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暴風雨未停,敲打在窗上的雨滴如同雷鳴擊鼓那樣沒有停下來過,外頭花園裡頭盛開的花瓣被全數打落。
沿途的樹木均爲慘狀,可想而知昨夜的風雨是多麼強烈。
於寧起的早,躺在這樣的地方,能夠睡得安穩的,纔算是厲害的人。
昨天那羣人,各懷鬼胎,也不知道這一晚上的時間裡頭,會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
席家這地方的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摩。
於寧站在陽臺上,就看到不斷地有傭人拿着工具往後頭的樹林去。
那後頭是除了席慕的銀杏樹林之外,還有其他的樹木,應該是昨晚上的暴風雨,將樹枝吹斷了,那些人應當是要去打掃的。
青姨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於寧換了衣服,手上提着個尺寸輕巧的箱子。
“要出門嗎?”青姨看着她手上的箱子問道。
於寧點頭,“我可能會出去一段時間,青姨,您這段時間還是回去住吧。”
以青姨的性子,在這待着,她又不在,指不定會受多少的欺負。
所以還是回去住着好一些。
青姨笑了笑,沒有說話,於寧的心思她知道,這孩子是擔心她受欺負。
這麼多年來,對於莫凌的欺壓,她已經習慣了。
“老太太讓你過去用早餐。”
於寧點頭,她要出門,始終要跟老太太說一聲,畢竟這是在席家,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青姨帶着於寧往前走,去的地方卻不是老太太的別院,而是距離不遠處的祠堂。
祠堂的外表恢弘大氣,很是看上去年代久遠,應當是席家從成立之後就已經建立起來的。
祠堂前頭是一片別緻的花園,昨晚的狂風暴雨肆虐無比,傭人在打掃被打斷的枝葉殘骸。
於寧還未走進去,進已經聞到了一股香火的味道,如同每個香火鼎盛的寺廟那樣。
可想而知,席家每日都會點燈上香。
老太太跪在案板前,閉着眼睛潛心念經,旁邊的莫凌跪在矮桌前,手上捏着毛筆,右上方放着硯臺,一旁跪着傭人幫忙磨墨。
兩人身上都穿着中規中矩的旗袍,如果不是後頭打掃的傭人都穿着休閒服的話,於寧會誤以爲自己走到什麼電視劇的拍攝場地。
她嘴角抽動,看着自己正對面的牆壁上擺着的一堆黑色漆木的牌子,擺放有序陳列得當。
於寧記得,她消失後還住在這裡的時候,每到初一十五,整個席家都會舉家過來拜祭,尤其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這種情況更是熱烈。
那時候她看着席慕帶着穿的光鮮亮麗的莫凌母女,對着祖宗牌位祭拜的時候,她很不明不白這是什麼意思。
長大之後才逐漸清楚了,這是爲什麼。
“老太太,大小姐來了。”傭人上前對着還在用心念經的老太太開口。
荷葉扶着老太太起身,莫凌沒有回頭,依舊安靜的在紙上書寫文字。
“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老太太對着站在門檻外頭的於寧說。
她沒有動,這個地方,不適合她這樣的人進去,她也不會進去。
席媛和沈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於寧,她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老太太這是想讓於寧去給祖宗牌位上香,正式承認她的身份嗎。
調整了臉上的表情,席媛挽着沈辰走過去。
“奶奶早上好。”
老太太點頭,對着於寧招手,“進來給祖宗上柱香。”
席媛看了於寧一眼,倒是扭着身子進去,接過傭人遞過來的香,虔誠的低頭鞠躬。
沈辰和於寧並排站在門口,他斜眼掃過那個不說話的女人,心下有了思索。
“老太太,既然您在忙的話,那麼我先去您的別院等您。”說完這句話,於寧提起腳步離開。
老太太嘆了口氣,這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心裡頭那些變扭去了。
沈辰若有所思的看着於寧的背影,他心下了然,於寧在整個席家,就是被排斥的那個,相同的是,她自己也排斥整個席家。
“你們也一起過來,吃早餐吧。”
席媛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母親,對着老太太開口,“奶奶,能不能先讓我媽媽也過去吃早餐。”
老太太往前走着,“什麼時候抄完了,什麼時候離開這,這是規矩。”
莫凌擡頭對着席媛使了個眼色,而後低頭繼續在紙上書寫。
老太太吃的很清淡,用餐兩也很少,即使今天增加了三個人,也依舊是清粥小菜。
幾人在桌前落座,於寧盯着面前清湯寡水的米粥,這麼多年來,老太太吃東西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化。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訂婚宴了,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沈辰坐的筆直,吃飯中規中矩,聽到老太太的問題,連忙回答,“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老太太點頭,視線轉向對面的於寧。
“明天開始會安排你去上禮儀課還有其他的教養課,你準備一下。”
席媛嘴角帶着輕蔑的笑容,看向於寧的眼中帶着不屑。
一個從小就被扔在外頭的野種,怎麼可能會太多的禮儀,去到那兒都是被嘲笑的對象,也不怕把他們家的臉都給丟光了。
老太太也真是心大,居然想讓於寧出席她的訂婚宴。
於寧擡眼,“我沒空,今兒是想告訴你,我會出門一段時間。”
老太太面色如常,放下手上的粥碗,胳膊上掛着的佛珠叮噹作響,“你要去做什麼?”
