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祺澤接過賬冊,一邊看一邊聽着呂閒雲的彙報,等他看完,心裡已經有了底。
靜棠樓與名友商行的他已經看過,這次便不再重複,反而是看了一些其他地方的賬冊。
除了秋棠閣與靜棠樓、名友商行今年的利潤是比往年增長一大截以外,其他各地的盈利倒是與往年相差無幾,而前三家,則都是因爲與辰溪有了或多或少的生意往來,纔有這樣的現象。
辰溪,還真是個搞錢小能手啊,前.搞錢達人.景祺澤不得不這樣想。
等把所有賬目看完,景祺澤吩咐道:“老規矩,把盈利的一半給暗衛營送去。”
其他人躬身應“是”,唯有一名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人單膝跪地稱謝。
景祺澤揮揮手讓其他人退去,才問男子:“景勝,你們可有什麼事彙報?”
景勝便挑了最近查到的一些事,與京中動態向景祺澤說了:“......自上次暗娼館子扯出官場貪污受賄案件後,皇帝接機清理了不少大皇子與二皇子的人,朝廷亟需增加人手,這次春闈皇帝很看重,我們的人也有不少參加的,目前看來,最少有兩人能中。”
景祺澤點點頭,道:“讓他們努力點,需要打點的你們也做好了,今年取不上的話,皇帝急着用人,可能明年還會開恩科。”
景勝應道:“是,還有一件小事,之前在雲州府一帶流竄、專門劫掠過道富商的一夥人,被徐繼啓帶人滅了,剩了一個頭目逃出,不知怎的去了魯州府,又集結起一班人做這個勾當,主子曾帶我們把他們滅了一半人,剩下的都扭送了當地衙門。
屬下派人暗中留意,沒想那批人在當地衙門的時候還沒什麼,等把人送到上級衙門後,那邊卻把人放了。
他們人多,我派去盯梢的人不敢靠得太近,跟了一輪後,失了他們的蹤跡,現在各地也沒有此類案件發生,暫時沒有了他們的下落。”
景祺澤手指敲擊桌面:“那就是說他們在朝廷有人?而且那人職位還不低,才能讓府城的衙門都聽命於他......行了,這事我知道了,等再有這夥人的消息時,你再告訴我,我親自去會會。”
“是。”
年前辰溪的事情可還不少,雖說現在蘑菇也賣了,靜棠樓那邊除了定期翻新的名貴面料外,現在也不需要染新的料子,看着似乎沒有之前忙碌了。
可年前給各家送禮走動,辰溪也不敢馬虎。
軟糯的廣式紅糖年糕,切成小片,裹上餛飩皮一煎,外皮酥脆,內裡香甜綿軟,一口清茶一口煎年糕,簡直是人間至味。
還有酥脆的沙琪瑪,還有在現代超火的奶棗以及越吃越上頭的酒鬼花生。
這些吃食給每家的年禮都有,因着將軍府人多,辰溪還特特多裝了一點。
另外給蘇氏的年禮裡面,辰溪還準備了精油皁及一些純露,那是她與鬱姜新研發出來的,到時候也會放在臨風樓的鋪子裡面售賣。
而其他幾家,辰溪還給了幾牀羽絨被子,那是之前女工們練手做出來的。
之前馮天成說羽絨服要四家合作,說好了另三家各派兩個管事過來學習,但因着天冷,又下了兩場大雪,路面實在難走,便都推到了年後再來。
不過辰溪倒沒管他們,自己這邊的作坊已經開工,平均每天能出五到十套羽絨服,速度倒也不算太慢,加上年後還會請多一些人,趕在貨期之前完成訂單是沒問題的。
何況縫紉機說不定到時候也已經研製出來,那速度更會上一個新的臺階。
令辰溪沒想到的是,曹家班居然過來辭行了。
曹三天天嚷着辰溪折騰他們,今年過年都回不去了,辰溪就一直以爲他們真的會留在這邊過年。
沒想突然過來向她辭行,倒把辰溪嚇一跳。
辰溪道:“纔剛下過雪,路面難走,不如就留在此處過年吧,我給大夥兒準備好吃好喝的,在這裡也一樣熱熱鬧鬧過年。”
曹三苦笑道:“路滑倒不打緊,咱們慢些走就是了,反正離着上京城也不遠,再怎麼慢,走五六天也總該到了。
我倒是在哪裡過年都無所謂,可兄弟們有的有家有舍,都想着在年前回去陪陪孩子婆娘呢。
這不想着這邊尋味記已經裝修完畢,待開業前我們再過來收拾一下就行,趁現在還有點空,都回去見見家人。
要不年後臨風樓裝修,你再想出個砸蛋器,縫補機之類的出來,我們還不得什麼時候纔有空回去呢?”
一番話說得辰溪失笑不已:“走走走,快走,不然的話我就真的要開始想砸蛋器了。”
曹三斂起笑容道:“你那縫紉機,我越琢磨越覺得高深,它涉及到的許多原理,對我們匠人很有用,我還是技藝太淺,得回去找家主請教請教。
我覺得這個東西做出來,勢必又要引起一番風雨,恐怕會擋了一些人的道。”
辰溪明白這個道理,在她前世瞭解到的縫紉機歷史裡,縫紉機剛出現時,也讓傳統手工作坊的利益受損,從而被人打砸。
所以辰溪纔要求曹三簽訂五年協議,辰溪相信五年之後的自己,應當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
再說辰溪現在背靠將軍府與名友商行,也不用太過害怕,實在不行,到時候便認慫保平安唄。
不過她還是謝過了曹三的好意。
既然他們要走,辰溪當然也準備了滿滿一車的年禮給他們,其中還有一份是帶給曹家主的。
辰溪另外每人給了一個二十兩的紅封,說是給他們的孩子過年。
至於那些還沒成家的,大周本來就有已經成親了的人給未成親的人紅包的習俗,便權當是給他們自己了。
曹三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收了,還說了一句:“恭喜小娘子新年發大財啊。”
辰溪笑道:“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其他人見曹三這樣,便也都收了。
辰溪把這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送到村口,才揮手與他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