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二章新加坡港,英法聚焦
四百七十二章新加坡港,英法聚焦
巴里特.克拉克沒想到這點事最後竟然還會驚動查爾斯.格雷這樣的大人物。他不傻也不笨,在看到查爾斯.格雷也是一臉憤怒的表情後,一個念頭猛然間在他心頭躥起。“上帝啊,難道王國還想進入東印度與中國人爭鋒?”
巴里特感覺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最瘋狂的決定
沒有哪一個帝國會把自己的沿海讓給別的國家的海軍統治的,巴里特並不知道中國有句老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言簡意賅但這並不影響他生出這般的意思。
在查爾斯.格雷的要求下,巴里特很快就在一張海圖上標出了三寶一港到三寶七港的位置,這七個港口雖然覆蓋了整個南洋,但是規模都比較小,不說跟新建中的新加坡港相提並論,就是與英國的檳榔嶼比起來都要顯得小上許多。
“巴里特.克拉克”,最後查爾斯.格雷有些生疏的叫出巴里特的全名,“你知道的,今天我們的談話需要絕對的保密,不能向外透漏出一句。你能做得到嗎?”
貝克.格林雙眼中充分透‘露’出了他對巴里特的不信任。要巴里特這樣的老水手油子保密,實在太不保險了。“閣下……”他向查爾斯.格雷說道。但是查爾斯.格雷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格雷兩眼看着巴里特,“我相信任何一個大不列顛人都不會主動做出有損於自己祖國利益的事情來的,不是嗎?克萊克先生。我可以信任你是嗎?”
貝克.格林撇了撇嘴,最爲一名海軍軍官,他清楚地知道,喝了酒後的水手們的嘴巴是可以直接通到他們心眼的。
貝克.格林的態度令巴里特惱怒之極,他從格林的眼中看到了毫無遮掩的蔑視,感覺整個人都被徹底的羞辱了。
“是的,閣下。您可以放心。我身雖然漂泊在遠東,但心靈一直屬大不列顛。”向着查爾斯.格雷做出保證,巴里特斬釘截鐵的說道。
格林搖着腦袋看着巴里特如同得勝的雄‘雞’一樣驕傲的離開,他面對着查爾斯.格雷,“閣下,我實在不能信任他。您知道的,水手們的嘴巴就像是通風口一樣沒幾個嚴實的。
他是我們的領航員,之前身份就是再低微現在也變得特殊起來,如果真泄‘露’了口風,我們此次中國之行會很難堪的。”
“是的格林上校,你的擔心是有必要,但是你更要相信一個大不列顛人對自己祖國的熱愛。巴里特在東印度公司是不是最好的領航員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絕對是一個聰明的愛國者,不然的話巴洛先生不會挑選出他來作爲我們的領航員的。
一個普通的水手我當然不能相信,但是一名‘精’挑細選出的水手,我可以信任。”
那日的事情就好似從沒有發生一樣,接下的航程上,巴里特像往常一樣孜孜不倦的向船上的每一個人介紹着南洋和中國的一切。
“那就是新加坡港,是一個自由貿易港,也是中國人在南中國海的一個重要海軍基地。他們的那個外海探查局總部就設立在這裡。”
船頭上海風吹拂着人臉,巴里特指着不遠處的新加坡港向查爾斯.格雷和貝克.格林介紹道。
“外海探查局?就是我們在印度洋上看到的那幾艘中國船隻?”查爾斯.格雷道。
“是的,閣下。中國人往常的足跡僅僅侷限在南中國海和東印度羣島一帶。但現在是一個全球大航海的時代,他們也需要向外走出去。
外海探查局就是他們爲此特意設立的一個機構。以南洋爲中心,向南,向西、向東三個方向近些年不斷地派出船隻探察。
