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秦北笑了起來:“在場這麼多客人,你一進門就直奔我而來,問我要會員卡看看。如果每個人都需要檢查也就罷了,單單是直奔我而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跟裘紅袍沒有關係嗎?”
大管家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現在請你出去。”
“我出去當然不能沒有問題,我想來隨時可以來,想走隨時可以走。”秦北舉步往外面走去,拍拍大管家的肩膀,說:“可我還是覺得你這肩膀有點窄啊,扛不住太沉重的東西。”
大管家貌似謙和的一笑:“這就不勞秦先生費心了,秦先生,這邊請。”
秦北前面快步疾行,大管家在身後亦步亦趨,經過裘紅袍身邊的時候,留下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裘紅袍衝他點了點頭,很是讚賞的樣子。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曹祥雲不得不站出來了,他一招手,副總王健康遞過來一張銀行卡,小聲道:“裡面有五萬塊。”
曹祥雲點點頭,“大管家慢走!”
他追上去,把銀行卡塞進大管家手裡,“給個面子,下不爲例,行不行?”
大管家輕輕把曹祥雲的手推開,並沒有收下那張卡,“曹先生,對不住了,身爲這家會所的管事,我必須遵守東家定下的規則。”
“您要是這麼說,那我和我的這些朋友,恐怕以後也不能來捧場了。”曹祥雲真的是生氣了。
“請便。”大管家輕蔑的一笑,“咱們既然能開這種級別的會所,就從來不會懼怕來自任何人的威脅。曹先生,我現在就可以宣佈,因爲您試圖威脅和賄賂於我,所以您的會員證,現在已經被取消了。”
曹祥雲這下真的是怒了,衝着他帶來的賓客們一招手,怒道:“我們走!”
隨即冷冷的瞪了裘紅袍一眼。
裘紅袍依舊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對曹祥雲怒目相向,視而不見。
然而更讓曹祥雲下不來臺的是,他請客招呼的那些賓客們,似乎並沒有準備跟他一起離開的樣子。
一個都沒有。
反而開始有人聚集到了裘紅袍身邊,低聲的和裘紅袍小聲交談着什麼。
人羣中傳來陣陣議論聲。
“秦北的會員證本來就不能用,大管家也不過是執行規定罷了。”
“我可不想和曹祥雲一樣被取消了會員卡,能來這邊擴展人脈,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怎麼能輕易失去呢?”
“那倆就是倆棒槌,曹祥雲就是個大棒槌,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居然試圖跟裘公子硬抗——不知死的鬼。”
“還不是因爲那個叫秦北的,實在是太跳了,你說你一個小醫生,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人情冷暖,莫過於是。
曹祥雲得不到任何人的贊同,周身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
大管家衝曹祥雲笑了笑,道:“如果你現在承認錯誤,那我可以表示原諒,應該走的只會有秦先生一個人,曹先生是我們的老會員了,理應多給一次機會。”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曹祥雲,等待着曹祥雲的選擇。
是跟秦北一起離開?
還是留下來和商業上的朋友們把酒言歡?
曹祥雲的副總王健康迎了上來,小聲在曹祥雲耳邊說道:“曹總,審時度勢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爲了一個秦北,失去這裡的會員,實在是太不值當的了。”
曹祥雲眉頭僅僅的皺了起來,沉聲道:“連你也這麼說?!”
王健康尷尬的道:“爲今之計,留下來對咱們傷害最小,我也是爲了咱們公司考慮!”
“你不要說了!我……”曹祥雲一句話沒有說完,秦北打斷了說道:“老曹,你不用爲了我犧牲什麼,如果這次晚宴能對你事業上有幫助,我建議你還是留下來,我沒事的,不會因此而生氣。”
曹祥雲斷然道:“不……我不能這麼做,秦先生您是我的朋友,是我帶您進來的,要來一起來,要走一起走!”
王健康連忙道:“曹總,您要冷靜,冷靜啊!”
裘紅袍在一邊啪啪的拍着巴掌:“不錯,不錯,曹總是個講義氣的人。”
說的跟讚賞似的,實際上陰陽怪氣的,大夥沒有聽不出來裡面反諷的味道的。
曹祥雲道:“我不像某些人一樣,只懂得背地裡使絆子,我一直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
裘紅袍攤手道:“我做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做啊?!在場的朋友們都可以爲我證明對不對?我一直也是覺得我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不像某些人一樣明知道這裡的規定,卻還是要試圖通過賄賂而影響規則,我看不出這樣的人有什麼正大光明的地方!”
