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意大利主城區四十公里的地方,富有年代感的建築物和古街道,滿懷浪漫之感,充滿藝術氣息。
夜色下的古老街道靜謐安寧,路邊站着吹薩克斯風的老人,河邊畫素描的年輕人和手牽手一起散步的夫婦,悠揚的音樂聲讓人心情舒適,這裡的人還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活狀態,緩慢的生活節奏。
最遠處佔地面積最大的莊園,大門兩邊種植着紫色葡萄,修剪整齊的葡萄園裡頭乾乾淨淨的,連雜草都沒有。
葡萄樹綠油油的枝條綁在架子上,整整齊齊,暗紫色的葡萄在夜色裡頭髮出甜膩的香味,沁人心脾的味道。
最中間的位置,一座佔地面積大的可怕的莊園,住房風格是傳統的意大利建築,灰色的外牆上有一半趴着常青藤,月光公平的灑在地上,爲大地萬物附上最柔和的光澤,最美妙的顏色。
城堡二樓,燈火通明的房間裡頭,門口守着一堆人,房間內傳統的鏤空金邊牀上,兩道糾纏的身影靠在上頭。
厲冥熠靠着牀頭,於寧趴在他胸口上,漂亮的小臉上滿是疲倦,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她滑嫩的小臉蹭蹭男人裸露的胸膛,閉着眼睛如同慵懶的貓兒那樣。
男人大手在她頭頂一下一下的揉動,像是安撫寵物的樣子,鬆散的睡袍敞開,被子蓋到兩人腰際的位置,美麗的如同一幅畫卷那樣。
牀腳的位置上,默默被關在在純金的籠子裡頭,毛茸茸的小身子縮成一團,背對着牀上的兩人,滿身的哀怨之氣。
“當家,時間快到了,菲利斯先生已經到了。”莫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
男人低頭,看着身上的小東西,薄脣吻在她頭頂上,誘哄這開口,“小東西,時間到了。”
於寧動了動,緊閉的雙眼沒有睜開,環在男人腰上的手臂鬆開。
她的意思很明顯,讓他自己去。
厲冥熠動了動,一下又一下的吻在她額頭上,看着女人身上的痕跡,他心裡滿足至極。
“我讓他們送點吃的過來,乖乖的吃完再睡,等我回來我們就回家。”男人在他耳邊輕柔開口。
呼出的氣息如同蚊子叮咬那樣,於寧閉着眼睛伸手揮了揮,有些不耐煩的小模樣惹笑了男人。
“聽話啊,我讓他們送進來,吃了再睡。”男人說完,伸手將她抱到牀上,掀開被子下牀。
離開男人懷抱被放到牀上的於寧抱着枕頭,眼皮子沉的跟什麼似得。
男人將被角給她掖好,不捨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之後將一旁準備好的衣服拿起來換上。
扣着釦子的時候,厲冥熠眉眼一偏,看到那邊的默默,走過去將籠子門打開。
他不在的時候,有這小傢伙陪着她,也不會無聊。
但看牀上那睡得格外香甜的女人,男人脣角的笑意加深,估計等到他談完事情過來,這小東西也不會醒的。
莫寒斯凌等在外頭的小客廳內,人已經過來了,當家還沒出來,從來到莊園開始,就沒出過客廳門。
當家這次過來,只帶了他們幾人,還有一直在意大利駐紮的安澤,人數也不多,都這麼刻意了,那人還不來,就真的是膽小如鼠了。
至於爲什麼要帶夜媚過來,他們也沒有敢問當家,只能提高警惕,生怕出什麼問題。
臥室門打開,男人走出來,一身英倫風墨綠色大衣,銀色的鈕釦一排的鬆開沒有扣上,黑色的褲子和漆皮軍靴,完美的臉上滿是神清氣爽。
“當家。”
“當家。”
莫寒和斯凌趕忙上前叫道。
男人看了眼兩人,“菲利斯呢?”
