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出了什麼事?”如此輕微的響動中,地字號的鄭涵聲音猛的響了起來。
緊接着容羽倩就見房間門被砰的一聲撞開,鄭涵衣冠不整的衝了進來,手中還握着他那把摺扇。
來的倒是快,容羽倩看了眼衝進來的鄭涵。
一步衝進來,鄭涵見屋中什麼打鬥的動靜都沒有,只容羽倩冷冷的睡在牀上看着他。
看起來,好像自己比他都還要緊張,鄭涵不由眨了眨眼。
“出去。”容羽倩看了眼鄭涵,冷冷的扔下一句話,翻了個身,自顧自的睡覺去了,好像一點也不把剛纔的事情放在眼裡。
鄭涵見此摸了摸眉頭,突然擡頭深深的嗅了一口屋內的空氣,皺着眉頭道:“迷魂香?”
說罷,也不顧這是容羽倩的房間,快速衝到被掀開的窗戶前,朝茫茫夜色中看去。
小院中,那死去的人影已經不再,只剩下在月光中朦朦朧朧的一絲血跡,不是很顯眼,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
鄭涵挑了挑眉,看了眼地面的血,在回頭看了眼雲淡風輕,自顧自睡覺的容羽倩,半響揚了揚眉道:“原來是隻蟑螂。”
一邊說一邊揉揉頭髮,瀟灑的舞了舞手中的摺扇,不過此時一身的衣冠不整,看起來沒見到什麼風流瀟灑,只見莫名其妙。
“那我繼續睡覺,在有大蟑螂,兄弟叫我一聲,我來幫你打,估計這兩天比較多。”揮舞着手中的摺扇,鄭涵揉揉眼,打了個哈欠。
容羽倩沒有理會,鄭涵好像也沒要容羽倩說什麼,耷拉着眼皮推門走出。
容七都不放在眼裡,他那麼激動幹什麼。
窗外樹影婆娑,月涼如水。
屋內,風平浪靜。
好像這真的不過是一場插曲,一隻蟑螂而已。
第二日,天氣晴朗,武林大會的現場更加是人山人海,只因聽說那白衣男子容七今日也要出場。
貴賓席上,容羽倩依舊和鄭涵坐在一起。
慢條斯理飲茶,好像她不是來比試的,而是來當觀衆的,比周圍真正的觀衆都還要清閒。
“容七對陣成紅。”一聲高喊,下方的觀衆頓時掌聲雷鳴,個個翹首以盼看着容羽倩的方向。
其中,多了很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子。
成紅,三十歲年紀,一手柳葉刀很是漂亮,此時那如鐵塔一般的身體往擂臺上一站,感覺擂臺都被震的顫抖了兩下。
容羽倩看了眼此人,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緩緩的伸手摸上了放置在腿上的瑤琴,動也不動。
“容七,容七。”主持人見容七並不上場,不由高聲朝容羽倩喊道。
“容兄,快,該你上場了。”鄭涵見此不由撞了撞容羽倩。
那站在擂臺上的方紅滿臉殺氣的看着容羽倩,柳葉刀遙遙指向貴賓席上的容羽倩,挑戰之意,不用言喻。
容羽倩見此冷冷一哼,白皙的手指突然在瑤琴上一挑,挑起兩根琴絃,對着那滿身殺氣,遠遠站立在擂臺上的方紅一彈。
只聽接連兩聲輕微的琴聲波動,高臺上的方紅雙眸陡然圓睜,不敢置信的瞪着容羽倩的方向,喉頭咕咕幾聲,膝蓋一軟,一下就跪了下去。
周圍的觀衆,頓時大譁。
只見方紅跪下的膝蓋上,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渲染紅了一寸見方之地。
隔的遠了看不見,但是坐在主位的沂水城主卻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中驚訝之色連閃。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居然憑空就傷了方紅,這是什麼武功?這容七到底有多強?
眼中驚訝之色完全遮掩不住,沂水城主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人,中年人也是一臉震驚,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邊上幾大貴賓席上,坐着的人也交頭接耳,滿臉的不敢置信。
比試席上,肖木等人也齊齊眯了眯眼,死死的看着容羽倩,那眼中的光芒讓人看不透。
血色緩緩的醞釀了出來,周圍的觀衆也漸漸的看清了。
那大譁聲頓時越發的洶涌澎湃了。
“死還是降?”一片大譁聲中,坐在面無表情的容羽倩身邊,興奮的手舞足蹈的鄭涵,朝着擂臺上的方紅大聲的吼道。
剛纔還無比囂張的方紅,此時滿臉的灰白,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低低的低下了頭。
意思已經明白了。
袖袍揮動,容羽倩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身旁的鄭涵也不等黎生伸手來抱瑤琴,一把抱起,滿臉得意洋洋的跟在容羽倩身後,大搖大擺的朝外走去。
那本來就俊朗無邊的笑臉,更加是把那熱量散發的幾可與日月爭輝。
沒有人阻擋,容羽倩所過之處,擋路的人立刻快步讓開。
那臉上,有崇拜,有震驚,有驚駭。
兩場,一招制敵,容羽倩就如一道隱藏在明月之後的晨星,突然之間就散發出了璀璨奪目的光彩,讓人完全不能忽視。
風頭直蓋肖木, 聶風等人。
“查到了沒有?”