“裘總,回見!各位,回見!”曹祥雲冷笑一聲,拱手示意,跟在秦北身邊,快步走向門口的方向。
“曹總!曹總!……哎!”王健康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快步跟了上來。
“這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出了這個門,以後就沒有加入我們會所的機會了。曹先生,王先生,你們兩位,可是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大管家陰沉沉的說道。
王健康還想再說兩句,曹祥雲已經斷然拒絕,“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了!秦先生,我們走!”
“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嘴臉,以後你的生意會更上一層樓。”秦北安慰似的拍拍曹祥雲的肩膀,其實他沒有想到曹祥雲會做出如此決定,說真的,就算曹祥雲真的留下來,秦北也不會怪他。
房間內,傳來一陣鬨笑聲。
“曹總!祝您生意更上一層樓!哈哈哈!”
“曹總這次抱着大粗腿了,可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小人物了呢!”
“走吧走吧,這根本就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哈哈哈……他們的背影,好像一條狗哇!”
曹祥雲聽着背後的議論聲,有些落寞,但還是強顏歡笑,對秦北道:“秦先生,實在是對不住了,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本來想借着這個機會,多敬您兩杯的!”
“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而且以後就不會有這種聒噪的聲音了。”秦北笑了笑說道,掃了一眼身後跟着的大管家,大管家正防賊似的盯着他們一行三人,秦北道:“也不會有這種汪汪亂叫的狗了!”
大管家怒道:“你說誰是狗呢?!你纔是狗!”
“狗罵誰?”秦北不經意的說道。
“狗罵你!”大管家肯定是讀書少,所以才被秦北欺負了。
很快來到了門口,秦北道:“老曹,你想清楚了,這一步邁出去,你可能會失去一些東西。”
“墨跡個球!咱們走!”曹祥雲霸道的說道,拽着秦北,一步便邁了出去。
秦北笑着擡腳,還沒邁出門口,一個聲音便響了起來:“親哥!哇塞,果然是你!”
隨即一個女孩子衝了過來,投進秦北的懷裡。
秦北環手抱住,身子被衝了一個趔趄,硬生生的紮了一個硬橋硬馬,總算撐住了沒有摔倒:“咦?這不是我們的公主殿下嗎?你怎麼也在這?”
除了馬麗蘇這小丫頭,大概沒有人會稱呼秦北爲“親哥”了。
家裡幾個女孩子都會直呼姓名,親密一些的時候會叫阿北。
看着馬麗蘇那一腦袋五顏六色的雜毛,秦北生氣的在她小屁屁上拍了一巴掌:“頭髮怎麼弄成這樣子?明兒趕緊的染回來!”
“你落伍啦!這是今年最流行的髮色和髮型!”馬麗蘇從秦北懷裡跳下來,捏着自己的頭髮,道:“我剛纔聽見好像有人跟你吵架了?告訴本公主他是誰,我賜他毒酒一杯!”
“別轉移話題!”秦北在馬麗蘇腦袋上胡亂抓了兩把,道:“明兒去染回來,要不就一二三!”
馬麗蘇一臉驚恐,“千萬別,我可不相當木頭人了!親哥!你是我親哥行了吧?親哥都沒你管的這麼寬!”
“一!”
“好好好,怕了你了,明兒一早我就去染回來——那你得先告訴我,誰敢欺負你?本公主誅他九族!”
好嘛!剛剛還說賜毒酒一杯呢,一轉臉又準備誅九族了。
秦北笑着指了指身後的大管家:“就是他咯!”
“你敢欺負我哥!趕緊的收拾收拾東西滾蛋!本公主賜你,嗯,刺配孟州,流放三千里!”馬麗蘇指着大管家的鼻子吼道。
大管家冷笑一聲:“可惜你說了不算……啊,你幹嘛打人?”
“本公主說了不算?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馬麗蘇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了大管家那張橘皮老臉上。
大管家敢怒不敢言,捂着臉道:“我知道你是二小姐!不過今兒這事兒就是鬧到東家那邊我也不怕!我這是在維護會所的規則!”
大管家不怕,並不表示別人也不怕。
漱馬園裡的客人們,幾乎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看出來啊,秦北居然和這家會所的二小姐,如此親密!
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原來還真是個大有來頭的!
裘紅袍也沉思起來,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種變故。
曹祥雲和王健康兩個,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遲遲沒有合攏起來。
大管家嘴上說的硬氣,但心裡還是在那打着鼓,他並不能確定東家會如何覺定,只好是堅持這是爲了維護會所的規定,咬死了這個,充其量會各打五十大板,他和二小姐都會被東家,也就是大小姐呵斥一頓,斷然不會出現“流放三千里”的情況出現。
秦北卻拽住馬麗蘇揚起的手臂,沒讓她繼續跟大管家動手:“走,去看看你姐,她叫馬麗蓉對吧?也是這家會所的東家。”