便在第一次和你分別的時候,隨莫浩林前去隴西的時候取回來的,也去見了簡婆婆。從簡婆婆那裡接過了簡婆婆手中持着的殘缺的家主令。”

蘇陌塵細細的把自己當初出行的最重要的原因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