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皇室與東漢皇室不同,北越皇膝下子嗣興盛,兒子有十一人,女兒有九人,不似東漢先帝,膝下活着的也只是三子一女,其中東方翊還是英年早逝。
人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北越皇喜色,卻也是個鐵腕帝王,他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上百,那些女人爲了榮華富貴爭寵,皇子爲帝位明爭暗鬥,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中,北堂塵如何能獨善其身的做個世外之人!
而東漢先帝是個念舊的人,在世時身邊的妃子都是以前的老人,加之他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於男女之事,很是節制,而東太后又是個手段厲害的,雖然後妃侍寢的機會不少,除了偶爾侍寢兩次,兩次都懷上龍種的西太后,其他的妃嬪大多無所出,即便有所出,孩子大多都早夭,只有被東太后拿捏的死死的西太后膝下三子,平安無事的長大成人。
很多時候,夏候琳都在想,西太后或許不是真正的懦弱無能,只是那老太太非常明白得與舍的拿捏,只可惜心機手段還是差東太后太多,也或許正是因爲如此,她索性完全的依附於東太后,才換來了這晚年的富貴與尊榮。
夏候琳的話並沒有嘲諷之意,北堂塵聽得清楚明白,他的確是在心機和權謀的爭鬥中長大的,索性坦然道:“夏候小姐,你說的沒錯,若沒有那些所謂的心機和手段,我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如今我只等夏候小姐一句話,山楂換棉布的合作權,這單賣買你是做還是不做?”
“嘭……”白皙纖長的手,一掌拍在桌面上,夏候琳蹭的站起身,面覆冰霜道:“北堂塵,我夏候琳從不受人威脅,更不喜歡被人威脅。還有,本莊主好心提醒你一句,除了本莊主的食品作坊外,沒有人會大量收購你的山楂,你就等着你的山楂全部黴爛變的一文不值。”
夏候琳說完,便對朱雀和夏歌道:“我們走。”只是她人還未動,北堂塵身如閃電般的閃到夏候琳的身前,阻了她的去路同時,大手已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好不容易將你請了來,想走可沒那麼容易。”北堂塵拽住夏候琳的手腕,臉色陰沉的開口道。
他的話音才落,一旁的朱雀已經近了他的身,下一刻他的手一麻,便鬆開了夏候琳的手腕。只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徒手襲掌而來。
午時這個時間,酒樓正值用餐的高峰,樓下大堂裡,已經是坐的滿滿當當,空氣中飄散着各種好聞的菜香,突然二樓某雅間的門被人從內撞開,巨大的聲音,令一樓大堂用餐的人全部怔住,齊齊往上看去,這時便見雅間裡衝出一個身着華服,面目英朗,眉宇間充滿霸氣的高大男子,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也隨之衝了出來,因爲紅衣女子的身形快如鬼魅,以至無法瞧清楚她的面容,大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見那紅衣女子身手狠戾的向那男子襲去,而華服男子則是面色冷峻,謹惕的躲閃過紅衣女子的襲擊,樓下在坐的人雖然都是凡夫俗子,倒也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一看這情形,便知道紅衣女子的身手遠在華服男子之上,都暗暗替華服男子捏了一把冷汗。
雅間裡,夏候琳滿臉怒氣的來到雅間外,看着走廊上打鬥的兩人,盛怒之下的她,對朱雀道:“朱雀,給我殺了他。”
“小姐,你難道忘了山莊的莊規嗎!這次的事情,還是算了吧!”急急跟出來的夏歌,是第二次見夏候琳生這麼大的氣,雖然知道此事是北堂塵不對在先,可爲了自家小姐好,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勸阻。
朱雀得了夏候琳的命令,出手更是毫不留情,北堂塵眼見抵擋不住,心內暗心驚朱雀的身手如此厲害時,眼角的餘光瞧見樓下呆怔的食客,靈機一動翻身躍至一樓,擄起一個坐在桌前,約抹十來歲的小男孩,擋在了身前,朱雀見此,急急收回打出的掌勢,而樓上,夏候琳看見這一幕,瞬間冷靜下來,命令道:“朱雀,住手。”
得了夏候琳的命令,朱雀暗暗鬆了口氣,停止攻擊北堂塵。樓上,夏候琳居高臨下的看着樓下的北堂塵,冷聲道:“放了你手中的小男孩。”
“夏候小姐,你果真是菩薩心腸,不忍傷害無辜,你放心,只要本王性命無憂了,自然會放了這孩子。”北堂塵說完,便將手中的小男孩扔向朱雀。
樓上夏候琳眸色一急,大聲道:“朱雀,快接住那孩子。”
朱雀早在夏候琳開口時,身形一閃,已經穩穩的接住了那小男孩,將小男孩交還給他的家人後,她只是一個躍身,便來到樓上夏候琳的身旁。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裡已經不適合再呆下去,先回府。”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夏候琳率先下樓離開了四方來客酒樓。
坐上馬車後,夏候琳纔對朱雀吩咐道:“回府後你去查一查,東方皓遞拜貼是怎麼一回事?”
