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有沒有好處!”沈瑤脫口便道。
沈玥也惱了,幹嘛跟她廢話這麼多,“要不我給你賭個誓,要是我所言有虛,不得好死,不然你死如何?”
你們不是相信誓言嗎,發誓總行了吧?
沈瑤臉一白,那邊大夫人趕緊出來打岔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沈玥都要賭咒發誓了,她們哪還敢不信她。
沈瑤氣咻咻道,“說了半天,她還不是沒說是誰教她的醫術,她就是不想說。”
“知道我不想說,還問做什麼?”沈玥語氣冷硬。
沈瑤就去拽大夫人袖子了,高撅的嘴都能掛尿壺了,“娘,你看她什麼態度,問都不能問了。”
大夫人看着沈玥冷笑道,“既然是沈家女兒,我堂堂沈家當家主母,難不成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
大夫人眼神冰冷,語氣冷肅,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沈家當家主母?”沈玥嘲諷一笑,“原來母親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呢,當日馮家入獄,母親去福瑞樓將我賣給煊親王世子,後來又賣給崇祖侯世子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了?”
大夫人臉色一青。
沈鈞驚站了起來,看着沈玥道,“先賣給煊親王世子,後賣給崇祖侯世子,這話什麼意思?”
沈玥瞥了大夫人一眼道,“母親爲了幫馮家度過難關,找父親求煊親王,父親沒有答應,她就找煊親王世子了,知道沒有父親同意,煊親王府就不會送納采禮來,母親以此爲條件,只要煊親王世子保住宜春侯府爵位,她保證會在一個月之內讓我出嫁,並送上至少五萬兩的陪嫁,煊親王世子沒有答應,她又找上了崇祖侯世子,煊親王世子知道她要把我賣給崇祖侯世子,纔會在福瑞樓和崇祖侯世子打起來,母親纔會被一腳踹下樓。”
沈鈞的臉頓時鐵青,老夫人氣的嘴皮子都在哆嗦。
一屋子人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大夫人背脊發涼,她望着沈玥,呵斥道,“當真是反了,青天白日竟然污衊我!”
沈玥嘴角譏諷的笑更濃,“我污衊你,要不要找煊親王世子來當面對峙?”
沈瑤瞪着沈玥道,“他喜歡你,自然會幫着你了!”
沈玥冷冷一笑,“除了煊親王世子,當日母親去福瑞樓,還有不少人看見了,難道他們也不能作證了,那母親倒是說說,那日去福瑞樓找煊親王世子是去做什麼了,喝茶閒聊嗎?”
不就是咄咄逼人嗎?
誰不會?
不止沈玥在追問,沈鈞也望着大夫人,冷聲問道,“那日,你去福瑞樓,到底是去做什麼的?!”
其實,不用問,沈鈞已經相信沈玥說的了。
大夫人從福瑞樓摔下來的時候,正好是馮家和宜春侯府最難熬的時候,她爲了馮家和宜春侯府四處奔波,去福瑞樓,這個可能性最大。
只是那時候,他不願意爲了馮家去求煊親王,所以對大夫人避而不見,能躲則躲,不願多問。
加上她又打聽到白玉玲瓏塔在崇祖侯府,也算是立了一功,他也不好再指責。
卻沒想過,她從福瑞樓摔下來,竟然還有這些叫人不恥的原委。
她身爲沈家當家主母,竟然爲了孃家,要賣了他女兒!
沈鈞臉色冰冷,眸底別說是失望,更多的還是厭惡了,大夫人從未見過這樣的沈鈞,心底涼颼颼的,就像是被丟了冰塊進去似的,凍的她連呼吸都痛。
她咬着牙,道,“我是去找了煊親王世子,可你知不知道馮家是煊親王世子彈劾的!宜春侯府因爲他才降的爵位!”
大夫人避開了沈玥的追問,轉移話題來混淆視聽。
而且,很成功。
老夫人臉上露了驚色,轉而看着沈玥,“真是煊親王世子彈劾的?”
沈玥沒有否認,不就是互相揭短嗎,那就揭吧,“是煊親王世子彈劾的,那也要先問問馮夫人和宜春侯府都做什麼好事!”
然後,衆人眼睛又都看向大夫人了。
老夫人覺得頭都大了,爲什麼這些事,她都不知道,她問沈玥道,“馮夫人做了什麼事?”
沈玥斂了眉頭道,“祖母還記得,柳表哥登門,母親在沈家大門前罵他不三不四,後來父親動了怒火的事吧?”
老夫人點頭,這事她印象深刻。
“後來柳表哥住在客棧,被人污衊偷人包袱,險些入獄,是煊親王世子幫他洗刷了冤屈,栽贓嫁禍給柳表哥的正是馮夫人,只要柳表哥真的坐實了偷竊之罪,以後他再來咱們沈家,母親就是當着父親的面罵柳表哥不三不四,父親又有什麼話好說的?”
“栽贓柳表哥在前,後來我陪祖母去靈泉寺還願,被人潑了一身的綠豆湯,回馬車裡換衣裳,驚了馬,要不是煊親王世子救我,我險些摔死,這事父親查了,沒有查到什麼下手之人,可這一切都是馮夫人做的。”
“我沒有得罪過馮家,她卻要我的命,要她欺負的只是我,我除了忍了,又能如何,可惜她倒黴,碰到了煊親王世子,即便如此,煊親王世子也沒有暗中下手,而是找到罪證,依照律法查抄馮家,流放千里,馮家要是行的正,又何至於如此?”
清凌凌的聲音,如空谷黃鶯,清脆動聽,卻是驚的衆人回不過神來。
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馮家是這樣才跨的,大姑娘受了那麼多委屈,險些丟了性命,居然都忍着不說。
看着沈玥站在那裡,清秀的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卻格外的倔強,他心疼道,“這些事,你爲何不告訴爹爹?”
沈玥鼻子一酸,道,“告訴父親和祖母又如何,事情查到最後,不過是死幾個奉命行事的下人而已,對罪魁禍首而言,不痛不癢,反倒是我被氣的吃不下睡不着,如果我真告訴父親了,是馮夫人要害我,最後能怎樣?不過是爲了兩家和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現在依然是馮夫人,而我卻差點死在她手裡。”
“女兒的命,是孃親拼着最後一口氣給的,女兒分外愛惜,平常言語上佔我上風,我吃點小虧無所謂,但誰想要我的命,我即便毫髮無損,我也要她脫掉幾層皮。”
寂靜的屋內,沈玥的聲音在迴盪。
“父親,女兒做的不對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