聽說他們在日本的更北方的一個島嶼上也設立了一個相同的機構,用意向更北方和東方探察。只是具體細節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巴里特沒有告訴二人關於外海探查局在澳大利亞的發現以及在那裡港口的建立,因爲這些查爾斯.格雷和貝克.格林早在倫敦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澳大利亞的地盤實在太大,而在金礦等礦產資源沒有被發現之前,它也實在太人煙稀少和地產荒蕪了。英國人對澳大利亞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而澳大利亞的土著人種‘毛’利人,也更不可能對兩邊產生什麼影響。所以澳大利亞之事,根本就沒有列入此次查爾斯.格雷中國之行的談判序表中。
“那就是中國人的浮動炮臺?”貝克.格林叫道。作爲一名軍人,他跟查爾斯.格雷的關注切入點大不相同。查爾斯.格雷對新加坡關注的更多的是發展勢頭和商業上的未來,而貝克.格林看的卻是地理位置和周邊的軍備。
新加坡位於馬來半島最南端,北隔狹窄的柔佛海峽與文萊蘇丹國緊鄰,南隔新加坡海峽與巴淡島相望。南洋水師屯兵此處既可以看住馬六甲海峽,又可以與婆羅洲呈掎角之勢,看住荷屬東印度西起蘇‘門’答臘東至爪哇島的每一寸土地。
是真正的把中國的影響力播撒到了南洋的每一寸空間
“是的,上校。那就是中國人的浮動炮臺,他們自己也稱作是鐵甲艦。雖然移動速度不快,但用作守衛港口已經足夠了”
艦船距離港口越來越近,部署在新加坡港外部的六艘浮動炮臺在陽光下泛起的金屬光澤也越來越清晰。
完全粘貼了一層厚厚鑄鐵板的戰船,就防禦力而言已經達到了眼下這個時代的巔峰。只是速度也慢的如同蝸牛在爬呃,而且因爲是輪式推進系統,這些浮動炮臺亦或是鐵甲艦不存在遠洋作戰的可能,它們只能用作港口防禦和近海作戰。
貝克.格林並沒有因此而看輕了浮動炮臺,這東西用好了將會極大地減少港口必要的守衛力量,也就可以使得機動艦隊更多的籌集起來。對於大不列顛是不是有用格林不清楚,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回到歐洲後把這一消息報告給上級。
大英帝國的皇家海軍是所向無敵的,但是大英帝國的艦隊也是有限的,在皇家海軍覆蓋大半個地球的活動範圍內,有太多的港口和要地需要部守兵力守備。如果浮動炮臺和鐵甲艦真的有用,那麼自己可就立下一大功了。
“它們是靠什麼划動的?用槳嗎?”格林舉着望遠鏡細細的打量着浮動炮臺,沒發現任何桅杆的影子,不由的心中奇怪
“不,上校先生。它們不是靠船槳來滑行的。中國人用的是一種叫輪槳的東西來推動炮臺的。只是輪槳具體什麼,我就不清楚了。估計應該跟明輪差不多吧”
眼下時期,蒸汽船的實驗在歐美地區早已經開戰起來。明輪這個東西也開始逐步的被廣大的水手們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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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廣州,這裡是一片的歡慶喜氣,新‘春’年節就要到了,整個廣州城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所有的人們都在預備着過大年。
中華帝國成立已經整整七年,新的王朝在這七年時間中用自己的真的行動贏來了天下百姓們的擁護和傾心。前清舊朝的遺風遺俗在這七年時間中逐步被掃入歷史的長河
國泰民安,五穀豐登。年節之際,自然是天下一片歡舞
不過與滿城歡慶的氣氛不相‘吻’合的英國駐廣州領事館內,領事安東尼.艾登最近一段時日卻是寢食難安,焦急上火難忍。