“在會客廳裡頭,安澤和漉銘已經去招待了。”
這地方本來就是安澤的地界,他也算是東道主,來了人自然是要去招待的,他們也不想見那人,可不就是安澤上了。
“你留下來守着她,吩咐傭人送晚餐進去。”厲冥熠對着莫寒開口。
莫寒點頭待在原地,看着幾人往樓上去,吩咐了傭人送飯之後,站在門口,守着當家的心肝寶貝。
透過窗戶,莫寒能夠看得到,樓下不斷巡邏的身影,安澤到是按照當家的命令將莊園的安保人員撤了一半。
偌大的庭院裡頭,能夠看得到稀稀落落的人羣。
當家真的是挺喜歡夜媚的,原本撤掉的安保人員,有一半隱匿在於寧睡着的房間窗戶下。
按照以往的情況,當家向來是無後顧之憂的,但是這次不同,裡頭躺着的那位,真的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
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的,如果夜媚出了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們能夠預見。
位於三樓的會客廳內,壁櫥裡頭點着火,明亮的火光照亮這邊的會議桌。
一個膚色黝黑穿着純黑色西裝的非洲人坐在沙發上,身後站着兩名嚴肅的保鏢。
兩手交握在胸前,面無表情。
安澤坐在男人對面,翹着二郎腿抖啊抖的,活脫脫一個小流氓,誰能想到他會是意大利這片的老大。
漉銘坐在他身邊,身體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這個人,真的是挺無聊的,沒事兒抖什麼抖。
“厲當家什麼時候過來,我們先生可是時間有限的。”菲利斯先生身邊的秘書盯着沙發上的安澤開口,語氣不善。
這邊的安澤依舊抖着身子,在聽到他的語氣時,面帶不屑。
這些人還真的以爲當家把他們放在眼睛裡頭,真是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要不是他們有用,當家纔不會跨進這間屋子,真是給點顏色就開始刷牆漆了。
門被從外頭打開,男人慢悠悠的走進來,安澤和漉銘起身,對着那人行禮。
“當家!”
而沙發上的菲利斯先生卻沒有動,看着男人坐在主位上,他緊盯着這個如同天神般俊美的男人。
道上有過厲冥熠的很多傳聞,冰冷無情,比阿波羅還要俊美的存在。
第一次見到厲冥熠的菲利斯,也是一驚,沒想到,還有人將容貌的俊美無暇和氣勢的鋪天蓋地,融合的這麼恰當。
男人只不過是往哪裡一坐,身上那股子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如同被遏制住呼吸那樣,動彈不得。
“厲當家,我是菲利斯,你可能還不認識我。”菲利斯起身,將手伸到男人面前。
男人黑眸淡淡的掃過他,沒有動手,“菲利斯先生,幸會。”
菲利斯尷尬的收回手,他也算是一方梟雄,但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忽略。
“既然厲當家來了,那麼我們就言歸正傳吧。”菲利斯往後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身後的秘書上前。將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
“這是合同,只不過條例有點更改了而已,你們看看。”菲利斯說道。
那話語裡的意思,等於主導整個談判桌上的人一樣。
安澤眼眸微眯盯着對面的男人,上一個敢在當家面前這麼放肆的人,不知道墳頭上的草有多高了。
漉銘往前將手提皮箱裡頭的白色藥劑取出來放在桌面上。
“這是最新型的致幻劑,入鼻即倒,能夠控制人的意識很長一段時間,並且不傷人體,對人的大腦組織沒有損傷。”漉銘不冷不熱的開口。
菲利斯接過桌上的藥劑看了看,伸手遞給身後的秘書。
“東西我們相信,厲家的信譽在道上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次我過來,主要談的,是價錢的問題。”
沙發上的男人沒有說話,手上一開一合的撥動着銀色的火機,沒有理會面前的人。
慵懶的姿態如同蟄伏在黑夜中的黑豹那樣,渾身散發出慵懶危險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想調動價錢?”斯凌開口說道。
菲利斯的從煙盒中抽了只雪茄叼在嘴邊,身後的秘書上前給他點上火。
白色的煙霧浮動上來,一點一點的縹緲着。
“你也清楚,新東西雖然好賣,但是市場的接受率不是很高,如果從你這兒拿了貨來,賣不出去的話,積壓在倉庫裡頭,我不是很虧?”菲利斯吐出口煙霧,如同每個在商場上計算利益的商人那般。
安澤站在厲冥熠身後,“所以呢?”
