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是誰

千家東部,健身館裡頭。

千家這樣的地方,這樣常年行走在刀刃上的人家,手底下培養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這些男人都是靠伸手吃飯的,有的時候一個不留神的疏忽,就會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千家在成立之初就建立了不少的道館,讓這些保鏢們閒暇的時候能夠有一個強身健體的地方,這些一個一個的健身館每天都是滿當當的,從來都不曾空懸。

專用的健身館裡頭,頂層設計簡約的大廳裡頭,最中央的位置圍出來拳擊臺大小的地方,四周躺着多多少少的陪練的人,他們手上都帶着拳擊手套,千夜將最後一個人踢出來之後咬下拳擊手套的帶子,將手套扔給了一旁的飛鷹。

男人身上穿着火紅色的拳擊褲,上半身赤裸,不斷有汗水順着男人健碩的胸口流下來,最終隱入拳擊褲內。

傭人鞠躬將毛巾遞過去,千夜拿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之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盯着對面地上的人,“行了,都下去吧。”

一個一個的,都練了這麼久了,還是這麼的沒用,這麼一會兒就倒在地上到了,還沒到興頭上就完了。

“首領,您還沒有用午餐,要現在上嗎?”飛鷹開口問道。

千夜從早晨起來就過來這裡打拳了,一直到現在,從一開始的清晨露水一直到現在烈日當空,六七個小時的時間,首領都沒有休息過。

千夜微微喘息,胸口跟隨他的呼吸上下浮動,“她呢?”

知道他問的是誰,飛鷹上前一步開口,“於小姐醒過來之後吃了早餐,一直待在房間裡頭美哦與出來過。”

“什麼都沒說?”

“是。”

千夜手上的毛巾一下子砸在地上,從昨天開始到現在,那個女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對那個賭約也是隻字未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要她過來說兩句軟話,自己是不會讓她進去的。

但是那個女人好像是認死理的一樣,什麼都不說,默默的等着時間的到來。

“厲家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的迴應。”飛鷹說道。

千夜撐着下巴開始思考,腦海裡頭突然想起了於寧說過的話,厲冥熠是不會來的。

難不成,是他的判斷錯誤?

“昨天晚上,桑妮小姐用老首領的戒指調動了千家附近的人。”飛鷹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

桑妮是老首領撿回來的,很得老首領的喜愛,也因此,在老首領快死的時候,將自己手上的戒指給了桑妮,那是一個信物,只要帶着戒指去到了千家北部雨林的盡頭,就能夠差遣駐紮在那裡的千家人。

也算是給了桑妮一個不依靠千夜和千羽的保障,只不過她以前是一直住在千家,沒什麼機會能夠用到那枚戒指。

“目的?”

“她帶着人,攻擊了北邊的蘇西西和ER組織,但是卻不是很嚴重。”

桑妮爲什麼要帶人攻擊蘇西西,這是現在還不是那麼清楚的事情,如果說是尋仇,她和蘇西西沒什麼仇恨可言。

昨天又巴巴的跑過來,告訴千夜北邊駐紮的是蘇西西的人,倒是讓飛鷹不是那麼的清楚,這桑妮到底是在賣什麼關子,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千羽吩咐的?”千夜突然問道。

“不,應該不是,二少爺和蘇西西是好朋友,是不會攻擊他們的,應該是桑妮小姐自己的做法。”

這個桑妮,到底是喜歡首領還是千羽,當初是爲了千夜的一句承諾,她爲了嫁給首領才放棄了千羽離開的機會,留下來,成爲了首領威脅千羽的籌碼。

相比起千羽,和桑妮一起長大的情分,首領並不是一個有那麼多餘感情的人,在首領的眼中,感情這東西是不存在的。

“剛纔桑妮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厲家的小姐來了,是厲冥熠最小的妹妹。”飛鷹緊跟着開口道。

千夜置若罔聞,“來了就來了,不用在意。”

他現在滿頭焦躁,一個於寧就已經是那麼的爲難他了,別說現在不是愛沒那個空閒的時間去打理厲傾城了。

飛鷹想到了剛纔桑妮說的話,如果千夜想要的話,她可以隨時將厲傾城綁過來,反正都是威脅厲家,厲傾城來,可能要比於寧還要有用的不是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的廢話了。”千夜突然看着飛鷹開口。

被點名的男人低頭,的確,這桑妮多事,他什麼時候也被牽着鼻子走了,首領的事情和想法,輪不到旁人干涉。

想要威脅厲冥熠,抓了一個於寧還不算是什麼能夠擺的上臺面的事情,這要是抓了厲傾城的話,可不就是出事了嗎。

厲家名真言順的大小姐被抓了,道上傳出去的話,不就是首領的錯了嗎。

“她想做什麼由着她折騰,無病呻吟而已。”

“是。”