“接了份工作,要去寧州一段時間。”於寧面不改色的開口。
這兩天W市因爲沈家訂婚宴和發佈會的事情,已經是風口浪尖上,對於自己去W市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以老太太的性子,肯定是對她的工作要好好調查的,少些麻煩,總是好的。
“推了吧,媛媛的訂婚宴快到了,你要學習的東西有很多,那些工作也沒什麼必要去做。”老太太氣定神閒的開口。
席媛輕哼一聲,不陰不陽的開口,“你都能做的工作,旁人肯定能做,席家又不是養不起你,不用出去拋頭露面的,讓人家笑話了去。”
席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在外行事張揚,但是對內所做的,都是最傳統的教育,在老太太的思想裡頭,席家的女人是不能出去拋頭露面的。
除了一些必要的特定場合以外,莫凌都是很少出門的,更加別說工作了,席媛長到現在,也沒出去上過班。
就算要去上班,肯定也是去自己家裡頭的公司,並且還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時候。
而現在,於寧並沒有在席家的公司擔任一官半職的,就這麼出去,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自然是不被放在眼睛裡頭的。
“跟你說了,讓你去升星上班,你做的工作,還不如在家裡頭有前途。”老太太語重心長的開口。
沈辰捏着筷子的手一頓,席家名下的產業,就以升星實力最爲強勁,老太太這是要培養於寧嗎。
於寧沒有理會席媛的冷嘲熱諷,慢悠悠的開口,“我答應您搬進來住的時候說過,我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旁人不能干涉,不會才一天,您就反悔了吧。”
席媛一拍手上的筷子,氣哄哄的開口,“於寧,你不要太過分了!”
老太太擡手,擋住了席媛還要說話的嘴,眼光幽深的看着於寧。
“我記得我答應過你,這些只不過是提議,你可以採納考量,至於其他的,訂婚典禮,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去。”
沈辰盯着這一桌子的三個女人,一頓飯吃的咬文嚼字的,反倒是隻有他吃的正常些。
這席家的後宅,以後還是少來。
“我知道,工作忙完之後,我會過去。”於寧說道。
她始終還是不能太打老太太的臉,不過就是一個訂婚宴而已,去了也沒什麼,況且,應該能夠見到厲冥熠。
只是這個原因,就能夠吸引她。
席媛冷着臉,將手錶的碗往那邊一拍,食指指着對面的青姨,“你,給我盛碗粥過來!”
於寧眼眸微眯,這人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欠揍。
荷葉笑吟吟的拿起碗,“小姐要涼一點還是熱一點的。”
席媛擡頭,瞪着她,“不是叫你,是叫她給我盛。”
青姨見此,上前一步接過碗,還沒等轉身就被於寧拉住,青姨搖搖頭,舉手之勞而已,看到她的意思,於寧鬆手,讓她去盛粥。
席媛怡然自得的看着青姨盛了碗粥遞過來,她放下碗的手還沒來的級收回,席媛就將整個碗打翻了。
“啊!好燙,燙死我了!”她抱着自己的手指吹氣。
沈辰趕忙看過去,眼中蹙眉,“快拿涼水過來。”
傭人點頭,趕忙出去拿水。
於寧眼中帶着寒意,方纔席媛不過是觸及到了碗邊而已,而她打翻的粥卻整碗潑在青姨手背上,於寧伸手拉着她,看到上頭被燙的微紅的手背。
傭人拿過來水壺,還沒來得及遞過去,就被於寧搶走,擡着往青姨手背上澆。
“於寧!你跟這人是一夥兒的,都想燙死我是不是!”席媛憤然開口。
傭人見此,馬上轉回去重新取水過來。
沈辰面色有些冷,看向還在忙着給青姨沖水的於寧,“於小姐,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媛媛是你的親妹妹,這種時候,關心她不比那個下人要重要嗎?”