“所以,價錢往下再壓一億美金。”菲利斯果斷說出自己的目的。
安澤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敢在當家面前討價還價,這人,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不識好歹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菲利斯在這個行業上算是壟斷的存在,厲家也不會接受他的合作請求。
厲家,什麼時候輪得到這樣的人在面前放肆。
如果不是看他跟千家有點牽扯,當家也不會鬆口答應。
這次過來意大利,當家有當家的目的,但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帶夜媚出來走走。
不然菲利斯,也見不到當家。
“如何?厲家如果答應,我敢保證,無論你們的藥劑有多少,我都能夠幫您們銷售百分之七十。”菲利斯洋洋自得的出聲。
安澤滿是嘲諷的笑出聲來,“百分之九十都做不到,你從哪兒來的自信,坐在這說話的?”
“你可真是跟我想的一模一樣,一無是處。”
漉銘收回桌上的藥劑,嘴裡頭喃喃自語,“閒的無聊帶着我來玩呢。”
菲利斯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這些人,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斯凌看着菲利斯的模樣,看着漉銘開口,“可不就是帶你過來玩的,這邊風景不錯,就當出島走走了。”
其實漉銘要見的人還在後頭,方纔是他自己陪着安澤上來的,說是閒着無聊。
“你們什麼意思!”菲利斯的秘書氣沖沖的出聲。
“什麼意思你不講清楚與?菲利斯先生,你還真的以爲就你的身份,這幾億美金的生意,能夠讓我們當家親自出面?你未免也太不自己當回事兒了吧?”安澤笑着搖頭,眼前的菲利斯如同笑話那樣。
厲家,縱橫極道如同帝王般的存在,這麼點小錢就能夠將當家人引出來,別逗了。
“那你們有什麼目的?”菲利斯也算是混跡商場多年的人,一瞬間就清楚明白。
既然厲家這羣人這麼對他,不放在眼睛裡頭,還能是出來見他,那麼他們肯定是有點什麼目的的。
安澤隨手扔出一個飛鏢,將菲利斯叼在嘴上的雪茄切了一半,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誘餌……”
於寧躺在臥室裡頭,傭人送餐進來的時候打開門,看到上頭還在閉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女人,放下晚餐之後輕輕的走到牀邊。
兩名女傭面面相覷,的那個家交代過要讓小姐吃點東西的,這人還沒睡醒,她們怎麼辦啊。
總不能將人硬生生的叫醒吧。
於寧的警惕性向來很強,畢竟也是特工出身的,這會又在外頭,這股警惕性就更加強了。
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到牀邊有人站着,四肢眼睛緊緊的盯着她。
女人刷的一下子睜開眼睛。
“小姐醒了。”看到女人睜開眼睛,爲難的女傭臉上放開笑意。
“有什麼事嗎?”於寧看到是她們,動了動被子想要接着睡。
“小姐,當家說讓您吃了飯再接着休息。”
於寧動動脖子,身上腰痠背痛的,“他去哪兒了?”