和千夜的賭約定下了之後,於寧心裡頭就開始安定了,不想前段時間那樣的沒找沒落的,橫豎都是一死,怎麼死的,這很重要。

坐在陽臺上,於寧盯着對面開始不斷匯聚起來的烏雲,越來越厚重,像是要將天空墜破一樣,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但是這裡的天真的挺奇怪的,好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樣,那邊晴空萬里,豔陽高照的,這邊卻是狂風席捲,黑雲壓城。

默默蹲在房間裡頭,懶洋洋的眯着眼睛,它身邊是那尊和自己一樣高大的黃金塑像,差不多一樣的表情,緊緊的貼着。

於寧將杯子裡頭的果汁喝乾淨之後,臥室門被推開,她沒有回頭,敢這麼放肆的也只有千夜了。

男人在她對面落座,梳洗乾淨之後能夠聞得到他發間清爽的薄荷洗髮水的味道,於寧將杯子放下來,擡眸看着對面的男人。

“千當家有事?”

千夜看到她冷淡的樣子,心裡一陣不爽,“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託你的福,還活着。”

千夜盯着女人表情未變的臉,嘴角勾起輕笑,“昨晚上北邊傳過來的槍聲你聽到了沒有?”

女人動作一滯,擡頭看着他,等着男人下一句話說出來。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北邊動靜鬧騰的那麼大,卻不是我做的,答應了你不會對你的朋友動手,但是卻阻止不了別人的下手不是嗎,不是我說,你們的仇人,還真的是挺多的,盯上他們的不止我們。”千夜幸災樂禍的開口。

“既然是在千家的地盤上,動手的人也瞞不過你,你既然答應了不動他們,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於寧開口。

她能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替他們擋去了千夜這邊的槍口,其餘的只能夠相信蘇西西和卡沙了。他們並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想要打他們的主意,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是她比較好奇的是,如果動手的人不是千夜,那麼攻擊他們的,還有誰。

“丫頭,其實我也不是不能夠給你機會,只要你答應,留在千家,我會給你你的ER每年利潤的三倍,你名下的人都會歸入千家,你依舊是你的山大王,這樣和諧的解決方法,是你不要的。”千夜突然開口,似乎是在調解一樣。

於寧覺得有些好笑,她盯着千夜,“你抓我的目的,可不是爲了這個,我不過是答應了你熠開始的盤算,怎麼千當家突然就變得這麼不樂意了?想要說服我?”

千夜也不是一個睜眼瞎,他清楚的知道,於寧的能力有多麼強大,在加上曾經幫助千羽躲過了他們追殺的蘇西西,這兩個人就像是一個寶藏一樣,得到的人總是不會吃虧的。

“不是嗎,我聽說了厲家已經選定了新娘的人選,是Y國王室最小的一位公主,婚禮的日期定在了明年春天,你和厲冥熠已經是決裂了的,如果你恨他,我給你這個機會能夠報仇。”千夜開口。

於寧心裡頭微微顫抖,新娘。

她離開的時候,厲安諾的確是在選擇當家主母的人選,這麼快,就已經定下來了,還真是有效率。

看到女人的樣子,千夜知道自己壓對寶了,緊跟着加碼,“你好好想想,你心裡就一點都不恨嗎?”

其實千夜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清楚,爲什麼想要這個女人留下來,但是他心裡有種預感,於寧留在千家,對他們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在加上,於寧如果留下來,他那顆原本空落落的心,或許能夠得到填補,也因爲這個,他開始做起了自己最不屑的事情。

於寧看着千夜樣子,突然笑了出來,“你想太多了,我想要做什麼,會自己來,不用藉助別人的力量,那樣就算達成了目的,也不是我的能力,謝謝千當家的擡愛。”

千夜臉色暗沉,果然失敗了,這丫頭,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您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千夜豁然起身,看了眼桌面上空空如也的果汁杯子,還有一碟吃了一半的蛋糕,“吃這麼多就睡,胖死你。”

說完這句話,男人在於寧的詫異中走出去。

這人,還是千夜嗎,怎麼變得這麼的……怎麼說呢,可愛?也不對。

閒的吧這是。

聽了千夜的話,於寧心裡頭還是有擔心,走進去將門反鎖之後將電視打開,果不其然,一打開蘇西西的臉就出現在上頭,顯然是等了她很久的了。

於寧坐過去,將默默連同金子一起扔到了地毯上。

“怎麼回事?”於寧開門見山的問。

蘇西西面色沉着,“昨天傍晚,我們的人被槍擊殺死了兩個,後半夜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被暗殺,頭顱被割掉了,掛在了我的帳篷前頭。”

“怎麼會這樣?”於寧驚訝。

“在不遠處發現了燒過的薰香,是那東西將我們迷暈了,王八蛋!”

