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決鬥

機械門被彈出來,厲冥熠伸手緩緩將門推開,他身後一堆人面面相覷,最後跟在男人身後進了這個倉庫裡頭。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小型的倉庫,不像在絕島上那樣的寬闊無比,這裡的面積不大不小,一排又一排的軍火機槍擺在他們面前。

相比起在其他地方的倉庫裡頭,這裡注重的是質量,而並非數量,整個倉庫裡頭只有七個架子,每個架子有四排的層數,外頭都用玻璃板封起來了,每一把被擺在上頭的軍火都是鬼鳳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用於拍賣的東西。

厲冥熠盯着打着燈光的架子上頭,一把一把的手槍在暖色的燈光下泛出冷硬的光澤,他指尖滑過玻璃,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那小東西給他手環的時候說過的話。於寧曾經說過,那枚手環代表了她所有的東西,以夜媚出一次任務所得到的佣金和鬼鳳的名號加上來,這些年於寧和蘇西西累積起來的財富可謂是不少。而她這個機械迷這些年以來百分之九十的財富全部投入了機械製造,也造就了鬼鳳成爲道上首屈一指的機械鬼才。

“靠,這丫頭可真是絕了,還藏着這麼多好東西呢。”W一把將自己的墨鏡扯下來,盯着櫃子兩眼發光。

這裡的人都是道上混的,基本上是槍支不離手,就連睡覺枕頭下都會放着手槍的存在,這麼些年下來,當然對於槍支有着獨特的見解,不用W說他們都能夠看出來,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並且W這個機械行家都說了,這些都是好東西,那就真的是好東西。

莫寒瞪大眼睛走到最中間的架子前頭,看着裡頭擺放着的東西,這個架子和其他的很不一樣,放的不是一類的東西,兩把手槍之間穿插着一把機槍,新型炸彈之類的,並不像其他的架子那樣,分類擺放。

“這裡頭的東西,是每次發佈會之後,鬼鳳都會用於展出的非賣品吧。”

斯凌走過來看了幾眼,“對,這把槍是上個月展出的。”

“這丫頭是想着你不要她了,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分手費吧。”W冷不丁的開口說了句。

這裡的東西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億美金的價值,雖然對於厲冥熠來說,並不算什麼大數額,重要的是它背後的意義。

漉銘雖然出身厲家,但是待在實驗室的時間要比用槍的時間多了又多,再加上大部分時間身在絕島上,安全性絕對的,當然就更加沒有機會碰到那些槍支什麼的了,他用來防身用的那把手槍恨不得一年都沒換過子彈了。

對這些東西又不感興趣,就更加不知道價值了。

“至於嗎,這些東西很貴?”他壓低聲音問莫寒。

男人斜眼看了他一眼,打了個生動的比喻,“大概是你實驗室裡頭二十年的花銷。”

漉銘兩眼發光,“好貴……”

中間擺放着架子,左邊的位置放着的是清理的乾乾淨淨的操作檯,四周用鋼化玻璃圍上了,牆上掛着黑色的護目鏡,桌面上工具箱合上,整齊的碼放在一起,地上的電焊機電源關閉,椅子被放進桌子下頭,一塵不染。

這樣子看上去就知道,這裡的主人,是打算很長時間都不回來了。

最中間的架子上,厲冥熠站在前頭,背影孤寂,暖色的燈光透過玻璃灑在他俊美的臉上,男人雙手垂在雙腿兩側,指尖泛白,別人或許不明白,但是他懂得,於寧將東西留給他的意思。

白色的信封放在架子上,看上去並不是那麼顯眼,厲冥熠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伸手將玻璃推開,取出那封信。

莫寒和斯凌看到男人的動作,默不作聲的往一邊走過去,這地方很大,足夠他們躲開當家的那信一看就知道是於寧留下來的。

漉銘緊緊的盯着當家的樣子,這於寧是最能挑起他情緒的人,所以還是得格外注意了,萬一一不小心倒下去了,他得做好急救的準備。

信封的質地很硬,上面沒有落款之類的東西,很乾淨的一個封面,男人手指撥開信封,從裡面取出了那張薄薄的信紙,純白的紙張上只有幾行字。

離別禮物,希望你喜歡。

謝謝。

甚至連落款都沒有,黑色的字體寫得洋洋灑灑,很多人說過,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寫出來的字會是什麼樣的。