青姨按住於寧還在沖水的手,搖搖頭。
席媛只不過是燙到指尖而已,而青姨是實打實的跟那些潑出來的粥親密接觸,手上燙紅了一大片。
於寧冷眼掃過席媛,她眼底的洋洋得意落入於寧眼中,這樣的小伎倆,她玩的不亦悅乎。
“我原本以爲,沈家的家主應當是識大體,眼界開闊之人,結果沒想到,不過如此。”於寧鬆開手,讓青姨跟着傭人去擦藥。
“此話怎講?”沈辰陰沉着語調開口。
“就算你不是一個眼界開闊之人,那麼至少,也不用瞎成這樣不是嗎?”
席媛咬牙,她最討厭於寧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好像什麼事情都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一樣。
“算了,一件小事而已,沒必要計較那麼多,都沒受傷就成。”老太太眼眸有意無意的掃過席媛那兩隻白皙纖細的手掌。
上頭連個紅點都沒有。
“那兒還傷着一個呢。”於寧看向青姨的方向,“你不是說我過份嗎?我今兒還就過份給你看了,那水不是用來給她沖洗的嗎?”
於寧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水壺,下一秒她直接將手上的壺蓋揭開,一壺冰涼的水就直接那麼往對面的席媛身上去了。
“啊!”席媛開口大叫。
水漬映透了她胸口的白色布料的裙子,緊緊的貼在她的胸口。
沈辰霍然起身,在看到老太太依舊不爲所動的時候,壓下了心裡頭的火氣,脫下西裝外套給席媛蓋上。
“於寧,你就是個瘋子!”席媛惡狠狠的瞪着她。
水壺被扔在地上,於寧慢條斯理的取了紙巾擦手,看向對面的席媛,眼中滿是不屑和狂傲。
“你應該慶幸那水不是熱的,否則你也得過去擦燙傷膏。”
席媛咬着牙,低頭看向對面沉默不語的老太太,“奶奶,你就任由她胡鬧欺負我是嗎!”
老太太擡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還沒老眼昏花到那個份兒上,看的清楚着。”
在於寧眼裡,青姨是很重要的存在,比他們這些擁有共同血脈的家人更重要,席媛往她身上下手,於寧不在也就算了,在跟前,怎麼可能容忍她這麼放肆。
於寧擡手,手指虛空點着席媛,“我告訴你,我就是瘋子,席媛,你在我這兒吃的虧還少嗎?每次都沒頭沒腦的往前衝,你不難過,我還嫌累呢,今兒我把話撂在這兒,以後見到我的人,你給我繞路走,否則的話,再潑在你這張漂亮臉上的,可不就只是水了。”
沈辰摟着席媛,老太太也不說話,看這樣子,是討不了什麼好的。
“於寧,你至於這麼不講道理嗎?不就是碗粥嗎,我還燙紅了呢。”席媛硬着頭皮開口。
“對,我就是不講道理,我還就告訴你了,今天就算這碗粥是青姨潑在你頭上的,我也照樣護短,你自己看着辦吧。”
席媛是萬萬沒想到於寧居然會這麼不顧後果的,居然真的當着老太太的面折了她的面子,還更加別提她身邊還有沈辰了。
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更加讓她惱火。
“老太太,我先走了,至於你說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還有這段時間我不在,青姨就先讓她回去住一段時間,免得鬧出什麼事兒來,我回來處理的時候,你難辦。”於寧面無表情的叮囑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青顏這段時間就讓她呆在我身邊吧,兩頭來回跑,她也累,外頭人看着也不好。”
看到女人眉頭緊鎖,她緊跟着補了句話,“你還信不過我嗎?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她的。”
老太太這句話,算是在席媛臉上打了個大大的耳光,她瞪了兩人一眼,氣哄哄的轉身離開,沈辰頷首,而後追上去。
“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媛媛畢竟是你的妹妹,很多事情,你多擔待些吧。”
於寧沒理會,走過去和青姨交代了幾句話以後,提着行李箱離開。
有些東西,既然已經缺失了這麼多年,那麼就沒有來的必要,這是於寧看的清楚的一點。
……
蘇西西早上起牀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W市和青城是鄰居,開車的話三個多鐘頭就能夠去到,她們要帶東西,自然是不能坐飛機或者其它交通工具的。