“莊主放心,屬下會盡快查清楚事情原委,只是塵王那邊,是否就此算了。”說到北堂塵,朱雀的神色也變的小心翼翼起來。
“不用管他,那批山楂足夠叫他吃一個大虧。”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夏候琳若有所思的垂下眸,沉默下來。
朱雀聞言,聰明的不再言語,而一旁的夏歌卻是若有所思看着夏候琳,凝眉好似有什麼疑問,不過想到夏候琳正在氣頭家,因此聰明的閉口什麼也沒提。
回到別院,夏候琳才下馬車,東方皓便從別院裡衝出來,扶着她的肩頭上下打量,確定她沒事,才鬆了口氣道:“你去見北堂塵,怎麼不跟我說一聲,知不知我很擔心你。”
夏候琳心情不好,東方皓這種責怪的語氣,令她不悅的皺了皺眉,想到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便壓下心中的那抹不悅,儘量語氣平和道:“用過早飯,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只是你那裡剛好有事,所以我才留下春曲,等你忙完了告之你。”
“這離開沒多大會又回來,想必與那人是不歡而散吧!咱們先回府,午飯已經備好了,咱們先吃飯吧!”聽了夏候琳的解釋,東方皓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於苛責了,因此攬了她小巧的肩,語氣輕柔道。
夏候琳什麼也沒說,任由他攬着,兩人一起回到別院,吃罷飯後,東方皓回書房繼續忙去了,而夏候琳則去了小明玥的院子,哄小明玥睡午覺,將孩子哄睡着後,她纔回到自己的院子,朱雀便快步迎上,一貫清冷的臉上,多了一抹猶豫之色。
“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是不是?”夏候琳淡淡的問道,其實她心中多少能猜到,拜貼的事情與東方皓有些關係。
“莊主,塵王確實遞了幾次拜貼到府上,那幾日你都忙於莊子上的事情,並不在府中,所以拜貼都到了王爺手中,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麼想的,當時竟非常氣憤的命人將貼子駁了回去。”朱雀並不是七情六慾皆空的人,夏候琳與東方皓之間的甜蜜,她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裡,不過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朱雀覺得,東方皓不是那種會隨便吃醋的人,況且北堂塵與自家的莊主根本沒有什麼交情,他的那的反應,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夏候琳神色平靜的吩了一句,便去了書房。
躺在書房裡的美人榻上,夏候琳望着半開的窗戶,怔怔失神,最後竟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醒來時,是被人驚醒的,睜開眼,便見東方皓坐在身旁,正爲她蓋薄被。
“吵醒你了。”溫和的一笑,東方皓俯身很自然的在她的小嘴上偷了個香,然後扶着她坐起來。
夏候琳坐起身後,定定的看了東方皓好一會,才平靜的開口道:“北堂塵遞拜貼到府上,你駁了他的拜貼也就罷了,爲什麼都不告訴我有這麼一回事。”
“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拜貼的事情說與不說,我覺得不重要。”聽她提到北堂塵,東方皓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語氣也變的有些冷冷的。
“你究竟怎麼了,北堂塵的確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我在意的是你對我的隱瞞。阿皓,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這樣的事情雖不是什麼大事,可你也應該告訴我,你這樣瞞着我,讓我覺得你對我是不信任的,我很難過。”握住東方皓的手,夏候琳儘量平心靜氣的說出自己心中想法,只是沒料到,她的話音才落,東方皓卻是一把甩開她的手,氣憤的站起身。
