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千夜纔回到了千家,他這次是帶着飛鷹出的門,也算是平常的配置,回到別墅的時候,天色將明,他看了眼時間,這會兒他也不用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他還有一個會議,躺下了就得起來。
“首領要不要休息一下。”飛鷹跟在男人身後開口。
千夜將外套脫到傭人手上,“準備洗澡水,另外,將於寧叫起來。”
飛鷹也沒有多問到底首領找於寧做什麼,伸手將男人脫下來的衣服掛在架子上,女傭幫千夜將領帶解下來,替男人脫衣服的同時,飛鷹走出去準備將於寧叫起來。
剛走出不過五分鐘的路程,就看到那邊在上樓的於寧。
“首領讓你過去候着。”他看着女人開口。
於寧低頭,也沒說什麼就往千夜的房間過去,她這渾身的疼,都沒辦法睡一個好覺,在加上昨天中午的事情,讓她腦袋裡頭都是回想着那些畫面,也實在是睡不着的。
“你等等。”飛鷹突然叫住她。
於寧轉身,看着他不說話。
“你是厲冥熠身邊的女人,但是我只要提醒你,你的那些手段,最好還是收斂一點,如果有威脅到首領的地方,別怪我不客氣。”
“這話你應該去和他說。”於寧也懶得計較,往前走去。
這裡的人對於她並沒有什麼善意,無論是傭人還是飛鷹,或者是千夜,這點於寧明白的很。
她到了門口候着,還沒等站定,門就被從裡頭拉開,千夜穿着寬鬆的睡褲站在門口,上半身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腹肌明顯健碩,整個人在燈光下透着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你找我有事?”
千夜側身,“進來。”
於寧跟着進去,空氣中帶這男人身上古龍水的味道,充滿了整個臥室,她動動鼻子。
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麼,千夜帶着她往那邊的沙發上一坐,“坐。”
突然變成這樣,於寧心裡帶上警惕,掃了眼那邊的沙發。
“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坐。”
自己現在就是在他的地盤上,要出事也擋不住,沒什麼好防備的,想到這裡,於寧走過去端正的坐下。
千夜看了看她的樣子,脣角帶笑,走到吧檯那邊取了兩個杯子和一瓶紅酒過來。
將杯子倒滿之後他將杯子推過去,“喝一杯。”
於寧低頭睨了眼裝着酒紅色液體的酒杯,毒蛇給的酒,裡面恐怕會有毒吧。
“怎麼,不敢喝?怕我吃了你?”千夜端着酒杯邪笑出聲。
於寧拿起杯子,慢慢的晃悠着,抿了口酒含在嘴裡頭。
千夜看到她喝下去,薄脣輕啓,“你也算是厲害的角色,夜媚,看你這樣子,一個人是可以過得十分灑脫的,怎麼也有野心去接手了ER?”
他的話讓於寧微愣,爲什麼,她的初衷的確是很簡單的,當初只是爲了能夠站到和厲冥熠同等的高度而已,這會兒,也是爲了那一份堅持而已。
況且,她也並不是一個那麼拎的清楚的人,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想要做到最好,既然答應了卡沙要幫助他們,那麼自己還真的就得負起這個責任,讓ER成爲頂級僱傭軍團。
但是她也並不能說自己是沒有野心的,畢竟人活一世,誰又會想要過得比誰差呢,她先天條件不足,也就只能夠靠自己去努力拼搏,等到所有人都仰望她的時候,纔算是完美。
“道上的頂級特工,算起來,我們還真是頗有淵源。”
“你想說什麼?”