所以只能是開車過去,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早上她就看到電腦裡頭收到了那邊主辦發佈會的公司傳過來的郵件。
將最後一個箱子放進車子後備箱,蘇西西站在原地,拿着單子一一對比,看看有沒有什麼露掉的東西。
還沒等她對完,門口傳來門鈴聲,她蹙眉,打開車庫的監控器頁面,就看到門口站着那個她認爲已經拜託了好幾天的男人。
千羽穿着黑色西裝站在別墅門口,他身後排了四五輛車子,每輛車子邊上都站着四五個黑衣人。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被保護的某個集團老大一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裡頭沒有迴應,門也沒有打開的意思,他皺眉,看了看手上的表,再次按動牆上的門鈴。
蘇西西站在車庫裡頭,不爲所動,絲毫沒有去開門的意思,將後備箱關上,她打開暗門走回別墅裡頭。
這種時候,她不願意再去搭理那個男人,已經說好了橋歸橋路歸路,那麼就不應該再有牽扯。
五分鐘之後,千羽塞了張卡片進門,帶着身後浩浩蕩蕩的一堆人離開。
蘇西西戴着耳機,認真的看着她昨晚上做出來的計劃書,準備有什麼更改的地方就馬上換了。
她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專心致志,很快一張白色的卡片擋在她面前,蘇西西嚇了一跳,伸手揮開。
“等了你一早上,是不是席家人刁難你了?”
於寧在她對面落座,單手將她頭上的耳機揭下來扔到桌上,“人家按門鈴你怎麼不開門?”
“誰?”她裝傻充愣。
於寧晃動着手上的卡片,笑得一臉瞭解,“還能有誰,諾,你那個妖精男給你的。”
蘇西西接過來,就看到卡片上一連串的數字,排列起來就是一個電話號碼,末尾龍飛鳳舞的寫着一行字。
打電話給我,有事聯繫你。
她隨手扔在垃圾桶裡頭,滿不在乎,“好不容易擺脫的牛皮糖,誰會找回來,又不是傻。”
於寧點頭,倒了杯水捧在手裡頭,也不說話,就那麼盯着對面的女人。
五分鐘之後,蘇西西扔下鼠標,抱着手看着她,“我臉上有錢啊你盯着我看!”
“心虛?”於寧動着水杯。
“我心虛什麼,有什麼好心虛的?”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於寧放下杯子,滿臉的雲淡風輕,“你也不用解釋,我懂。”
蘇西西:……你懂什麼了你就懂。
於寧看的出來,千羽不同於蘇西西以前甩掉的那些男人,她對千羽,付出了一定的感情在裡頭,在絕島上的時候,於寧就能夠感受到。
有了感情,就會有牽絆,這點從她的眼睛裡頭,就能看出來。
“我看看你的防衛圖?”
蘇西西將電腦轉過來,拿了支筆點了點上頭一個黑線暗格,“這個地方是控制室,老規矩,我去現場,你在外頭。”
以往她們都會留一手,蘇西西會在場內的密室裡頭操控電腦,以電子控制整個場館的運營,也是就是在現場的人。
而於寧則喬裝待在外圍,可以混進去查看情況,一旦在來賓裡頭髮現不對的情況,她會隨機應變,保證兩人的安全撤退。
無論是黑白兩道,還是軍方政府,盯着她們的人實在太多,所以不得不留個心眼。
“安保人員裡頭,難保不會混進去其他人,留個心眼,在給他們的無線電裡頭動點手腳。”
“明白。”
於寧起身,“走吧,路上再談,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呢。”
黑色的跑車滑出車庫,於寧坐在副駕駛上,黑衣黑褲,兩人都是帶着墨鏡和帽子遮擋住一部分的臉頰,蘇西西轉動方向盤上了國道,往W市的方向去。
於寧手上翻動着平板電腦裡頭的記錄數據,這次她們帶出去的東西很多,需要詳細的記錄。
“五隻手槍,八隻衝鋒槍,四隻重型武器,六枚炸彈,庫存去了百分之五,估計這次完了以後,你得閉關一段時間了。”蘇西西將她裝進去的東西一一點出來。
於寧有輕微的強迫症,庫存量不到百分之九十八,她會不舒服,倉庫裡頭每次的東西,基本都是將貨架擺滿的。
“我暫時會停一段時間,不會再碰機械,這次你就通知,說是今年最後一次的競拍會吧。”
她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再去兼顧這些事情。
“不會吧,你真的要停?你那手不是三天不摸機器就難受的嗎?”蘇西西故作驚訝。
其實她也知道於寧想要休息的原因,青姨的事情是其次,還有厲冥熠,那個她放不開的男人,再者,還有席家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一樣都需要她花費心神去解決。