法國的特使竟然悄悄進入了北京,與中華帝國展開了密談,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着什麼?駐華大使查爾斯.福克斯要崩潰了,安東尼.艾登也要崩潰了。
顯然法國人是看到了廓爾喀戰爭中英衝突纔來,如果中國真的跟法國走到了一起,那整個世界都將是黑暗的。
千斤重擔毫無準備的壓在了肩上,查爾斯.福克斯近期來是連連流返於諸多內閣大臣的‘門’前,竭盡一切方法的探聽內幕消息和盡最大努力的說服對方不要同意和法國結盟。
而駐地廣州,落腳在中國大陸本土最南端開放港口的安東尼.艾登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急盼着外‘交’大臣一行的到來。
安東尼.艾登現在都要急死了。另一邊也在深深地懊悔中,法國的特使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過去,自己愣是毫無察覺,現在出了這樣危急的局面上,他感覺自己要擔負起其中的一部分責任。
至於爲什麼這法國特使能夠安全的抵達遠東,從歐洲到遠東,沿途路上皇家海軍爲什麼一直都沒有發現,皇家海軍在這件事上又要擔負多大的責任,艾登卻是一點都沒心思去想的。
他現在唯一奢求的就是查爾斯.格雷能夠早一點到來,大不列顛好有一個夠分量的人物迅速進到北京,把中國人從法國人的談判桌前給拉回來。
北京,英國大使館。
查爾斯.福克斯帶着一身疲憊的回到了駐地,一天的忙活又是白費功夫。中國國內有着世界上最嚴密的監督間諜機構,那些知悉情況的內閣重臣們怎麼會冒風險向着他一個不怎麼關係的人知會呢。
福克斯跑得再勤,也是一點用都沒有。去外‘交’部‘交’涉,人家也是一概不承認!幾個四五品小官義正辭嚴地告訴福克斯,中華帝國絕沒有再同法國進行秘密談判。但他們卻又哪裡知道,福克斯此時之所以能嗅到一點風聲,就是樑綱讓外‘交’部特意透漏出去的。
在武力打不開局面的時候,東印度公司一管用的就是軟化的手段。可同慵俗貪懶的印度土著不相同,中華帝國的官員十分廉潔自律。
監察部、國安部,每一個帝國官員都知道,中華帝國有着可比大明錦衣衛、東西廠的嚴密監督機構,帝國法律對於受賄、貪贓乃至賣國的官員一律是嚴懲不貸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帝國官員的收入相當豐厚,高薪養廉政策完全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所以。忙活了幾年,福克斯在北京依舊是一事無成,只能同瑞典、美國的大使一樣。並沒有因爲大英帝國的國力拉下瑞典、美國好幾條街,就在中華帝國享有最高的待遇。
北京城東一處小宅院內。法國特使托馬斯.迪斯雷利正一臉歡笑的跟自己的四名隨從和手下喝酒談天。在爲期半個月的密談之後,兩邊終於達成了共識。
中國人並不準備跟英國佬完全翻臉,這讓托馬斯感到很遺憾。但是對於俄國人,中國持有的態度卻是鮮明和堅定地敵視。
俄國人是中國黑名單上的第一號敵人,他們在中國整個北方和西北地區都威脅着中國國防的安全。俄國人過於貪婪的‘性’格讓中國生出了極大地警惕心。
所以,在俄國人身上,這個法蘭西陸地上繼奧地利、普魯士之後最最主要的對手身上,中法兩國順利達成了共識。
最遲明年秋季,中華軍就會在北線和西北地區對俄國人發起全面的進攻
這話說起來似乎很大,可要是仔細一想,卻能看出是那麼的空虛、套白。因爲俄國人在西伯利亞和草原總督區的實力根本就不堪一擊。
不要說是面對強大的中華帝國了,就是瑞典這樣的二三流國家都可以辦得到。
對於托馬斯來說,中國給出的承諾最重要的不在明年的反擊之上,而是反擊完成之後。按中國人的說法,他們要徹底解決俄國這個麻煩,中國的大軍會一直打到烏拉爾山和烏拉爾河,把俄國人趕回歐洲去的。