千夜擡起酒杯對着她碰了一下,“長話短說吧,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留在千家,留在我身邊,這裡總要比你的那個什麼小組織好的多了,不是嗎。”
這兩天,他看到了這個女人的堅毅,千家名下的特工不計其數,自然也有不少的女人,這些女人狠毒起來,要比男人更加的厲害,但是無論再怎麼厲害的人,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臉上總是會有微妙的變化。
而這個女人不同,她的眼中平靜的如同一汪湖水一樣,無論在困難的狀況,好像都不會遲疑,也不會害怕,就算那些孩子出現在她面前,也沒有激起多大的水花。
想比起他手下的那些女人,於寧好像又不是那麼的冷漠無情,看似狠毒,實則並不是那麼決絕,這樣的女人,好像一個矛盾綜合體一樣,又好像隱藏在薄霧之下的某樣東西一樣,讓人越發好奇想要靠近。
對於千夜這樣的男人來說,於寧就是那個隱藏在薄霧之後的東西。
“不了,謝謝千當家的好意,我還是挺喜歡那個地方。”
“我也不用問你的意見不是嗎,畢竟你現在還離不開千家,你不會真的以爲千羽的人能夠將你帶出去吧。”千夜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
於寧轉頭看着他,心下一緊,“你知道?”
“當然是知道的,千羽留在千家的那些人,也不過是無痛不癢的存在,留着他們也並不是什麼壞事,只不過這會兒,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於寧一開始就對千羽的人不是那麼相信,如果他們真的有能力能夠將自己帶出千家的話,那麼那個叫做桑妮的女人也不會被千夜抓起來那麼久,最後只能用她來換。
不過雖然不抱有希望,她還是覺得,千羽的人被千夜知道的一清二楚,倒是挺意外的,千羽能夠獲得千家消息的唯一渠道就是他留下的那些人而已,還被千夜給知道了,說實話可真是不靠譜的存在。
“你把這杯酒喝了,我告訴你,我的目的。”千夜示意她手上的酒,蔚藍的瞳孔幽深晦暗。
於寧仰頭將酒杯裡的酒喝的一滴不剩,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見招拆招了。
“不錯。”緊跟着他張口,輕聲的吐出,“帶進來。”
臥室門被推開,飛鷹將兩個血跡斑駁的人扔了進來,兩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但是分辨的出來是千家傭人的服裝。
其中一人匍匐在地上,擡頭間於寧認了出來,這就是剛纔和她見面沒多久的那個女人,纔不過這麼一會兒,就被打成這樣了。
“你好好看看,是她嗎?是不是她想着帶你走的?”千夜薄脣親戚,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人。
飛鷹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於寧算是明白了爲什麼剛纔飛鷹會對她說出那些話,她的一舉一動並不是沒有人監視,但是她出門時格外注意了,身後並沒有尾巴,所以發現他們見面的人,應該並不是跟着她去的。
“一開始,你就盯着他們了?”於寧看向千夜。
“千羽是什麼人,我明白的很,我的弟弟,他心裡想什麼我很清楚,留着這些人的目的也是爲了掌握他的位置和信息,我看的出來你們和他的交情並不算淺。”
可不是嗎,蘇西西和千羽,也是過命之交,兩人經歷的那些風風雨雨,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我明白他的優柔寡斷,他有多麼的懦弱我知道,多以不會那麼幹脆的將你交出來,一旦下定決心了,那麼肯定是會將退路想好的,所以他肯定是會想辦法將你救回去。”
千羽和千夜一同長大,千羽會做出的每一個決定他都能夠事先預料到,這也是爲什麼一路上千羽會不斷栽跟斗的原因。
“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想做什麼。”於寧毫不畏懼的直視千夜那雙眸子。
地上的兩人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可想而知和於寧碰面之後的這兩個小時,他們經歷了什麼慘無人道的懲罰。
“千家對待叛徒,有一套自己的做法,你現在是我身邊的人,你希望我怎麼對你?”千夜湊過來,低頭在她耳邊說。
於寧閉上眼睛,千夜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沒什麼好驚訝的。
“挖心刨肝,再將你的屍體掛在林子裡頭,被野獸啃食,一直到風乾腐化……”
在死之前,人肯定是要承受巨大的折磨的,那種痛苦,只會比她曾經在席家地牢裡頭見到過得要重,不會輕。