不過這才站起身,便反應過來自己這種言行,有些過激了,他閉了閉眼,重新在美人榻上坐下,拉住夏候琳的手道:“靜兒,我早說過,北堂塵對你沒安好心。你如今恢復真實容貌,是這樣的美,我真的害怕你被那個傢伙搶走,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跟別的男人接觸。”東方皓起初還能心平靜氣的說話,可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吼的,吼完了便湊上去,要吻夏候琳,卻被夏候琳給躲開了。
夏候琳這一動作,徹底的激怒了東方皓,下一刻他已經將夏候琳壓在了美人榻上,薄脣在她臉上、脖子上,胡亂的親吻,夏候琳的力氣根本掙不過他一個大男人,極度驚慌下,失聲叫道:“朱雀,救……”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脣便被他的大手捂住。朱雀其實就守在院子裡,東方皓去書房她是知道的,而且高深的內力,讓她避無可避的將屋內的對話都聽在了耳中,聽到夏候琳的叫聲,她本能的要往書房衝,只是她纔到門口,緊閉的書房門卻是從內打開,便見東方皓臉色鐵青的奪門而去。
朱雀看着東方皓遠去的背影,立在書房外,左右爲難,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就在左右爲難之際,屋裡響起夏候琳的喚聲,最終她只能硬着頭皮進了書房。
夏候琳是整理好衣服才喚朱雀進屋的,她依舊坐在美人榻上,神色疲累的對朱雀道:“安排個人暗中跟着他,別讓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朱雀應了一聲,忙又退出書房,下去安排夏候琳吩咐的事情。
東方皓離開夏候琳的書房後,便鐵青着臉色讓隨從收拾了行裝,帶着隨從,獨自一人搬出了天機山莊的別院,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夏候琳也是冷着一張臉,便都識趣的沒有多言。
東方皓搬回了自己的別院,每日裡買醉,還砸了別院裡好一些珍貴的瓷器和玉器。夏候琳每天都能接到東方皓最新的消息,不管他如何的買醉,如何的敗家,她都是神色冷淡,無動於衷。
又過了兩日,這天才吃罷晚飯,春曲神色匆匆的衝進飯廳,嘴張了張,礙於星矢和小明玥都在,最終什麼也沒說。
夏候琳將她這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在眼裡,便對小明玥和星矢道:“玥兒、星矢,你們去花園玩吧!”
星矢畢竟大一些,更懂事,起身拉着小明玥道:“小師妹,咱們去花園捉迷藏,可好玩了。”
小明玥倒也好哄,一聽有好玩的,便喜滋滋的跟星矢去了花園,夏歌將飯廳裡伺候的丫頭都遣了下去,自個也退到飯廳外守着。
“什麼事情,現在說吧!”夏候琳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神色淡淡的問道。
“剛剛接到消息,王爺大鬧富春樓,還將北堂塵給打傷了。”春曲小心翼翼的開口,見夏候琳神色始終淡淡的,猶豫了下,才又接着道:“王爺還揚言,說小姐你是他的妻子,不準北堂塵接近你,更不準北堂塵對你存有一丁點的心思。”
“叫人來把這裡收了,我想一個人靜靜,不用你們伺候,都各自休息去吧!”夏候琳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便起身離開飯廳,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夏候琳回到自己的院子,泡了個熱水澡後,拿了本書,便歪在牀上,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這就是情人間吵架嗎,好像這次鬧的有點大了。
歪在牀上胡思亂想,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書,突然緊閉的窗戶開了,緊接着一個身着白衣的人,身影一閃,自窗口進了屋子,看着那個夜闖自己閨房的人,夏候琳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夏候琳已經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書,重新歪在牀上,冷淡道:“戲終於演完了!”