這將是一場真正的國戰,到時候相信就算法國的大軍開到了‘波’蘭,俄國人也會把戰爭的矛頭依舊指向東方的。
而作爲‘交’換條件,最遲明年六月前,西屬菲律賓將會全盤移‘交’給中華帝國,而荷屬東印度羣島,中華軍自己會用武力去爭取,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名義。
樑綱不用去考慮拿破崙用什麼作爲代價才換取了西班牙人的同意,他只需要享受其結果就行
這中華與俄國的一戰,說不定都可能改變歐洲大陸未來的走勢。
不過就帝國的利益而言,拿破崙真正統一了歐洲大陸也是不好。最好的情況就是西歐、東歐始終大打出手,英國再在海上敲邊鼓,那樣的話帝國的作爲就真正的無限擴大了。
只是樑綱清楚,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小。因爲拿破崙的失敗不僅僅是單純的軍事上的失敗,更是他在政治上的完全失敗。
即便沒有對俄戰爭的慘敗,拿破崙的帝國也不可能一直支撐下去。來到同一個時代,卻不能跟這樣的人物親自見上一面,樑綱內心中也有未嘗沒有遺憾。但是,對比個人的遺憾,他更看中帝國的利益。
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啓了二百多年,在瓜分蛋糕的過程中中國已經落後了歐洲太多步。樑綱不介意趁着此次歐洲列強內戰的時機,趁機追上落後的腳步。
人生在世一朝,確立下一個艱難地目標並向其發起努力,這纔是有意義的事情。當了帝王之尊,就開始沉‘迷’於‘女’‘色’美酒之中享樂無邊,也太遜了
“皇上,遠東兵團和北海兵團早已經調集到位。只需要哈薩克人挑起事端,一聲令下,兩路大軍就可以迅速‘插’進西伯利亞”
陳虎離開了部隊的一線指揮官崗位,真正的坐上了陸軍尚書職位。此次的對俄之戰,連同總參部在內,他們是一起策劃準備了整整四年的時間。
在新疆、外‘蒙’、東北——西中東三地,調集了十萬步騎部隊,不僅個個軍事素養過硬,也絕對要耐寒頂凍
因爲對比中國,無論是西伯利亞還是更西北的草原總督區,冬季來臨只是氣溫都將冷的滲入骨髓。
而所謂的遠東、北海二兵團,只要腦子不傻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兵團是開疆擴土用的。因爲“遠東”和“北海”這兩個詞實在太生僻了,在中國的詞典中根本就沒有存在,尤其是遠東。
就連當初入選的帝國官兵也大多‘迷’‘迷’糊糊。他們估‘摸’的結論——遠東就是在指外興安嶺以北,那片冬天裡撒‘尿’都能連**一起凍成棍棍的冰雪之地。原因則很簡單,一萬人左右的遠東兵團三年來一直就駐紮在黑龍江最北端的廟街一代,冬天裡每每拉練還要去庫頁島兜一圈。
日經月累下來,一萬官兵的抗寒‘性’在現今中華百餘萬帝國陸軍中絕對是頂尖一流的。除了目的相同編制人數更多一倍的北海兵團外,就連新疆的部隊都比不上。以這樣特‘性’的訓練爲主方向,那目的地似乎也就明確了。
在帝國陸軍的編制中,兵團一級編制是不存在的。戰爭時期固然會出現軍團或是集團軍這樣的高級別軍事編制,和平時期軍隊的最高編制卻僅僅是整編師一級。兵團從上到下都是沒有根由的。
但是中華軍各部人員來源複雜,有的是廣東人,有的則是陝北人,整編制的調集部隊編入遠東、北海二部,顯然不能更好的適合耐寒訓練的根本目的。
所以,遠東和北海兩部,名義上就給叫做了兵團,實際上遠東兵團僅是一個加強型的整編團規模,而北海兵團因爲要整編騎兵部隊,所以也只是兩三個步騎整編團的‘混’編。
跟整編師規模都相差了很大的勁說白了,這兩支部隊,他們就是樑綱爲了更好更適應地進攻西伯利亞而湊出的暫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