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辭了皇上,便從太極宮出來。
皇后的鳳駕是要走在跟前的,太子在一旁伺候着,容貴妃跟在皇后身後,帶着南宮子墨和雲溫婉,接着便是趙婕妤。
按禮數來說應該是如此,然而趙婕妤卻在皇上面前裝着尊卑有序的樣子走了幾步,一出太極宮,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超過了容貴妃,跟在皇后身旁。
方纔在太極宮本來想打擊一下容貴妃的氣焰,好在皇后面前邀功的,誰知道讓這小妮子給糊弄了過去,不僅害這小妮子不成,還差點讓皇后生氣怪罪。如今出了這太極宮,便是皇后的地盤,若是皇后肯罩着她,那她便能在雲溫婉面前扳回一局。
皇后聽見動靜,用餘光瞥了一眼趕上來的趙婕妤,突然頓住了腳步。
皇后的身子站的筆直,一身正紅色的鳳袍着身,頂着一個高高的凌雲髻,額前裝飾着一支鎏金鸞鳳大步搖,看起來十分雍容華貴,不由得讓人仰望。在熠熠的日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炫麗刺眼。
皇后停下腳步之後,身子沒動,只是微微側過頭去,斜眼瞧了趙婕妤一眼,厲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趙婕妤本想着上前來,給雲溫婉瞧瞧,自己可是皇后身邊的人,卻沒想到被皇后厲聲問住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聲音也有些慌張:“臣妾……臣妾來伺候你啊……”
趙婕妤什麼心思,皇后自然明白,只是現下雲溫婉還不知是敵是友,不好這麼早地劃清界限,便只是淡淡地掃了趙婕妤一眼,說道:“不必了,尊卑有序,你還是到後面去吧。”
趙婕妤沒想到皇后會這麼說,突然喪了氣,但如今雲溫婉就這麼看着自己,實在有些邁不開步子。
見趙婕妤似乎有些丟面子,容貴妃倒是寧願做個好心人,上前走了兩步,看着在一旁低着頭的趙婕妤,笑道:“姐姐素來習慣趙妹妹的伺候,如今便讓她跟着繼續伺候便是了,這趙妹妹如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話中之意,便是趙婕妤這樣仗着皇后的眷顧已經不顧尊卑
之序走在自己面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皇后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瞅了趙婕妤一眼,想着趙婕妤再怎麼不濟也是自己的人,怎麼也不好爲難了她,便道:“那你便伺候着吧。”
趙婕妤聽了,歡歡喜喜地跑過來,跟在皇后身邊。
此刻南宮子墨冷眼看着趙婕妤,生怕趙婕妤待會兒又在太后身邊給雲溫婉下什麼絆子,便假意望了一眼天色,說道:“皇后,母妃,兒臣看這天色也不早,得儘快趕去永壽宮了。太后喜清靜,怕受不了我們這一羣人都過去叨擾……”
意思很明白,皇后黨的可以走了。
皇后自然也是聽出這個意思來,便也不打算自討沒趣,便附和着說道:“本宮感覺有些乏了,便先回宮歇着了。”
皇后有要走的意思,但南宮翎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目光直直地落在雲溫婉的身上,毫不避諱,看得皇后都有些着急了。
雲溫婉見狀,忙扶着一旁的容貴妃,說道:“溫婉一直仰慕娘娘的烹茶技術,今日有幸能見娘娘一面,不知娘娘可否指導溫婉?”
聽見雲溫婉這麼說,容貴妃自然是樂意地,另一隻手便覆上了雲溫婉的手,笑道:“自然可以。既然如此,那你便同本宮一齊回華韶宮吧。”
聽見容貴妃這麼說,南宮翎才稍稍放下心來,回過頭去,扶着皇后的手,說道:“母后,兒臣扶您回宮吧。”
皇后點了點頭,便被南宮翎扶着,朝着清寧宮的方向去。
趙婕妤見皇后走了,自然也跟着皇后去了。
離了容貴妃之後不久,皇后被南宮翎攙扶着,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趙婕妤追上來之後,便開口說道:“你先回去吧。”
“我……”趙婕妤怕皇后怪罪,正想解釋,又望了望皇后身邊的南宮翎。
看來是皇后要和南宮翎說什麼事兒了。
趙婕妤自然也是識趣的人,欠了欠身便辭了皇后,先走一步回了清寧宮。
此刻的皇后見趙婕妤走了,回過頭便看着南宮翎
,有些責怪道:“方纔你是怎麼了?如何看那女子看得那樣?你是不是喜歡她?”
是不是喜歡她?
這倒是把南宮翎給問住了。
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她……
他只知道,上一次在相府見到雲溫婉的時候,他對她生了憐惜之情,似乎還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但是更多的,是因爲她向他提出修建蓮花臺的建議,讓他覺得她會是個可用之才。
南宮翎也有些茫然,搖頭道:“兒臣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詫異,二哥喜歡她。倘若她真的成了永安王妃,當真會成爲我們的勁敵。”
“哦?”皇后挑眉,饒有趣味地想着方纔遇着雲溫婉的情景,方纔的事兒無不體現出雲溫婉的機警。雲溫婉的機靈和聰慧皇后是認可的,難得的是,南宮翎當太子這麼久,身邊不乏能臣異士,如今卻誇獎了雲溫婉,倒真是少見。
南宮翎點頭道:“是的母后,讓流民修建蓮花臺的提議,也是她所提議。”
聽南宮翎這麼說,皇后更是詫異,頓時有些摸不清雲溫婉的底細了。既然雲溫婉向南宮翎提議,讓南宮翎受皇上器重,那雲溫婉應該是站在自己這邊纔是。可是雲溫婉是南宮子墨帶來的,而且一來就向容貴妃拋出橄欖枝,
她不知情,方纔在皇上面前誇南宮翎建造蓮花臺的主意好,那雲溫婉竟也沒有搶着邀功。
看來,這個雲溫婉城府之深,可萬萬不得輕敵,若是一不小心,怕是萬劫不復。
這麼想着,當下便吩咐南宮翎道:“我要你娶她。”
“啊?”南宮翎聽見這話,有些詫異。
他與相府的雲錦鏽從小青梅竹馬,皇后又不是不知道,突然冷不丁地來這麼一句,着實把南宮翎嚇得不輕。
皇后轉過頭去,望着南宮翎,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不管什麼方法,你必須娶了她,至於你納什麼妾,本宮便不再管。”
南宮翎動了動脣,想說什麼,卻依舊沒說出口,只是靜默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