東方皓並未因夏候琳那一句不着邊際的話而不安,嬉皮笑臉的在牀榻旁坐下,長胳膊一撈,某女便坐在了他的腿上。夏候琳沒料到這傢伙臉皮這麼厚,小臉微微一紅,凝眉推着他道:“你放開,男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靜兒寶貝,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大手一把抓住她鬧騰的雙手,他的手很大,夏候琳的那雙纖腕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輕而易舉制服了她。
“東方皓,我告訴你,我很小氣,我就是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可喊人了。”一句、兩句好話就想求得原諒,可沒這麼便宜的事情,夏候琳這會徹底耍起小女孩的性子。
她的威脅對某人根本沒用,他壞笑的勾起脣角,“你喊人呀!那好呀,若是被人看見咱們這樣的親密,你明兒就得與我成親,否則清譽不保。”
“你……你就是個壞蛋,就知道欺負我。”掙不開他大手的鉗制,夏候琳乾脆示弱,說話間漂亮的大眼晴便紅了。
見她紅了眼晴,東方皓忙鬆開她的雙腕,大手憐惜的撫上她的臉,放軟聲音哄道:“寶貝,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大壞蛋,現在大壞蛋知道錯了,你原諒大壞蛋好不好,以後你想怎麼欺負大壞蛋都可以。”
聽了他這話,本來也沒怎麼生氣的夏候琳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嗔了他一眼道:“這次看在你辛苦幫我找山楂的份上,我原諒你,下次再這樣,我絕計不會再搭理你。”
看着懷中的小東西,東方皓感嘆她的聰穎,看着她抿脣微笑的樣子,多日的思念襲上心頭,他貪戀的攫住她的脣,忘情的攝取她的味道。
一個長吻結束,夏候琳喘息着窩在東方皓的懷中,待氣息平穩了,才輕聲道:“明天是不是就搬回來,你離開了幾天,星矢和玥兒都很想你。”
“那你有沒有想我。”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擡頭望向自己,東方皓狹眸柔而亮的開口道。
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夏候琳垂下眸子,微微點了點道,紅脣經啓,“想,很想,非常的想。”她話才說完,紅脣再次被封住。
次日,離開幾天的東方皓,神采飛揚的回到天機山莊的別院,而夏候琳也不再冰冷着一張臉,好像那幾天的冷戰不曾發生過。
衆人也都聰明的絕口不提冷戰那幾天的任何事,一場看似很嚴重的風波,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平息了。不出幾天,北堂塵庫存的山楂全部黴爛,他一氣之下,將那些黴爛的山楂一把火焚燒了,這一次他虧了一萬多兩銀子。
皇宮養寧殿,東太后坐在美人榻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嘴裡唸唸有詞。殿外,鄧嬤嬤小心翼翼的來到殿中,行到美人榻旁停下,見東太后似乎沒有發現她的樣子,鄧嬤嬤頗有眼力勁的閉口不言。
東太后歪在美人榻上,保持這個動作不動,約抹過了一刻鐘,她手中的佛珠一頓,緩緩睜開略有些鬆馳的眼皮,神情淡靜道:“外面又傳來什麼消息?”
“太后,剛接到碧江城那邊的消息,北越的塵王與夏候琳發生了很大的衝突,本來是夏候琳邀請塵王吃飯,只是塵王進入雅間沒多久,塵王便與夏候琳的婢女自雅間裡打到雅間外,夏候琳還命令婢女取塵王性命,後來塵王倉惶逃脫。之後夏候琳又與四王爺發生了爭執,四王爺氣的搬出天機山莊的別院,天天在外買醉,之後又以將塵王打傷,好似解了氣後,又回了天機山莊的別院。還有塵王儲存的大量山楂黴爛,他損失了一萬多兩銀子。”鄧嬤嬤一邊打量着東太后的臉色,一邊輕聲的將傳遞回來的消息,一一說予東太后聽。
“損失了一萬多兩銀子!這對塵王來說雖不是什麼大錢,不過落的卻是面子,這下算是與夏候琳真正的結下樑子,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夏候琳跟哀家玩的障眼法。”東太后淡淡的一笑,似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又似是說與鄧嬤嬤聽的。
“太后,那邊傳回的消息說,塵王拿手中儲存的大量山楂,威脅夏候琳,逼夏候琳答應與他合作北越的棉布經營權,夏候琳沒答應,塵王好似對夏候琳動了手,因此激怒了夏候琳,夏候琳才命身邊的婢女,對塵王下殺手。”鄧嬤嬤不知道東太后心中打了什麼主意,因此並沒有接東太后的話,依舊輕聲說着那邊的消息。
東太后冷哼了一聲,緩緩道:“北堂塵手中握着北越一半的經濟大權,以他的精明怎麼會做這般沒有段數的事情,別是那小子已經和那孽種暗中勾搭上了,故意做的一齣戲給哀家看吧!”