他指尖顫抖,這句謝謝的意思是什麼,厲冥熠要明白的徹底。

於寧前半生裡,遇到的對她最好的男人,就是厲冥熠,她從這個男人身上知道了被愛的感覺有多麼的幸福,縱使最後厲冥熠讓她走的時候,她也曾毫不猶豫的轉身。

對於有些人來說,一場愛,並不是一輩子,他有可能會在漫長的人生路上慢慢走,慢慢看,一直到遇見一個又一個的人,看到過一場又一場華麗的煙火,一直到塵埃落定。

但是她謝謝厲冥熠給過她那樣的感情,那樣的寵愛,這也算是她給厲冥熠的一份謝禮。

男人狹長的鳳眸眉眼低斂,細長的睫毛擋住他的眸子,落下細碎的陰影,看不清情緒的變化狀況如何,他身後籠罩了一層厚重的陰影,高大的背影莫名的帶上了一股悽哀。

後面的人看着於心不忍,當家這段時間經歷的痛苦,心上的疼,恐怕要比讓他承受的蝕骨之痛,來的更加可怕。

這裡的東西,恐怕在很大的程度上在他的心上挖了一塊,血流不止。

“接下來怎麼辦,這些東西要都搬回去嗎?”莫寒盯着架子上的東西開口。

於寧很明白也很瞭解厲家的主心骨,這些東西會在以後給厲家的生意帶來多大的幫助,他們所有人心裡有數。

“再等等吧。”

估計當家不太願意讓人碰這些東西。

有一種人,煽情的話不會說,但是不經意的一句話,總是能夠打動人的心扉,最瞭解她的人,往往是最痛的。

……

東南亞,熱帶雨林環繞下的千家角鬥場內,看臺上一片啞然,千夜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面露欣賞的看着臺下中央的女人。

於寧喘着氣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她腳下躺了一地的人,那些有些不斷往出吐血有些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不斷抽搐。

“啪啪啪……”千夜鼓掌起身,面露喜色,“不錯,身手還不算太差。”

於寧擡頭,身手拭掉臉上的汗水,面色平淡的看着他,“希望你能遵守你的約定。”

傳說中的夜媚,看來也並不是徒有虛名的存在,可真是挺厲害的,這丫頭的身手出乎他的預料,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

“你爲什麼不殺了他們,你明明可以用更加直接的方法結束這場戰鬥不是嗎。”

“不用我動手,你的人也會動手的不是嗎。”

角鬥場的規定,只有贏家才能活着走出去,之後千家的人會處理這些人,她不怕殺人,只不過不想殺人而已。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手上沾染太多的鮮血,僅此而已。

千夜低頭輕笑,她這個女人,要說狠心,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絕情,但是要說善良,也並是不是那麼的善良溫柔。

“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身邊的護衛,和飛鷹的待遇等同。”千夜大大方方的開口。

男人身後的飛鷹擡頭,眼中帶着驚訝,緊跟着看向於寧的眼中多了些探究換和不甘。

“我不用那麼多,不用伺候你就可以,至於其他的,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不可能真的待在你身邊和飛鷹一樣。”

簡而言之,她在這裡住的舒服就可以。

於寧說完這句話,突然一口血嘔出來,看着扯出來的血絲,她盯着地面上的鮮血,霧眼朦朧,這折騰完了,藥勁就又開始上來了。

千夜見到這狀況,鬆口讓飛鷹給她找了點止疼的藥過來,雖然不是那麼完全的能夠止住,還是能夠輕微的減緩一點疼痛。

他看着於寧,眼中泛起趣味,他現在可是越來越好奇了,爲什麼厲冥熠會選擇將這麼個女人給趕走,又爲什麼厲冥熠那個傳說中活的跟和尚一樣的人,會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給吸引了,這女人,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來的那股味道,都是迷人心竅的存在。