於寧輕笑,“我這不是給你時間去談戀愛嗎。”
蘇西西瞪了她一眼,手上熟練的擺過去,車子在高速路上漂移而過,“在亂說,我就把你扔下去。”
於寧聳聳肩,將平板放到一旁,將座椅往後調,“過會兒叫我,我先休息會兒。”
W市,城郊休閒山莊。
風景宜人,空氣清新,看膩了城市的車水馬龍,聞慣了汽車尾氣的人們都會選擇到城郊踏青,過幾天簡單樸素的生活。
也因此,大大小小的休閒山莊,體驗農莊在城市的邊緣地帶開起來,紅紅火火,每天都是熱鬧至極。
而其中也謀生出來以頂級田園生活爲主要享受的山莊,它們提供頂級的服務,收取高昂的費用,面對的開放的,是城市金字塔的頂層人員。
城北最豪華的休閒山莊,今天這裡跟以往不同,裡頭隨處可見穿着黑衣巡邏的保鏢,他們手上明目張膽的捧着衝鋒槍和機關槍,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
這裡被人完全包了下來,來來往往走動的服務生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得罪了這些活閻王。
從這個月開始,整個W市周邊頂級豪華的山莊酒店,都被人包了下來,他們只知道W市首屈一指的沈家家主訂婚宴會在一個星期之後舉辦。
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早就開始有這麼多的人過來。
這周邊這兩天隨處可見穿着軍裝往來的男人,和穿着黑衣的面無表情,甚至凶神惡煞的人比比皆是。
位處山莊內最深處的一棟複合式別墅,純田園式的風格裝修看上去簡樸舒服,門口閃閃發光的游泳池邊放着兩個躺椅,這個最深處的地方,卻是看守最嚴格的地方。
兩隊四十人巡邏隊端着衝鋒槍不斷交互,耳朵靈敏的聽着四周的動靜。
大廳裡頭,一個俊美妖孽的男人穿着休閒短衣短褲坐在沙發上,上揚的眼角帶着無與倫比的妖媚,男人暗紫色的脣瓣性感涼薄,他腳邊躺着兩個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從容貌上看,均爲上乘。
千夜動了動腳,腳邊的兩個女人整理完身上的一片狼藉之後,起身打開房門。
飛鷹冷着臉走進來,對於室內萎靡的味道,已經習以爲常,他目不斜視,如同沒有看到女人一樣,走到千夜面前。
男人額角帶着性感的汗水,整張臉上耀眼奪目。
“首領。”
千夜垂下去的手指落在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身上,女人紅脣沿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舔舐,動作色情曖昧,帶着撩撥勾引之意。
“說說,有什麼收穫?”千夜如同逗弄小狗那樣,用手指點着身邊的女人。
飛鷹打開文件,一五一十的將查到的事情說出來,“二少爺已經得到了商家的幫助,短時間內,應該就會有所動作。”
他是一點也想不到的,平時溫潤如玉,看上去純良無害的二少爺,居然能夠不聲不響的做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不僅躲過了首領的追殺,還得到了商家的幫助,難不成真的是因爲他身上血脈的原因嗎。
就是因爲他的母親,曾經是厲家的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千夜單手撐住下巴,笑得隨意,“我這個弟弟,還挺厲害的,能夠單槍匹馬上了絕島還得到了厲冥熠的手令。”
如果沒有厲冥熠的許可,商家是斷不可能開這個頭的。
飛鷹看着男人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有些好奇,“首領,二少爺應當是跟厲家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商家纔會幫忙的。”
那麼二少爺,到底答應了厲傢什麼,身無長物的他,現在完全是流落街頭的狀態,又拿什麼去跟厲家做的交易呢。
“二少爺會不會很快就要來找您了。”飛鷹突然想到,如果千羽真的強勢而來,他應當加強首領身邊的護衛,以防萬一。
千夜輕笑出聲,“飛鷹啊,你還是想事情太簡單了,如果你是千羽,在獲得大批人手之後,你會選擇直接開到守衛最森嚴,最強大的城堡心臟部位嗎?”
飛鷹想了想,誠實的回答,“不會。”
“現在對於他來說,需要有一個落腳點,養精蓄銳,和我形成對峙的局面,在千家以下區域,哪一塊?是最適合的地方?”