“太后,塵王與夏候琳勾搭上的可能性不大,自那天兩人在酒樓大打出手後,夏候琳再也沒有離開過別院,之前她一直忙於食品作坊的事情,幾乎耗在了莊子裡,若說兩人勾搭上,她這也沒有機會,就是北堂塵遞拜貼的事情,四王爺也是瞞着的,她與四王爺吵架,就是因爲拜貼的事情。”鄧嬤嬤想了想,輕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說兩人要勾搭上,那必得一個勾搭的渠道,但是從種種跡象上來看,似乎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勾搭上了,再派人盯着自然能瞧出端倪來。北堂塵雖然不插手北越朝堂上的事,不過他手中握着的財富,足以值得哀家拉籠,這事你吩咐精明點的人去盯着。”東太后笑了笑,並不急着下結論,只下達了新的命令。
“奴婢省的,太后放心便是。”鄧嬤嬤輕聲應了,見東太后又閉上眼睛,繼續拔動着手中的佛珠,口中也開始唸唸有詞,她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自北堂塵一把火梵燒了黴爛的山楂後,便心情陰鬱的帶着屬下離開了碧江城。莊子上的食品作坊已經步入正軌,夏候琳交待鄧婆子在經營方面需要注意的事情後,便決定啓程回小林村。
東方皓對於什麼時候回小林村,並沒有特別的要求,只要能與夏候琳日日在一起,其實去那裡都無所謂。於是大家開始忙着收拾行裝,兩天後,一四爪金龍馬車和一樸素的馬車,駛出碧江城,往雲城而去。三天之後,一行人在傍晚時分回到小林村,夏候琳一回到家,便叫了魅影詢問各處工程的進展,知道工程進行的很順利,按着預定的時間在走,她頓時鬆了口氣。
次日清晨,東方皓帶着星矢去了院子後面的河灘上打坐,清晨的初陽照在東方皓的身上,令丰神俊朗的他,更添一股謫仙之氣。遠遠的,徐小蓮癡癡的盯着東方皓看了許久,自這個身份尊貴,長得俊美無雙的王爺來到村子裡,她的一顆芳心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同時在心中咒罵夏候琳最好被這位尊貴的王爺一腳踢開。
想着這會天色尚早,四下無人,徐小蓮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迫不及待的回家去了。
約抹過了兩刻鐘,去而復返的徐小蓮,打扮的花枝招展,手中拎着個食盒,邁着她自認阿娜多姿的步子,緩緩來到河灘上。看着不遠處,夜夜出現在夢裡的男子,她難掩心中的雀躍及緊張,輕輕的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是誰,不知道這裡是禁地,不允許你這種外人踏足的嗎?”星矢聽到腳步聲,睜開眼便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雙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師父,他心中因此心生不悅,冷聲開口喝斥道。
東方皓聽了星矢的話,緩緩睜開眼睛,往飄着刺鼻脂粉味的方向看去,當看到不遠處的徐小蓮,他的眸底涌起一層淡淡的不喜,卻緊抿着脣,什麼也沒說。
徐小蓮見東方皓並未出言訓斥,以爲對方被自己的美色所迷,心中更是雀躍,根本不搭理星矢,拎着食盒迅速來到東方皓的身旁,然後扭怩的蹲下,故做嬌羞的開口道:“王爺真是幸苦,小女特意備下了茶水和點心,給王爺解解渴,填填肚子。”
看着被遞到眼前的粗瓷盤,及那劣質點心混着刺鼻香粉的味道,刺激的東方皓想吐,因此劍眉一皺,擡手毫不客氣的打翻徐小蓮手中的點心,並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徐小蓮被這突然的變故,嚇的一驚,一時怔住,她剛纔沒聽錯,這個男人叫她滾,可是她真的很喜歡他,已經喜歡的到茶飯不思的地步,她不甘心就這樣錯過親近王爺的機會,她真的不甘心就此錯過。
一旁的星矢看着徐小蓮,露出鄙夷的神色,擡眼瞧見夏候琳帶着春曲和夏歌往這邊而來,星矢心中一喜,起身快步迎上去,“師母,你是來叫我和師父回去吃早飯的嗎?”