知道她說的是厲冥熠,兩名女傭頷首,“當家在樓上談事情,讓我們告訴小姐,乖乖在房間裡頭等着當家回來,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門。”
這句話將於寧身上的瞌睡蟲全部趕走了,她豁然起身,坐在牀上盯着那兩名女傭。
厲冥熠不會平白無故說這樣的話的,難不成要出什麼事兒。
也不對啊,這裡是厲家的勢力範圍,一直是安澤在打理,在自己的地方,能出什麼事兒。
女傭看到她有起牀的意思,走到桌子那邊將餐盤上的餐點一樣一樣的放好。
厲冥熠呆的地方,不得不說就是規矩多,就算傭人都是規規矩矩的,兩人跪在地上,一樣一樣的擺放着餐點。
動作規矩,一看就是專門訓練過的。
“你們當家,在跟誰談事情?”於寧下牀,踩着拖鞋往那邊走。
“不清楚,只知道那位先生是從南非過來的。”傭人回道。
於寧攏了攏身上的睡袍,看着那邊沙發上摺疊整齊的衣服。
厲冥熠好像很執着於她穿裙子,待在他身邊的時候,於寧穿的都是裙子,很少穿長衣長褲,除去受傷那幾天。
她也沒想換衣服,反正男人都說了不要出門,她也懶得動,方纔厲冥熠也告訴過她。
等到他談了事情回來,就啓程回絕島。
“小姐請用餐。”女傭按着餐盤起身,對着於寧開口。
她剛想走過去,就看到牀尾的籠子,金色鑲邊的籠子看着價格高昂,籠子門打開,裡頭躺着的黑色絨球,讓於寧面色一挑。
這個樣子,還真像是富貴人家豢養的寵物,就跟金絲雀似的。
不對,是金絲貓,還是黑金絲貓。
她走過去蹲在籠子門口,伸出指尖碰了碰默默對着她的肥碩的屁股。
沒有反應。
在戳。
還是沒有反應。
“默默?”於寧開口,溫聲軟語的叫了聲。
籠子裡頭的貓咪動了動耳尖,沒有翻身,依舊保持那個動作。
身後不斷飄揚上來的黑色的怨氣,很幽怨的樣子。
“默默,你出來,我餵你小魚乾。”
籠子裡的生物依舊沒有動。
她也知道它生氣了,這段時間於寧也沒忙着搭理它,好幾次晚上還看到蹲在被子上的默默被厲冥熠拎着脖頸扔出去的場面。
她想要說話,卻被男人瞪回去,現在才反應過來,好像已經冷落了默默很久了。
小傢伙也是有脾氣的。
於寧伸手進去將它掏出來,默默閉着眼睛,身子拉扯的很長,如同沒有骨頭的麪條那樣。
有時候貓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
“生氣了?”
默默閉着眼睛,沒有搭理她。
一向高冷的貓咪,今晚上更加高冷,有人說過,貓這種東西,跟狗有很大的本質區別,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狗都會一直陪着你,不離不棄,但是貓不一樣,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它都看不起你。
默默也是高冷的喵類,不同的是,它倒是常常跟蘇西西混在一起,所以身上自帶囧貨屬性,很少這麼高冷。
抱着它走到桌前坐下,於寧伸手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筷子。
夾起一塊肉放到默默嘴邊,小傢伙頭一偏,沒搭理她。
“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就自己吃了?”於寧拿着筷子,像是炫耀東西的孩子那樣。
女傭一看這樣子,倒是覺得這小姐挺有趣的,怪不得能那麼得當家的寵愛。
默默小小的耳尖動了動,墨綠色的眼睛看了看她,還沒等她將肉送到嘴邊,默默突然跳起來,一巴掌拍掉了她手上的筷子。
於寧皺眉,就看到原本滿臉傲嬌的默默往窗臺上走過去,探出腦袋看了看下頭,於寧也跟着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她們也合作了這麼久了,默默的不對勁兒,她第一個能夠看出來。
兩名女傭不知所以,看和一主一寵往那邊過去。
果不其然,透過銀色的月光,於寧能夠看到圍牆的拐角處,被拖走的人露出的兩條腿。
一條暗紅色的血跡,從這邊漫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