很快幾人走出了角鬥場,吃了飛鷹遞過來的藥之後,於寧安穩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身邊的車門突然打開,千夜一個跨身進來在她身邊落座,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立刻將於寧包圍起來。

她動了動眼皮子,懶得搭理這男人,忍着痛活動了筋骨之後,現在身上感覺像是被碾壓過一樣的,更加疼痛。

“看這樣子你是撐不住了,你要是同我服個軟,解藥分分鐘就給你。”千夜盯着她額頭上的薄汗開口。

於寧閉着眼睛沒有睜開,“別小看人,我還沒那麼弱。”

千夜挑眉,看着女人的樣子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還撐得住。”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女人緊閉的雙眼睜開,看向千夜的眼中多了幾絲不屑,“你想做什麼,奉陪到底。”

她放在身側的手指已經被擰的不像個樣子了,掌心被指尖扣出了月牙形的傷口,不斷往出滲血,整個掌心已經是血跡斑駁,指尖在不斷顫抖,可想而知經歷着多麼大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還有兩天,千夜這樣的變態,喜歡看着別人痛苦,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給她解藥,他不過是想看她低頭求饒的樣子而已。

像是貓兒抓到了老鼠一樣的把玩在掌心之中,看着它掙扎不動,一直不斷的試圖逃脫直到精疲力竭纔算爲止。

一旦她低頭求饒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樣的羞辱,可想而知。

“好,既然你還撐得住,那我也不用憐香惜玉了。”他擡起手指打了個響指,“去東邊角鬥場。”

於寧皺眉,還要再來一次,這千夜怕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飛鷹坐在前座,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兩人,點頭稱是。

東邊的決鬥場,和於寧去的這個不一樣,如果說這裡是成年人追逐名利的場地,那麼那邊,就是孩子拼命廝殺求得生存的地獄。

兩邊做着同樣的事情而已。

一進場就是孩子們嘶喊的聲音,於寧擡頭就看到那邊的格鬥區裡,數十名身着破爛衣物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們在廝殺拼搏。

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着尺寸精緻的匕首拼命廝殺,稚嫩的臉上滿是血污,發出和年級不相符的怒吼哀嚎,不斷有人在他們身邊倒下,屍體累積起來,達到了驚人的數量。

於寧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的,她瞪大眼睛,看着下面難以置信的一幕。

千夜看到她的樣子,知道自己壓對寶了,動作優雅的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杵着下巴看着下頭的一幕,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的。

“這是千家選人的標準,這是初試,正式通過的纔有資格加入千家,你剛纔對決的那些人,就是從這一關過來的。”千夜慢悠悠的說出來,像是在和她解釋情況一樣。

“通過率是多少?”於寧盯着下頭廝殺的孩子們,不由自主的問出這句話。

飛鷹面無表情,“百分之三十。”

連一半都沒有達到,意思下面的孩子之中,每十個,只有三個能夠通過這場考驗,那些孩子之中,通過的三個,每個人手上最起碼要抓着兩條人命。

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他們本應該是被寵愛呵護的,爲什麼會是這樣子。

場地內只剩下三個孩子站立着,虎視眈眈的盯着對方,手上的匕首蠢蠢欲動,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不斷往下冒血。

“看這樣子,這批已經出了結果了,下一批次,你去選出十個孩子過來。”千夜擡頭指着於寧開口。

“爲什麼是我。”

“誰都一樣,你剛來,總的熟悉熟悉不是嗎。”千夜笑的嫵媚衆生。

飛鷹身後走過來一個黑衣保鏢,對於寧示意跟着他走,看着千夜強硬的姿態,於寧只能跟着他往前頭去。

關押這些孩子的地方,是在這個決鬥場的第一層,很多人都說,每個行業的天才都是從小開始學習的,什麼樣的技巧你需要熟練,當然需要你從小學習,包括殺人。

也因此,極道上的很多殺手特工,是從小就開始學習的,而這些人的家境不會太好,流浪兒,孤兒,家境貧窮,東南亞這個地方,有戰火紛涌之地,也有人們食不果腹之地,當然就會有很多的孩子,爲了生計而過早打算。