一旁的徐小蓮在聽到星矢的話時,一個激靈,心中升起一個惡毒的念頭,既然她得不到這個男人,也不能便宜了那個醜八怪,如此一想,她便趁着東方皓將心神都放在夏候琳身上時,不怕死的撲進東方皓的懷中,“王爺,小蓮真的很仰慕你,小蓮不求名份,只願能在王爺的身邊,偶爾伺候王爺一次便足矣。”
東方皓沒料到這女人如此大的膽子,心中已起殺心,卻在緊要關頭及時壓抑住,只是毫無憐香惜玉的大力推開徐小蓮,一臉嫌惡的起身,快步迎上夏候琳解釋道:“靜兒,你別誤會,是這個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夏候琳笑吟吟的看着東方皓,一點也不生氣的開口道:“我當然不會誤會,你的品味可沒那麼差。”說完便越過東方皓,依舊笑吟吟的行至徐小蓮跟前,居高臨下,目光輕蔑的看着徐小蓮道:“徐小蓮,我家王爺品味沒這麼低俗,這種粗茶你還是自己留下喝吧。”她說完,眸子輕飄飄的掃過食盒中的茶壺,語氣突然冰冷的對身後的春曲和夏歌道:“把這壺茶給她灌下去,記着一點都不能撒。”
春曲和夏歌脆生生的應道,然後兩人一起上前,不給徐小蓮反抗的機會,便將人治住,夏歌抓起食盒裡的茶壺,也不管那茶水是燙還是冷,捏開徐小蓮的嘴,便是不客氣的將茶水往徐小蓮的口中倒。
待一壺茶見底,徐小蓮臉上的妝,已經被茶水衝花了,其中那壺茶有一半進了徐小蓮的嘴。夏歌將手中的茶壺一扔,和放開徐小蓮的春曲一起回到夏候琳的身後。
夏候琳看了眼地上的茶壺,不懷好意的笑着上前,俯身道:“就你這點道行,也敢打我男人的主意,這壺被你加了料的茶水,你就自己好好享用吧。”說罷便轉身,大大方方的挽了東方皓的胳膊,回家去了。
而東方皓一路上,則因夏候琳那三個字‘我男人’而心中樂開了花,甚至有些找不到北的感覺。回到家後,東方皓便急急的回了臥房,將那一身沾了刺鼻香粉味的衣服換了下來,重新換了件乾淨的,然後讓隨從將那衣服及徐小蓮碰過的配飾一併拿去梵燒了。
這邊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着早飯,而被灌了半壺加了料茶水的徐小蓮,踉踉蹌蹌的衝進了家門。江氏正在廚房做早飯,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忙放下手中的鏟子,匆匆走出廚房,便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跌倒在正屋的大門外,她一驚,忙上前去扶起徐小蓮心疼道:“蓮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有那裡摔傷了。”
此刻徐小蓮體內的藥效已經發作,她掐住江氏的胳膊,如同抱住了救命的稻草,結結巴巴道:“娘,我、我中了藥,你、你快救我,我、我不想死。”
江氏聞言,一個激靈,不可置住的拉着徐小蓮的胳膊,厲聲低喝道:“你說你中了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招惹上這種髒東西。”
“娘,我好熱,你快救救我,我、我不想被燒死,你快救救我。”此刻,徐小蓮體內藥力徹底發作,她被體內那團燃燒起來的火,折磨的沒有半分理智可言,嚷嚷着熱的同時,已經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這雖在自家的院子裡,但隨時都可能有人經過,江氏那裡敢讓她在這裡撕扯衣服,嚇的眼神跳了跳,強行拽起徐小蓮,將她拖進她的閨房裡。看着縮在牀榻上,臉上浮上一抹紅暈的愛女,江氏咬了咬牙,在屋裡置上浴桶,又往浴桶裡倒入冷水,然後一狠心,扒了徐小蓮身上的衣服,將她弄進浴桶裡。身子浸泡在冷水裡,暫時壓下了體內的燥熱,徐小蓮終於是安靜下來。同時江氏在心中慶幸,徐福一早便去了鎮上,不在家中,不然讓他看見女兒這樣,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呢!