“查到了,他是從海外來的。”貴賓席上,沂水城主低聲道。
“海外?”貌不出衆的中年人微微皺了皺眉。
“是的,沿途傳來的消息,他是從東海的方向,經過西陵國,前來我東辰國的,只有一個僕人。”沂水城主壓低了聲音。
中年人聽言點點頭道:“背景是誰?”
“不知道,還沒有查到,昨晚派去的人,一句話沒問就殺了,這麼看來,要麼來頭不小,要麼就是什麼背景勢力都沒有。”沂水城主皺了皺眉。
“查,必須查到。”
“是。”
陽光燦爛,鳥語花香,武林大會熱鬧之極。
接下來的兩日,沒有容羽倩的比試,容羽倩也不出門,就呆在鳳來客棧裡。
許多拿着拜帖,想來一會她的人,都被鄭涵擋在了門外,好像他真成了容羽倩的兄弟,發話人一般。
容羽倩也不過問,也不發怒,就那麼任由鄭涵去。
這鄭涵也本事,兩日內鳳來客棧的店門幾乎被踏破,卻真沒一個人能進來見容羽倩。
“容兄,明日你的對手你可要小心點。”月上中空,鄭涵手搖摺扇靠在鳳來客棧的後院梧桐樹上,朝坐在涼亭中的容羽倩道。
月光灑在一身月牙白的容羽倩身上,清冷而高貴,那份俊美簡直就能跟明月相媲美。
鄭涵心臟碰碰的跳動了幾下,定定的看着容羽倩。
早就知道這容七俊美無邊,不想越看越是耐看,若是一個女子,他肯定二話不說那怕巧取豪奪也要娶回去,不過可惜,是個男人。
不過這男人也能讓他看的失了神,真他媽的見鬼了。
容羽倩感覺到鄭涵的視線,依舊無動於衷,只淡淡的看了鄭涵一眼,那眼中沒有詢問,只有清冷和狂傲。
鄭涵見此那眉頭扭了幾個折,這個容七清冷中卻是絕對的自信和狂傲,這個男人真正是讓他想深深的挫了他的銳氣,卻……
糾結了半響,鄭涵重重的敲了一下身邊的梧桐樹,妥協般的一屁股坐在容羽倩的身邊。
他是想挫了他的銳氣,可是,看見這身風骨,真捨不得,對,捨不得,真不知道這是從那裡冒出來的想法。
捨不得磨去他的狂傲,捨不得滅了這身風骨。
居然會對一個男人捨不得,他回頭一定要去拜拜菩薩,定然是白日見鬼了。
“明天你的對手,南蠻國的樑成,明面上是南蠻國人,實則是苗疆御前暗衛第一人,一身本事絕對只在肖木聶風等人之上,其手段恐怕遠非這兩人可以比擬,你自己要小心,別在那麼託大了。”
坐在容羽倩身邊,鄭涵一邊以摺扇敲打着手心,一邊緩緩的道。
容羽倩擡頭看了一眼月色,淡淡的轉過頭來,看着鄭涵道:“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鄭涵頓時被噎的狠狠的瞪着容羽倩,這人居然不問他爲什麼知道,反而問他關他什麼事情,這容七的反應怎麼總在他意料之外。
不過,虧他一片好心,這容七居然不領情。
“贏的過我就上,贏不過我就下,無論任何人。”容羽倩緩緩的扔下一句,起身就朝房間走去。
背影孤高自傲之極。
鄭涵看着離去的容羽倩,微微挑起了眉,如此決絕和犀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與所有人都是敵人,那麼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他也不是任何一個勢力下的人吧。
摺扇在手中輕揮,鄭涵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既然任何勢力都不是,那麼他……
夜色平靜,卻無人知那平靜下,波濤的起伏洶涌。
東辰國的武林大會,怎麼可能只是武林大會呢。
金色的陽光從天際灑下,藍天白雲,草葉兒清香傳來,沁人心脾。
萬人圍觀卻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把眼光集中在了那擂臺上的兩個人。
一個白衣飄飄,俊美如月。
一個長相平庸,卻氣息驚人。
八人一臺的比試已經輪換成兩人一場,餘者在前幾日已經淘汰了,剩下的八個人,分作四場,卻已經是頂尖之戰了。
站在擂臺上,容羽倩冷淡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樑成,一身殺氣隱而不宣,劍光藏而不露,南宋國御前暗衛第一高手,看來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