這也就成了爲什麼千家會有這麼多的苗子培養的原因。

一直去到地下一層的地方,燈光昏暗,光線晃眼,偌大的空間被分隔成爲一個一個的間隔區域,好像牢房一樣的感覺,被鐵欄圍起來,每個隔間裡頭都住着五個按照性別劃分開的孩子,年齡有大有小,一張張稚嫩的臉上滿是倔強。

隔間裡頭打掃的乾乾淨淨,被子也算是整潔,被疊放的整整齊齊,裡面簡單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這裡空氣不流通,裡頭的氣味並不是那麼的好聞,於寧看着孩子們閃閃發亮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來,這些孩子,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你選擇兩個隔間的人就可以。”保鏢對她說道。

於寧走過一個一個的隔間,看着裡頭的孩子,她走到其中一個面前停下來,蹲在那裡,裡頭的孩子一看到她停下來立刻從牆邊跑過拉着欄杆看着她,眼中帶着深刻的渴望。

“你幾歲了?”於寧開口。

那孩子張口,用不太嫺熟的英文回答,“十歲。”

纔不過十歲的孩子,平常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在家人的寵愛之中成長起來的。

其他兩個孩子盯着她,張口問,“姐姐,你是過來選人的嗎?”

於寧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些孩子和普通人不同,擁有比普通孩子更加成熟的心思,稚嫩的臉上也多了幾分的成熟。

“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們,不要讓我們一起出去。”

“爲什麼?”

“因爲我們是朋友,如果一起上場的話,代表着我們之中會有兩個人死掉,大家也許會自相殘殺……”

他們不想看着這些天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談心聊天的夥伴死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想爲了自己活下去而將刀口對向他們。

於寧低頭,這纔是千夜真正的目的,一起長大的朋友,爲了生存下去,難免會有兵戎相見的時候,這裡的五個孩子,是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的,當然不想互相傷害。

很無情的訓練選拔,很有千夜的風格。

“那你們爲什麼不求我,不要上場?”這是她最好奇的事情,這些孩子,難道都不怕死嗎。

幾個男孩子想了想,擡頭無比認真的回答,“因爲我們想活下去,待在這裡不上場,我們也會被趕出去,趕出去之後,沒有飯吃,一樣會被餓死。”

“你們是自願來這裡的?爲什麼?”於寧滿懷不可置信。

“因爲想要吃飽飯,我家裡有六個兄弟姐妹,常常餓肚子,如果我不來這裡的話,也會一樣的餓死,在這裡,只要我們努力,就有機會活下去。”

“我是孤兒,我爸媽地震死了,沒有人管我,如果不來這裡的話,我早就凍死了。”

“對……”

孩子的聲音帶着稚嫩,還成熟,說出來的話,卻是最讓人心酸的,同樣年紀,他們過着和一些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擡頭間都是對生存的渴望。

的確,這裡的有些人們,他們的生活是很多人無法想象的,那些吃人的地獄,讓這些孩子寧願雙手染血,也要留在這裡。

“你選好了沒有。”跟着於寧來的保鏢開口問道。

她起身,看着五個孩子滿懷希望的眼神最終開口,“就這個隔間,還有那邊那三個,把這幾個孩子分開。”

“這,恐怕有些不合規矩。”那人爲難的開口。

這裡的規矩是五個孩子一起上場,一個隔間對另外一個隔間,這會要改,恐怕有些困難,再說了首領還在外頭看着呢,他這不是找死嗎。

千夜的手段,這裡的人,不是不瞭解,狠厲毒辣,一旦觸碰到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說分開就分開,千夜要是怪罪,你來找我。”於寧絲毫不讓步。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想要答應這些孩子的要求,也許,她的心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冷硬。

“那邊的,還沒有選好嗎,首領催了!”門口那邊過來兩個人開口叫道。

那人最終點頭同意她的要求。

“謝謝姐姐。”隔間裡的五個孩子開口感謝。

於寧心中五味陳雜,走出這個她看着昏暗無比的地方,身後那些孩子面露羨慕的看着被放出隔間的孩子,眼中閃爍着熠熠光輝,恨不得那個被放出去決鬥的人就是自己。

這個世界,很大程度上存在不公平,那些被壓榨的底層,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改變不了,就只能受着。