夏候琳並不關心徐小蓮被灌了加料的茶水會後如何,不過第二天,便得到消息,徐小蓮得了風寒,而且還很嚴重,昨兒夜裡高燒不退,江氏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一整晚,才勉強讓她的燒退下來,得知這一消息,她不過勾脣冷笑了一聲,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轉眼到了農曆五月初十,改造工程全部竣工,夏候氏歡樂谷正式開業,夏候琳早在改造小林村的原始森林時,便親自畫了宣傳圖,讓魅影送去甜水鎮的四方來客酒樓和雲城的酒數、霓裳閣及錦繡布莊,她的畫功本就好,圖文並茂的宣傳單,勾起不少富戶人家的興趣,紛紛盼望着五月初十快點到來。
開業的第一天,歡樂谷的山莊客棧全部住滿,不少客人因遲來一步,沒訂到住處,只能先去體驗了一把垂釣樂趣,和特色燒烤場,並留下訂金,一坦有人租住的院子到期,便能優先預訂,不過,若是兩日之內若無法入住,房子將會租給別的客人,訂金全額退還。
因爲這種新鮮的經營方式,加上可玩的項目多,一時間生意極是火爆。而做爲歡樂谷的東家,夏候琳自然是要體驗一把,她與東方皓帶着兩個孩子,去了農園採摘新鮮蔬菜,中午是在山莊客棧的酒樓裡用的,用罷午飯後,小明玥露出睏意,東方皓便讓秋舞和冬吟帶小明玥和星矢下山回去午休,而他則打算帶夏候琳去狩獵場體驗一把。
兩個孩子並不知道東方皓和夏候琳要去狩獵,便乖乖的跟秋舞和冬吟下山去了。東方皓早已備好馬,給夏候琳準備的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小馬,而他自己騎的是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夏候琳從未騎過馬,坐在小白馬的馬背上,依然不安,生怕被馬兒甩下馬背,因爲她不能獨自騎馬,所以只能坐在馬背上,由春曲牽着馬兒,在狩獵場溜達。
東方皓騎射工夫非常的厲害,不一會兒便滿戴而歸,將網中的獵物取下交給夏歌,他長臂一撈,夏候琳便到了他的懷中。夏候琳沒料到他會當着春曲和夏歌的面,做出這種親暱之舉,頓時羞紅了臉,只能縮在他的懷中當起駝鳥。
“你們先帶着這些獵物去燒烤場,讓他們先將獵物清理醃製好,做完這事後,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傍晚再騎馬過來尋我們。”淺笑看了看縮在懷中的小東西,東方皓心情大好的吩咐了春曲和夏歌一句,便打馬帶着夏候琳往狩獵場的深處去了。
看着瞬間消失在林中的馬兒,春曲和夏歌相視一笑,將獵物搭在馬背上,兩人牽着馬兒,緩步出了狩獵場,往山莊客棧的燒烤場去了。
馬兒奔進深山中,四處寂靜無聲,東方皓勒馬,讓馬兒緩緩的前行,他則將下巴擱在夏候琳的肩頭,俊臉故意貼上夏候琳白皙的小臉道:“難得兩個孩子不在身邊,又有這樣美的環境,咱們得珍惜這獨處的機會,好好培養感情,不知道對於我的這個安排,你可喜歡?”
情侶間享受二人世界,本就極正常,夏候琳還能說什麼,只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覺得,她與他的獨處機會可不少,自從在碧江城那晚他翻窗進了她的閨房,他似乎對於夜闖她的閨房,生出一種濃厚的興趣,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潛進她的閨房,厚顏無恥的膩歪好一會,非得討點便宜,才肯離開,而偏偏,每次她都被他的美色盅惑,她不敢想像,萬一那一天夜深人靜,兩人情到濃時,沒有把持住,那個那個了,到時候該怎麼辦,至少在父仇未報之前,她是不會嫁給他的。
兩人驅馬前行一段路,便找到一個有溪水,有綠色草坪,有花盛開的地方,東方皓覺得這裡的景色不錯,便勒了馬率先跳下馬,然後又將夏候琳抱下馬。夏候琳在草坪上轉了數個圈,然後也不顧什麼形象,就那樣席地而坐,東方皓拿着水袋,在夏候琳的身邊坐下,夏候琳接過水袋喝了口水,便仰躺在草坪上,並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東方皓也躺下,卻沒料到某人卻將她罩在身下,深情的俯望着她,四片脣纔剛碰上,不遠處的草叢裡,發出輕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