他們後半夜睡得並不是很熟,但是卻依然被暗算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卻沒有趁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而是選擇殺了其中一人。

這件事情折騰的他們一整天都處在高度的戒備之中。

於寧低頭沉思,顯然,他們是被什麼人盯上了,她相信千夜的話,只要他答應了,那麼就不會對蘇西西動手,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被誰盯上了。

“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蘇西西搖頭,“沒有,這附近一點蹤跡都沒有,很難推算出來,到底是都誰下的手。”

“那人既然沒有將你們一網打盡,攻擊了兩次沒有損傷要害,恐怕這人是將你們當做了籠子裡的老鼠,想要洗耍一番,她應該還會再過去,不過不是今晚。”

“要我知道是那個孫子,我一定把他碎屍萬段!”蘇西西咬牙切齒的開口。

那麼毒辣的手段都用出來了,這人不是什麼好貨色,良心歹毒的人。

“你們自己解決,但是要硬氣點,別白白的讓人欺負了。”於寧開口道。

她心裡是有些預感的,昨天那個桑妮,是待在千羽的身邊的,卻平白無故自己跑了回來告訴千夜發現了蘇西西等人的蹤跡。

那個女人眉眼間透出來的陰桀,還有眼底的不甘都在提醒於寧,這個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昨天跑過來一個女人,好像是叫桑妮,她告訴了千夜,你們在北邊的事情。”於寧語氣平淡的敘述。

蘇西西一愣,想起來了昨天遇到的那個女人。

“她到千夜那裡去了!這女人腦子有問題吧,還敢回去!”

看樣子昨天蘇西西是真的見過那個女人了。

“你們自己好好注意了,明天早上八點我會從這裡離開,你們自己注意了。”

“等等,你離開?昨天那個女人過去的時候,千夜沒說什麼?昨晚上攻擊我們的人,是不是就是千家的人?”

於寧搖頭,“不是,不是千家的人。”

“你爲什麼這麼確定?”

“你記住我的話就可以,把問題處理好了。”

“好。”

……

千家北部嗎,銀水灣附近。

這裡是千羽從千夜手上奪得的一座基地,四面環海的,連接土地的地方是很少的,只有少部分能夠去到連接其中的雨林陸地上。

千羽這次過來,一來是爲了視察這片區的情況如何,這裡易守難攻,當初爭奪這裡的時候,費了不少的心力,雖然對於千夜來說這裡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對於千羽來說,這裡代表的是回憶,他童年的大部分生活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他的母親也是葬在這裡,對於他來說,這裡有着特殊的意義,所以他纔會選擇了將這裡奪回來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海島連接着雨林的地方,氣候最是難懂,一會一個樣子,剛纔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就已經是烏雲密佈了,天氣如同娃娃臉一樣,變得最是快。

千羽站在長廊下看着對面開始下起來的雨滴,噼裡啪啦的打在門前的植物上頭,他伸手接住了不斷往下落的雨滴,拍在肌膚的皮肉上濺開之後冰涼的打在臉上。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單手捏住肩上傷口的位置。

李博洋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男人傷感的樣子,從那天開始,先生就時常這樣站在門外看着外頭髮呆,就連桑妮小姐去勸都是沒什麼用的。

不遠處桑妮帶着兩個女傭跑過來,手上還拿着一片很大的樹葉,遮擋住頭頂上下來的雨水,白色的裙子上落了些雨水,暈染開水漬,她滿臉興奮的跑到千羽面前。

“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她一臉神秘的看着千羽,將兩隻手擡起來,拳頭攥緊。

男人面無表情,看着她的手不說話。

“我就知道你猜不到,你看!”她說着滿臉歡喜的打開,白皙的手掌上,兩枚小小的黑色果子放在裡頭。

“小時候我們常常吃這個,你嚐嚐,還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她說着就將果子的殼撥開。

千羽盯着這張臉,小時候,她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天真活潑,那麼的美好,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讓人看不出來。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千羽突然開口。

桑妮指尖用力,黑色的果肉破裂,流出紫色的果汁。

空氣中一陣靜默,半響之後女人擡頭,“帶着他們出去走了走,不可以嗎。”

“走走?你走一走,需要調動父親的那麼多人手嗎?”

“你想說什麼?”桑妮擡頭,面色冷靜。

“我和你,只是剩下了救命的恩情,現在我還了,兩不相欠,但是有一點,你別想動她,你記住了。”千羽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桑妮手上的果子用力砸在地上,鮮嫩的果肉瞬間破裂開來,黑乎乎的一團,流出紫色的汁液。

“你以爲她算什麼,你算什麼!千羽,我沒直接殺了她已很仁慈了,不然的話,躺在那裡的就是一具屍體!”

沒有人能夠動她的東西,無論是誰,不管是她要不要的,就算是她不想要的,也只能是她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拿走。

“我只對你說這一次,你好自爲之!”千羽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桑妮一個人站在原地,盯着男人離開的背影狠狠地跺腳。

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題外話------

今天我們過火把節了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