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靖北收復回來之後,凌雲便沒有想過要回京都,那奏章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現在時機成熟,在一路上平叛靖北之時凌雲便用手中的兩塊東城軍令牌喚醒了沉睡的東城軍,並召集了東城軍集合,只不過這些只是悄悄的進行,無人知曉。
現在時候到了,那麼只要把還在京都的容羽倩和孩子接出來,那一切就可以開始了!
所以在這道旨意還沒有下發前,凌雲已經讓人把王府裡的人轉移出了京城,留在城裡的“逍遙王妃”因爲不太出門,所以誰也沒有懷疑他們的身份。錦衣衛的人把逍遙王府居住的院子把守起來時,“逍遙王妃”與“藥王谷谷主”還拉開半扇門叫罵了小半天,讓人見識到逍遙王妃的不識趣的臭脾氣。
“逍遙王府”被控制的同時,鍾帝的聖旨被送到了凌雲手裡。
不出鍾帝所料,在聽到王妃和世子被好好保護起來以後,逍遙王變了臉色,最後老老實實行禮領旨,第二天一早便帶了親隨與只有五萬但號稱“二十萬”的軍隊趕赴薛州等叛亂地。
因爲傳出來的言論,現在的鐘帝討厭凌雲,所以在派去傳旨的人也就是那麼一小太監。他甚至沒有給凌雲送行做臉,隨隨便便派了一個不起眼的官員去送行便應付過去了。
他這個舉動,讓更多的朝臣寒心,包括一些原本跟隨他的官員。
出了京城地界後,平叛大軍一路南行,不敢有半分耽擱。
中途有士兵擾民,甚至損壞了農作物,凌雲下令責罰這些士兵,他們還不服氣,最後他們發現比箭術他們比不過凌雲,比槍法打不過凌雲身邊的一個女子,最終都老實起來。
而凌雲身邊女子自然就是早已經出了京都的容羽倩。
在容羽倩出了月子後不久,尚文有一天便拿着一封信過來找容羽倩,平時的信都是立夏她們拿進來,現在這一封信由尚文拿來,容羽倩立即知道,有大事了。
果然啊,打開信一覽,凌雲早已經安排好了容羽倩她們的退路,所以一些人早早地做了準備,在鍾帝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已經金蟬脫殼來了凌雲身邊。
而因爲孩子還小,三婆婆也到底是年老了,所以便被凌雲安排了去了臨遠縣那邊,早早安排了人在那邊接應。
原本容羽倩也是和三婆婆孩子一起的,但是出了京都後,容羽倩卻是怎麼也放心不下凌雲,硬是逼着接應之人來了凌雲身邊。
當然容羽倩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的,幸運的是這些軍營中人沒見過容羽倩的面目,自然就把她當作了凌雲的女人,而凌雲見容羽倩來了也是無法奈何,心裡又是擔心又是甜蜜,少不得幫着容羽倩捏造了身份,把她帶在身邊。
凌雲給容羽倩的身份叫瑤瑤,是遠在京都的“逍遙王妃”安排給自家丈夫的侍妾。因爲習得一身武藝,所以才隨着凌雲一路行軍。
“將軍,前方就是叛軍所在的地界了,”先鋒官驅馬來到凌雲身邊,“請將軍示下。”
“各位將士一路急行辛苦了,先安營紮寨,養精蓄銳。”
“是。”
先鋒官心中一喜,他們這一路確實也累了,如果現在就去叫營,他們哪能是叛軍的對手?只是他現在糧草有限,時間不能拖得太長,到時候糧草不濟,必敗無疑。
紮好營寨後,凌雲與容羽倩住一個營帳,其他將士早已經習慣,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這一路行來,他們早已經被凌雲身邊的這女子的本事折服,雖是女子,卻是好多兒郎都比不上的。
只可惜看那樣子,應當是傾慕他們的將軍的,唉,他們沒機會了。
可又想到王妃人現在被陛下看管在京城裡當人質,將士們又覺得有些心寒,本是帝王不仁,引得天下大亂,最後卻逼着一個女人上戰場,還拿她的家人做威脅,這事做得讓他們這些粗人都看不下去了。
只可憐逍遙王與逍遙王妃,本是新婚燕爾,結果卻遇到這些糟心事。
“看將軍的態度,似乎並不想與叛軍正面對上。”一位老將搖搖頭,就算有萬千心事,這個時候也無法開口。
“誰想與叛軍對上,”一位年輕的銀甲將軍怒道,“我們做將士的,是爲了守衛國家邊疆,抵禦外敵,而不是把武器對向自己的國人與無辜的百姓。”
其他幾個將領沒有說話,他們的心情同樣沉重,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叛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選擇了造反,可他們這些將士明明知道他們沒有錯,卻要與他們兵戎相見,誰能高興得起來。
“他娘個腿的,乾脆老子們也反了算了!”銀甲將軍罵道,“爲這樣一個昏庸的皇帝賣命,老子覺得憋屈。”
銀甲小將是武將世家,雖然不如班家顯赫,也傳承了幾代,他剛在軍中謀了職沒幾年,沒想到第一次上戰場不是殺外敵,而是砍殺自己人,這讓他十分憋屈。
“別胡說!”老將道,“若是讓其他人聽見了,你還要不要命了?”