“卡盟!”飛鷹恍然大悟。
千家暗地裡支持千羽的人不少,千羽在這段時間內,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將陣營累計起來同千夜形成對壘,才能夠從內部開始瓦解和減弱千夜的實力。
那麼,千家名下,東南亞的邊境地帶,靠近厲家地界的卡盟,是最好的選擇。
“當家,古剃來了。”飛鷹這纔想起來,他進來的主要目的。
千夜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動動手指,很快門外走進來一個男人,身上肌肉緊實,一如既往的雄壯。
“首領。”古剃頷首叫道。
千夜按住挑逗他的女人,指尖在膝蓋上輕點,“回來了……”
聽着男人的話,古剃背後冷汗直冒,他出去時候放了軍令狀,結果不光沒有將千羽帶回來,還讓他去到了絕島,得到了厲冥熠的幫助。
在首領這裡,他已經沒有任何說話的理由。
“首領,我真的沒想到二少爺身邊的那個女人會那麼厲害,是我大意了。”古剃急忙解釋。
他被扔在太平洋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風吹日曬,如果不是他命大的話,早就被島上的土著人殺掉,如果不是沿途有漁船路過的話,他更加不可能回來。
這樑子是結下了,再見到那個女人,他肯定讓她死一萬次。
飛鷹蹙眉,“什麼女人?”
“就是他身邊那個女人,每次都是她在礙事!”古剃想起蘇西西牙根都恨得直癢癢。
那個女人,居然會這麼厲害。
“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留你也沒有什麼用了。”千夜勾脣,笑得造孽嗜血。
古剃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頭上不斷往下冒汗,急忙求饒,“首領,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能夠做到,再給我一次機會……”
凡是跟在千夜身邊的人都知道,在千夜面前一旦你沒了用處,就離死差不多遠了。
他還不想死,真的還不想死。
“你知道,沒有用處的人,留在身邊也沒什麼意思。”千夜指腹捻過薄脣,帶着妖媚無比的笑意。
“首領,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古剃跪着爬過去,手卻不敢碰千夜,“首領,表弟……”
他滿臉的惶恐,千夜的毒辣陰狠,是整個千家聞風喪膽的。
“太晚了,安心的去吧,你的老婆我會安排人照顧的,表哥。”千夜低頭,修長的手指挑起男人滿是汗水的臉頰,滿臉的嘆息。
“表弟……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外頭進來兩個男人,將地上的古剃架起來拖出去,外頭傳來男人淒厲的叫聲,緊跟着就是兩聲槍響。
女人嚇得臉色發白,抖着嘴脣,差點咬到男人的手指。
那個男人,是他的哥哥嗎,居然就這麼毫不留情的解決了一條人命。
真的太殘忍了。
“首領,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在會場附近安插了人線,一旦發現疑似W的人,會立刻進行追蹤。”
千夜單手挑起女人的下巴,“你想咬傷我嗎?寶貝兒……”
女人面色慘白,豐滿的嘴脣不斷抖動,水靈靈的眼中落出淚水。
“我現在不想殺人,你滾吧……”千夜口中吐出及其溫柔的話,卻是十分殘忍。
女人抖着腿,連滾帶爬的跑出去,沿途連頭都不敢回。
以後這樣的男人,她是斷然不會再招惹的。
“會場內的戒備很森嚴,我們已經買通了裡面的服務生,順利的安插了人員進去。”飛鷹依舊認真的彙報情況。
他們這次過來,就是衝着鬼鳳來的,這個影蹤不定,從來沒有人見過的機械天才,已經拒絕了千家三次的會面請帖。
首領的耐性到了極點,自然會選擇相對粗魯一點的方式來完成會面。
他們每次都是往鬼鳳的郵箱中發出請帖,而鬼鳳的發佈會請帖,也是會按時發到各家電腦上,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追蹤到她的經緯度。
“厲冥熠身邊那個女人的來路,查到了沒有?”千夜突然開口。
飛鷹低頭,“暫時沒有頭緒,那個女人只是在意大利出現過一次,其他場合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就連那張臉,也是沒有暴露人前過。”
男人饒有興致的勾脣,厲冥熠還保護的挺好的,想到第一次在海上見到那女人的畫面,在意大利她赤足走出來的場景,小巧玲瓏的腳趾圓潤白皙。
他眼中幽暗,“抓緊時間,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是。”
雖然知道很難,但是飛鷹只能低頭應下,首領爲什麼會對厲冥熠身邊那個女人,表露出這麼強烈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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