“我落在你的手上,你想怎麼處置由你,但是我要記住一點,我並不是你身邊的人,”於寧強調道。
聽到這話,千夜笑出聲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勾住她的長髮環繞,鼻尖湊上去輕聞,“我改變主意了,你不用死,但是得付出點代價。”
於寧偏頭,變態的條件,她答應了就是生不如死。
“不用,你想怎麼辦由你。”
“哦?這麼想死。”
女人閉着眼睛不說話,誰又想死呢,沒有人可以直面死亡。
“後面的狼還餓着,把她們送過去。”千夜盯着女人開口。
飛鷹走過來,安排人將地上的兩個女人拖走,他們看的出來首領對於寧有惻隱之心,否則的話首領是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她的。
千夜又多麼痛恨叛徒內奸,有多麼痛恨裡通外敵的人,他們清楚明白的知道。
“我留着你還有用,既然你有份參與這件事情,死罪可免,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看看你的選擇了。”
“我什麼都不選。”於寧開口。
“別這麼着急,你聽聽再說。”千夜打斷她的話,伸手想要摸女人的臉,卻被她一把揮開,看着自己的手掌,千夜搖頭輕笑,“在千家,只有兩種女人,殺手特工,或者是……”千夜拉長語調湊到她耳邊,慢慢的吐出幾個字,“牀奴。”
果然變態的世界觀是不一樣的,於寧轉頭,一把將他推開,“你妄想。”
千夜突然盯着她,冰藍色的瞳孔幽深晦暗,如同湛藍的海洋那樣泛起漣漪,於寧原本清醒的雙眼很快變得迷離,最終眼中失去瞳孔焦距,雙手自然而然的墜落下去,整個人木然的站在原地。
妖嬈絕美的男人打了個響指,語氣帶着誘哄魅惑,“過來替我洗澡。”
於寧像是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那樣,聽話的跟着千夜走進了浴室,木然的站在水池邊上,千夜見此慢悠悠的走過去,伸手將試了試水溫,站在於寧面前,伸手撫過女人滑膩的肌膚。
“聽話,給我脫褲子。”他聲音帶着誘哄,在女人耳邊響起。
女人低頭看着他身上鬆鬆垮垮的睡褲,千夜擡手,看着女人慢慢伸過去的手,場景一片和睦愜意。
就在此時,原本雙眼迷離鬆散的女人突然擡腿,一陣疾風而過,一腳狠狠地踹向面前的千夜,男人措不及防,伸手一擋,往後退了兩步之後華麗麗的落入了身後的浴池當中。
於寧一改剛纔的乖巧木然,眼中清靈一片,盯着浴池中的千夜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看樣子我是小看你了。”千夜在池子中站起身來,那一池子的水沒到男人精瘦的腰際,棉質的褲子浸了水,鬆鬆垮垮的往下掉,險些露出男人的胯骨。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以爲我遇見你之後就沒有去調查嗎,你的本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初在涇海上,千夜第一次見到於寧的時候,對她用的就是催眠術,她當時並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在千羽的身份暴露之後,於寧才徹底讓蘇西西去調查過。
千夜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催眠術,這個也是她在給青姨聯繫催眠師的時候知道的,這也正是爲什麼在經海上,默默和她都有一段時間的迷失。
剛纔千夜盯着她的時候,於寧就已經狠狠地扭在自己手上的虎口位置。
“千夜,你總是太自信,你忘記了,人外有人。”她站在池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男人。
水池中的男人不怒反笑,“對,我的確是太小看你了。”
他沒想到,於寧的本事,遠在他的預料之外,一次又一次的給他驚喜,這段時間將她留在身邊,算是沒有做錯的一件事情。
男人莫名其妙的心情大好,一步一步的往出走,“看在你識破了我的份上,給你一個獎勵,免了你的懲罰。”
女人不屑一顧,不做迴應。
“你好好的整理一下,待會跟我到後邊的林子裡頭走一趟,換好衣服。”千夜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於寧一個人站在原地,千夜帶她去林子裡,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現在千羽的人已經出事了,她必須靠自己走出去了,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