“咔!”這是有人踩到了枯枝。
幾位將領回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身着金色軟甲的容羽倩。
“末將見過夫人。”將領們面色大變,紛紛起身給她行禮。
容羽倩這次隨軍,身份什麼不重要,她只是想和凌雲一起,不論前方是什麼。這些軍營的漢子卻是不會管凌雲給容羽倩安排的什麼身份,他們只是敬畏力量,所以即便知道凌雲在京都還有一位“夫人”,但他們仍是以夫人稱呼現在的容羽倩。
對於凌雲身邊出現的這個女子,鍾帝沒有懷疑,他是相信自己眼皮底下定是不會出差錯的。所以對於凌雲帶着侍妾上戰場也就沒有戒心,反而笑了笑,就當凌雲年輕身邊少不得侍候之人。
有朝臣站出來反對這個叫瑤瑤的女人上戰場,說盛元並無女子隨軍的先例,但是卻被鍾帝以史上有女子做將軍的理由駁了回去。
史上的女人做得,這個女人爲何做不得?難道她對大業朝沒有責任,對大業朝沒有中心?身爲朝中王爺侍妾,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這話的意思就是,瑤瑤若是不願意上戰場,那就是對大業朝沒有忠誠可言,其心可誅。
所有人都知道鍾帝這是詭辯,可是卻無人敢站出來爲這女子說話。
因爲有脊樑的人,早已經不能站在這個朝堂上。留下的,都是一些牆頭草,或者軟骨頭。
合不合規矩也無所謂了,左右這個天下早已經亂了,讓一個女人上戰場又有什麼干係?
幾位將士很心虛, 他們不敢看容羽倩的眼睛,一個個大老爺們, 站在容羽倩面前就像是做了壞事的鵪鶉一樣。
容羽倩穿着小皮靴, 銀蝟軟甲,一頭青絲用華麗的玉冠束起, 英姿颯爽,氣勢逼人,若有不知她性別的女子見到, 說不定會一見傾心,難以忘懷。
啪嗒啪嗒。
容羽倩扶着腰間的佩劍, 走到這幾個將領面前, 圍着他們走了一圈:“這大晚上的,你們幾個大老爺們不睡覺,跑來這說什麼閒話呢?”
銀甲小將到底年輕, 有些沉不住氣:“夫人, 我等只是爲百姓抱不平而已。”
“哦,原來如此,”容羽倩一臉恍然地點頭,隨後抽了抽鼻子,“你們在烤什麼?”
“是……是從境外小國傳進來的賤玩意兒,最容易栽種,不過吃了這種東西,很容易發生不雅的事情,所以栽種它的並不多,”銀甲小將把一個黑漆漆圓滾滾的東西從火堆裡翻了出來,“不過偶爾吃一吃還是不錯的。”
“你是否願來在在我夫君賬下做過事?”容羽倩覺得這個小將軍有些眼熟,很像鍾帝給凌雲的的某個將士。
“回夫人,末將在大元帥麾下做過先鋒官。”提到凌雲,這個小將雙眼都在發光,“沒有想到夫人您既然還記得?”
“不錯,是個帶軍的苗子。”
這幾句誇獎讓銀甲小將心裡像喝了蜜一般,他忍不住挺直胸膛,熱血沸騰的現在就能上陣殺敵。
“不過現在是軍營,各位將軍不用叫我夫人,稱我爲瑤隨軍就好,”容羽倩蹲下身,伸手去剝那散發着甜香味東西的殼,結果這東西格外燙,她忍不住連連甩手,“我雖不及我家將軍,但軍中的規矩還是知道的,還請各位不要因爲我是女子的緣故,便有所偏見。”
幾位將軍看着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戳番薯,就跟好奇的孩童一般,這讓他們實在叫不出“將軍”二字。
不過也因爲有這一出,原本說了朝廷壞話而感到緊張的他們,竟漸漸放鬆下來。
“瑤將軍,”因爲容羽倩的表現讓這些將士都十分傾佩,所以銀甲小將十分自然的稱容羽倩爲將軍,“剛纔末將言行無狀,與幾位將軍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