回到看臺上,於寧默不作聲的站到了千夜的身後,同飛鷹並排而立,這邊的飛鷹低頭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下頭。

千夜勾着下巴的手指細長,慢慢的在自己肌膚上磨蹭,盯着於寧的樣子,他意味深長的轉過頭去。

第一場,於寧的視線緊緊的盯着自己遇到的隔間裡頭的孩子,十個孩子很快廝殺在一起,手起刀落,刀刀逼命,從不手軟。

一直到只剩下三人矗立其中,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那個孩子眼中對生的渴望濃郁厚重,不曾減輕。

第二場,第三場,她選擇的那五個被分開的孩子之中,只有一個成功的站立在場地之中,卻已經搖搖欲墜,最終到底不醒。

對於這樣的局面,她很是不解,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剛纔那些孩子臉上的堅毅不拔,自信斐然,並不是假的,爲什麼就全軍覆沒了。

千夜輕笑出聲,遞了杯紅酒過來,於寧伸手接過,看着下面地板上匯聚起來的血跡,她感覺被子裡猩紅的液體,是那麼的合稱。

“想知道你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嗎?”千夜嚥下紅酒道。

於寧低頭看着一臉悠閒的男人,沒有說話。

“你看看對面那些獲勝的孩子,他們之中,有什麼共同點?”千夜指着對面已經勝出而在一旁觀看的孩子們。

盯了半天,她還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

“每一場獲勝的三個孩子,都是一個隔間的。”飛鷹冷着臉說道。

於寧面色微愣,不知道所以然,那些孩子身上也沒有獨特的標誌,她當然是不知道的了。

“規矩定在那兒,當然是有它的理由的,你選擇將他們分開,你也將他們生存的機率降低了不是嗎。”

一句話說的於寧恍然大悟,那些孩子不想看到同伴的死亡,但是他們也忘記了,和同伴一起上場,大家相互扶持,共同廝殺,要比單獨拼殺的獲勝的機會更加的高。

“你知道還有什麼嗎?”千夜轉頭,對着她露出笑容,好像森森白骨精那樣的恐怖冰寒。

“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下,才能夠激出他們的鬥志和嗜血,只有經歷痛苦才能涅槃重生,這就是爲什麼會定下這個規矩。”

於寧聽着千夜的解釋,這樣的方法,雖然殘忍,卻是選拔強者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痛苦的方法。

人,的確是不能自己一個活下去的,但是在未來,千家卻會將他們現在建立起來的情誼,用另外一種方法去重新打破。

很殘忍,卻是很現實。

就像剛纔那個孩子和她說的話那樣的現實無比,他們有些孩子也許只是爲了吃一頓飽飯就來到了千家,他們的初衷很簡單,也很現實,只是爲了活下去。

與其在等待別人施捨中面臨死亡,不如自己搏一把,來到千家,還有一線生機,是生是死,終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怎麼,有沒有覺得你的做法,是錯誤的了?”千夜調笑道。

於寧低頭沉思,最終開口,“沒有。”

“爲什麼?”千夜訝異。

於寧自己也說不上來爲什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這樣的事情,在她的世界裡頭,是沒有對錯的定性的。

“說出一個理由來,我就不追究你擅自做主的事情。”

於寧低頭沉思,最終開口,“能力不足,怨不得別人,人不能總是依靠別人而活,如果他們夠強大,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答得不錯,你的見解獨到。”千夜看了看時間,“到了吃午餐的時間了,走吧。”

於寧跟隨着千夜起身離開,擡頭時看到下頭又重新進來了一批孩子,他們每個人臉上帶着蠢蠢欲動的表情,安靜的檢查自己手上的武器是否有問題,時間一到,彼此之間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最終會活成什麼樣子,由他自己決定,安於現狀,不是好事,野心太大,也不是壞事。

也許,一個人只有真的變得強大起來,纔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生存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